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幼平才发觉自己说走了嘴,忙挤个笑出来安慰:“没什么!还能是什么!耶律羽以为有青麟的人支持就了不起了!哼!难道我们北狄就真的好欺负?骁勇善战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殷梅更好奇了:“耶律羽到底威胁了什么?老爷子你说嘛!”
“怒伦已经向青麟发出求援,请青麟支持,协助对抗北狄‘反叛军’。”回答的是影子,“成功之后,怒伦愿割北狄南方大片土地奉上。现在怒伦的求援请求被青麟‘有权人士’暂时搁置拦截了。可要是孤竹倾不合作,那这份请求也许就会尽快送到陛下的桌案之上。”
殷梅随着影子的话眼睛越瞪越大,简直不敢置信:“耶律羽这么说的?他以为皇兄是那么好摆布的么?凭什么皇兄要帮他们这些混蛋!”
影子的声音不动不摇,依旧无情:“割让土地,孤竹倾若成功赢得王位,会向青麟割让土地么?孤竹倾继位,只会让北狄越来越强大。然而怒伦……”冷笑,“哪方更于青麟有益,难道还不清楚?”
“才不是!”殷梅力争,“孤竹倾称王,就会让北狄与青麟和睦相处!孤竹倾从没有扩张野心,也只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怒伦却是各残暴的小人,在他的统治下,青麟北狄才永无宁日!皇兄又不是鼠目寸光,怎么会不懂?”
“那是土地……”端木幼平沉痛,又重重叹气,“何况,王妃,王子和青麟皇帝之间真的能和平?对于青麟皇帝来说,怒伦和王子,谁才是死敌,不是很明显吗?”
“甚至。”影子的话毫不留情,更加残忍,“青麟大军趁机压境,借此机会连怒伦一起扫平,整个北狄就是青麟的。”
殷梅立刻急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就飞到殷棠身边去阻止:“我要去跟皇兄说!凌……”
龙鹰一把按住殷梅,没让她即时把影子的身份叫破:“你别胡闹!你现在去说能有什么用?陛下能听你的?还是能放过三子先生?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别一冲动就乱来!”
殷梅一震,龙鹰的话让她惊醒。她现在回去能做什么?皇兄是否还承认她这妹妹?就算是承认,她回去之后还能再放她出来么?她和孤竹倾不就真的要再不能相见?大张着的眼睛失了神,殷梅眨了眨眼,喃喃的问:“孤竹倾呢?他在哪儿?” 殷梅百无聊赖的在营地里推雪球。从握在手里的小小的一团,慢慢的越揉越大,最后只能在地上来回的滚,成了个半人高的雪球。殷梅看着自己的成果,开心极了。
“阿若,你来看!我很厉害吧!”殷梅欣喜的叫着,要向人炫耀。
没人回答。
殷梅方才省起,阿若没跟着他们一起出城,顿时觉得没了兴致。
“这雪球能干什么?”龙鹰的声音死气沉沉,一点都不柔和,还带着写沙哑。她并没易容,仍是干练女装。军中也已经接受了有这么个厉害的女人在,还有些北狄人背地里玩笑,说这女人是铁铸的,是个假人。龙鹰听不懂北狄话,当然也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只是她越来越多的只待在殷梅身边,看着殷梅到处乱玩,却只一个人在旁坐着,不参与,也不离开。
“难道一定要干什么?”殷梅向龙鹰做个鬼脸,“你真没趣!就是来玩的嘛!”想着转了转眼睛,“不然我们两个来比一比,看谁堆的雪球大!好不好?”
龙鹰板着脸摇头:“我不像你那么无聊。”
殷梅小声嘀咕:“我看你比我还无聊!连做事情的兴致都没有的无聊!”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便随意的在营寨里走,准备寻些有趣的玩玩。
当然,龙鹰看得出来,殷梅直奔而去的是孤竹倾的主帐,里头理应正在商谈冬日驻扎和作战事宜。
还没到帐口,却见几个人正从帐子里出来。除了为首的一个,全是青麟人模样。殷梅顿时满心嫌恶,什么兴致都没了。
“嫂子一向可好?”大胡子蓝眼睛的人向殷梅施礼,“许久不见,嫂子看来春光满面,是与三哥琴瑟和谐的吧!”
有些奇(提供下载…)怪腔调的青麟话,实在说不上用词准确还是不当的说法,让殷梅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与孤竹倾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殷梅不客气的驳斥回去,“耶律羽,你来干什么?”
