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发生在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因为酷热已久,难得落一场雨,凉爽的夏夜中,人都睡得特别沉。宫院中,寂静得只听得见沙沙的落雨声。只有于嬷嬷,心中仍然隐约有些不安。自彦祖走后,她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席容身边,生怕有半点闪失。
最近这宫中倒是看似平静,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总觉得,这安详之中,透着点不寻常。
午夜梦回,席容醒过来,看见那个在门口向外探看的身影,迷蒙地问:“嬷嬷,你怎么不睡?”
于嬷嬷忙走回来,躺在旁边搭的小订:“刚才觉得有些热,想出去吹吹风,这就睡。”
“哦,嬷嬷不要太辛苦了。”席容打了个呵欠,又睡了过去。
于嬷嬷也勉强合上眼,安慰自己不过是思虑过重。
然而,刚过二更不久,她忽然感觉外面的雨声中,似乎混进了其他异常的响动,迅速睁开眼起身,凝神仔细聆听。下一刻,从远处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呼,却只是喊了一声便骤然消失。
于嬷嬷大惊失色,去叫席容:“快醒醒,有刺客。”
席容整个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于嬷嬷从床上拉起。然而已经来不及,门突然被劈开,十几个黑衣人一涌而入。席容呆怔之际,于嬷嬷已经掷出一把剧毒暗器,最前面的几人首当其冲,当即倒下,但第二批人立刻又扑了上来。
势单力薄,于嬷嬷不敢恋战,将席容护在怀中,破窗而出,向后院逃去。豆大的雨,打在人脸上,沁着寒凉,席容听见四面的惨叫声连绵不断,不知道此刻,有多少有正在遭受屠杀。
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色暗夜,身体微微发抖。而于嬷嬷此刻,甚至已经没有精力安慰她,身后的追兵已越来越近,最可怕的是,就在快要到宫墙边的时候,前方出现了另一群黑衣人,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眼看已经被包抄,她只能奋死相抗。但那些人全是死士,即使踩着同伴的尸体,仍旧疯狂反扑,纵使于嬷嬷武功极高,也渐渐寡不敌众,何况身边还带着不会武功的席容。她们最后被逼至墙角,已经毫无退路。
就在以为命运已经不可逆转,只能等待最后一刻来临之时,她们忽然惊诧地看见,那些近在咫尺的黑衣人,纷纷向后倒下……
“你们快走。”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席容和于嬷嬷同时抬头去看,却只看到一条黑影,自上方飞掠而过,根本来不及看清。而此时,也无暇顾及太多,于嬷嬷挟着席容,使轻功翻越宫墙,逃往当初彦祖所说的梨花巷,眼下对她们来说,恐怕也只有那里是暂时安全的去处。
然而虽然背后追兵被截,半途中却又遇伏兵。席容只一眼,便辨认出其中领头之人,是凤歌。四目相对间,即使在暗夜中,也能感觉到对方眼中,深刻的恨意。凤歌手一挥,身边的暗卫顿时出手,直攻向席容,招招狠毒毙命。
于嬷嬷在方才与黑衣人的打斗中,左臂本就已经受伤,此刻左手揽着席容,右手对敌,颇为吃力,但她仍拼命以护席容周全。
凤歌却是退到外围,冷眼旁观战局,等待最好的出手机会。
当于嬷嬷在右侧三个人的围攻之下,左边出现空档,凤歌即刻将指间的飞叶丢出,直冲席容而去。
等于嬷嬷察觉,回身来挡,锐利的叶尖,已没入席容肩头大半寸,鲜血淋漓。
“孩子——”于嬷嬷失声喊道,立刻给她点穴止血。
“没用的,这飞叶上,有真正的雨霖香。”凤歌的话,于嬷嬷身体一震,眼神顿时灰败绝望。
凤歌看着席容逐渐瘫软的身体,悠然淡笑。只消不到半个时辰,这世上,从此便真的只剩下一个凤歌了。一挥手,她带着人,消失在去往王宫的方向。
雨中凄清的小巷里,于嬷嬷抱着席容向前飞奔,泪一串串往下落,散在身后的风中。
席容的唇色,越来越鲜艳,眼中的神采,却越来越涣散。
“嬷嬷……别……哭……”她艰难地抬起手,想要去擦于嬷嬷脸上的泪,却骤然无力地垂落身侧。
于嬷嬷的脚步停了下来,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她,木然不动。
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万籁俱寂。
“救救她……谁来救救她……老天爷……求你救救她……”撕心裂肺的恸哭声,突然间爆发,久久回荡不绝。远处,有个身影冲破雨帘而来,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黑暗的夜空,只见来人的脸上,覆盖着一张狰狞的魔鬼面具……
当那人奔到近眼,于嬷嬷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吃惊地问:“你是谁?”
