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全都跪在:“吾皇万岁——”
苏玉柔微微一愣,就听贺凌云道:“玉妹,稍等。”
所有人全都跪在:“吾皇万岁——”
贺凌云大步上前,跪在地中,就听黄门急声宣读圣旨,众人刚开始还以为是皇帝送来贺礼,都在喜庆之时,陡然听到肃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伙同成王赵王兴师百万,围住京城,今日就要攻城时,都吓得面如土色。
苏玉柔如同一盆雪水从头顶浇下,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第八章 决战?生死一役
“凌云——”苏玉柔焦灼的低唤了一声。
接过圣旨的贺凌云大步走到她跟前,沉声道:“别怕,我早有准备,你安心在家等我!”
说完又转向众人:“各位不要惊慌,肃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先皇早有准备,贺某这就进宫面圣,带兵迎战,婚礼不能终席,贺某改日再答谢各位。”
众人听到这番话后,总算稍稍回过神来。
贺凌云转向添喜:“送小姐回房!”
说完就要离开。
苏玉柔没有扯下盖头,心中一乱,一把抓住贺凌云的手腕,低声道:“凌云,对不起。”
贺凌云淡淡一笑,低声道:“玉妹,就算不是因为你,肃王谋反,我也要与之决一死战,不必多想。”
“可是,他说过——”
“玉妹,等我回来,倘若——我不能归来——”
“不要乱说,我等你!”苏玉柔重重的捏了捏贺凌云的手腕,坚定的说:“进了这个门,我就是你贺凌云的女人,你必须回来,否则我永远都不能原谅你!”
贺凌云心头一软,喉结上下滑动,目光深沉,重重的点了点头,才想起她看不到,立刻沉声道:“好,我答应你。”
说完放开苏玉柔,大步离开。
苏玉柔站在那里,周遭的吵杂都与她无关,添喜在贺府人的引导下,将她送入婚房。她呆呆的坐在婚床之上,心如翻江倒海一般。
凌云,我要等你回来。
那他呢?他若兵败——
——————雨归来——————
皇城外青冥山
血色残阳,旌旗在风中猎猎如飞,遥听得半山腰的号角声越来越近,厮杀声、哀嚎声混成一片。
山下,众骑兵拥着一个黑袍男子,仰望山中如火如荼的血战。
“殿下,贺凌云已被围困三日,尚能有此骁勇,幸亏殿下设下这个套圈,否则——”近卫鹿鸣万分庆幸。
坐在马上之人,望着山顶,手握缰绳,眸色渐冷,他是他唯一的劲敌!柔儿,你该后悔当初的选择!
“传我口谕,活捉贺凌云。”
“是,王爷!”
山上,侍卫拥簇着一个白袍将军,众人面色越发冷峻,看着山的西面,夕阳斜斜落下,除了郁森森的丛林,并无一点援兵的影子。
“将军,我方只剩下不足千人,援兵迟迟不发,这样下去恐怕支持不到一个时辰了,请将军突围!”副将墨甲低声道。
中间站着的男子眸色猩红,握着长枪的手骨节分明,低声道了一句:“肃王是要置我于死地了。”
夕阳打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暗影。
左右纷纷跪下:“将军——”
距离此地不足百里,就是高将军的驻地,可是派出的信使一去不返,他已然成了孤军!
厮杀声越来越近,墨甲牵过一匹枣红色的战马,急急奔到男人身边:“将军,此刻如果再不突围,只怕来不及了!”
“将军——”
厮杀声更近了,只听得有人高声喊道:“肃王有令,活捉贺凌云——”
“活捉贺凌云——”
贺凌云淡淡一笑,眼中凉意更盛,肃王想要活捉他,目的很简单,他岂能让他如愿?
可是,她还在等他回去——
第九章 决绝?宁为玉碎
包围圈越来越小,贺凌云身上尽是鲜血,白袍濡湿,手上长枪一抖,又一人被他挑于马下,只是突围无望了!
