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只见过一次,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把那一次当作是巧合?”雪尘大人一句话打跨了神之主教所有的理论。
魂悼得意地望着神之主教,说:“没错,可是这样看。”
“是的,大人。”神之主教没有一丝反驳的能力。
魂悼大人坐直了一些,说:“既然有这样的结论了,那么主教,亡魂战士就交给你了。”
神之主教没有回答。
魂悼觉得,此时的神之主教看上去有点可怜巴巴。毕竟,被一个女子几句话驳倒,发生在谁身上都是很难堪的事。魂悼大人咳了一声,说:“洛歌,你听到我所说的话了吗?”
“对不起,大人。”神之主教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糟糕。
“洛歌,现在亡魂战士已经失去了团长,我就把亡魂战士交给你统帅了。那帮修士在寻找什么,那你就努力不要让他们寻到。”魂悼的声音稍微压低了一点,可是大殿却没有其他人,他并不是怕别人听到,“从之前的战绩看,这几个人已经有实力对我们造成威胁了。如果不早点铲除,恐怕事情到了后面会变得很麻烦。”
“是,大人。”神之主教没有想到自己会由一个高尚的教会主教沦为杀手团的团长。
“别答应得快。如果再发生你对故人抱有旧情的事,我想我需要找一个人去捡回你的脑袋了。不过,你的实力这么强大,似乎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去取下你的脑袋。你不会希望我亲自去吧。”
“大人,我一定办好。”神之主教不由得暗暗害怕,魂悼大人的最后两句话分量太重,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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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废墟倚在望神城的东边,高高的塔楼已经化成了残缺的石台,往日那种王者的威仪随着岁月的老去而褪散。曾经华丽的宫墙,或是倒塌,或是残损。碎石板散落在废墟各处,肆意堆积。黑色的藤蔓从石板的缝隙里伸出,随处滋生。
离开很久了,回到这里,过去所有的记忆轮廓在脑海里浮上来。
“都破成这样了,还能找到亚哲尔的房子的位置吗?”顾幽从马上跳下来,牵引着缰绳,却找不到地方把马栓住。
其他人都从马上跳了下来,炼舞一只手抓住自己的马的缰绳,另一只手把顾幽手里的缰绳抢了过来。他说:“亚哲尔在迪拉王朝王宫里的房子最大,其它两处小房子他一年里最多去住几天。而且,我不认为亚哲尔会把财宝藏在那两座房子里。”
“为什么?”顾幽问。
炼舞把两匹马的缰绳系在一起,尽量使两匹马的脑袋靠在一起。两匹白马为炼舞这一举动感到惊奇,瞪大了眼睛。不过,惊奇之后马上是愤怒。马重重地跺着脚,仿佛在警告炼舞,不可以这样对待他们。
他们拍了一匹马的长脸一巴掌,让它安静下来,然后又去抢其它几个人的缰绳。他对顾幽说:“像亚哲尔这样的聪明人,应该知道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所以他绝对不会把财宝藏到那两处小房子里。”
蚀烛乖乖地交出缰绳,说:“炼舞,你是想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是吗?”
炼舞不说话,对蚀烛嘿嘿地笑。
顾幽摊开双手,说:“我不是问你为什么亚哲尔把财宝藏在这里的可能性大,而是在问,为什么你抢我们的缰绳?另外,为什么把马绑成这样?”
炼舞已经把七匹马都拉拢到了一起,七个马脑袋向着同一个圆心,不停喷气。炼舞说:“这里面不好找绑缰绳的东西,把马这样绑着,他们想跑也跑不了。而且,如果遇到了敌人,一剑割断最中间的绳结,七匹马就会同时松开了。”
顾幽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任炼舞摆弄。他想,难道炼舞就没想到,马也有脾气的。到时候七匹马被瘪得难受,互相拉扯,到最后非打起来不可。
七个人,此时正在王宫废墟的东边。隔了残破的宫殿,他们只能看到望神城东门城楼的尖顶。
小心地踏过地上杂乱的碎石,七个人慢慢向废墟的中心走去。
炼舞指着废墟中央偏右的一面高高的石墙,说:“你们看,那里就是从前亚哲尔的房子了。以前还小的时候经常到这里来玩,后来看了一本关于迪拉王朝各大城池的构造才知道,原来那里是疯子大诗人亚哲尔的房子。据说,当时亚哲尔很受国王器重,他的住宅只比国王的内宫小一点。”
“嘿嘿,说得很好。”一个阴冷的声音。
“谢谢夸奖。”炼舞顺着答了一句。但话刚说完,他马上意识到这个声音是那么的陌生,并不是来自朋友们。
七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炼舞从腰间拔出了短剑。
周围,除了黑色的废墟,什么也没有。风稍稍变凉了一些,从望神城的方向吹来,穿过纷乱的废墟,飘去好远。
“鬼!”炼舞刚产生了这个想法,马上喊了出来。
没有战斗力的融月吓得躲到了最中间。
残魂的耳朵动了一下,说:“大白天,哪来的鬼?阁下还是出来吧,躲在乱石堆里,难道就不怕被我们踩到?”
