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展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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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展记-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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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茉莉最实际。

曦宁不吭声,把手中已经拿起来的筷子放下,突然觉得胃里阵阵地抽痛。

“好歹是个王爷。”负责拿主意的人发话:“曦展出去,敷衍他几句话,就身上不舒服,家里要请大夫来看,不便招待客人,请王爷回吧。”

“是,祖母。”曦展从善如流,站起身出去。

剩下的人和动物都松口气,吃饭的吃饭,磕松子的磕松子,桂圆舒舒服服地蜷在桌脚那里啃块肉骨头。

曦宁食不知味,拿筷子去夹汤,又拿勺子去舀长长的水晶粉丝。

曦雨翻翻白眼,把菜给夹到碗里。

过片刻,眼看饭要吃完,曦展还没回来,凤老夫人吩咐丫鬟:“去前面瞧瞧,看客人走没,催大公子快些。”

“是。”紫云马上亲自去,过会儿回来:“客人没走,大公子陪着,正在厅里喝茶呢。”没敢大公子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

直到吃完午饭,曦展也没回来。

饭后,凤老夫人有些乏,自去睡中觉,留下茉莉和曦宁曦雨在侧间里喝茶。

茉莉端着茶杯,转头吩咐绿云:“再去问问,看客人走没。”

绿云抽身去,过会儿回来:“客人没走,大公子陪着,正吃心喝茶呢。”回大公子的脸都黑。

“怎么回事?曦展怎么么慢?”茉莉皱眉。

“人常‘请神容易送神难’,尊大神可是自己上门来的,要送走当然不那么容易。”曦雨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喝光,把空茶杯往桌上撂:“咱们三个加上绿云,正好凑桌麻将。”

曦宁抬头:“去拿麻将来!绿云输算的。”

已经打十来圈,还没见人回来,连茉莉也有些心浮气躁:“怎么回事?宁儿都输光。”

曦雨把手里的牌推:“成,那位大神不走,咱们什么事也做不。

似月,去瞧瞧怎么样。”

似月出去会儿,回来依旧面无表情地禀报:“大公子陪着客人在前厅喝茶。”

什么?从午饭前到现在,都喝多长时间的茶?

曦雨嘴角抽抽,嘀咕:“回头叫那个客人付茶水钱。”

前厅里,凤大公子脸色黑漆漆的像锅底,额上青筋暴跳;渤海郡王气定神闲,神色诚恳真挚:“只求见二小姐面。”

曦展冷笑:“舍妹虽然不是凤子龙孙,也算得上金枝玉叶,既未出阁,也未订亲,儿家清誉贵重,王爷毁次,还想毁第二次吗?”

渤海郡王口中呐,他既不是亲朋又不是好友,却来要见人家未出阁的儿,的确不合礼数,但既然下定决心,就顾不得个:“在下以爵位保证,此事绝不会有丝毫泄露于外。”为达成目的,他连自称也改。

凤曦展挑挑眉,正欲什么,门外道悦耳的声音先抢先:“行,看就让他们见面,把话清楚,样拖着算什么事儿?倒是弄清楚的好,大家从此各过各的日子,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渤海郡王回身,先对进来的人作个揖:“凤三小姐。”

曦雨避开,手握在腰间屈膝:“不敢,王爷千岁。”

“今日在下来,正是要把话清楚。”渤海郡王站直,目光朗朗:“此事是要弄清楚,但绝不是为以后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不可能就此揭过去。”

曦雨挑眉:“怎么,王爷要追究打那邢媒婆?”

渤海郡王摇头:“三小姐打得好,剩下的话,在下只能对二小姐。”

曦雨目光盯着他看晌,渤海郡王不与直视,也毫不避让。

“哥哥,又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让他们见面也罢。”曦雨转头对曦展道。

曦展皱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再传出去,对宁儿不好。”

曦雨想想:“把正厅里的大帷幔放下来,让他们隔帘话好。

若有人提及,就渤海郡王为表悔过的诚心,亲自向凤二小姐致歉。”又转向渤海郡王:“样,王爷不介意吧?”

