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迎亲的队伍中再也没有一人敢小瞧了这三人,因为他们看的出来,这三个‘野人’并非什么疯汉,而是三个本领高强的修真练气士!
仅此一击,便击碎了那么大的一块巨岩,这等本领,又岂是他们俗尘凡客可以抵挡的?所以那些骑兵忙上前布阵,宝刀出鞘间,气势凝重。而那礼官见世生出手破石,自然也明白他们可能真的没有撒谎。
为了保命,只见这礼官一边往回跑一边大声喊叫道:“你们究竟是哪里来的贼人?敢不敢报上名号?!”
“问的好!”世生哈哈大笑,然后根据先前商量好的台词喊道:“我们就是闻名猎妖人江湖的‘巫山三鬼’!”
刘伯伦起身大喝道:“我就是‘俊俏美醉鬼’!”
这名号是他起的,尽管世生和李寒山都不喜欢,但苦于想不出别的名号,于是只好用这个了。只见刘伯伦喊罢后,李寒山也站起身来红着脸叫道:“我,我是‘不醒瞌睡鬼’!”
“而我!”只见世生又咬了口肉,然后笑道:“我就是,是那个,那个什么‘迷踪大饿鬼’!识相的赶紧把那个女人叫出来!”
他们三人虽然在南国不少人认识,但由于时间很短,所以三人的性格却没人知道,就连上次李寒山睡觉气死妖相士的时候,云龙寺的和尚们还以为他有着一门奇怪的功夫,哪里想道他其实就是天生爱睡呢?更别提梦想是泡在酒缸里的刘伯伦以及压根就一直在失踪没露过几面的世生了。
此时迎亲队伍当真将他们看成了江湖上那些修炼妖法的异人,他们十分害怕,同时也悔恨为何没有请云龙寺的武僧护法开路,要知道迎亲队伍中虽然也有云龙寺的和尚,但这些和尚专职念经说法,他们唯一的长处就是声音好听,根本就不会一丝法术。要知道他们之前也没想到南国皇帝的媳妇居然都有人敢抢啊!?这可怎么办?
而就方才,车内的李纸鸢正在伤心的时候,忽然车停住了,随之传来了阵阵骚动,李纸鸢心里难过,也就没有多想,而过了一会,忽然一名侍女拉开了车窗,惊恐的对着李纸鸢说道:“娘娘,不好了!外面来了三个本领高强的贼人想要害娘娘,娘娘快些藏好,千万莫要出来!”
三个贼人?李纸鸢愣住了,随即她的心开始狂跳,一个令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猛地浮现,于是她再顾不上什么,慌忙撩开红帘出了凤车。
当他见到那路上拎着猪腿的‘野人’后,她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一阵眩晕,她扶住了马车,然后颤抖的叫道:“你……你是?”
见王妃出了车,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而世生望着李纸鸢后,便会心一笑,随即丢了手中猪腿,指了指自己的脸大笑道:“你看我做什么?莫不是我的脸上沾了饭粒?”
莫不是我的脸上沾了饭粒。
李纸鸢听到了这话后,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再场的只有世生和她能够听懂这句话的含义,那是她和世生两次见面时的情景,此情景前些日子一直不停的出现在李纸鸢的眼前,她又怎能忘记?
天啊,他居然真的来了。他……
李纸鸢不敢再想,本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不掉命运的她,此时又见到了世生,这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对着世生哭喊道:“你,你要干什么!?”
她自然不会叫出世生的名字,而她的话却包含着很多含义,世生反正是听懂了,只见他对着李纸鸢大声喊道:“我来是想问你一句话,这句话你想好了回答我。”
说道了此处,只见世生提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喊道:“你,还想不想要自由!!?”
李纸鸢大声的哭泣着,因为这句话世生曾经也对她说过,可当时的情景,令她无法选择,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世生他们乔装劫亲的用意,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这一切却又真的发生了。
她还想不想要自由?这还用说么,是在笼中孤独一生,还是飞出笼去自由飞翔?飞翔也许要受到饥饿的折磨,但比较起笼中的孤独,那是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想不想,想不想?
想不想改变这个可恶的命运?!
“想!!!”李纸鸢感到自己的心中强忍着的情感终于爆发开来,只见她跪在了车上,仰着头,放声哭喊道:“我想!!”
