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桃笑的特别开心,拉起三朵的手。“咱们给姐蒸蛋去。”
三朵乐滋滋的笑。“蒸蛋,蒸蛋,给大嫂吃蒸蛋。”
晚上吃饭的时候,季歌眉开眼笑的把这事说了,打趣着道。“哎呀,三朵和阿桃都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面对家人的视线,三朵和阿桃都红了脸,羞涩的捧着碗吃饭都不敢抬头了,可心里却甜滋滋的,从来都是大嫂把他们顾的妥妥帖帖,现在他们也能顾好大嫂了。
☆、第059章
想着刘家总喜欢在饭桌上唠磕,一家子和和气气,氛围相当的美好。余氏琢磨着,要不要也学一把?抬眼瞅了瞅对面的儿子,她默默的酝酿了下语气,温声道。“阿玮啊,昨个晚上,我话说急了点,你别放心里,娘也是忧心你,就怕你啊,一个没注意被财富迷了眼,咱们小门小户,经不起折腾。”
见对面的儿子停了夹菜的动作,余氏继续缓缓的说。“我也不是想拘着你,倘若那事真靠谱,比如说和刘家兄弟出来单干,你看娘二话没说就应了是吧,主要是火锅这事啊,它不妥当,柳哥说的章程看似挺好,细细思量你就会发现到处漏洞。唉,你如今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事,娘很高兴,可凡事你得想周全了,你肩上扛着是一个家,别怪娘胆小,是怕啊,万一没成呢?这日子要怎么办?”
说着说着,余氏鼻子一酸,顿时就红了眼眶,连声音都哽咽了。“你的婚事还没着落,眼看着秀秀也大了,没两年,你得娶媳妇,秀秀得嫁人,咱们家攒的那点钱,就是给你俩准备的,你说,拿着这些钱投进了火锅店里,这简直就是在赌,完全是拼运气,这让我怎么能不伤心不生气?这事成不了,耽搁的就是你们兄妹俩啊!”
“阿玮,你都十六了,你要学着沉稳些,娘年纪大了,也不知能撑几年,这个家要落在你肩头,你得让娘放心才行。要我说,就眼下这状况已经很不错了,用心经营的名声再攒攒,日后生意会越来越好,你不要贪心,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得踏实点来。”说完,余氏伸手拍了拍儿子的手臂,低着头端起饭碗继续吃饭。
余玮低着头,看着灰扑扑的桌面,翁声翁气的应道。“娘,我知道了。昨晚也是我太鲁莽,没忍住脾气。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和刘家兄弟找活干,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等我成了亲,你就别出来摆摊了,在家里做些琐碎事,带带孙子,我可以挣钱养家糊口。”
今天他和刘家兄弟说起了火锅的事,听着他们的话,他才猛然发现,自己想简单了些,也太天真了,很是气馁的同时又觉的沮丧不已,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娘,昨晚他还冲娘发那么大的火,说了那么重的话,当着她的面摔了门,想到这些,他就觉的脸上火烧火燎,如同被甩了几个巴掌般。
“你懂就好,你懂就好。”余氏欣慰的眼泪直掉,忙用衣袖子擦了擦眼角。直觉的还是大郎媳妇说的对,和儿子交谈还得轻声细语的来,别跟他起冲,免的激起了情绪。“我是特别高兴的,一直觉的我有个好儿子,小贩道里的那些摊主啊,很是羡慕我养了个好儿子,我心里欢喜的紧,就怕啊你走了岔路,把自个给毁了。现在,你能明白娘的苦心就好,到了地下我也能面对你爹了。”
余玮往娘的碗里夹了肉。“娘,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日子还长着呢。”
“不说,不说。”余氏脸上堆满了笑,夹起碗里的肉嚼着,只觉的这是她吃过最美味的肉。原先受的种种苦累,都值了!值了!“对了,阿玮啊,还有个事要跟你说说,想听听你的意见,我这心乱着,没个主意。”
听着娘这话,余玮瞬间觉的自己高大起来了,正了正神色说。“娘有个甚事你说。”
“有人到我跟前说,想给你说门亲,那户人家很不错,说了,倘若成了亲,会租个铺面给你们俩口子,让你俩自己做点买卖,好好经营着。”让余氏心动的就是吴家说的这事,那富足的家底。她也知道自己这心思有些不太好,可架不住人心就是这模样,便没有在大郎媳妇跟前说出口。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钱财一事,也仅仅只是让她心动,若是姑娘本身不妥当,她也是不愿意的,说起来,穷就穷点罢,只要能过的和美康顺。
