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桎闻言陡然一惊,还未开口便已感觉到四处杀气尽显,转眸间,眼前赫然出现足有一千多人的队伍,他们个个身着夜行衣,根本无法辨认身份。
“将军,我们要不要列阵?”伏桎惊骇开口,三百对一千,纵是铁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是步兵。
“这里的地势根本不适合列阵,若打起来,让士兵们各自冲出重围,若能逃出去,即刻回京,切莫再去蜀城。”安中杰利眸如刃,字字含冰,深邃如潭的眸光直视慢慢靠近的敌人,心,莫名闪过一丝彻骨的凄凉和哀伤,容儿,看来我们要永别了!
伏桎剑眉紧皱,狠戾开口:“将军,是窦靖?他居然……”伏桎还未说完,便被安中杰拦了下来。
“或许不是,窦靖纵是想,也未必有这个胆量,让大家准备,这怕是一场生死之战。”安中杰幽眸微眯,眸光乍寒,略带薄茧的手慢慢握紧‘映日’的剑柄。
伏桎紧抿薄唇,心中气愤难当,虽然将军不让说,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窦靖因为弑子一事,处处为难将军,这次更胆大妄为,居然半路伏击,如果可以活下来,他定要为将军讨回公道。
安中杰见伏桎摇旗示意,暗自吁出一口寒气:“既然来了,何不直接一些。”安中杰冷冷开口,不怒自危,深邃的眸光迸射出蚀人的寒意。一语闭,一千余人猛的冲向这三百精兵。
一瞬间,嘶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原本静谧的树林杀声四起,双方人马激战一处,一时间刀光剑影,打得你死我活,寒风凛冽,暗器满天乱飞,刺入身体,长剑削断四肢,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腥咸的湿气,血光漫天,无情斩杀,双方直得天昏地暗,不到半个时辰,树林内已然堆积了一地尸体,面目全非。
此时,安中杰已然被四位蒙面高手围在一处,只见‘映日’如闪电般挥动在四人左右,兵器间磨擦迸发出的火花,照得暗林如白昼。
安中杰一招快似一招,纵是以一敌四,亦不处于下风,忽然,一道银线猛的射向四人中间,安中杰躲闪不及,下被银线穿透胸口。
血,登时四溅,锥心之痛让安中杰一个不稳摔下马背,银线的顶端忽然变幻成银勾,猛的抽回。
“啊……”安中杰狂吼一声,整个身体被银线顺间带起。
“将军,将军!”见此情景,伏桎双目赤红,寒芒嗜血,整个人似头疯了的野兽般狂砍着周围的黑影,双脚根夹马腹,猛然朝着安中杰的方向追去。
此时的伏桎,已然顾不得身后厮杀,安中杰对他有知遇之情,救命之恩,在伏桎的眼里,安中杰就像自己的哥哥,而现在,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生死攸关,他岂能不痛?不恨?
谁也没有想到树林的东西竟然有一个万丈悬崖,当伏桎到时候,那抹黑影猛的松开银线,安中杰的身体宛若断翅的苍鹰般坠落。
泪,狂涌而出,伏桎匍匐在地,嗜血的寒眸直瞪着身下的万丈悬崖,双手狠插进土里,心,似被万条毒蛇疯狂啃噬,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几乎让他窒息,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一跃而下,与安中杰同附深渊,可他不能,将军的仇,他一定要报。
忍住噬骨的悲伤,伏桎的眼中迸发出绝然的恨意。
“将军,伏桎对天发誓,定会查出真凶,手刃仇人。”冰寒的声音常带着彻骨的凉意回荡在悬崖彼岸,伏桎陡然转身,纵马直奔皇城。
失身弃妃 番外结局下 席容魂归离恨天
夜如凉水。
李公公标准的公鸡嗓打破了清风苑一夜的宁静。
“容儿拜见李公公。”见李学富走进正厅,席容放下手中之物,恭敬迎了上去。
“免了。”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李学富每次注意到席容的眼睛,心底都不由的升上一股寒意。
当日凤栖宫,自已亲手将那碗‘藏红花’灌进席容的嘴里,如今看来,当日还真是失策,哪怕不是自己亲自动手也好些,现在的席容虽然不是皇后,但清风苑一事,李学富看得出,在皇上的心里,她的地位绝不亚于嫔妃,不止如此,皇上还特别吩咐将秋红一些贴身的饰物留下来送回清风苑,这其中用意,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啊。
“这串水晶手链,还有这些头饰是从秋红身上取下来的,遵皇上旨意,既然秋红生前是清风苑的丫鬟,这些东西便留在清风苑保存,接着吧。”李学富的语气柔和许多,转尔自身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秋红的遗物,亲手交到席容的手里。
纤细如玉的手颤抖的接过秋红的遗物,席容陡然跪在地上,泪眼朦胧,梗咽开口:“奴婢叩谢皇恩。”
见席容如此,李学富微怔了一下,这又不是圣旨,怎生跪下了?
