“盖上盖头,准备出门。”全福奶奶也一直在身边等着,此时听了流觞的话,将盖头给她盖上,然后便唱起了全福歌,燕回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笑意,有些瘦弱却很坚毅的身子在纳兰云溪身前一蹲,双手在她后面膝窝上一搂便将她稳稳的背在了背上。
“走吧。”全福奶奶说了一声,裴芊芊也跟着,一路端着笑脸将纳兰云溪送出了侯府大门。
纳兰云溪此时心里百感交集,又是兴奋,又是激动,伏在燕回的身上直觉他的背脊也是很宽阔的,她伸出手指搂了搂燕回的肩膀,以对其安抚一下,燕回的身子在接收到她的动作时轻轻一颤,然后便又恢复了平静,将她背得稳稳的走了出去。
侯府大门外,早就鞭炮声声,聚集了很多前来围观的百姓,今日是侯府大喜的日子,大小姐和三小姐同时出嫁,二人都嫁给东陵最有权势的权贵,人们纷纷议论这下安宁侯府可算是走了狗屎运了,一下子和当朝最大的两个权臣成了姻亲关系,以后他们在京城里便是数一数二的贵族了,权势也更加滔天了。
燕回背着纳兰云溪出了侯府大门,就见容钰一身大红喜服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雪龙驹,正静静的在花轿前等着,八个轿夫齐齐立在轿子前,各个精神抖擞的准备迎接新娘子。
燕回看了一眼容钰,微微有些不满的冷哼一声,然后将纳兰云溪送进了花轿中。
“国师,以后,我便将云溪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裴芊芊跟了出来,眼眶红红的,她本不是那种世俗女子,所以行事也与常人不同,直接越过众人走向国师,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放心,我在她在,她亡我亡。”容钰当着裴芊芊的面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虽然这句话很是简短,却是他对裴芊芊对纳兰云溪的一个承诺,这样的八个字比世上任何的情话都动听,这是容钰对纳兰云溪一声的誓言。
裴芊芊听了这句话后点了点头,万分不舍的看了一眼轿子的方向,才一转身往侯府走了回去。
燕回看着容钰半晌不肯让路,知道容钰和他对视了半晌,最后才用眼神将他打败,他哼了一声道:“便宜你了。”
“多谢世子帮忙。”容钰却对燕回抱了抱拳,一本正经的向他道谢。
“哼,这是我自己愿意做的,若我不愿意,别人任何人都不能逼我。”
燕回冷哼了一声,和容钰说完话,便也扭头走了,并没有再回安宁侯府。
容钰看着纳兰云溪做到了轿子里,心才落到了肚子里,然后示意起轿,媒婆顿时一样帕子尖声细气的说了句:“吉时已到,起轿……”
随着她长长的尾音落下,八个轿夫也抬着轿子出发了,在容钰刚刚出发的时候,燕翎也一身大红喜服骑着纯黑色的马来迎亲了。
他今日一脸清寒,大红喜服映衬下的俊美容颜泛着一股淡淡的清辉,他和国师二人交叉而过的时候并无交流,只是看了一眼纳兰云溪的轿子意味深长的撇了撇嘴角。
燕翎迎接纳兰云若的时候很快,沈素秋已经被休弃,纳兰云若是由纳兰云尘背进花轿,由四姨娘送出来的,纳兰康得知裴芊芊不愿意做侯府的当家主母后,一怒之下便当即将四姨娘扶了正,所以,四姨娘送她出门是名正言顺。
容钰迎亲的队伍刚走,燕翎便也接了纳兰云若跟在了后面,国师府和庐陵王府恰好在同一条街道上,中间只隔了一条巷子,所以两队迎亲队伍是同路的。
围观的人群直到将两队迎亲队伍都送走之后才陆续离开,有的好事者却跟着两府的迎亲队伍,偷偷的数了纳兰云若和纳兰云溪的嫁妆,发现纳兰云溪这个庶女的嫁妆箱子有好几个比纳兰云溪这嫡女的还要大,装的东西更多,人们不禁唏嘘,暗道纳兰云溪的好命,真是京中贵族之家庶女们效仿的榜样了。
有几个庶女如她这般荣耀的,嫁的是当朝权贵,还是正妻,嫁妆还比嫡女的多,今天这一绝世大婚之后,纳兰云溪已经隐隐成为京城中各大府邸中庶女们心中的偶像了,人人都想向她那般嫁个如意郎君,活出个精彩人生来,只是这是后话,暂时不表。
纳兰云溪安静的坐在轿子中,心中却也百感交集,她想着皇帝不知道为何没有动静?难道是容钰压制住了他?不,不可能,堂堂一国之君,而且当年用那般铁血的手腕生生插入自己的师弟师妹之间,灭了他们的国家,掳了师弟的妻子,他岂能是个简单的人?