“贺将军——”说话之人是肃王身边的副将寒实,在征讨戎国时,曾在贺凌云麾下听命,所以神色之间有些尴尬,说话也不失恭敬。
他望着浑身是血的贺凌云,轻声道:“将军,肃王就在山下,还请移步。”
贺凌云仰望天空,众鸟急急向西飞去,太阳沉沉将落,他将视线拉回,放在来人身上,唇角漾起一丝苦涩。
双手一松,那杆长枪倏地插入插入石缝之中,枪缨随风抖着,被凝固的鲜血胶结成一团。他的手放在腰下,凸起处,是伴随了他多年的贴身匕首。
寒实见他已放弃抵抗,心中大喜,刚要上前拜倒,请他一并下山。
孰料,贺凌云手猛地的举起,那是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众人全都惊呼出声:“将军不可!”
“将军千万不可!”墨甲、白犀等侍从纷纷上前。
寒实上前半步,高声道:“将军纵然不念个人性命,难道不念及新婚燕尔的夫人吗?”
贺凌云的手青筋暴露,刀尖已对准心口。
他缓缓的从胸口取出一封弥封的信,抛给墨甲,声音微颤:“墨甲,尔等若得生还,可将此信送至夫人手中。”
墨甲接过信,两行浊泪潸然而下:“将军!”
贺凌云淡淡一笑,望着山下,可以想见那人的神情,定然等着他活着受辱,可惜——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肃王他决不会伤害将军性命!”
“将军,您不念及个人生死,难道夫人吗?”
“将军——”
贺凌云唇角微微扬起,眼中却渗出潮湿的暗光,他的确答应过玉妹,要活着回去,可是,如今胜败已分,肃王夺得皇位,已是定局。
想必他死了,肃王就会泄恨了。
刀锋起落,寒实大惊,挥起长矛想要将匕首磕飞,可是匕首仍然锋锐的刺下,只见一道鲜血喷薄而出,贺凌云缓缓向后倒去,在跌落马下的时候,他的口中低低喊出一个名字:“玉妹——”
青冥山下,肃王听到寒实的禀报,唇角微扬,眼底却寒意无限,他漠漠的开口道:“一鼓作气,直捣京师。”
扯着马缰绳,祁振嗅着晚风随来的血腥气,眉间戾气更重。
苏玉柔,本王说过,不想让贺凌云送命的话,就乖乖等本王三年!
你就是这么不听话!
一阵风过,山林中传来一片乌鸦的怪叫。
肃王的人马浩浩荡荡,向城门进发。
一寸江山一寸血,一人功成万骨枯。
————————雨归来————————
将军府中,晨曦透过窗子洒落在婚床之上,苏玉柔扶着沉沉的头,睁开眼睛,这几天她睡得都非常不好。常常对着烛台坐到深夜。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生锈的刀,在她的心头慢慢的割,疼着疼着就麻木了。
无数种设想,都让她心悸。
昨夜直到三更天上,她才和衣卧下,梦里全是混乱的杀伐声,她又梦见祁振拿着剑,刺入凌云的心口,吓得她瞬间惊醒。
红烛已灭了,剩下一堆烛泪。
门外添喜轻轻的拍门:“小姐?”
“进来吧。”
添喜来到她跟前:“小姐,将军托人送信来了。
苏玉柔颤抖的接过那封信,撕开火漆,还未等看到上面的字时,就看到几滴鲜红的血迹。
第十章 噩耗?大祸临头
望着那血渍,她的呼吸都滞涩起来,眼前一片模糊,想要费力的看清楚信上的字,可是无论怎么瞪大了眼睛,都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小姐——”
添喜看到那封染血的信,已经暗觉不妙,见她那么出神,只得低低的唤了她一句。
苏玉柔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添喜,眼泪哗哗落下,她颤抖着唇,半晌才用极低的声音道:“送信的人在哪儿?”
