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凌莫非!”殷梅一见就有气,这两个不来陪着她,倒自己跑去逍遥自在了。泛舟湖心,这种好事都不叫她,竟然独享!
舟上的两个男人也看见了殷梅,两个似乎争了一下,然后黑衣的就开始划船。可惜才划了两下,那船就在湖心打转,怎么也走不动。白衣的无奈,从黑衣的手里拿了船桨,跟着划了两下,开始还好,然而几下之后一边的手臂就动不得了,船还是没能走动。
殷梅这才发觉出问题来,好奇的问:“三子,凌莫非,你们两个怎么了?”
黑衣的男人摇摇晃晃的就要站起来,结果站也站不稳,差点栽到水里去,幸好白衣的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才避免了黑衣男人的一场水难。
“殿下,会划船么?”三子苦笑,向着殷梅喊了过来。
“噗!”殷梅一口气差点呛着,“难道你们是被困在水里了?”这才想明白。恐怕三子不会划船,凌莫非左臂现在几乎不大能用划不了船,于是被困在了湖心。这么一想到好玩了,既然这样,那他们两个之前又是怎么把船折腾到湖心的?
殷梅离得远,看不清三子的表情,却也能听出来他声音里的无可奈何。
“是啊,被困住了。”
“你们等等,我去接你们。”殷梅四处瞧了瞧,看见还有一只小舟被松松的系在岸边,于是过去要解了缆绳,准备划了去接那两个人回来。
“七公主。”傲气的人傲气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想不到会在此偶遇七公主啊!”
殷梅没好气的瞥了人一眼,登到了小舟上。然而还没等解缆绳,又有人跃到舟中,站在她的身旁。小舟本来就轻薄,陡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就在水中乱晃了,摇摇荡荡的,让殷梅差点站不稳跌倒。殷梅身旁的人就一把搂住了殷梅,把人靠在自己怀里。
“七公主小心些,别摔倒了。”一身墨绿色的男人对于殷梅的“投怀送抱”倒是享受得很。
“下去!曲文章,你给我滚!”殷梅使劲从曲文章的手臂之间挣出来,气恼得脸上都红透了,一双凤目里差点能喷火,“你敢轻薄我!”
“七公主,这话可冤枉了。”曲文章笑笑,斜了一眼湖心的两个男人,“明明是七公主你站不稳,我才扶了你一把的。七公主千万不要乱扣帽子,我担当不起啊!”
“无耻!”殷梅恨得咬牙切齿的,“滚下去!”
曲文章轻佻的笑了笑:“难道七公主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么?湖心对酌,也是极风雅别致的事情,不愧是七公主你看上的驸马。然而有去无回,被困在湖中,也算是一件趣事了。不知道若是传出去,会怎样呢?”
“呸!曲文章你个小人!”殷梅一口唾在曲文章的脸上,“我现在没空搭理你!昨儿你酒宴上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就等着我一笔笔的跟你算清楚吧!现在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曲文章脸上一凛,扭曲了一下,俊俏笔挺的鼻子都跟着歪了一下似的。然而他仍是压下了一口气,还是笑了出来:“好心当做驴肝肺。唉,七公主,我还真是冤枉啊!”脚下一蹬,跃出舟外,站在岸上了。然而他并没有就走,反而看着殷梅驾舟出去。
小小的船儿摇啊摇,殷梅站在船上,竹篙点水,一下子就把船撑出去了。这一只与三子和凌莫非的那只要划桨的不同,船体也稍微大了一些。殷梅想着,一会就让那两个移到她这一只舟上来就好了。 凌莫非眼看着三子的灰眼睛变成了浅浅的碧色,并不似曾经见过的浓深。如今他也知道,三子的眼睛颜色变了,便是三子情绪起了变化。刚刚曲文章对殷梅说的话他们两个没听见,可曲文章的动作却是一清二楚的落在他们两个的眼里的。
殷梅的小舟摇荡着,在湖水中划出一尾清波,如一条美丽的游鱼。
“七殿下来了。”凌莫非低低的声音说着。殷梅与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不会听见他们的谈话,“你是她的驸马。”
“假的。”三子断然否决,“凌公子应该很清楚,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七殿下是认真的!”凌莫非的声音宛如寒冰碎裂,“她已经认了你是她的驸马!”