恐怕容钰和皇帝之间也是被皇帝压制的多一些,说不定他这国师的无限风光和权势滔天只是表象,实际也许根本不如人们所看到听到的那般。
她怔怔的想着,若是自己嫁给容钰,那她和他便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也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对付他们,当年燕翎受宠,那是因为秦玉蓉将她换成了他,而凤星必然是女孩儿,但燕翎却是男孩,所以,皇上才对他宠爱有加,即使他是别人的孩子,他也爱屋及乌,因为秦玉蓉的关系,使他成为东陵最受宠的皇子,除了没有给他储君之位,其他的都给他了。
可是,若是当初那孩子换成是自己,是个女孩儿的话,她觉得皇帝不会留着她的命,他再喜爱秦玉蓉,想必都不会拿整个东陵和皇位开玩笑,既然开国帝师传下来凤星将会威胁皇朝命运的话,那他一定会将自己除去的。
而皇帝那日在宫中见到她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今日容钰迎娶她的时候他却半点动作都没有,这样的平静有些不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不知道容钰有没有想到这一层,总之今日大婚的平静让她觉得有些古怪。
她坐在轿子中安心的想着事情,外面吹吹打打一副热闹的景象,容钰将整条街道都用红绸装饰了出来,一眼望去到都是一片红色的海洋,真可谓十里锦红,天下为聘。
队伍过了承庆大街,进入国师府和庐陵王府的那条专用街道拐角处的时候,轿子突然停了下来,纳兰云溪心里咯噔一下,忙掀起轿帘将自己的盖头偷偷揭起来暗自查看。
只见一个侍卫上前查看完后匆匆的跑了回来向容钰禀报,说前面的路断了,来的时候还平平整整的路上,此时出现了一个大坑,队伍抬着花轿根本过不去,恐怕要将这大坑填平了才能过得去。
容钰的唇边现出一股神秘的笑容,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一般,他停下来淡淡的问那人道:“若是将坑填平,需要多少人手,多长时间?”
那人心中默默的计算了一下,然后答道:“需要十五个人,一炷香的时间。”
容钰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风华绝代的脸上笑容越发的深了,他看了看四周,见这里刚好有一处小院落,便吩咐道:“那就快点带人先去将坑填平,将轿子先抬到院子里去,跟主人家说一下,让夫人先休息片刻。”
“是。”那人答应了一声,便先上前将那院子的门敲开,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那人将来意说明之后,那小姑娘便欣然点了点头,然后轿夫将轿子落在了那院子门前,媒婆上前向纳兰云溪说明前面的情况,将她扶下了轿子。
燕翎此时也跟了上来,他发现了前面的异状,于是将自己的队伍也领着走了上来,和国师的队伍并排站下。
“国师,前面怎么了?”燕翎上前两步,看着容钰问道。
“没事,不知是哪个无聊之人在前面挖了两个大坑,将路阻断了,真是卑鄙。”
容钰似笑非笑的看了燕翎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
“哦?既如此,那估计得将坑填平了,才能过去吧。”燕翎也竖了竖手掌,立即就有一人跑去前面查看了,容钰的人已经动手开始填坑,那坑挖得着实有些大,也不知道平白无故的谁会挖这么个坑。
“不错,既然你我都要经过这个坑,不如王爷也派几个人过去帮把手,还能快一些。”
容钰立在马上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燕翎,燕翎见了他的神色自是不舒服,不过也摆了摆手派了几个人过去帮忙。
燕翎那边的媒婆走上来说纳兰云若口渴得厉害,想喝点水,她过来请示,燕翎不悦的说了句多事,然后也让那媒婆扶着纳兰云若进那院子歇息,主人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和他的孙女居住在此,见今日里同时来了两个新娘子歇脚,不由觉得高兴,让他那孙女伺候二人茶水,等待容钰和燕翎的人手将路边的坑填平。
纳兰云溪坐在一间屋子里,头上还盖着盖头,不由觉得有些烦闷,她悄悄的将盖头揭起来一些,看了一眼屋子中,见屋里除了媒婆并无别人,连流觞都没进来,她也没个说话的人,只好安安静静的坐着。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她又被人扶着出了那座宅子,重新上了花轿,此刻容钰和燕翎都骑着马在那坑边监工,直到两边的下人将那坑填得平平整整又在上面踩了一番踩得瓷实了,二人才各自转回了自己的轿子旁边。
