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梅一口气没上来,被呛得咳了起来,半天才勉强平静了,疑惑着问得艰难:“北狄的,三王子?”她搂着孤竹倾的手臂紧了紧,两个三王子相遇,会怎么样?随即却想起另外一个问题,北狄二王子戈尔萨曾向她求婚,没记错的话戈尔萨应该是与孤竹倾同岁的样子,那这个三王子怎么想也不可能比孤竹倾大才是。然而殷梅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得出的结论却是三王子看起来简直就是个中年发福的糟老头。
孤竹倾淡定的拍着殷梅的背,替她平顺呼吸:“很荣幸能见到三王子。”淡淡点头。
殷梅已经开始习惯了孤竹倾的淡然,虽然她还是觉得这种两个三王子见面的情况真是让人觉得有趣又危险。她环顾周围,发现阿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多少放了心,幸好阿若没跟这个三王子见面。
“你们是来自青麟的客人,不用太拘谨,直呼本王的名字就可以了,本王名为延彦齐。”“三王子”客气的回答,“敢问两位客人的名字。”
“我叫林梅,他是三子。”殷梅抢先说,“不好意思,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可以吗?”说完也不等延彦齐的回答,拍着孤竹倾,“三子,我们走。”她还赤足,当然是被孤竹倾抱回去的。越过孤竹倾的肩膀,还能看见延彦齐的目光邪恶而贪婪的望着他们。可是殷梅总觉得有些别扭,似乎延彦齐真正看着的不是她,而是孤竹倾。
帐篷里,阿若缩在角落,抱紧自己,浑身颤抖。
“你怎么了?”殷梅忙过去看,“阿若,阿若!”
“别,别碰我!”阿若猛地挥开殷梅,惊魂未定的样子。
殷梅被阿若差点摔倒在地,还是孤竹倾及时扶住她。殷梅更急了,阿若的样子太奇(提供下载…)怪了,以前从未见他这样激动过:“阿若,是我!你到底怎么了?”
“阿若!”孤竹倾低喝,拉开阿若抱着自己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是我们!你看清楚!”
阿若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缓缓放松下来,虽然颤抖还是残留在他身上,却已经不再那么惊恐。
“阿若,你怎么了?”殷梅轻声问,“告诉我们,出了什么事?”
阿若深深呼吸几次,才能开口说话,然而他却先解开孤竹倾拿给他穿的衣裳,赤。裸自己的半身,注视着孤竹倾:“公子,能把这些刺青也剥下去么?”
“怎么可能!”殷梅惊叫。那不是一小片的刺青,而是满满的,占据了阿若半身的纹刺,从胸口到小腹,都被藤蔓所占据填充。藤蔓上开着鲜艳的蔷薇,连每一根刺都那么栩栩如生。
“怎么回事?”孤竹倾只问。
阿若垂了眼睛:“我是奴隶,也是延彦齐的禁脔。这些刺青,是他给我刺上去的。”
殷梅捂住了嘴,把所有的声音都吞下去了。她一下子就懂了,他们离开时延彦齐看着的确实不是她,而是孤竹倾。
“延彦齐只喜(…提供下载)欢男人,经常找漂亮的奴隶做他的禁脔,手段残忍。我不堪忍受才逃了出来。可是更多的人,根本逃不掉。”阿若“噗通”跪在孤竹倾的面前,仰视着孤竹倾,“公子,结束这一切!结束怒伦的统治,也结束延彦齐的残忍。公子,我们唯一的希望,只有你!”
“起来。”孤竹倾冷着声音,“阿若,起来。”转向殷梅,“殿下,想不想玩一个游戏?”
殷梅看见孤竹倾的眼睛变成了浓重的碧色,剔透如两颗琉璃珠子,却是两颗没有温度的琉璃珠子,带着残忍的色彩。她不觉被孤竹倾慑住了,点点头。
孤竹倾挑了唇角,笑出来:“正好,可以让寒亚部族彻底成为我们的势力!这个游戏,一举两得!”
阿若对这样的孤竹倾感觉不寒而栗,从心底产生畏'TXT小说下载:。。'惧。
殷梅却知道,孤竹倾生气了。
“阿若。”孤竹倾抚摸着阿若的刺青,“这些,我去不掉。我不能掀掉你半身的皮。”指尖点在阿若的心脏,“可是,我能拔掉你这里的刺,让你再也不会有不该有的恐惧。阿若,抬头挺胸,不用再害怕,没人能再伤害你。阿若,你信我吗?”