“那好。”世生又笑了,这笑容发自内心,温暖而纯真,只见他将揭窗抗在肩上,刘伯伦李寒山分别站在他左右,三人昂首拓步超前走去,面对着那五百名迎亲的队伍,以及策马向他们冲上来的南国骑兵,世生笑道:“我说过,只要你想,我会带你走,他们都拦不住我。”
第八十七章离别前人生皆戏
那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却有人欢喜有人忧。
云龙寺的晨钟再次响起,南国的百姓们起了个大早,庆典早就准备得当,他们聚集在街头,只等待着接亲的队伍回归,到时举国欢腾,再热闹个一天一夜。
但这一等,太阳就从东方悄悄的等到了头顶正上方。
中午了,有的人早就受不了这酷暑,不过爱凑热闹是人们的天性,很多人轮流回去吃了口饭,生怕错过了皇妃进城时的盛况。
在等待中,百姓们纷纷议论这来自北方的风俗:迎亲的队伍走的越远越能证明娶亲的虔诚之心,话说那五百人天没亮就敲锣打鼓出了城,现在都中午了还没回来。
看来南国君主对这门亲事当真看重,这北方的新皇妃日后必得恩宠。
当然了,这也只不过是他们的猜测罢了,如此这般,等到下午日头即将西斜的时候,城外的迎亲队伍终于敲锣打鼓的将那新皇妃接回了城。
等待了已久的热情终于被释放,可人们还是没有注意到一丝细节,那就是尽管这五百人接回了皇妃,但是他们的表情却是那么的不自然,走在前面的礼官吆喝的号子都稍显有气无力。
但不管怎么说,庆典还是照常进行着,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皇城里发布了一道通缉令昭告天下所有猎妖人,通缉的贼人是个三人团伙,名为‘巫山三鬼’,据说如果谁抓到了这三个贼人,南国必定赏赐黄金九千两。虽然南国富饶,但千两黄金这么大的酬劳却不多见,可见这‘巫山三鬼’有多厉害。
但奇怪的是,江湖上的那些闲散猎妖人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仨货,关于这三个贼人究竟犯了什么罪,到底做了什么才引得南国以近万金通缉?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是初出茅庐的厉害角色还是隐世已久此间重出江湖的大魔头?
关于他们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谜,不过既然有巨额赏金出现,猎妖人的江湖上便又掀起了一股关于寻找铲除‘巫山三鬼’的大风浪,无数民间猎妖人组团四处寻找线索,中间还发生过许多因为‘线索’而产生的火拼。人一多就容易乱,火拼产生了仇恨,为了报仇,这雪球便越滚越大,试问在江湖上混的谁还没个关系?于是吃亏的猎妖人为了报仇四处码人参战,然后如此这般循环反复,就连一些名门正派也被牵扯了进来。
久而久之,‘巫山三鬼’的名声越叫越响,甚至成为了江湖上的新传说。毕竟因为他们,有太多贪婪的人付出了血的代价。
而且直到最后,大家都没有找到他们,这三个恶贼就好像人间消失了一般,人们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是否存在,这是否是当初南国为了挑拨江湖秩序而发出的烟雾弹。
不过‘巫山三鬼’确实是存在的,尽管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料到他们日后居然被人称作了大魔头。
因为他们最初的想法,只是抢个亲而已,真就这么简单。
话说那一日,世生他们兄弟三个化妆成山贼,为的就是抢走李纸鸢后,让那南国君主无法对北方天都包括李纸鸢的父亲为难。
你想一下,那女侯爷是在迎娶的路上被山贼抢走的,而且这还是发生在南国的领土上,这责任怎么说都在南国,即便北方天都不追究,但是如果传将出去的话,那南国无疑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你想啊,连皇上的妃子都能让人抢跑了,这算什么强大的国家?
