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殷梅越听越恼,回身去揪三子耳朵,“谁叫你走的!我说了你是我的驸马!谁又要抛弃你了?”
“唉哟!”三子哀叫,“殿下轻点……”却暗地里瞥着眼,偷偷瞧着殷梅动作。
“我看我还是拧得不重!”殷梅狠狠,“不然你怎么总没记性呢?说了你是我驸马!怎么又要走了?离开我这儿,你还能去哪儿?你不是说我这里就是你的家么?那你要离开家做什么?你还说要一世陪在我身边!转眼就忘了么?”
三子笑容逐渐放大,却见殷梅小脸怒冲冲的红,眼睛里含着怨恼水光,只要恨恨教训他的样子。趁着殷梅不备,三子长臂一伸忽然捞住了殷梅,却带着人向后一仰,几乎把殷梅压在水底。
“呀啊!”殷梅惊叫,只有头勉强露在水面上,三子大手托着她背,她才没就仰倒在水底被淹下去。只是双腿被两条长腿跟缠住了,身前还有一堵肉墙贴着,她想要起身却都做不到,“三子起来!让我起来!”
三子一手扒着池沿,只凭着那只手撑着两人,却不肯从殷梅身上起来:“殿下叫我一世陪着?殿下让我做殿下的驸马?”
“你你……”殷梅话也说不出来,身下有炙热磨着她,轻轻顶进她双腿之间,抵着她身子,惹得她也跟着热了,一时轻颤,身子软下去,差点被淹进水里。
“殿下。”三子眼眸浓碧,“我想做殿下的驸马,真真正正的驸马。”随着呼吸,他知道自己在殷梅之间颤动。每一下呼吸,都是那么压抑,却粗重长久,一点也不平稳。
殷梅垂了眼眸,凤目中满是水汽光泽,不言不语。
“殿下,给我吧……”三子使劲把殷梅按进自己身体,揉进自己心里。
殷梅不语,本来推拒的手却已经放开了,轻散在池水中。三子的话,是可以的吧。殷梅想着,这是她的驸马。
三子轻笑了,松开了抓着池沿的手,翻过身,抱着殷梅一起沉入水底。他的七公主伏在他的身上,他自己进入心中的圣堂…… “唉哟!”惊天动地的一声哀嚎,树上的鸟儿都被惊飞了。
“你要是敢背不会这首蒹葭,今晚就别想跟我一起睡!”训斥的声音气势汹汹。
清月宫里公主殿下殷梅的卧房开了门,一个人形物体被踢了出来,滚在地上。门在人形物体身后“砰”的关上,震天响。
才一大早,清月宫已经开始了鸡飞狗跳。
对面一扇房门开了,白衣俊逸的公子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形物体,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同情,直接踩了过去,视若无睹。
伸着懒腰的小丫鬟小蝶噘着嘴,端着水盆进了殷梅卧房,迈过了脚下的障碍物。
连修剪花枝的小太监都只当树底下赖着的人形是个死物,绕过去完事,理也懒得理。
反正清月宫差不多天天早上都是这样了,所有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三子郁闷,蹲在树底下胡乱画着谁也看不懂的画,画完了抹掉,抹掉了又画,憋屈的样子凄凄惨惨。
当然,殷梅是绝对不会同情三子的。三子就是一只癞皮狗!这是殷梅得出的结论。到底这是她的驸马,总想着就是别的不行,好歹认识几个字吧,别想写什么都写不来才是。殷梅自觉也没太苛求,不过是每日布置几篇字,叫三子背几首诗经而已。到了晚上验收,看看三子一天的成绩。
然而每到晚上,三子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就把殷梅哄上了床,弄得忘记了三子一天课业的事。到了早上看见三子前一天的“成果”自然要气得七窍生烟,非把人扫地出门不可。
三子委屈,难道殷梅就不委屈了?
凌莫非秉持朋友的义气,说死不肯帮三子的忙。理由是三子确实该好好学学青麟文字了,不然怎么做一个青麟人?说出去不怕人笑话?于是理直气壮的丢了三子,自己出宫去了。
三子只好请教到别人身上,捡着自己那几张习字的烂纸,捏着秃了毛的毛笔,无可奈何的去找赵德玉。他不敢去找刘平,刘平人老实又温和耐心,知识广博在青麟无人能及,可是对课业要求比殷梅只有更严,跟着刘平学,三子怕自己挨不了几天就要阵亡了。毕竟只是学写几个字,还是不用宰牛刀杀鸡了,去找赵德玉求教一下就好。
“三子哥!”