炼舞前面不远的一堆石头动了一下,仿佛什么东西,要从里面伸出来。
“快点出来,难道闷在石头里的滋味很好受吗?”仿佛是关心的话语,却被炼舞表达出了十足的愤恨。要是记得没错,躲在石板下应该是亡魂战士的专利。炼舞握紧短剑,向前走了一步。
突然,一个黑影从石堆里站了起来,石片从他的身上向下落去。
黑色的袍子上,沾满了灰迹。
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炼舞的剑已经划出了两道半月。
第五十二章
炼舞的剑在空气里割出两道白光,而黑衣人的脚尖轻轻一点,向后退开。
“你这混蛋,每次都是这一招闪躲,就不会一点别的吗?”炼舞骂着,手上却没有停下。
“能躲开就是好招。”木冶轻蔑地说。
“那你还手啊,不要每次都只知道躲。”
木冶躲开炼舞的剑光,“我今天来不是找你打架的。每一次找到你们都不是为了打架,可是你每次都以死相逼。”
“你这亡魂战士的狗,不杀死你本大爷整天吃不好睡不好。”炼舞的剑贴着木冶的鼻尖划过,可是木冶始终不还手。
“顾幽,你不劝你的朋友停手吗?我今天来,只是有话要对你们说。”木冶的头侧过去,看着冷漠的顾幽。
悬铃对木冶说:“有什么你快说,说完就走。不过,一边被炼舞追赶一边说话,可能更加有趣一点吧。”悬铃说着,笑了起来。
炼舞把短剑向腰间一收,走回到悬铃身边,斜着眼睛看着悬铃,说:“悬铃,你把我当成游街卖艺的了吗?看我一个人打得这么累,不但不帮忙,还说有趣。”
木冶看到炼舞停了手,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向顾幽走去。顾幽伸出一只手,手掌正对着木冶,示意他不要靠近。木冶不情愿地停下来,歪着嘴笑了笑。
“有什么,快说。”顾幽直截了当地说。
相对于顾幽,木冶看起来轻松了许多,似乎料到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说:“我以迪拉王朝王子的身份向你们致谢,感谢你们帮我找到了亚哲尔留下的信息。不过,既然东西是亚哲尔留下的,我想恳请你们不要试图去寻找那些财宝,把它们交给迪拉王朝的王子。”
“王子?”炼舞装作很好奇的样子问。
木冶略略鞠了一躬,看上去确实有一点王子的气质。
“什么狗屁王子?什么狗屁迪拉王朝?”炼舞说。
听到炼舞那粗俗的话语,木冶的脸色有些发白,发丝微微颤抖。他努力压制住怒火,对顾幽说:“顾幽,我希望你能君子一些,不要像某些人,霸占他人的财物。”
“你说谁不君子?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把你打成什么都不是。”炼舞说着,又要拔剑。
顾幽手臂在炼舞身前一横,制止了炼舞,冷冷地对木冶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还有,为什么我们走到哪里你都能跟上?”