余玮听着这话,立即就冷了脸。“娘,你去回了人家,我暂时不想说成亲这事,我要想着怎么挣钱,用心经营现在才刚刚起步,没那么多心思搁旁的事情上,你去回了人家。”说到最后,他话里带了些火气。
“啊。”余氏愣住了,讷讷的问。“不去瞅一眼吗?那姑娘长的白净清秀,很是端正柔婉。”
“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轮着我这穷小子了?”余玮没好气的冲着娘说了声。
余氏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总不能说人家之前太挑剔,现在没有挑了,只能矮子里选将军。她敢肯定这话一出口,儿子肯定得火冒三丈高。却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阿玮啊,真不去看一眼?兴许就是你欢喜的呢,这错过了,可就没……”
话没说完,余玮啪了筷子。“娘啊,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我都说了不成就是不成,咋这么磨叽呢。”说着,端起碗筷继续吃饭,大口大口的吃着,好像在泄愤似的。
“成成成,不说不说,咱们吃饭,是娘不好。”余氏心里叹了口气,她也不是特别满意那吴家姑娘,既然阿玮这么不愿意就推了吧。想着吴氏说的话,心里还是落了点淡淡的遗憾和可惜。
只能说,都命啊,命里没有就是没有,强求不得。
次日一早,余氏特意没有出摊,路过刘家时,进门和大郎媳妇说了会话,才往吴家走。
吴氏正准备出门呢,见着余氏过来,心里顿时一紧,脸上的笑都有些维持不住了,想着闺女还在屋里,便道。“可真巧,我也准备出门呢,一道罢。”
“老姐儿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家阿玮啊,他还没开窍,压根就没往成亲上面想,这事啊,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也是不好意思。”余氏挺不自在的,话说的干巴巴,笑的也有些别扭,声音低低的。
吴氏没有想到余氏就这么直接把话说出来了,她这一愣神的功夫,没来的及阻止,等缓过来时已经晚了,余氏话都说完了,她听见屋里响起的动静,脸色一白,恼火的道。“走走走,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大清早的上门胡说什么,赶紧走。”三两下就把人推到了门外,砰的狠狠关上大门。
“呸!”往地上狠狠的呸了口,吴氏疾步往闺女的屋里走,暗暗骂着,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个贱货,真以为自个多好,要不是实在没的人选,就这货色她还看不上了!
一到闺女门前,见屋门紧闭,吴氏吓着了,连连啪门。“柔婉,你别吓娘啊,你开门,赶紧开门,咱们有事好好说,你别吓娘啊。”
余氏站在大门外听见里面传出的隐约声响,拧紧了眉头转身离开。庆幸着,这吴家姑娘肯定有什么隐疾,还好她拒绝了。还有那余氏,一看就是不个好东西,这样的亲家不要也罢,没得成了搅屎棒,屋里隔三差五的闹腾着,没个清静的时候。
吴氏在屋外劝了好久,总算让闺女开了门,她麻利的闪进了屋里,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快步走到闺女身边,细细打量着她,见她没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哽咽着说。“柔婉啊,别慌,娘定会给你找个合心合意的好夫君,那余家小子一个乡下来的哪里配的上你,给你提鞋都不配!”
“娘,你为什么不如了我的意?刘家二郎定会愿意娶我的。”吴婉柔一双眼睛空洞的看着雪白的墙面,眼泪跟顺着脸颊缓缓流着。
他那么好,就算年岁不相称,也定会愿意娶她的。
头一回见着他的时候,他跟着他妹妹的身后,站在河边护着妹妹洗衣裳,还帮着拧干水。第二回见着他的时,他拎了桶衣服自己洗,动作笨拙却洗的认真。她恰好就在一旁,没忍住,出声指点了两句,他对着她笑,跟她道谢,声音低低沉沉,很好听。
她见过他伸手帮一名妇女,那妇女差点就摔河里了,好在他及时伸手,她当时心里就存了个小小的念头,再一次遇见他时,故意让衣服从手里脱掉,顺着河水流了他的面前,她急着喊,一脸的焦色。他果然伸手捡着了衣服,走到她面前还给了她,还细心提醒着,说洗衣服时要注意些。
他心里也是有她的罢,定是有她的。
吴氏脸色一僵,到了嘴边的重话,见着闺女的脸色,硬是给忍住了,深吸了口气,压着情绪道。“婉柔!你怎么还不清醒,你们俩个成不了事!”
