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晓点了点头,她是唯物主义者,什么怪力乱神的言论她自然不信。
刘桂花自然不敢去,只得看着村长和傅之晓往那“鬼屋”的方向而去。
因为傅之晓的到来,不少村民都注意着这一方的状况,眼看两人往“鬼屋”的方向走去,都惊愕不已。
“我说桂花!”一个大婶拉住刘桂花,压低声音问道,“那小姑娘作甚啊要去那边?莫不是那两口的孩子?”
刘桂花摆了摆手:“那哪儿能啊,是那小姑娘要在咱村这儿住下,好像是要看……”
“在咱们村住下?”大婶忍不住惊呼道。
“三婶!你小声点!”刘桂花还记着村长说她一惊一乍,忍不住拉了拉大婶的袖子。
“哎,你说那个小姑娘,一看就是城里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好好的来着?”大婶又问道。
金苗正好走过来,听了忍不住嘲讽道:“还能怎么?多半是被家人赶出来了,或者家里人都死了呗。”
“金苗,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刘桂花皱了皱眉道。
“大家姑娘都是别人伺候她的命,别说进厨房了,这柴米油盐几斤几两也许都弄不清楚,到这里来,如果哪天饿死了,算谁的?”金苗冷哼一声道。
“金苗,我看小姑娘老老实实,挺乖巧的。你也别把话说这么难听罢,什么饿死不饿死的。”三婶有点看不过去了。
在她看来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来这么远,若非是有什么麻烦,哪里会来这穷山村住着?
金苗又是冷哼一声,瞟了傅之晓的方向一眼,又慢悠悠扭着腰往回走,一边道:“还不知道这个姑娘出不出得起银子呢!”
刘桂花愣了愣,和三婶面面相觑。
的确,村长家有个很是恼人的婆子啊。
**
而傅之晓一路跟着村长来到了那间所谓的鬼屋。
一到大木门有些破烂,门上好几道豁子,村长解释说这是当初那个青年用锄头劈的。
而推开门,屋内似是很久没人来过,满满的灰尘落叶铺地,一院子颓败感。
但屋里大部分物件十分完好,除了灰尘落了好几层,傅之晓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而且院子非常宽敞,青石板铺的路面十分整齐,房子修葺得十分牢靠。
傅之晓转了一圈,走回来,对村长笑道:“这房子不错,我要了。”
村长瞧了傅之晓几眼,在傅之晓说要来看,他便知道傅之晓铁定会挑这地儿。
毕竟这房子当初莫老头修得真很好。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道:“你一个姑娘家,我也不讹你,这房子,我看……”
“老头子!”刚说了一半,门外一个焦急地女声响起。
“恩?”村长诧异了一瞬,随即扭过头。
从门口疾步走来一个老妇,虽然头发花白,却看起来十分精神,一双苍老的眼隐隐泛着精光。
傅之晓瞧见老妇人来,微微眯了眯眼,那婆子长了张精明脸,一看,就让人忍不住心生警惕。
“老头子!”婆子将村长拉到一旁,“你要卖房子?”
村长淡淡应了声:“小姑娘要买,我自然就卖喽。”
老妇人挑了挑眉,视线在傅之晓身上停了停:“老头子,你要了多少银子?”
------题外话------
买房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_→
☆、第三章 落定杨柳
村长睨了她一眼:“三十两。”
老妇不明意味的惊呼一声,瞥了傅之晓一眼,又低声道:“不是说是个孤女,能出得起银子么?”
“出不出得起跟你个老婆子有什么关系?”村长有些不耐地摆摆手,“莫老头子拿了村里的地,人死了土地自然收回来了。”
“谁跟你说这个了!”老妇拍了村长的胳膊一下,又道,“你可要跟里正吱一声,这房子怎么好,怎么能便宜了人去?”
里正一直觉得这房子修得不错,能卖个好价钱,却是不知道拿鬼屋的传闻,因而价格方面是毫不松口。
“三十两不就是里正要的数量?”村长不耐烦地说道。
傅之晓走过来,笑着道:“我看村长不如将里正请过来,咱们还得好好商量商量房子和土地的事儿。”
村长也觉得自己做不了主,走到外面叫人去请里正。
老妇细细打量傅之晓许久,试探着道:“姑娘是从城里来的?”