而世生他们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上演了这一出戏,话说叫他们演戏并不难,毕竟他们曾经就装过劫道的贼人与山西的富商,世生甚至还扮过女人,所以三人此时轻车熟路,倒将那三个身怀邪法的恶人脚色拿捏的恰到好处。
不过他们并未真的伤人,以他们的本事,要在五百个不懂法术的人中抢走李纸鸢根本不难。
只苦了那些迎亲的人,见三人带着李纸鸢没了踪影后,那礼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要知道都是因为他们保护不力,所以才叫那些贼人虏走了王妃,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要不然跑吧,可放眼望去皆是南国的国土,又能跑到哪儿去呢?于是那礼官思前想后,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派一骑快马先行回去报信。
那倒霉的南国君主本来还指望着成亲冲喜好早日从那晚的阴影中走出,可在得知这件事后,登时气的‘嗝’一声就昏了过去,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
好在南国之所以富足,朝内还是有些怀有智谋的官员存在的,得知大婚之日王妃被抢后,那王被就醒后迅速召集心腹商量对策。
前文曾经不止一次提到过,向要在这世道上生存下去话,每个人都要做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上至君王下至百姓都不例外。
恐怕这就是命运的恶心之处了。
经过商讨后,他们终于做了一个谁都不想的决定,那就是在臣民的面前演一出戏,随便挑个宫女扮成纸鸢入宫,然后同那天都的使臣摊牌,是已至此,责任确实在南国,所以南国愿意补偿天都,开出一些福利,日后天都再进一女走个过场,两国依旧遵守结盟的关系。
毕竟之前他们已经昭告天下,而事已至此只能这么办了,北国天都此行目的就是为了想拉拢富饶的南国,所以他们自然不会不接受这看上去十分诱人的条件。
只是苦了那那‘拿图侯’。
李纸鸢的父亲受到了相当严重的打击,而南国也自然不能甘心吃这个哑巴亏,于是王宫内连夜赶出了三张通缉令,已每人三千金的赏金昭告天下追捕元凶‘巫山三鬼’。
他们只想通告发出后不久便会有消息传来,那王妃被恶人掳走只怕贞节不保,但是这口气必须要出,如果抓到这三个恶贼的话,定要千刀万剐连带九族。
可哪成想榜文发出后竟如泥牛入海,根本没抓到三人不说,而且还打乱了现有的江湖秩序。
而这件事中,最幸福的‘牺牲者’恐怕就是李纸鸢了。
且说那日,世生背着她朝着远方飞奔,刘伯伦李寒山骑着白驴紧随其后。李纸鸢在世生的背后留着眼泪大笑,她笑的那样开心,泪水被风吹出了老远,那发自内心的眼泪和笑容,正是因为打出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的真正自由。
是啊,从那一刻开始,她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为了躲避南国士兵的追捕,所以他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南国的边境,好在白驴脚力独步天下,而且世生自打练开了气脉之后功力大增,背着李纸鸢一步都不停的奔跑着,等到太阳开始西斜,正好是那迎亲队伍回城的时候逃到了一个距离国境不远的地方。
阳光暖黄,今天多云,于是这轮太阳在西边的天际被云彩包围,朦胧间绽放出红彤彤的火烧云,在一处河边刘伯伦叫停了白驴,世生放下了李纸鸢,然后趴在河边把头扎进了河里,洗干净了脸后,便转身对着李纸鸢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没骗你吧。”
夕阳下,李纸鸢羞红了脸儿,只见她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然后说:“我……害你们为了我牺牲了这么大,真是对不住。”
李寒山和刘伯伦相识一笑,便转身溜达去了,只留下了两人。
听到李纸鸢这么说后,世生扑哧一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也没什么牺牲的,举手之劳而已,本来我的头发就扎不成辫子,如今剃短了倒也方便……唔,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然,和我回山上吧。”
河沿上,世生和李纸鸢互相望着,影子被拉的老长,小河水哗哗流淌,晚归的飞鸟排成长队飞过天际,一切的一切都安静极了。
世生等待着李纸鸢的答案。
太阳渐渐落下,直到那天际直留下了一抹红霞,刘伯伦和李寒山坐在远处的河边,望着世生一人走了过来。
刘伯伦站起身后,对着世生有些惊奇的问道:“她人呢?”
世生耸了耸肩膀,然后一边摸着自己短短的头发一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才说道:“她不想跟咱们回山。”
这是怎么个情况?
刘伯伦李寒山吃惊的望着世生,只见他的笑容虽然有些无奈,但是却没有一丝的遗憾。刘伯伦何等聪慧,根据那李纸鸢的性格,慢慢的也想通了这妮子的想法和念头。
看来,直到最后她还是为众人考虑。
是啊,要知道斗米观乃天下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