“东西我已送到,洒家得回去向皇上复命,便不久留了。”李学富浅带了两句,转身走出清风苑,席容自是恭敬送至门口。
御书房。
“回禀皇上,奴才已经将秋红的遗物送至清风苑,是席容接的,共七件。”李学富侧俯身,如实禀报。
安中磊握着龙案上的奏折,眼睛有那么一刻的恍惚,迷离之中似乎听到了当日秋红死时席容撕心裂肺的呐喊,心,忽然有些痛,这些天来,安中磊时不时的就会想起与席容的每次相见,尤其是御书房内,她为纳兰盈求情的那一刻,可他讨厌这种感觉,抗拒这种无缘无故的思念,他不止一次捉醒自己,他爱姚芊羽,他爱楚蝶衣,他可以爱任何人,唯独不可以是她,她是工具,她只是工具!
“皇上。”见安中磊猛的抬头,李公公忧心开口。
“没事,她有说什么?”纵然不想问,不敢问,可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安中磊当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跪谢皇恩,感激皇恩浩荡。”李公公白眉暗蹙,顺间意识到席容的‘用心良苦’,尽管李学富后悔自己没想到这点,但话已说出去了,断然没有收回的可能。
“感激?你下去吧。”这一瞬间,安中磊的心仿佛被一种强大而陌生的力量一击而中,她竟然会感激?可笑啊,是谁欺骗了她三年?是谁将她腹中胎儿堕掉?是谁将她打入冷宫?是谁让她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次又一次?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人是自已,可现在她竟然会跪在地上感激自已?这难道不可笑么?
或许是席容这些日子的表现让他良心友现,或许是楚蝶衣的到来冲淡了他心底深处的愤恨,这一刻,安中磊竟也自责起来。
就在这时,侧墙暗门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叩击声,安中磊收敛了所有情愫,轻轻启动机关。
“这么快就到蜀城了?”安中磊侧眸看向剑无痕,心中微有诧异。
“回禀皇上,大事不妙,我与长风他们追到济州境内一片树林的时候,发现安中杰的三百精兵几乎全军覆没,属下没有发现安中杰的尸体,也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来。剑无痕肃然开口,如实禀报报。
闻听此言,案中磊眸色骤寒,双手狠拍龙案,陡然立起的身子轻晃了几下方才稳了下来。
“什么?三百精兵全军覆没?在济州?这怎么可能?济州离蜀城还有一半的距离,就是窦靖想设伏,他也没这个胆子做这么大的动静?”这件事来的太突然,根本是安中磊始料未及的。
“但属下确确实实看到了安中杰手下的那三百精兵,蓝甲上还有印有‘安’的字样,绝不会错。”剑无痕理解安中磊的震惊,能够在北越境内,无声无息的消灭安中杰三百精兵,且没有惊动济州地方军队。这是怎样的神速?怎样周密的计划,而且安中杰手下的三百精兵个个训练有素,竟然也逃不过全军覆没的厄运,对手可见一般。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除非??????”安中磊寒眸凛例,正欲开口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嚷声。
“放我进去,我要见皇上,我要为安将军讨回公道,走开,你们给我走开。”暴戾的声音愤怒的嚎叫着,安中磊看了眼剑无痕。
剑无痕自是心顾神会,恭敬势利后转身回到暗门,待暗门关闭之后,外面传来李学富的声音。
“皇上,安将军手下副将伏桎发了疯一样的想见皇上,外面的侍卫已经快拦不住了。”李学富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他在宫里当职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谁敢这么横冲直闯的想见皇上,不要命也不能这么干呐。
“宣他进来。”安中磊冷冷开口,他倒要看看伏桎会怎么说?如果安中杰不愿意,那三百精兵会那么容易全军覆没?没错,他在怀疑安中杰。
未等李学富转身传旨,伏桎已然到了近前,愤怒如他,一把推开李学富,也怪李学富年老体衰,一个不慎,整个身子扑通摔进御书房。
“哎哟??????”待李学富起身时,左半边儿脸已然青紫一片。
安中磊冷眼旁观,看着伏桎额头青筋暴起,眼眶乌黑,黝黑的眸子充斥着血丝,那双眼散着嗜血的寒芒,看来这怒该不会是假的。
“末将伏桎叩见皇上。”伏桎冲进御书房后,单膝跪地,正欲开口却被安中磊拦了下来。
“伏桎,未经宣召私闯皇宫已经是死罪,你现在还大闹御书房,你将朕置于何处?”安中磊冷冷开口,剑眉紧皱,眸间迸发出一抹锐利的精光。
此时的伏桎哪里顾得许多,半膝跪地,铿锵开口:“皇上,末将自知有罪,如果皇上肯斩了窦靖为安将军报仇,末将愿以死谢罪,怎么个死法都行!”伏桎说话间额头狠磕在地,只是一下,抬头间,额头已然渗出鲜血。
“报仇?你的意思是安将军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冰冷的声音蕴含着彻骨的寒意,安中磊只道三百精兵被杀,却没想过安中杰会死?他会死?这不可能!