“没有洞房?”三子轻嘲,“我没掀她的盖头,没与她喝合卺酒。”苦笑,“这样也算夫妻?她根本怕着与我洞房……”这种事情,他若是不说便没人知道,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凌莫非讲。
“七驸马!”凌莫非倾身,喝住三子。
“三子。”三子淡然,并没有凌莫非的激动,“我与凌公子你用心相交,我也从不在凌公子你的面前隐瞒。”
凌莫非怔了一下,才缓缓吐出三个字:“凌莫非。”
三子颔首:“凌莫非,我知道,你与殿下的关系非同寻常,恐怕再没人比你更在意殿下,爱护殿下。我与殿下相处时间不长,不过……”三子深吸口气,“无论真假,我占着七驸马这个名头,我就有保护她的便利。我不会让任何人染指殿下,除非,是殿下真正选择的驸马。”口中的苦涩,咂摸不清。
凌莫非慢慢摇头:“七殿下只是你的,只有你,才是她的驸马。如果我可以,还会等到你出现么?”
两个人都不再说任何的话,像是说好了一般,同时沉默了,一起去看努力向他们靠过来的殷梅。
“呀!”殷梅突然惊呼了一声。
三子和凌莫非紧去看她,就见到那只小舟全裂开了,所有的木头都分成了一块块的,殷梅同时跟着沉入水中。
“殿下!”
“七殿下!”
两个男人都急了,凌莫非想也不想的跳到了水里,拼命向着殷梅游过去。
三子在小舟上团团转,然而他既不懂划船,又不会水,在这种时候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凌莫非左臂不方便,游向殷梅都是千辛万苦。眼看着水面上又拖出一道红色的痕,才好了没多久的伤口被挣裂了。
三子猛抬头望向岸边,一双眼睛转为深碧,光芒迫人。然而对面岸上理应在的曲文章却不知了踪影,彻底消失了。
殷梅水性并不好。刚落水的时候极慌乱的,扑腾了几下喝了不少水。慢慢的却稍微缓过些来,努力的划动胳膊蹬着腿,勉强找了方向,缓慢的向着凌莫非和三子游过去。她的速度极慢,偏偏水刚开化,其实还是冰冷的,冻得她整个都要麻木了,没一会就没了知觉一样,手划不动了,要僵硬在水里。
在殷梅开始下沉的一刻,凌莫非一把抓住了她,让她抱住自己的脖子,受伤的左臂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搂住了人,向着小舟游过去。
三子也把小舟稍微划动了一点,距离殷梅和凌莫非近了那么一些。
凌莫非一挨着小舟,就把殷梅举了上去。三子抱了殷梅,又伸手把凌莫非拉上了船。
“七殿下怎样了?”凌莫非都被冻得嘴唇青紫,说话的时候直打哆嗦。
三子早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了,包裹在殷梅的身上,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太冷了,昏过去了。”
“我们得回去。”
可是怎么回?凌莫非左臂跟废了没两样,现在根本一点划船的办法都没有。三个人等于彻底被困在了湖心,除非还有别人经过发现他们。
“这样不行。”三子看着殷梅没有血色的脸,心里跟着疼。他使劲的把人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她。然而殷梅衣服全是湿的,根本一点也暖不起来。三子望向凌莫非,目光询问,其实却已经决意。
“你是她的驸马。”凌莫非的声音几同喟叹,转过了身。
三子这才低头,小心翼翼的除去殷梅湿透的衣裳,直到见到皎洁的胴ti。三子心里一紧,咬了牙,把自己的衣服裹紧在殷梅赤。裸的身上,再重新抱住。三人之中只有他的身体和衣服是干的,这种时候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他只觉得自己的衣服太少了,不能再多给殷梅一些,浑不觉得自己早已赤着上身,露在早春的寒凉空气中。
“七殿下应该喝了些水,你给她渡些内力,把水逼出来。”凌莫非始终不再转身,只背对着那对夫妻。
三子忙依言做了,把自己的掌贴在殷梅的后背,浑厚温暖的内劲缓缓注入,静静的走在殷梅的奇经八脉。
殷梅果然吐了几口水出来,皱紧了眉头,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低低的呻吟着,难过极了。
“殿下?”
殷梅才勉强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青白色的胸膛,以及焦急哀伤的碧色的眼:“三子?”