耶律羽冷笑一下:“我们也到了附近,在王城另一边安营扎寨。我是来与三哥商议怎样配合。”
“配合!”殷梅咕哝着,“你们不给孤竹倾拖后腿就不错了!”
“嫂子这就不对了。”耶律羽显然已经听见了殷梅的话,“我们是真心实意要帮三哥的,我们的目的也一直都与三哥一致。王城打下来,受益的仍是三哥。嫂子这话说来怎么倒好像我们不对了?三哥瞒了我们,自己在外召集军队,是把我们当外人还是当敌人?”
殷梅一瞪眼:“这里是北狄,孤竹倾才是三王子。大家要来投奔正宗的三王子孤竹倾而不是你们,难道还是孤竹倾不对?你这话说的才奇(提供下载…)怪呢!孤竹倾可没阻止人投奔你们,是你们自己做不到,又与北狄人相处不好,总不能把自己的无能都赖在孤竹倾身上吧?”
耶律羽被噎得哑口无言,竟是一时无法反驳。
殷梅也就不理耶律羽,直闯进孤竹倾的帐子里。
龙鹰瞥了耶律羽一眼,也跟着殷梅进了帐子。龙鹰从未以真面目与耶律羽照面过,倒也不怕被认出来。显然,耶律羽也确实没认出来。
帐子里人不少,“影”坐在主案之后,前面包括端木幼平和易安在内的军中大将们一个不少。每个人的表情虽然各异,却无一例外的满是愤怒。唯有“影”冷着脸,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咦,孤竹倾呢?”殷梅张望了一圈,没见着她想找的人,“他没在这里?”
影子望了一眼殷梅:“七小姐可以自己去找找。孤竹倾出去了。”
“哦……”殷梅失望得很,才转身要走,正瞧见端木幼平气得涨红的脸,老爷子显然还没从气愤中缓过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殷梅便去安慰,“老爷子别跟耶律羽那种小人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不气!”端木幼平哼着,“不气?怎么不气!那种嘴脸让人看了就厌!他小时候怎么没这样!到底是被谁带坏了成了这种人!还威胁!他威胁谁?真把三王子逼到绝境他就开心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耶律羽!他真以为自己怎么样了?”
殷梅听了顿觉诧异:“威胁?耶律羽威胁什么?”
端木幼平才发觉自己说走了嘴,忙挤个笑出来安慰:“没什么!还能是什么!耶律羽以为有青麟的人支持就了不起了!哼!难道我们北狄就真的好欺负?骁勇善战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殷梅更好奇了:“耶律羽到底威胁了什么?老爷子你说嘛!”
“怒伦已经向青麟发出求援,请青麟支持,协助对抗北狄‘反叛军’。”回答的是影子,“成功之后,怒伦愿割北狄南方大片土地奉上。现在怒伦的求援请求被青麟‘有权人士’暂时搁置拦截了。可要是孤竹倾不合作,那这份请求也许就会尽快送到陛下的桌案之上。”
殷梅随着影子的话眼睛越瞪越大,简直不敢置信:“耶律羽这么说的?他以为皇兄是那么好摆布的么?凭什么皇兄要帮他们这些混蛋!”
影子的声音不动不摇,依旧无情:“割让土地,孤竹倾若成功赢得王位,会向青麟割让土地么?孤竹倾继位,只会让北狄越来越强大。然而怒伦……”冷笑,“哪方更于青麟有益,难道还不清楚?”
“才不是!”殷梅力争,“孤竹倾称王,就会让北狄与青麟和睦相处!孤竹倾从没有扩张野心,也只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怒伦却是各残暴的小人,在他的统治下,青麟北狄才永无宁日!皇兄又不是鼠目寸光,怎么会不懂?”
“那是土地……”端木幼平沉痛,又重重叹气,“何况,王妃,王子和青麟皇帝之间真的能和平?对于青麟皇帝来说,怒伦和王子,谁才是死敌,不是很明显吗?”
“甚至。”影子的话毫不留情,更加残忍,“青麟大军趁机压境,借此机会连怒伦一起扫平,整个北狄就是青麟的。”
殷梅立刻急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就飞到殷棠身边去阻止:“我要去跟皇兄说!凌……”
龙鹰一把按住殷梅,没让她即时把影子的身份叫破:“你别胡闹!你现在去说能有什么用?陛下能听你的?还是能放过三子先生?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别一冲动就乱来!”