木冶摇晃着脑袋,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真是可悲,难道你们连迪拉王朝王室的法术,读心咒都没听说过吗?不过,情有可原,你们其中几个人是地球的修士,又不是海诺星人。”说着,木冶瞥了炼舞一眼。
炼舞瘪着气,脑子里一直想象等一会儿怎么教训木冶。不过,读心咒这种法术,他真的没有听说过。
木冶走近了几步,说:“读心咒,顾名思义,这种法术可以读到别人的内心。比如,我知道你们的名字,也知道你们是地球的修士。还有,你们从《亚哲尔诗集》里找出的句子,我都知道了。”木冶走到了悬铃身边,说,“悬铃,这是你的名字吧。美丽的女子,比如你心里想的什么……”
“闭嘴!你知道得太多了!”悬铃低吼了一声,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蚀烛怒视着木冶,说:“你最好走开一点,我的魔杖告诉我,它不欢迎你。”
木冶轻声笑着,走回到顾幽面前,说:“顾幽,我有话要告诉你。”
“说吧。”顾幽看也不看木冶。
“我想,你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顾幽,我有话要对你说,只对你说。”木冶把“只”字说得很重。
顾幽的眼神落到木冶那对深邃的眼睛里,不知道这个男子究竟想干什么。
“怎么?不想听?”木冶看顾幽没有丝毫回应,说。
顾幽点点头,“我们换个地方。”
炼舞拉住顾幽的肩膀,大声地说:“顾幽,你疯了吗?我看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不要相信他。”
顾幽拍拍炼舞的肩膀,然后看了看大家,说:“没事,不要担心。我不相信这个人,但是,只凭他,还伤害不了我。”
“小心点。”炼舞说,盯着木冶的双眼里充斥着杀意。
木冶带着顾幽走了大约五十米远,走到一堵黑色的高墙后,然后停了下来。木冶却没有马上告诉顾幽他想说的话,而是四处张望。
“你知不知道,当着我的朋友说,有话只告诉我,会让我和他们都觉得难堪?”顾幽白色的眼眸里写满了愤怒。
“我知道。不过,我是故意的。”木冶嘻嘻哈哈地说。
“有什么快说。别耍花招,不然……你知道后果。”顾幽一拳砸在黑色的石墙上,印下一个深深的拳痕。
“果然是硬拳头,一拳砸坏一个亡魂战士的脑袋,看来不是吹的。”木冶的脸上始终带着神秘的笑。
“一拳砸坏一个亡魂战士的脑袋?不,不止是亡魂战士,你也一样。”
木冶似乎很了解顾幽的实力,但他却没有一丝惧怕。他说:“我不会读心咒,而且,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法术。我刚才,是骗你们的。我说读到了你们的心,只不过是一种试探。”
顾幽瞪着木冶。
“我是故意骗你们的。”木冶得意地说,“而我现在就是要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骗你们。”木冶等着顾幽问为什么,可是顾幽却沉默得像一块石头。无奈,木冶只好摊开双手,说:“顾幽,你们走到哪里都会被亡魂战士追杀,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顾幽的答案让木冶彻底失望,“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是你准确地将我们的位置报告给了亡魂战士。对了,用炼舞的话说,你就是亡魂战士的狗。”
木冶冷笑几声,说:“我不介意你骂我,因为我知道你一直被假象蒙蔽。我告诉你,亡魂战士不是我带去的。之所以我能找到你们,是我跟踪了亡魂战士。”
顾幽觉得,木冶说的故事越来越有创意。
“顾幽,你相信吗?”木冶问。
“不要问,继续说。”
木冶点点头,说:“你要相信我。现在,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亡魂战士总是能死死咬着你们,为什么我会知道你们从《亚哲尔诗集》里找到了东西。顾幽,你的朋友中,有一个人是教会派来的。”
“鬼话!”顾幽握紧了拳头。
木冶并不在乎顾幽的情绪,继续说:“是那个内奸一直在向亡魂战士提供你们的位置,并且安排亡魂战士阻击你们。还好,那个神之主教对从前的圣之使者还留有感情,所以你们每次都能逃脱。”
顾幽说:“不错的故事,可惜太幼稚了。你说,内奸一直在安排亡魂战士阻击我们。可是,为什么今天在这里我没有看到亡魂战士守侯着我们?”
木冶的双手抬起了一点,手掌与脑袋水平,“安静一些。难道你没有发觉,亡魂战士就在附近吗?”
顾幽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丝毫动静。
“顾幽,刚才亡魂战士都准备动手了,可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而且,我想他们收到了内奸的暗号,所以暂时没有进攻。”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破解了诗集的秘密的?”顾幽的表面看上去依然平静无波,可是心跳却加快了好几拍。我们之中真的有内奸吗?他在心里问自己。他不知道,木冶告诉他的这些究竟是挑拨离间还是实情。
“纯属无意。”木冶说,“我捕获了一只野兔,没想到它的身上竟然带着咒语。”
“什么咒语?”
“这种咒语目前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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