渤海郡王自然摇头:“自然可以。”躬身又给曦雨作揖:“多谢三小姐。”

曦雨依旧避开:“王爷不必谢,也不是为。”完转身出去。

曦展神色好看多:“王爷且随臣到偏厅来,待们去布置。”

渤海郡王头,随曦展去。

厅中静寂,隔帘影影绰绰。

两人个在帘外,个在帘内。

半晌,还是里面的人先有动作,渤海郡王听见声深深的吸气声,然后映在帷幕上的人影往下矮矮:“给王爷请安。”

渤海郡王慌忙伸出手去扶,却触碰到帷幔,颓然放下手臂,又深深地揖到地,低声:“样隔帘相对,虽然看不到,但如此也好,本来也无颜见。”

帘内又无声。

嬴太玄继续低声:“做那等的糊涂混账事,今日也无可辩驳。

要见,只是要告诉句话,再求件事。”

半晌,帘内有些低哑的声音传出来:“若是为舅公给送东西的事情,那大可不必。”

渤海郡王摇头:“不是为那个,是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话。

现下对着苍祖宗立誓,今日的话若有半句虚言,教现死现报在里。”

帘内又是半晌无声,阵沉默,然后低幽的声音传出:“王爷告诉臣什么话?”

渤海郡王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今生今世,非君不娶。”

帘内的人紧接着话,声音里带怒气:“事情到样的地步,王爷何必要以样的话来挤兑?好聚好散,大家都撂开手,婚嫁各不相干,岂不干净?王爷样的血统、身份,难道辈子不娶不成?何必再拉扯上?”

渤海郡王黯然低头:“先前对不起回,实在不愿意再不开心。

但在先荫殿里左思右想,实在无法,只好再连累第二回。”他又道:“先前骗过,此时也不愿意再赌咒发誓来取信于。

世事无常,但此心永不会改,常言道‘听其言不如观其行’,只看往后的日子罢,总不会再叫失望。”

帘内传出冷笑声:“话倒可笑,王爷做什么,又和什么相干!失望不失望,又和王爷什么相干!”

渤海郡王听着那话中悲愤之意,闭闭眼:“便是要求的事。”他语声极尽哀求温柔:“求以后莫要再‘和他有什么相干’样的话。”

帘内寂然无声。

渤海郡王的语气越发地低柔:“辈子也只求过人三次,第次求父王不要死,结果他还是去,留在世上成没爹没娘的人;第二次求陛下把平沙城封给,陛下应,结果在那里上战场、治城安民,成个真正的人;是第三次,求不要再样的话,每次,便少活几年的寿数,求莫再罢。”

帘内依旧没有声音。

渤海郡王也不再开口,两人隔帘相对,却都默默不语。

有人在外头轻轻叩门:“王爷,贵府上有人来寻王爷。”

渤海郡王再次对帘内深深揖到地:“告辞,千万保重。”

曦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头叹道:“好厉害,比小言里那些花花公子不知道高明多少倍。

二姐姐哪是对手。”

茉莉急着想推门进去,却被曦雨拦住:“让单独待会儿吧。”

茉莉顿住,头,姑嫂二人吩咐丹朱在外面守着,相偕而去。

 1

“雍德十二年四月初十,陛下有旨:赦渤海郡王出宗正寺,重掌平沙城。

十五日,宗正寺遣官员至凤国公府,言雍德陛下之堂弟、先故丰亲王之嫡长子渤海郡王欲聘凤氏嫡长为正妃,已上秉宗正寺。

凤氏婉拒。

京师轰动。

二十五日,再遣官员,凤氏仍拒。

京师震动。

五月初五日,再遣,凤氏依旧拒亲。

街知巷闻,引为笑谈。

五月十五日,仍遣,仍拒,茶楼酒肆津津乐道。

五月二十五日,依旧如是,京都百姓习以为常。”

——李憬《朝花夕拾》“有完没完?有完没完?”荣亲王大发雷霆:“宗正寺里的官员已经派出去个遍,个个都碰鼻子灰回来,个月往里跑三趟,是不是还想再住进来回?”

渤海郡王尴尬低头,听着叔叔训话,等荣亲王终于累,端起茶杯来喝水时,他才嗫嚅:“王叔,后又是初五,您看……”

荣亲王气得真想把他给踹出去,旁边坐着的安亲王笑:“皇叔,咱家子琮什么时候样低声下气过?看他片诚心,您就担待些。”

荣亲王横过去眼:“宗正寺里大大小小的官员,被派去个遍,咱们爷们儿不烦,人家可都烦!昨儿还有人跟抱怨呢,没有遇到过样的事,皇族求亲,哪家不是高高兴兴、欢喜地的答应?偏次就碰鼻子灰!等着瞧罢,明儿肯定大堆的人来跟告假,谁还愿意去呢?”