殷梅一震,龙鹰的话让她惊醒。她现在回去能做什么?皇兄是否还承认她这妹妹?就算是承认,她回去之后还能再放她出来么?她和孤竹倾不就真的要再不能相见?大张着的眼睛失了神,殷梅眨了眨眼,喃喃的问:“孤竹倾呢?他在哪儿?” 一脚一个雪坑。离开营寨之后,外头全是渺渺茫茫,连人迹都少,几尺厚的大雪铺在地上,不知何时,连灰蒙蒙的天空都在散着雪絮。
龙鹰远远看见了孤竹倾的背影,便不再陪着殷梅,自己回去了。她相信,此时那两个肯定不想有人打扰。
殷梅拼命的跑着,她找遍了营寨,没见着孤竹倾的人影,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小兵的指点下知道孤竹倾出了营,便忙忙的出来找。眼见孤竹倾已经在望,她更加迫切想到他身边抱住他。
孤竹倾难得的没有警觉,甚至不知道殷梅的接近。他只是出神的望着远处王城,被大雪覆盖的王城城墙,和模糊了的王城轮廓。
雪厚风疾,狂风呼啸,遮盖了殷梅的动静。殷梅跑得急,被大雪绊住脚,竟是扑倒在雪地里,印下一个大大的人字。此时殷梅没了欣赏自己的人形的兴致,爬了几下没爬起来,风吹得太狠,她迎着风雪迷了眼,陷在雪坑里。她强自仰起头,想让孤竹倾来帮她,却正看见孤竹倾正缓缓的除了衣裳,赤了半身在雪中。殷梅急了,想大声喊孤竹倾,却被雪糊了满嘴,冷风呛进身体,半个音都没发出来。
殷梅只能眼睁睁看着,孤竹倾的手探到肩头,顺着向后抚着,一分分,一寸寸,摸着他身上刑伤留下的疤。
孤竹倾展开双臂,望着自己斑痕累累的身体。
殷梅不知道孤竹倾在想什么,可她看得到,风雪中模糊了的孤竹倾的近乎绝望的悲怆,和天地一人的渺小无助。她想喊他,却喊不出来,不是被风雪掩住,而是被孤竹倾从不会在她面向表现的脆弱无依梗塞了咽喉。殷梅的泪珠被冻在睫毛上,冻在脸颊上,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殷梅看见,孤竹倾慢慢的,慢慢的,竟跪倒在雪地中。孤竹倾从来不跪的,孤竹倾面对任何人都不会下跪,他的膝盖不会对什么弯曲,可是现在,孤竹倾却匍匐在雪地里。他怎么了?他在干什么?殷梅害怕,怕得浑身颤抖。她拼命的挣扎,挣扎着起来,终于奔到了孤竹倾的身后。
殷梅看见,孤竹倾的身体都被冻得一块块泛红,风雪伤了他的皮肤,盖住了身上的疤痕。孤竹倾伏在雪地里,几乎要被埋起来,那大个子的男人蜷缩成一团,如婴儿一般。
殷梅把孤竹倾丢在一旁的衣裳捡起来,包在他的身上。
孤竹倾这才察觉了什么,缓慢的抬起头,浓碧的眼眸中是从未让殷梅见过的迷茫无奈。
“孤竹倾……”殷梅颤抖着声音终于唤了出来。她看见孤竹倾的嘴唇冻得青紫,被她抱住的人浑身冷如冰,哆嗦得厉害。
孤竹倾茫然了一时才终于对准了焦距,一见是殷梅,忙笑出来,收敛了神情:“殿下怎么来了?天冷,仔细冻着。”紧要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殷梅裹上。
殷梅搂紧了人,不让他取自己的衣裳,依在他怀里:“你别这样……你别祸害自己……”这个怀抱如此冰冷,仿佛当初冰心发作的三子,全身血液都是冷的,要结层冰碴。
“我没。”孤竹倾笑着,分明被冻得嘴唇发抖,还硬撑出来无事,“殿下不知道么?我们北狄有时候会这样的,冬日用雪擦洗身子,能让身体更健康耐冻的。小时候我也这么干过的。倒是殿下没见过,吓着了?”
“你别瞒哄我了。”殷梅的声音闷闷的,“我们回去,我有话要跟你说。”她有一肚子的话说,可是不能现在就说。等让孤竹倾暖起来,不能再让他在雪地里这么自虐。
炭火盆烧得旺旺的,殷梅亲自指挥着人弄得帐子里暖洋洋才打发了人走。
孤竹倾被殷梅按着坐在床上,只能看着殷梅忙碌。却见殷梅把手巾浸在一盆方才端进来的水里,拧干了来给他擦身。孤竹倾忙握住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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