“算是城里罢。”傅之晓漫不经心答道。
这个回答有点模糊,老妇只是方才从几个村民那儿听了点大致,也弄不明白傅之晓的底,沉思片刻,又道:“这屋子可要四十两银子,姑娘可出得起?”
傅之晓一听,顿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农村妇女都有个特点,就是大大咧咧惯了,说话比较大声。
久了便养成了习惯,有时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音量大,是以方才她和村长的说话内容,傅之晓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明白。
老妇绕到傅之晓跟前硬生生将房价提了十两,不过就是看她穿着不错,像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女子,便想偷偷讹一笔。
算盘打得叮当响,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傅之晓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看不出什么神色道:“还是等村长将里正请来再说罢。”
老妇被噎了一下,一时语塞,脸色顿时不好看,缓了一口气,才阴阳怪气地道:“果然是城里来的姑娘,就是傲气。”
傅之晓但笑不语,仿佛是默认又仿佛是无事,让老妇一阵怄气。
傅之晓也不搭理她,站到门口等着村长回来。
而里正也来得很快。
里正是个胖胖的中年人,个子不好,蓄着两撇八字胡须,见到傅之晓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慢吞吞道:“坐着说罢。”
几人只得往村长家走。
整个村里都知道有外乡人来在这里住下,而且还是要那间鬼屋,都凑到道上来看傅之晓是何许人也。
一时间傅之晓几人犹如领导视察被人夹道欢迎一般,让人哭笑不得。
几人到了村长家里,里正在主座坐下来,慢悠悠地道:“老爷子也跟你说了罢?三十两,咱们也不坑你。虽说你是外乡人,可税也不能少,小姑娘明白罢?”
傅之晓点点头:“自然是。”
老妇没想到里正这时候如此好说话,不禁愣了愣,随即看到村长在一旁悠闲地坐着,这才明白,原来是老头子事先对里正说了什么!
里正沉思片刻,看到老妇在对他不停的挤眉弄眼,想到老妇的性格,这才明白过来,随即问道:“姑娘,我说话直你也别见怪,听老爷子说你是孤女,想来身上也没什么钱财,这房子你真要?”
傅之晓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经意也瞟到老妇的动作,挑了挑眉,牵唇一笑:“咱们谈好价格,我自然是不会少一两银子。”
顿了顿,她又意味深长地道,“可也绝对不会多出一两银子。”
先前村长在来时说起那房子的事儿,里正也不多作妄想捞一笔什么的,这样晦气的房子正经卖出去就不错了,还捞什么钱啊。
里正越想越觉得三十两挺合适,便道:“地契在老爷子那里,要签今儿就可以。”
傅之晓干脆地道:“可以。”
地契本来就在村长家里,所以几人迅速按了手印,好在当初袁离身上钱不多,给的银子比较碎,几人看见她在口袋里掏了好久才凑足三十两,觉得她银子是真不多,就彻底歇了心思。
拿到地契,给了银子,傅之晓算是在这里有窝了。
傅之晓拿着地契走出村长家,往屋子那方走,半道上遇见刘桂花提了一篮子鸡蛋将她拦住:“姑娘,你这算落了新家,该有贺礼,我家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就一篮子鸡蛋送给你,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村的了。”
傅之晓现在什么都没有,自然是干脆地收下,只道:“那就多谢大娘了。”
“哪里哪里。”刘桂花见她收下很高兴,听了傅之晓道谢又有些惊慌地摆手,“在泗临还多亏了姑娘伸手相助。”
“没事。”傅之晓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傅之晓用新家还需要打扫的借口回了屋,在路口又碰见好几个好奇地看着她的小孩子,男孩女孩扎堆儿站着,傅之晓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提着篮子径直往屋里去。
那屋子那么脏,她得赶紧打扫打扫,不然今晚没地方睡觉了。
可有外乡女子在杨柳村住下,还似乎是城里的闺阁小姐,并且还是那间鬼屋!
这个消息让整个村的村民都议论纷纷。
迷信的人觉得傅之晓应该赶紧搬出去,那间屋子发生那么多事,谁知道还会不会出事?
还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认为,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能在这种穷村落里过得了几天?看那小细胳膊,就是连桶水也提不起,以后莫不是还要村民照顾她不成?