安亲王咳嗽两声:“既然都不愿意,那去吧。”

“皇兄……”渤海郡王感激又担忧地看他。

安亲王微笑:“个宗正副令平时什么事也不做,只挂着名干拿份俸禄,多少心中有愧。

个不争气的身子么虚弱,三两头大病小疾,没有帮得上陛下忙,倒是子琮几年为陛下分忧。

就让在此事上尽尽心,往后若没人肯去,逢五的日子就替子琮跑趟。”

荣亲王沉思:“也好,每日都闷在府里,于身体也无益,不如每月逢五的日子就出来趟,散散心也罢。”

渤海郡王揖到地:“如此多谢安皇兄,若此事成,安皇兄就是的大恩人。”

安亲王摆摆手:“什么恩人不恩人,都是自家人,就少来套罢。

当初若是略微聪明些,如今也不用承份情。”

渤海郡王略惭,低头不语。

他自幼飞扬跋扈,虽不曾做什么恶事,但也是霸道成性的,多少上年纪的老太傅都管教不住,单在位病弱温和的堂兄面前,不由自主地听话几分。

“那就么定。”荣亲王最后拍板。

第二日是六月初四,大早就阴沉沉的,渤海郡王命陈云收拾大盒郡王府库房里的名贵药材,亲自给安亲王送去。

“王爷,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今日还是用马车吧,奴婢在车上放伞和蓑衣,您别在安亲王府停太久。”陈云边把装药材的盒子交给岳松雷,边叮嘱着。

“知道,陈姑姑放心。”嬴太玄边系披风的带子,边往外走。

众人皆知安亲王身子不好,故而安亲王府很是清静,平日里少有访客。

安亲王见到他来,很是欢喜,撑着病弱的身子和他好阵子话,连同样病弱的小世子也跑出来抱着他的腿,闹着要王叔教自己骑马射箭。

“硕儿乖,还太小,等再大些,王叔就教。”渤海郡王把堂侄抱上膝头,荣王叔膝下只有个小孙,如今安皇兄的个小世子是皇族第五代仅有的个。

“王叔不骗?”嬴淳硕揪着堂叔的衣襟,不依不饶,他虽然从小病弱,但性格活泼,在众人的娇宠下反而有些霸道。

“当然,王叔可是个上过战场的堂堂子汉,子汉是不骗人的。”嬴太玄信誓旦旦。

旁边安亲王口中的药茶险些喷出来,戏谑地看着他直笑,渤海郡王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父王笑什么?是不是渤海王叔骗?”小世子转头,疑惑地看向父亲。

“没有,王叔没有骗人。”安亲王好容易忍住笑意。

小世子才心满意足地从堂叔的膝盖上下来,由奶娘带着给两位长辈行礼出去。

嬴太玄看外面的色越发阴沉,乌云黑压压的,便趁着雨还未下告辞,安亲王命人送他到门口,嘱咐路上小心。

车马辚辚,刚走小段路,空中雷鸣电闪,大雨倾盆而下。

外面骑着马的岳松雷大声叫跟随的侍卫们都穿上备好的蓑衣,撩起车窗的帘子探身进来:“王爷,雨下得太大,咱们是找地方避避还是冒着雨回府?”

不过息的功夫,帝都的青石板路面便湿透,渤海郡王从车窗里看见,暗道竟是京城难得见的大暴雨,外头乌云压顶,仿佛瞬间由白变成晚上,上块块的黑云间流窜着明晃晃的闪电。

“直接回府,不过别走小街道,从朱雀大街绕路。”

“是。”岳松雷放下车窗帘子。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渤海郡王皱眉,希望样的雨只是时的,若是连绵大雨的话,势必要影响到民生,再甚者引起洪涝,就不好。

侍卫们护着渤海郡王的马车,从朱雀大街绕路走。

岳松雷骑马走在队伍的前面,上惊雷个接个的炸响,闪电时不时晃过,地间乍亮下又暗下去。

忽然,岳松雷目光瞥到前面路口的棵大树,惊下,催马上前去看清楚树下那辆马车的徽印,上前问驾车的小厮两句话,又策马奔回渤海郡王车边。

“王爷,前面大树下停着辆马车躲雨,是凤国公府的,二小姐在车上,是刚从国师府请安回来。”

“什么?”渤海郡王惊,伸手撩开车帘跳下车:“快叫那小厮把车驾出来!雷雨的气怎么还躲在大树底下!”着也不打伞、不披蓑衣,拔腿往那棵大树下跑。

“轰隆”声几乎把人们的耳朵震聋,道刺目的光正好朝着大树击下!

车辕上坐着的小厮吓得惊叫声,先跳下车逃出大树覆盖的范围,拉车的马儿受惊,扬蹄高嘶声,竟挣断马缰跑,马车瞬间翻倒在地,同时渤海郡王目光凛,直扑进马车!

“王爷!”岳松雷失声惊呼,马车中被甩出个人来,岳松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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