“在厅外!”添喜不敢多说,眼角余光小心的飘向那封信。
苏玉柔扶着床柱,缓缓起身,她刚站起来,眼前一黑,手却死死的抓着床柱,等到晕眩感过去了,才将衣服敛好,涩涩的开口道:“带他来前厅见我。”
“小姐,你还没有早饭!”添喜上前扶住她。
玉柔一手捏着那封信,手心的汗濡湿了血迹,娇弱的身子缓缓挺直:“带路。”
添喜不敢说话,扶着她缓缓的走出房门,踏着青石子路,绕到前厅,厅前的水池中是红色的睡莲花,大朵大朵的绽放着。
“夫人——”噗通一声,一个戎装男子跪倒在玉柔面前,泣不成声。
苏玉柔缓缓的回过神来,凝望着地上跪倒的男子,认出他是凌云的副将白犀,她的手指甲狠狠的嵌入到手心中,凝白的脸上血色全无。
“凌云呢?”她的声音涩涩的,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
“将军他——他已经以身殉国了。”白犀伏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哦。”玉柔低低的应了一声,就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答应过她要活着回来的,他怎么能这么不守信用?
她的心已经决定为他敞开,他说过只要平定肃王之乱,他就带她归隐田园!
贺凌云,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小姐?”添喜小心的搀扶着她。
她侧过头,望着城西的方向,涩涩的开口道:“他的尸身呢?”
“还在青冥山上。”
“哦。”又是一句简单的答语,她的冷静太过反常,反常到就连白犀都开始不安。
他回来了!这是他的报复,报复她的失约!她要去见他,他要杀,杀她就是了!
“备车,我要出城。”玉柔缓缓的推开添喜,踉跄着向前门走去。
“小姐——”
晨曦之中,苏玉柔的身影蒙上一层浅粉色,这几日她都吃得很少,也很少出门,此刻得知噩耗,身子越发虚弱。
还没等走出几步,就看见侍卫领着一对中年夫妇急匆匆的迎面走来。
“柔儿——”
“柔儿,你这是怎么了?”苏夫人看着失魂落魄的苏玉柔,急忙上前。
苏老将军看到地上穿着血衣,含泪跪倒的白犀,脸色也变了。
“柔儿,是不是凌云他——?”
没等苏将军问完,苏玉柔的眼前突然一片昏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柔儿——”
众人齐齐的将苏玉柔扶起,她面色如纸,手中依然捏着那封血书,昏死过去。
苏夫人、添喜和赶来的大夫扶着她回了内室,帘幕重重落下,遮住了即将升起的太阳。
室外,苏将军看着那封血书,脸色凝重:“白犀,这么说,肃王的军队已经过了青冥山?”
“将军本来已经部署好,将肃王的主力全都引到青冥山上,再由山上冲下,加上外围的援兵,内外夹击,定能大获全胜,谁知道高虎早已投降肃王,援兵迟迟不到,将军坚持了三天,还是——”
白犀的嗓音哽住了,仿佛又忆起了昨日浴血之战。
“大祸临头了!”苏将军捏着血书,脸上也显出悲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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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内讧?大势已去
金銮殿上,早已乱作一团,贺凌云兵败自杀的消息,引发了群臣的恐慌,守城将军高虎早已投降,青冥山失守,相当于京城门户大开,苏将军统帅的御林军只有十万,如何抵得住数百万的肃王精兵?肃王攻入城中只是这一两日的事。
勤政殿内,二十余岁的泰文帝望着太傅徐仁,面色苍白:“徐太傅,朕尚可回天否?”
“陛下,老臣无能……”徐太傅伏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样子。
苏文怒声道:“徐太傅是肃王的岳丈,倘若徐太傅肯出去劝降和谈,未尝不可。”
徐仁腾地站起身来,对着苏文破口大骂道:“苏将军是贺凌云的岳丈,京城失守,还不是贺凌云无能?倘若苏将军肯出去迎敌,也是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苏文脸色一沉,冷声道:“徐太傅想要调虎离山吗?苏某的职责是保护皇上的安危,倘若肃王真的敢逼宫,苏某一定与他血战到底!”
说完他转向泰文帝:“皇上,肃王谋逆,大失人心,皇上如果肯御驾亲征,定然人心所向!”
“好了!”泰文帝叹了口气,从御座上站起身来,凄声道:“皇叔战功赫赫,既然决意起兵,早已不计后果,纵然朕御驾亲征,也难逃一死,届时王叔杀掉一个替罪羊,就可洗脱弑君之罪。朕登基三年,一事无成,死不足惜,算了,退朝吧,让朕想想。”
众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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