他却不答,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喂进席容嘴里。
于嬷嬷本想阻止,可想到席容已经到了这一步,她还是放下了手。
“我带她走。”来人声音压得极低。
于嬷嬷还在怔神间,他已经抱起席容离开,丢下一句话:“我会送她回来。”然而,何时送她回来,送到何处,却未言明。
于嬷嬷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终究没有去追,只在心里为席容祈福,希望她能侥幸死里逃生。
怔了半响,她慢慢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往她该去的地方。
而此刻,在巷子的尽头,站着另一个人,沉沉的叹息,被雨声淹没……
戴面具的人,抱着席容,一路奔上东华山,到了那日于嬷嬷坠崖的地方,纵身一跳,却在半空中忽然转了身形,进入崖壁上的一处山洞之中。
洞里满是形状各异的钟乳石,沿着期间蜿蜒崎岖的小路,他们进了一处石厅。
那人手指一挥,墙上的松香便点燃了,只见眼前有张宽阔的石床,旁边还有一潭羊乳似的温泉,雾气氲氤。
他将席容放在石床之上,在旁边坐下,指尖轻轻地拂开她脸上的发丝。
那张容颜让人怜惜,他的指尖渐渐忍不住,没上了她的眉眼,一点点细致温柔地抚摸,最后到达唇边。
她的唇色,仍旧嫣红,触感那般柔软。
深吸了口气,他用指风弹来了灯火,洞中恢复了黑暗。而下一刻,他解开了席容的衣衫,一层层,直到丝无寸缕。
随后,他取下了自己的面具,一双狭长的凤眸里,神色复杂。缓缓将自己的衣服也尽数脱去,他覆上了她的身体。
相接时的滑腻,让他不由呼吸加重,轻吻住她的唇。而他的手,在她身偶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下了狠心,分开了她的双腿。在进入她体肉的那刻,他轻轻叹了一声:“对不起。”
世人皆知,雨霖香是无解药的毒,却不知其背后的典故。那是某个皇帝最爱的妃子,与他人偷情,被赐死时所用。皇帝给了那对男女两个选择:其一,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其二,最后的缠绵,那么女子体内的毒可解,男人此生,每逢月圆十五,便会遭受筮骨裂心之痛,永不能得解脱。
最终,那个妃子绝望地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怯懦退缩,不肯舍一生之痛,换她一命。
帝王残酷冷笑,看着背叛自己的女人,在别人的背叛中死去,却将她鲜活好初的躯体,永远保存在水晶棺内,日日牵念,直至自己长逝……
洞外的夜雨稍歇之时,他们的第一场也刚刚结束,男子撑起身体,俯视着身下的席容许久,将她抱入温泉之中,帮她清理欢爱过后的痕迹。
失身弃妃 第四百五十七章 压抑住的欲火
体内的毒已初解,席容的神智也稍微回来几分。
感觉有温暖的水,在自己身体上流淌,其间还夹杂着某种轻柔的触感,像是……爱抚,昏沉中她低低的呻吟了一声,落在她腰侧的手,骤然一僵,不由得松了些劲道。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下滑,便下意识地想要攀附住什么,往他怀中靠去。
他的眼神一暗,喘息变得急促,却没有动,任她偎过来。
而她觉得这样的姿势,似乎依旧止不住自己的下滑之势,不安地在他怀里扭动,胸口挺立的樱桃,不停擦过他的身体,引起奇异的颤栗。
“小东西,别玩火。”他声音暗哑。他今天要她,是为了给她解毒,本不想在这种情境之下,再侵占她第二次。可她现在这样的厮磨,却让他再度起了反应。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立刻给她穿戴整齐,以压抑住自己的欲火,但她现在还需要在这药泉中继续浸泡,以除去体内的余毒,他决定将她一个人留在水中,自己先上岸。
然而他刚将她放开,她就慌乱地缠了上来,怕又沉下去。看着搂紧自己不松手的她,他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不清醒的时候,倒挺热情的。
他只好重新抱着她,斜靠在? 。 T潭边的巨石旁,却不敢再轻易碰触她。
她却全然把他当成了床,还嫌隙自己躺得不够平整,使劲往他身上爬。
他简直无奈了,她非要天雷勾动地火才甘心吗?