“你没去说,怎么知道成不了事?他不知道,他若知道是我,他定会同意的!他心里是有我的娘,他那么好,他心里是有我的娘……”吴婉柔哭成一团,哀求着道。“娘,你替我去说罢,去说说罢,他定会娶我的。”
年少时,靠在窗台下做绣活,明媚的春光透过窗户铺进了室内,绣活做累了,停下歇息时,她会撑着下巴,对着暖暖的阳光发呆,一些微妙的心事似浮光掠影,说不清在想什么,抑或是在期待些什么,入神时会痴痴的笑,回神后,继续做着绣活,却心不在蔫的回味,刚刚的微妙心事。
许是想的太多,心里落了连自己也不曾发觉的痕迹,待到了年岁,每每听母亲说起亲事时,总会觉的心里空落落的,有个声音无端的响着,一遍又一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直到遇见了他,忽然就明白了,一直以来就希望,能遇见这样一个人。如今见着了,原本朦胧的念想竟成了真。那种无法言语的快活心情啊,只觉的能活着可真好,能遇着他,可真好。
可怎么就不一样了呢!怎么就……不一样了,哪里出的错?吴婉柔的哭声里尽显迷茫和绝望。
吴氏看着跟前的宝贝闺女,心疼的都快不能呼吸了,她想,就随着她罢,她要胡来,就再顺她一回罢,这般痴傻也只得让她自己看清,大不了,她养闺女一辈子,往后她死了,在这之前也总能替她把后半辈子理妥当了再走。也就这时才恍然醒悟过来,却是她错了,以为的疼她爱她,不过都是害了她。
☆、第060章
刚把糕点摊推进小贩道,就见刘二郎和余玮疾步跑了过来,说刚接了桩活,得赶紧去雇主家,刘大郎和媳妇浅说了两句,就与俩人匆匆忙忙离开。
季歌把果脯蛋糕,玉米发糕,爆米花,妥当的摆在摊面上。一会的功夫就做了两桩生意,得了十文钱,将钱放进木盒里,这会木盒是空荡荡的,想着待傍晚收摊时,木盒便堆满了铜钱,她眼里浮现浓浓的笑意,心底觉的格外的满足和愉悦,并非她多么的爱钱,只是单纯的喜欢这种感觉。
冯婆远远的见刘家媳妇出了摊,大步走了过来,刚靠近就说。“你这出摊也够晚的,我跟你说,就数大清早的好做生意。”
“想着不是早点便晚些出摊。”季歌笑盈盈的应着,心想昨天精心准备的小吃食怕是入了那主子的眼。
冯婆也只是随口一说,听了这话便道。“昨天你做的小吃食,我家主子吃的满意,来,这是给你的赏钱,主子问那玉米布丁,能不能换成牛奶味,她比较喜欢牛奶。”
“可以做,就是成本要高些,价格得贵不少。”季歌接过冯婆手里的钱袋子。
“这个不成问题,你尽管做精致些干净点,和昨个一样,我先给你一百定金,下午未时过半来拿,做两份罢。”说着,冯婆又掏了出钱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钱银子。
季歌想了想,直接接过那定金,道。“也就一百多文钱,下午来拿吃食时,再给个零头行成了。”
“那成,我先走了。”事说完了,冯婆麻利的就走了。
“好。”季歌笑着目送冯婆离开,然后,才拿出另一个小木盒,明暗俩处挣的银钱也是分开放的。将碎银子搁木盒里,她打开钱袋一看,是二十文赏钱。
别看暗处生意钱挣的多,实则成本高利润少,细糖二十文一斤,那牛奶和奶酪是个稀罕物,鲜奶五十五文一斤,奶酪五十文,都是压称的,一斤没多少分量。行商的价格要稍低些,至少得五斤起步五十文,十斤四十八文,奶酪也是同样。幸好每份吃食都小巧精致,一斤的量倒也能做六七份吃食,只是这玩意经不得搁,得当天买当天用。
在摊前站了会,见没生意,季歌就搬了个凳子坐着,看着旁边空空的摊位,也不知余婶那边怎么样了。
花大娘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进了东市的小贩道,一个摊位一个摊的找着,她年岁大了,眼神不太好使,得搁近些才看的清,一路看过来,却都失望了,但她并不气馁,这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