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狡猾。
“不如我睡你院子的偏房?”傅之晓想了想,“这样我便离你最近。”
闻言简顷似笑非笑抬眸瞟了她一眼:“夫人真觉得那是离我最近的距离?”
傅之晓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简顷又比划了一下自己胸前,挑起精致的眼尾,意味明显。
傅之晓一怔,立刻撇开视线,面颊不争气的开始发烫——
真是狡猾啊。
他的意思是离他最近的,便是他怀里么。
“夫人。”简顷幽幽凉凉地嗓音响起,带了几分低柔朦胧的轻渺之意,“真的不愿和我一起?”
傅之晓抬眸看过去,方才那低柔的话语却是夹带了几分浅浅的笑意,正如他此刻面上的表情,修长俊逸的眉毛轻轻挑起,狭长诡魅的眸子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如玉的高挺鼻梁,精致的薄唇轻轻抿着,带着一点樱花色的粉嫩。
他难得的一身白衣,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在轮廓处晕开一层淡淡的光芒,而这明亮的阳光甚至让他的肌肤也隐隐约约开始泛着淡淡的光泽。
傅之晓不由自主一怔,脑海里似乎有东西将理智抛了出去。
见到她发怔,简顷的笑容更为深刻,带着一如既往的慵懒与诡魅,黑沉的双眸极为专注的盯着她,仿佛要吸走人的灵魂,被这样的美人如此认真而专注,仿佛在看一件生命里极为重要的物件的目光盯着,绕是看惯了他颠倒众生的容貌的傅之晓也不禁有些触了电般发软。
“夫人……如今你既已和本王有了婚约,无论如何睡在一块儿也不奇怪对么?”简顷轻轻笑着道。
傅之晓下意识想抬眸擦鼻子,嘴上不由自主道:“你说的是……”
简顷眯起狭长精致的魅眸,复尔又轻轻笑起来:“乖孩子。”
……
袁离站在一旁,也下意识伸手想去擦鼻子,半道却猛地忍住了,暗自感叹——
殿下出手就是不一样。
早知殿下笑一笑便这般好使,他又何必跟夫人费那么多口舌呢?
如此这般,睡觉安排是妥当了,而等傅之晓回过神来之时,已然来不及了。
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傅之晓暗自咬牙,一面又默默唾弃被简顷一遍又一遍魅惑住的自己。
不得不说,简顷也着实太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了,偏生还极为自然,那股妖异诡美仿佛浑然天成,寻常人也不过是只能被引诱住罢了。
当真是称得上是——
祸国殃民。
☆、第五十六章 突如其来
袁离看得啧啧称奇,眸光一瞥,瞥见肩头的落雪,抬眸看过去,简顷不知何时已然撑起一把伞不疾不徐地往这边走来。
“说来……今年冬天似乎一直在断断续续下雪呢。”袁离将肩头的雪拍落,随着简顷和傅之晓进了屋。
*……*……*
大楚边境
立山村
一男子脸色惨白,嘴唇乌紫,唇瓣已然冻裂,往外汩汩冒着血珠。
可血一旦涌出来,又迅速被冻成冰珠挂在唇瓣。
天色苍茫,唯皑皑白雪。
山是雪白的,地面是雪白的,一切都是雪白的。
他艰难地在雪地上深深浅浅的走着,视线早已模糊不清,皮肤已是早已皲裂,不知感觉。
“必须得尽快……尽快将这个消息……”他眼神飘忽,却死咬着牙齿,只凭着一股意志力往前走着。
过了这座雪山,便是另外一处村庄,那处村庄和临近的县城离得非常近,只要到了那里……
他僵硬的手指动了动,走到山崖处,往下远远一眺望,低低矮矮的房屋错落有致,此时估摸是饭点,炊烟袅袅,他眼里一闪而逝的亮光。
就是这里!
他心里燃起一股希望,恨不得立刻奔到村子门口。
轰隆轰隆——
背后远远忽然传来一阵一阵闷雷声。
这光景,是不可能有雷声的。
他心知肚明,却也心如死灰。
只得僵硬地缓缓转过头去,穿过云层的阳光那么刺眼,一如山尖崩落的雪。*……*……*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内监一如往常长声遥遥在殿首用尖厉的嗓音大声道。
最近由于殷王的婚事,京都上下早已是沸腾一片,而陛下心情也是十分美丽,是以平日里确也没多少人上来破坏陛下这份好心情。
可是今日却着实不一般。
有人执案牒上前一步:“微臣有本要奏。”
楚皇帝一看,又是顾学士,只道:“顾学士何事要奏?”