阿若颔首,二十年不曾流过的泪水,一下子决堤。
殷梅扶着阿若站起来,替他把衣服拉好:“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报仇!” 硬白如岩石般的皮肤在夜色中尤为明显。月光照在上面轻柔的抚摸,泛着淡淡的光晕。孤竹倾半身浸在寒亚部族营地附近的江水里,撩拨了水花泼在自己身上。伴随着他的动作,背上的肌肉起伏,肩胛硬实如山脊丘岳。他的身材比起当初瘦削许多,脊骨一线而下,十分明显,紧窄腰身更是细得出人意料。然而仍是不妨碍他筋肉坚实,线条明晰夭矫。
“啧啧!”有咋舌声从孤竹倾的背后传来,引起了孤竹倾的注意。
“谁?”孤竹倾猛地转身,黑色马刀同时出鞘,直指站在岸边的人。
延彦齐抹了抹自己的红鼻头,笑了:“三公子,是本王。”
孤竹倾收刀,淡然一笑:“原来是三王子。三王子怎么深夜不睡,倒出来了?兴致倒是好。”
“是啊,本王看今夜月色明媚诱人,所以特别出来赏月。”说完,延彦齐却意味深长扫视孤竹倾的身体,“却不想……竟然见了月下美人……”
孤竹倾不置可否,蹚着水走到岸边,双臂一撑江岸跃了出来,“哗啦”带了一地水渍,正站在延彦齐面前。
延彦齐贪馋的顺着孤竹倾身体望下去,略有失望,孤竹倾裤子都穿得完好,并不似上身般赤着。然而透湿的裤子贴着大腿,隐隐似可见孤竹倾筋肉贲张,也让延彦齐更有浓郁兴趣:“啧啧……可惜……”他伸出手不禁想要碰触孤竹倾。
孤竹倾看似不经意的微闪身就让开了延彦齐的手,却轻笑望着延彦齐:“三王子可惜什么?”
“可惜,这样漂亮的身体上却留有不少伤疤。”延彦齐摇头叹气,“本王看了都觉得怜惜啊!”
“习武之人,有伤不是正常么?”孤竹倾不以为意。
延彦齐打着哈哈笑了两声:“寒亚部族的族长贯丘离是医术高手,听闻他有药可以去除伤疤。三公子若是有兴趣,本王可以替三公子跟贯丘离要药。三公子放心,不管那药多珍贵,只要是我开口,贯丘离一定会给我的!保证让三公子的身体恢复得白璧无瑕。”
“多谢好意。”孤竹倾平淡,似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有所动心,“不过男人么,何必在意身上伤疤?又不是女人,更不是要靠皮相谋生。三王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也不用如此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延彦齐看着孤竹倾的身体舔着嘴唇,贪婪目光的从胸口扫到小腹,仿佛能够看见漂亮的纹身纹在上面,该有多么的艳丽生动,“能帮上三公子的忙,怎么都不算麻烦!”
“三子!”娇俏的声音含嗔带怨的唤着,“你好慢哦!沐浴也要这么久吗?快回来了!”
“来了!”孤竹倾应了一声便向延彦齐抱拳,“三王子继续赏月,天色已晚,恕不奉陪了。”
延彦齐贪馋的看着孤竹倾携着找来的殷梅离开的背影,狠狠的吞了口口水。他简直等不到天明,转身直奔贯丘离的帐篷,一把掀开帐帘闯了进去:“贯丘离!起来!”
贯丘离吓了一跳,不懂怎么延彦齐半夜跑来找他,慌忙起身:“三王子,有什么急事么?出了大事?”
“贯丘离,你的药呢?”延彦齐揪着贯丘离的衣领问。
“什么药?”贯丘离被问得一头雾水。
“能去人身上伤疤的药!”延彦齐甩开贯丘离直接自己去贯丘离的药箱里翻找,“哪个是?快拿给我!”
贯丘离怎么不知道延彦齐的喜好,听见是找去人身上伤疤的药立刻便明白了,冷住了一张脸:“三王子,我劝三王子一句,别打那个人的主意!”
“什么?”延彦齐根本不理睬贯丘离的警告,“那么漂亮的美人在前,不好好享用的才是傻子!贯丘离,你别管,我保证让那个三子在我身下服服帖帖!”