“这一耽搁,总是将吉时也耽误了,钰不着急,还请王爷先行。”容钰在马上向燕翎欠了欠身,一副谦让有礼的样子。
“既然国师如此大度,那本王也不客气了,多谢国师承让。”
燕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后便吩咐自己这一方的队伍启程,媒婆挥着帕子高声叫了一声“起轿”,那边的队伍便重新走了起来,燕翎离开的时候偏头看了一眼容钰,眼中得色一闪而过,连骑在马上的身子都轻快起来,有种神采飞扬的肆意感。
待他们的人马走了之后,容钰才打马转回自己的轿子边,然后看了一眼媒婆,那媒婆正等着容钰的示下,他抬头向某个方向看了一样才淡淡的道:“如今吉时也过了,今日本国师娶了三小姐心中高兴,也为了向天下人表示我对她的爱重,索性不赶了,便绕城一圈再回国师府吧。”
容钰的话不高不低的传进了轿子中,轿子里正襟危坐的人微微的颤了颤,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国师府的下人们对他的话素来遵从,听了这话之后便齐齐应了一声,八个轿夫又重新抬起轿子,在喜娘的招呼下转了个弯上了另一条街道,绕着京城走了起来。
轿中的人见队伍终于出发,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喜出望外起来,终于重新出发了。
容钰带着迎亲队伍绕着京城转了一圈,起初时百姓们还叹为观止纷纷前来围观,并窃窃私语容钰对纳兰云溪的重视可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从没有人在大婚当日抬着轿子绕城一圈的,后来便渐渐的人越来越少,容钰也不是真的绕城一圈,他将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之后便开始条件偏僻人少的街道巷子走,兜兜转转的绕了很长时间才又到了一座院落前。
他向后摆了摆手,轿夫们直接开了大门将轿子抬进去,然后利落的拆了花轿上的红绸以及喜字,也将身上喜庆的衣裳也换了,待他们再出来的时候,已经俨然成了一队普通的大户人家出门的小姐公子的队伍。
而容钰此时早就已经不见人影,那轿子再次出来之后突然加快了速度,直奔宫门的方向而去。
纳兰云溪在那间院子里歇息了一阵之后再次被人扶着上了花轿,这次速度却快乐许多,不过,她觉得这次的轿子好像小了许多,而且耳边也没有吹吹打打的声音了,好像突然安静了许多。
她心里顿时觉得不妙,这场婚礼声势浩大,从安宁侯府便能听到大街上吹吹打打的声音,此时虽然也能听到声音,但那声音似乎离自己很远,而且轿子前进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比之前慢慢悠悠摇得她昏昏欲睡快了一倍有余。
不对劲,她方才就在盘算好好的路上怎么突然就被挖了个坑?这难道是要挖坑埋她的意思么?她先前就想着真是不吉利,再说好好的街道上,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挖了这坑?
迎亲队伍来的时候那坑肯定是没有的,而等迎亲队伍回来的时候那坑便突然出现了,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想到这里,她的衣襟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若是皇帝要在迎亲之路上将她劫走然后再动手杀了她或者是将她囚禁,那可如何是好?
她又想到自己上次遇刺的事容钰一直没给她答复,也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凶手有什么消息了没,想起这件事她便再也坐不住了了,她一把揭开自己头上的盖头,然后打量了一下,果然不是她方才坐的轿子,她心里一急,想着她是施展轻功穿破轿顶直接出去,还是让轿子停下来,说自己内急然后尿遁?
想了想觉得都不行,她伸手试着在轿子上四处摸索了一阵发现轿子的制作很结实,就算她有武功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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