当到了最后,她的腿缠上了他的腰,柔峰抵在他脸侧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记:“你自找的。”
不客气地张口含住……,舌头舐弄之间,她不禁嘤咛着挣扎,想逃脱这种难耐的酥麻。
可到了此刻,他怎么还能容忍她逃脱,手即刻滑入她……。
这样的逗弄,她更是忍受不了,身体直往后仰,却被他扣紧了腰,更放肆的掠夺胸前的柔软。
她重重喘息,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却恰好触碰到他的敏感点。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突如其来的空虚,让她有种不适地难过,微皱起眉。
“小东西,想要我是吗?”他抵消,随即擒住她的唇,吮吸她口中的甘霖。
……
席容醒来时,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感觉过于真实的旖旎的梦。她衣衫完好地躺在柔软的床上,于嬷嬷正守在床边。
脑中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太羞人,她的耳根发烫,眼神微微躲闪地环顾四周,轻声问:“嬷嬷,这是哪儿?”
“这是三殿下临走前交代的地方,昨晚你受了伤,就把你带到这来救治。”于嬷嬷回答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昨晚席容被带走之后,她思来想去,还是来了这里安顿,而今天清晨,有一辆空马车将昏睡的席容送来,在她身上,还有一封信,里面只有两个字——莫言。(我能笑吗。。。)
她猜测,应该是那个人,不愿席容知道期间发生过的某些事情。
而席容一直信任于嬷嬷,对她的话,并没有怀疑,只是迟疑地反问:“彦祖?”
“是的,这里是三殿下的地方,现在全城都在找你,只有这里可以暂时躲避。”于嬷嬷的话,让席容心中不知怎么,起了些怅然。
若是彦祖当初没走……昨晚的惨剧兴许不会发生……
当警觉自己对彦祖竟有这样的依赖感,她立刻止住思绪,转开话题:“嬷嬷,我口渴。”
“好,我给你熬了些滋补的粥,还是温的,你吃一些。”于嬷嬷忙端来碗,喂席容喝粥。
席容本想自己来,却发现身体酸痛,全然没有力气,但她只当这是受伤的后遗症,也未过多深想。
就这样在同缘客栈里躺了两日,外面传来的消息时:有刺客潜入皇宫,女皇失踪,摄政王暂时代理朝纲。
席容闻言只是冷笑,冯耀威这次,终于如愿以偿,不知道凤歌现在,是生是死是被俘,不过这江山,到底是易了主。
但全城搜捕并未停止,只说是查刺客,明街暗巷,无一放过,终究还是查到了这间客栈。
彦祖的人,自然也有应对之策,两张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瞬间便让于嬷嬷和席容,化身为一对平凡的母女。
第一遍搜查,安然无恙地躲过。
可就在那天晚上,冯绍却又带着人,重来了一遍。
当她们的厢房被打开,看见那个熟悉的人进来,席容尽量平静地微低着头,接受他目光的审视。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转开,低沉地说了声“走”,便带人离开,似乎没看出任何异样,却在上马之后,又回头望了一眼她所在房间的窗口……
那之后,便再无其他人骚扰过这里,席容在此休养,倒也清静,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要过到何时。
时间悠悠又滑过大半个月,冯耀威生辰快到了,满城张灯结彩,倒真像是帝王的派头,席容对此亦很是淡然。
江山总归不是她的,谁爱坐谁坐,她丝毫不眷恋。
但冯耀威过寿,冯野应该会回来吧?不自觉又想那个人,她幽幽沉叹,唇边逸出苦笑。
为什么还要想他,当你每次需要他的时候,他在那里?正在此时,客栈内的掌柜,也是彦祖的亲信,进来传报,说彦祖也将在冯耀威寿辰当天抵达帝都,而这一次,他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三王子,而是天楚的太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席容闻讯怔住,一边的于嬷嬷却快速反应过来,笑着对她说“恭喜”。
她无言,恭喜她没了女皇身份,又捡了个太子妃来当吗?
可不知怎么,想到彦祖即将到来,心底深处,似乎有隐隐的欢欣,仿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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