贯丘离冷眼看着延彦齐翻乱他的药箱就拿着药瓶欢欢喜喜的离开,皱紧眉头,心事颇重,觉得还是要先去找孤竹倾谈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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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殷梅展开孤竹倾的大氅直接罩在人身上围裹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不留。
“殿下气什么?”孤竹倾好笑,由着殷梅把他包成粽子。
“那个延彦齐!气死人了!”殷梅还是愤恨不已,恨不得把孤竹倾脸都蒙上不给人看,“他居然那么看你!他居然还想碰你!恶心死了!呸呸呸!”
孤竹倾挠头:“其实殿下不必如此,又没真怎么样。我是男人,被看两眼还能少块肉?殿下不用在意成这样。”
“你是我的男人!”殷梅瞪大了眼睛,“不准别人染指!”
“没被‘染指’。”孤竹倾提醒。“染指”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么?难道殷梅以为他那一身功夫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看也不能看!”殷梅大为光火,“谁敢看我把他眼睛挖了!”
孤竹倾指指旁边假装熟睡的人:“阿若也看过。我上药还是他帮我上呢,也被他摸过……”故意说得委屈。
“公子你别害我……”阿若闭着眼睛无奈。那两个吵吵闹闹,他能睡着才怪。何况这计也是为他设的,是要为他报仇,他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那怎么一样!你少混淆视听!”殷梅拧着孤竹倾的耳朵,“他又不会用那种眼光看你,他自己都还是被用那种眼光看的呢!”
“什么眼光?”孤竹倾好奇。
“就是……就是……”殷梅一下子脸红了,嗫嚅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就是要把你们吃了的眼光!”那种眼光恶心死了!殷梅看见的时候都想吐。延彦齐那样看着孤竹倾,也曾那样看过甚至摸过侮辱过阿若,殷梅想到就恨得牙痒痒,想一剑刺死延彦齐算了。可是孤竹倾说还有更好玩的,她就等着孤竹倾后面更好玩的。
“哈哈!”孤竹倾不觉大笑。
连阿若都有些想笑。明明是那么不堪的事情,可是被殷梅和孤竹倾这么闹闹腾腾的说出来,反而像是一场笑话。孤竹倾跟他说,他是男人,又不是女人为了贞洁要死要活,那种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只当被狗咬了,从此之后,仍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堂堂正正,何必在意?
“阿若,我想看你刺青。”殷梅突然说。
阿若倏然睁眼,正见殷梅闪闪的眼眸望着他。
“阿若,我想看你刺青。”殷梅认真的重复。
孤竹倾在一旁打趣:“殿下不肯让人看我,自己倒要看别的男人。”
殷梅白了孤竹倾一眼:“你有刺青可以给我看吗?”
“我有别的可以给殿下看。”孤竹倾故意凑到殷梅耳边低声。
殷梅顿时红了脸,一把把人推开:“去!没正经的!”仍是转向阿若,“阿若,可以给我看吗?”
阿若坐起身,垂了眼,解开衣裳,露出胸前刺青。柔软的小手抚摸上去,顺着他的刺青一点点的滑下来。
“挺好看的。”殷梅望着阿若的眼睛,十分真诚,“这些刺青在你身上很漂亮,非(提供下载…)常漂亮。”
孤竹倾来到殷梅身后,握住殷梅的手:“殿下这样碰触别的男人,我会吃醋。”
殷梅回头去看孤竹倾目光闪闪,晶莹如水:“阿若不是别的什么人,阿若是你的朋友,阿若也是我的朋友。”说到这里绷住脸,“孤竹倾!”
“什么事,殿下?”
“这片刺青在阿若身上很好看,它属于阿若,只是为阿若增色。”殷梅冰冷着十分严肃,“孤竹倾,我要你把属于这片刺青的那根刺拔下去,脏的源头去除,剩下的,就只有干干净净!”
“好!” “三公子,小姐,还没睡么?”苍老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贯丘族长,请进来吧。”孤竹倾趴在毡子上,赤着半身,让阿若把去除疤痕的药涂在他身上。殷梅是公主,哪能让她伺候人,这些事情,自然就落在阿若身上。
贯丘离走进帐子,就看见殷梅在旁边指指点点的,一会让阿若涂这里,一会让阿若涂那里。贯丘离微笑:“三公子身上的疤可淡些了?这药效果可还成么?这么晚还不睡,到底是年轻人精力充沛!”
“贯丘族长你不也是没睡么?”殷梅瞥了贯丘离一眼,“这么晚了还有兴致来找我们?”
贯丘离打了个哈哈:“其实也是有些事想提醒几位,也是问问几位准备何时走。兰叶祭几位也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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