不等三子来到清岚宫门口,赵德玉抽着鼻子抹着眼泪就走出来了。小小的少年衣裳皱巴巴的,见着三子就直接扑到人怀里去。
“三子哥!哇!”哭得凄惨,连树上老鸹都要退避三舍。
三子眉毛跳了跳,这是怎么了?怎么赵德玉比他还要惨淡的样子?
“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话吧……”三子惊慌的四处瞅了瞅,瞧着没人,忙安抚着赵德玉哄着离开。好歹这也是六驸马,就算年纪还小吧,也不能被随便什么人瞧着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啊。
赵德玉好不容易才擦了眼泪,抽抽噎噎的说上来话:“那这样的话,我们去盟堂吧。那边清净。”
三子是第一次到盟堂。这是宫里最偏僻的一个角落,一间外殿,里头似乎还有一间屋子,瞧着并不很大。然而跟外面蔓草迷离的样子比起来,里面的蛛网尘灰才更可怕。三子真怀疑,是不是赵德玉带错了地方。
“德玉,这里是做什么的?”三子扯掉一截藤蔓,居然带下了呛人的灰尘。
“这里是驸马们聚会的地方。”赵德玉抽搭着,跟在三子后面走进外殿,“听五姐夫说,以前他们常在这边聚会的。后来大家越来越忙,来得也越来越少了。等我跟柿儿姐姐成亲的时候,这里就荒了。”
“哦。”三子叹气。既然荒了还来这里做什么?对着灰尘杂草,难道能读书习字?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三子哥……”赵德玉揉着眼睛,眼瞅着眼眶又红了,小嘴一瘪,似乎还要哭。
三子忙哄慰人:“德玉,你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么?”
“三子哥……柿儿姐姐嫌弃我……”赵德玉抽着鼻子,满脸通红。
三子好笑:“怎么了?六殿下又让你习武了?还是让你再取得什么成绩?”这些公主殿下们一个比一个心气高,尤其是六公主殷柿和七公主殷梅。偏偏六驸马赵德玉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就算他再努力,文治学得再好,也有不及大人周全的地方。其实以赵德玉的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只是年纪还小经验不足而已,也只有殷柿还不满意。至于七公主殷梅的驸马,三子自忖,在人眼里他大概是最没用的一个了,这种废物点心不叫殷梅头疼才怪。可他到底已经是成人了,殷梅的好胜在他眼里不过是使性子的玩闹罢了,却不会像赵德玉看得这么重。
赵德玉猛摇一阵头,脸上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小:“柿儿姐姐,嫌弃我……嫌弃我……小……”最后一个字已经成了蚊子声了,三子差点没听见。
三子一胡噜赵德玉脑袋,笑了:“你本来也不大,还是少年呢,比六殿下还小了三岁,这有什么?”
“不是……”赵德玉脑袋晃得更厉害了,“是,是柿儿姐姐,嫌我的……我的……我的……小……”
三子眨了眨眼,一时没明白。
“我的……那个啦……”赵德玉只觉得头顶冒气,脚下如站着烧红的铁砧上。
三子想笑,没敢笑出来。他忙忍住了,继续安慰着赵德玉:“德玉,你,你才十六,还没长成呢,自然不会,不会……咳,太大……再过几年,等你长成了,六殿下就明白你的好了……”他这下就明白为什么赵德玉非要到盟堂来了,毕竟这种事情不好被人听见,盟堂偏僻又荒了许久,定然没人的。
“还要几年啊……”赵德玉哀嚎,“我想现在就跟柿儿姐姐一起么……你们,你们都跟几位殿下一起了。昨儿七殿下跟柿儿姐姐在房里嘀咕了半天,我听着是说三子哥你的。回头柿儿姐姐就说让我跟她睡了。可是才没一天,她就把我踢出来了!再也不准我进去她房间……”
三子哑口无言,没想到赵德玉的祸居然是他惹来的。然而想想,心里却得意,大约殷梅是说了他好话的,不然也不会惹得六公主殷柿来这么一出。
“三子哥,男人,要多大才是大?”赵德玉泛着水光的眼睛如同一只小狗,晶晶亮的瞧着三子。
三子没法说,只好胡乱应着:“等你十九二十了,就该差不多了。再过个三四年就好了。你现在先做好眼前的事吧,跟六殿下那里也不要着急。”
“哦……”赵德玉气闷,“三四年……好'TXT小说下载:。。'久……”
三子被赵德玉弄得不自在,只好没话找话说:“这里原是驸马聚会的?怎么后来就不用了?不是挺好的么?”