顾大学士朗声道:“微臣要禀报的,正是北方的雪灾一事!由于立山雪崩,使得临近的村庄和县城几乎全部被淹没!”
顾大学士语毕,全场哗然,连楚皇帝也眉头紧皱。
雪灾一事,不光是代表着它夺走的人命,更多的是,它有可能造成更多的人命被剥夺。
边疆的立山,顾名思义,便是国土分界线。
跨过立山再往北,便是骁族地界。
而骁族的人民,因其恶劣的生存环境,一年四季只得在立山外的草原游猎,到了冬日没了粮食,便会时不时偷袭边境上的大楚村庄。
以往自是有大楚士兵站在边疆线上。
可雪灾不可能绕过大楚士兵,自然——
这样一来,便给了骁族可趁之机。
而骁族的人民,个个孔武有力,是天生的战士,传闻每一个骁族人都举起上百斤的物件,箭术百步穿杨,能准确射中百米开外的鸟的眼睛。
是以骁族古往今来,便是令大楚十分头痛的存在。
早年慑于殷王的手段,并没有再来侵犯。
可若是遭遇雪崩,防线崩溃便另当别论了。
而后方又有虎视眈眈的大齐,若是少有差池,引起大齐方面的动作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
大殿内四个方向摆着炭火盆,为的就是防止众位大臣跪在地板上冷出什么怪病来。
可思及此处众大臣却没由来觉得脚心嗖嗖往上冒着寒气,原本寒冷的天儿更冷了。
“启禀陛下,若是如此,此番应当立刻派兵驻守在立山!”有大臣走出行列道。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不妥,若是从京都调兵而去,岂不是京都内虚空,若是此时有人从旁打了主意,可真真是麻烦得紧了!”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此时应当从其他地方的驻守兵营调派兵力立刻将立山严密看管起来,骁族的奸细只怕已经混入我大楚了!”
“启禀陛下,末将可以……”
“启禀陛下……”
“陛下……”
楚皇帝越听越是眉头皱的紧,大家的担心不无道理。
可最为关键的是,在立山一处的是连年来打仗最是得力的虎威将军,往上了扯,虎威将军和武家还很是有几层亲戚关系,其实力不容小觑。
这也是当初派遣虎威将军去立山大营的原因之一。
如今,派谁去显然是个比较紧迫的问题。
从常理来讲,此时应当是派武小将军过去比较合适。
武小将军是新一代的常胜将军,其卓越出色的行军能力,再加之又有和骁族作战的经历,显然,再适合不过。
可不久前武小将军出使大齐伤及经络,前不久太医也道是短时间内如果进行激烈运动,只怕脚便要废了。
武小将军有多出色,大楚人尽皆知,楚皇帝不愿意流失这个人才。
可剩下的几位,他又十分不放心将军权交出去。
这虎符一旦交出去,断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而放心的晋王——
又一点也不会打仗,让他去立山完全是送死。
而武将军和武老将军又在曲州大营,曲州在大楚以南,这南辕北辙的方向,只怕武将军还没走过去,骁族都兵临城下了。
再者武将军绝对不能离开曲州,否则曲州虚空,大齐必然知道大楚情况有变,保不准就破罐子破摔一路开进来了。
楚皇帝为难了。
他看似神色严肃,事实上视线却在不动声色往殿下的朝臣之间快速巡视。
孟将军?
不行,实力太差。
范将军?
不行,这家伙暗地里很是反感这几年他的执政方针,不能将兵权给他。
临近的京畿大营?
那岂不是让京都虚空了,不行,不能冒险。
虎州大营?
那边的士兵擅长水站,陆地战争似乎并不出色,不敢冒险。
他想了一圈,眸光不由自主看见下方一个空位,随即眯了眯眼——
这里,是简顷的位置。
对了,这小子……他记得……
楚皇帝若有所思。
而此时下方的朝臣讨论越发激烈。
“若是此时派人去立山探查情况,一来一回,已过去一月,谁能保证骁族能等我们一个月?”
“不过一个骁族而已,诸位为何如此慌张?我大楚负责绵厚有上天庇佑,还能想不出整治他们的法子?”