安中磊不可思议的看着伏桎,极度震惊,他不相信安中杰会死。
“回皇上,安将军与三百精兵在路过济州一片树林时,突然遭人埋伏,敌方足有千人之多,一
阵厮杀后,三百精兵所剩无几,末将??????末将亲眼看到将军被四人围在中间,打了半个时辰左右,忽然有个黑影偷袭将军,将银线狠插进将军的胸口,然后银线项端变成银勾,硬是把将军拖拽出去,末将一路紧追,亲眼看到那个畜生把将军甩入万丈悬崖,皇上,您要杀了窦靖为三百精兵做主,要为安将军做主啊。”
俗语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此时的伏桎,那刚寂的俊颜上早已泪清满面,乌黑的眼眶昭示着他几在未睡,赤杠的眼珠彰显他心底的愤恨,还有那枚粘满泥土的双手,周身多处的伤痕。
这一刻,安中磊似乎开始相信安中杰是真的遇到不测了,心,微有一震,不是该高兴的么?不是早就想他死的么?心怎么会这么疼?
“你亲眼看到中杰被人打落万丈悬崖?安中磊寒声质问,双手紧攥成拳,由于过度用力,骨节处已然泛起青自。
“末将以性命担保,所有的一切都是末将亲眼所见。”伏桎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你当真确定伏击中杰的是窦靖?这件事必须有凭有据切莫冤枉了窦将军。“安中磊暂且将安中杰的死搁置一旁,如果单凭这件事的结果,很难定窦靖的罪,但是如果他将伏桎有确凿的证据的风放出去,相信一定会逼窦靖原形毕露。
“窦靖狠本就是旧恨在心,满朝文武人人皆知,皇上,伏桎恳请皇上为安将军付回公道。伏桎再次将额头狠磕在地上,额头鲜血缓缓流了下来,这该是怎样的拖绝然啊。
“这件事朕自会处理,你先下去吧。”深邃的眸光微微眯起,安中磊狠吁出一口寒气,中杰死了?他至今都不敢相信!
“可是??????”
“李公公,带伏桎到御医院。”安中磊挥手,李公公虽不情愿,却也一脸谦恭的走到伏桎面前,正欲上前搀扶,又被伏桎狠推了一下。
留下一声叹息,伏桎离开御书房。
待伏桎离开,安中磊倏地打开暗门,剑无痕自内而出,恭敬立于案侧。
“你怎么看?”安中磊剑眉皱于眉心处,拧成一道冰柱,深眸之中一丝忧虑显而易见。
“皇上是怀疑伏桎说慌?”剑无痕。 Y。 试着揣测圣意。
“你觉得他有可疑之处么?”安中磊挑眉反问。
“恕属下直言,以属下刚刚的观察,伏桎似乎没有说慌,而且属下也曾在树干上看到几处划痕,深且利,以属下推断,功力绝不在安中杰之下,可见当时除安中杰之外,也不乏高手参战。剑无痕据实禀报。
闻此言,安中磊的心似被人剜空了某处。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中杰居然会这么轻易的死了,无痕,你火速赶往蜀城,将此事渗透到窦靖的耳朵里,让他知道伏桎已掌握了他所有罪证,包括投敌卖国,虽然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但是谁让他心虚呢,只要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与大楚勾结,你便拿这上方宝剑带着他的人头回来!”安中磊寒声如刃,猛的抬手,将身侧的上方宝剑甩向剑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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