“聚什么会啊……”赵德玉跟在三子后面在盟堂里溜达,“听说,这里原本是三姐夫找的地方,聚会也是三姐夫发起主持的。几位姐夫们开始的时候都很高兴,在这里聚会的时候极热闹。尤其有时候几位殿下也会来,连陛下都跟着凑热闹过。只是后来五姐夫和五殿下发生了一件事,就再也没人敢提聚会的茬了。”
“什么事?”三子直觉事情不小。
“我不知道。”赵德玉摇头,“都是我来之前的事了。皇室里所有人都讳莫如深,谁也不讲。听说原本五姐夫和五殿下是一对恩爱夫妻的,只是那件事之后,五殿下就变了,成了现在的样子。五姐夫说也说不得,管也管不得,还总是被五殿下羞辱。闹得如今尴尬难堪。”
三子点头,也就不再多问。皇室之人其实都是好相处的,总是公主们脾气总有些,然而与驸马们其实各有各的恩爱。当然有长公主殷柠和大将军北宫衍城这样聚少离多却相思不减的长久夫妻,也有二公主殷桂与太学博士刘平那样的举案齐眉……就算是整天宫里鸡飞狗跳的六公主和七公主,也不过是小夫妻情致罢了。哪里就真的有隔夜仇了?殷梅对他的好,他心里一点一滴都记着。唯独一个例外,就是五公主殷橘和五驸马周凡。然而那一对夫妻的事情,也不是别人可以说得的。
赵德玉巴巴的跟在三子后面:“三子哥,你又怎么了?七殿下又教训了?”
三子无奈:“德玉,什么时候你有时间了,记得来教我识字背诗。”说着,推开了里间屋子的门。
“五姐夫!”赵德玉原本还要答应三子的话,谁知随着门开见到眼前的情景吓着了,大叫出来。
屋内房梁上,三尺白绫吊着一个人——五驸马周凡。 清月宫里,向来都是公主们喜(…提供下载)欢去的,驸马倒是没有这么多窜门的习惯。一般若是驸马要聚,不过是约了一起出去而已。这一次驸马却来得齐。除了还在戍边的北宫衍城和不得不应付百官的杨晓拂,别的几位一个不落,全聚在临时为周凡准备的房间里。
“你,你怎么又干这种事!”三驸马孙夫亚指着周凡,气得浑身直抖,“上一次还嫌闹得不够?非要再来一次不可?要不是三子和德玉及时,你这小命就真的交代了!你当好玩呢?你没了,五殿下怎么办?你真要让五殿下独守空房么!”周凡不是第一次自尽了,以前也有过。孙夫亚知道是为什么,可终究这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出路。于是对周凡更加的恨铁不成钢,“你有什么事,就真的解决不了到这种程度了?心里委屈找我们说说,难道我们就不值得你信任?”
周凡躺在床上,别过脸,不去看人:“五殿下并不需要我。我没了,对五殿下来说,才是好事。”他身体还很虚弱,脸色更是惨白。
“五殿下年轻气盛,你不知道多担待些么?这样跟着她算是怄气还是什么?哪有糟蹋自己玩的?”刘平倒是没那么大的火气,语重心长,“你总劝德玉和三子小非他们别冲动,你自己呢?还不是一样冲动?”
“到底又怎么了?说!”孙夫亚坐在周凡床边,兀自不平,“这里也没外人,都是自家的。到底你和五殿下又闹了哪一出?弄得你来寻短见?”
周凡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说!”孙夫亚怒争争的,“你说出来,我们也看看能不能劝劝五殿下。你们到底不能总这样,早晚要和好的。”
周凡笑了一声,凄凉无比:“三姐夫,你觉得,我和五殿下还能和好么?纵使当初我千般错,现在五殿下做的那些事,我当丈夫的,真能忍得下?三姐夫,谁不知道我与五殿下早没了情分,不过是空有虚名而已。”
孙夫亚没法说。殷橘的名声在外,确实不是可以叫做丈夫的人忍下的。
刘平叹息了:“其实,五殿下未必真的做出了什么,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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