整个村里的人越议越凶,再加上傅之晓一直在屋里自顾自做卫生,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最终还是村长忍无可忍,将大家都训斥了一通,这事才算暂时的偃旗息鼓。
☆、第四章 进城寻机
傅之晓光是打扫下屋子就花了两三天,期间刘桂花没少来帮忙,而傅之晓家自然是不能住的,这几天傅之晓也是在刘桂花家住的。
而打扫好屋子,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原本的生活用品都需要重新买。
刘桂花也看出这个问题了,早上出门前便对傅之晓道:“姑娘,今儿我要去益阳城,益阳比泗临大些,物件儿也多些,姑娘不如一起去看看?”
这正和傅之晓之意,她当即放下手中的活儿,站起身道:“好。”
两人又收拾收拾出了门去村头坐马车。
尽管傅之晓来了两三天了,可不少人的新鲜劲儿还是没过,一看见傅之晓就像看见大熊猫,盯个不停。
好在傅之晓也习惯了。
两人走到村头时,已经有好些人在车前等着了。
大家看到傅之晓,又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这其中以金苗最盛。
在她看来,能买下莫老头那漂亮的房子,肯定是有些积蓄的。
而刘桂花又和傅之晓走得尤其近,一定是看了傅之晓的银子多这才刻意接近。
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没见过多少世面,稍加忽悠两三句,指不定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银子呢!
说到底,她心里是觉得刘桂花得了傅之晓的好处,有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看到两人不知在说什么,时不时还笑了笑,顿时阴阳怪气地道:“桂花,你今儿去城里做什么?那玩意儿卖得掉么?”
刘桂花尴尬地拢了拢篮子,没说话。
傅之晓不经意瞥了刘桂花的篮子几眼。
实际上她从那天见到刘桂花开始就觉得奇怪,不知道刘桂花卖得是什么东西,竟然是一点也卖不出去。
有点不合逻辑啊。
金苗又似是惋惜地叹了口气:“我说你那东西卖不出去,你偏不信,非说一定是能卖的,不听劝可是吃亏了罢?”
刘桂花抿了抿唇,低头不说话。
身后有个妇女也劝说道:“是啊桂花,你那东西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有人买么?不如还是种些粮食卖罢?”
刘桂花心里一堵,又长长叹了口气:“四婶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块地产量太低了,还不够自己一家人吃,哪儿有卖的份啊?”
这点倒是事实。
傅之晓在刘桂花家睡了两天,每次都看见刘桂花的男人在田间忙个不停,可是田地比较小,产量又低,种出来的光是一家人都不够吃。
刘桂花两口的生活很窘迫,若不是靠着在城里给大户人家帮工的儿子的月钱,只怕两口子都饿死了。
“你儿子不是在城里给富人家帮工么?”金苗又道。
刘桂花摇摇头:“儿子也是要花费的啊。”
金苗就不说话了,因为她的儿子前几年也在城里帮工,后来突然回了乡,说是看不过去大户人家作践人的嘴脸。
可实际上是摸了人少爷屋子里的东西,被打出来了。
尔后儿子就一直在家里农忙时节帮着家里垦田收种,可也确实不如之前在城里帮工时那样小有积蓄了。
对于刘桂花的儿子在城里帮工,她是心里不平衡的。可对方即便在城里帮工,家境依然窘迫,她又找到了些微奇异的平衡感。
等刘八叔公从村里出来,车子总算要走了,众人便上了车。
傅之晓挨着刘桂花坐在最外面,好几次颠簸,几个中年妇女差点将她挤下去,一路上她只得无奈的死死扒住车壁。
直到快要筋疲力尽,八叔公总算停了马车,长声遥遥一句:“到益阳咧!”
傅之晓总算松了口气,率先下了车。
而益阳,确实比泗临更为宽敞。
金色的朝阳如铜锣悬挂在天空,几条铺得整齐得青石板路都映上一层金芒。
现在已经快早上七点了,集市开得很早,街面两边早已摆满了小摊,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几人下了车就四散开来,傅之晓早上还没吃饭,只觉得饥肠辘辘,便走到一家面铺,点了一碗臊子面。
一个汉子用竹编漏勺麻利的将拳头大小的一卷面条舀起来,放到已经搭好料的碗里,一个中年妇女将面端到傅之晓桌上。
傅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