“殿下别动。”三子制住了殷梅的动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唐突了殿下……”
殷梅这才察觉,自己正赤身露体的被包在三子的大衣服里:“我?”心里惶遽,整个身体都羞红了。她这个样子,不是被三子把身子全看去了?
“我们被困在湖心了。”三子苦笑,“曲文章离开了,我们只能慢慢等人路过了。”
“曲文章那个混蛋!”殷梅狠狠骂着。她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也明白三子的做法是无可奈何。然而这样被三子抱在怀里,她的身上裹着的也是三子的衣服,就好像昨晚三子强烈的气息袭着她,仿佛感觉得到昨晚三子身上那硬挺的炙热顶着她的身体。她有些慌,有些怕,只能说着曲文章转移话题,“曲文章那个无耻之徒,当初也是因为他凌莫非才伤了手腕的!那个时候抓不到他把柄,便宜了他逍遥!现在他又干这种事情!混账!”
“这一次还是抓不到他把柄。”三子冷哼,“殿下没有证据证明是曲文章破坏了那条小舟,而殿下落水的时候曲文章也已经走了,他大可说是并不知情。”
殷梅沉默了,蹙了姣好的眉毛,思索着什么。
三子突然伸手到包着殷梅的衣服里,冰凉的手背擦着殷梅的皮肤。
殷梅猛醒:“你干什么?”紧张的抱住自己,抓紧了衣服。
三子看见殷梅的戒备,碧色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掩住了伤:“殿下,凌莫非手臂伤又开了,我撕些里衣,给他包裹一下。”
“不用了。”凌莫非尴尬的拒绝。
“不行!”殷梅忙阻止,“三子,你……”她不自在的动了动,由着三子的手掠过她的小腿,把一片衣襟撕了下来。
“凌莫非,殿下也不想你一直强撑。”三子知道,这句话对凌莫非最管用。
凌莫非仍是背对着,等了一会,才解了自己衣裳,除下半边的衣袖。他的左手臂上一道长长的刀伤,几乎从肩膀划到手肘。这是北狄人给他留下的伤,却不抵他手腕腕脉的一道琴弦所勒的伤对他的伤害更严重。原本就伤损的腕脉,这一次更是要把他彻底废了。连御医也说,那只手能够恢复到应付日常生活都是难的。
殷梅眼看着三子的小腹擦着她的鼻尖,伸长了身子去够着给凌莫非裹伤。于是躺在三子腿上的她就见到青白色糊住了视野,满眼都只有那几块壁垒分明的岩石。她的气息都吹在那片岩石上,睫毛轻轻的忽闪,就能扫着岩石。没多一会,殷梅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底下多了一个东西,硬邦邦的炙热,顶着她的腰。殷梅僵住了,昨晚的回忆又来了,那个吓人的三子。
三子给凌莫非包扎着伤口,却被暖热的殷梅的呼吸撩拨着身体和心。替殷梅脱衣裳给她包住抱在怀里几乎用尽了他的定力。年轻的精力旺盛的身体哪能再对怀里的绵软无动于衷?好不容易挨到包好了伤,三子突然放下了殷梅,噗通一声跳到了冰寒的水里。
“三子?”殷梅不解。
凌莫非皱紧了眉头。
三子不会水,只能紧紧扒着船檐,才不让自己沉下去。试图在水里蹬了两下,想不到竟然把船身也推动了,向前走了一点。三子忽然一笑:“我有办法了,殿下,凌莫非,我们可以回去了。” 清月宫里煎了好一段时间的药。任谁踏进来,都先见着一阵烟雾缭绕,然后就是满满的浓浓的药味。因为病倒的是三个。早春里落一次水,哪个也没好过。然而三个都只字未提曲文章,只说自己贪玩弄的。曲文章在得意之余,心里也不免惦记了。
最先好的是死活不看御医的三子倒是不奇(提供下载…)怪,但谁也没想到拖拖拉拉好得最慢的竟然是凌莫非。御医说了,凌莫非这一下,把以前拼命累积的旧伤宿疾全给翻找出来了,所以是结结实实的趴下了,也算是让他无奈自己给放个假,休息一下。
殷梅被这一病闷了几天就心里长草了,憋不住的想跑外头去玩。虽然被人百般禁着看着,她还是找机会带着三子跑出了宫——没敢翻墙,三丈的宫墙不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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