“我大楚的确有上天庇佑是不错,可上天并非时时刻刻都庇佑我们!此刻天灾已至,立山陷入危机,我们应当当机立断,派人迅速将立山控制起来!”
“光说不练假把式!除了武家的将领,谁又最了解骁族的作战方式?”
“那果然是要先召回武家人 ?”
“不妥!南方一旦兵力亏空,只会让大齐有机可趁!”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
殿下吵作一团,楚皇帝听着听着,气得乐了。
合着这泱泱大楚的武将只有武家人了?
楚皇帝表情一变,旁边的内监适时的开口:“安静!”
殿内立刻寂静了下去。
众人迅速散开站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垂首等待楚皇帝发话。
楚皇帝食指微微蜷起,有节奏的敲着光洁的负手,一下一下。
众人大气也不敢说。
“朕看,武小子脚受伤,此时去立山,脚只怕也废了,武老爷子在南方,自然不能轻易调兵。临近的大营也只有新州了,可新州是去年被封的蔡将军,早先并没有和骁族作战的经验,并且,也太过年轻,历练不够,而此次显然也不适合作为他历练的舞台了。”楚皇帝眯了眯眼,“以众爱卿看,谁来接替这虎符较为合适?”
“这……”
众大臣面面相觑。
堂上的几位国公倒确实是好手,可立山冰天雪地,而几位老国公已然年老体衰,去了只怕——
最终也是添乱而已。
柳将军亦是十分合适,可柳将军如今在西面的奎州,那一方民众也是因饥饿而乱起,柳将军自然不可能带兵再去救助立山的危机了。
这一年,纷乱不少,解决起来亦是十分棘手。
剩下的……
众位瞟来瞟去,将视线放到了晋王……旁边的位置上。
那是个空位。
楚皇帝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不禁眸色一深,在他心里,那也确实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其一,他少年出名,行军布阵很是顶尖,箭术更是百里挑一。
其二,几年前武雷应与骁族打仗,当时的状况很是不妙,简顷旅游恰巧路过那一处,自请做了监军,半个月内骁族被迅速赶出了立山境内,可谓是一场迅猛的胜仗。
其三,正如简理所言,简顷是一个可以放心交以兵权的人。
不过更头疼的是,如今才赐婚不久,虽然还未成婚,可毕竟带了媳妇儿回来,矛头小子最近也有点如胶似漆的感觉,只怕轻易不肯离开京都。
再者,在楚皇帝心里,简顷与其说是个儿子,更似是似敌似友,若求到他面前去——
难保不被嘲笑他手上没人。
想想简顷一脸似笑非笑,嘴里说着毫不留情的打脸话,楚皇帝的心情就很哇塞。
可事急从权,只好——
“来人!传朕的旨意,宣殷王上殿!”*……*……*
在内监来殷王府宣旨时,傅之晓正在和简顷做被窝斗争。
傅之晓努力用将被子拉过来遮住自己,而简顷实在灵活得紧,不一会儿就将手钻了过来,毫不客气又往腰上贴。
傅之晓急了:“简顷!”
“恩?”简顷似笑非笑地斜斜扬起精致的眉毛,晨起时的嗓音带了几分沙哑低沉,“夫人所谓何事?”
☆、第五十七章 急报
傅之晓拉高被子遮住半张脸,面色微红,估计简顷自己也想不到现在的他如何诱人。
他慵懒地侧身躺在床上,左手支着脑袋,侧滑落下来的衣襟大开,露出线条优美、肌理分明的胸膛和平坦结实的小腹,晨光下似乎闪着淡淡的一层薄辉,每一寸皮肤、每一根线条都带着异常性感又吸引人的男性魅力。
虽然不知多少次看过这具身体了,也曾经在换药的时候触碰过,可时至今日另一种心态,并非以一个大夫看病人,而是单纯以一个女人去看男人,着实看得有些脸发烧。
而在她这么一晃神之际,简顷的手又麻溜的顺着被子角滑进来,视线触及不到的被子下方游刃有余,随之准确无误的……抓住那布料下的小山包。
“……!”他爷爷的!
傅之晓立刻羞得像一个番茄,手一抬就要将简顷的手甩开,谁知他看似手上没有用多少力气,却怎么也拉不动。
这么令人……羞耻的状况发生在眼下,偏巧她还根本无法制止,而简顷亦是微微挑起眼尾,目光幽凉地顺着她的眉眼下滑到露在空气中白皙的手臂肌肤,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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