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所以才会这么难以寻找吧。
只见二当家又开口说道:“我异家到了这一代一共有三子,兄长年幼夭折,所以我以次子身份成了继承祖业之人,有资格阅读祖先密录,想我半生钻研祖先历史,虽不知道太岁真身如何,但料想那太岁同鬼母同气连枝,想必其魔力也应相似,所以,老哥接下来的这句话,你们千万要记在心里,那鬼母之气乃是浊气异种,具有扰乱阴阳搅翻天地之威,此道之下,阴阳调转,天地纲常不存,正因这无上魔力所以它才被称之为‘天道异数’,如果他日你们同其交战,切莫要同它多言,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用最快的方式将其除去,千万不要给它任何的喘息机会,要知道它存在的意义便是毁掉三界平衡,哪怕它变成了人,但本性不会更改,你们可明白么?”
阴阳调转,天地纲常不存?那是什么样的力量,又是何等的威力?
要知道万物生育阴阳,三界皆有天地,而那鬼母之子的力量,居然有可能打乱这一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非它比神仙还要厉害?
二当家说完这番话后,三人久久没有言语,各自低头消化着这番尘封多年之密,太岁虽强,但他们仍要去面对,而二当家的话对他们的帮助着实不小,所以沉默了一阵之后,世生便开口说道:“二爷,有劳你将这个秘密告诉我们。只是我仍有一事不明,为何你的先祖要将这些消息封存起来不让外人知道呢?”
“这一点也是我想不清楚的。”只见那二当家将杯中冷茶饮尽之后叹道:“恐怕那老爷子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毕竟这鬼母以及命运真相的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泄露了出去难免天下大乱,所以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想来如果被世人知道,这天下间当真存在这么一位‘命运’之神的话,那别的信仰又如何能站的住脚?到时那还不真天下大乱了?
不过世生却对那命运并不敬畏恐惧,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现在的他只相信真理,他的真理就是守护,只要能让天下恢复正常,只要能守护自己的亲人爱人,即便是命运作对,他也要同其死磕到底!
于是,他又陷入了沉默,而二当家放下了杯子,重新站了起来,抻了个懒腰后,又渐渐的恢复了平时的表情,来到了三人的身边,二当家拍了拍李寒山的肩膀,说道:“多亏了你们,如今孔雀寨危机解除,阴山余孽也不足为惧,接下来你们的目标,是不是北国?”
“还用说么?”只见刘伯伦笑了笑,随后说道:“那么长的路都走过来了,如今好容易要同那罪魁祸首死磕,我们又怎能放弃?寒山,世生,咱们明天就走么?”
“嗯。”世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以他现在道行,这些伤应该不足为惧,如今难空已经找到了太岁线索,所以尽早赶过去是没有错的。李寒山也是这么觉得,只见他打了个哈欠说道:“咱们尽快结束此事,也算对所有人个交代,对了世生,那里是你的故乡吧,你多长时间没回去了?”
世生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而二当家则对着三人微笑道:“成了,我异家的秘密已经说给你们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刘伯伦有些好奇的问道:“二爷,你说你们异家有祖训,不许后代对任何人说出此事,那你现在说了,又有什么后果?”
“没什么后果。”只见二当家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道:“只不过不能进祖坟而已,算了,别提了,咱们喝酒去,大伙都等着呢,机会难得,莫要错过这美好的时光啊。”
虽然二当家说的轻松,但是三人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有多大,长男不能进祖坟,那就意味着二当家同判族败类一般无二,对于一个家族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二当家违背了祖训,就意味着他就此背叛了自己的姓氏,在那个时代,这可是要遭外人唾骂的大不敬之罪。
但二当家却仍毫不犹豫的做出了这个选择,因为他要报世生救孔雀寨之恩,比起他们的安慰,自己纵然变成无德败类又能如何?
想到了这里,三人全都涌出了愧疚之情,而二当家却丝毫不介意似的,搂着他们便出了门,孔雀寨的酒宴正酣,所有人都在欢乐的笑着,一直到后半夜,众人才在那废墟之中缓缓睡去。
而世生始终睡不着,见刘伯伦李寒山睡得正香也不忍打扰,于是便悄悄地起身,朝着寨门外走去,他不知自己为何心事重重,也许是因为太岁,也许是因为那‘命运’,当时的他只想静上一静。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悬崖旁边,此时明月高照,悬崖半空云雾缭绕,这一幕倒有些像是斗米观的风景,世生就这样出神地望着,过了好一阵,他忽然感觉到一阵轻微脚步从身后的方向传来。
回头望去,原来是那小白和纸鸢,两个丫头缓步朝他走来,脸上的微笑夹带着不再遮掩的爱意,来到了他的身边后,世生轻声问道:“你俩现在都有伤,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还找到这来了?”
“不想睡,睡不着。”纸鸢微笑的点着世生的鼻子说道:“我俩怕一睡着,再醒的时候,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小子又不见啦。”
世生心中一暖,于是拉着她俩静静的坐在悬崖之边,静观眼前风月流动,节气变换,秋意初现,但这微微凉意却无法冷却心中情爱,四周一片静谧,那一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他们之间的感情,在经历了多年波折乃至生死相隔之后,已经没有过多的情话。每一次的历练,都让他们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彼此的每一个眼神,都包含着说不出的温情,乱世中的爱情,似乎这就够了吧。
三人就这样轻轻的说着一些话儿,通过这些平淡的话题,来倾诉这尽一年的离别之情,多亏了她俩,世生发现自己的心慢慢的重归了平静,在交谈之中,世生将那小白雕的事情告诉了小白。在听到小白雕没有死,如今正在云龙寺治伤之后,小白又红了眼圈,那白雕确实是好样的,纵然盲了眼,仍奋力的飞到了南国,多亏了它,世生才能赶在悲剧发生前回到了这里。
“善有善报,小白雕定会好的,到时候我们一起接它回来,好好的养着它,把它喂胖,不让它再受苦了。”世生说道。
小白相信这句话,于是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听了他这话之后,纸鸢轻叹了一声,望着眼前山中夜雾缓缓地说道:“说到走,如今孔雀寨已经恢复了平静,你们什么时候走呢。”
这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世生想了想后,决定还是告诉他们,于是便轻声说:“明天便要走了,去北国。”
“明天么?”纸鸢声音平稳,但语气中却夹杂着丝丝哀愁,但他不想给世生增加负担,所以便撑出一副笑容,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那,我们给你准备好干粮,送你们下山?”
“干粮是要准备的。”只见世生平静的望着她俩,温柔的说道:“不过要连你们那一份也算上啊。”
什么?纸鸢和小白都愣住了,这一次,他居然要带我们一起去?
这是世生第一次主动邀请两人一起下山,以前的他为了两人的安危,不忍心将他们卷入危险之中,但这一次却不同了,不仅是因为生死过后,世生对两人更加珍惜,更主要的是,他认为现在的自己已经有了保护两人的力量。
而且太岁降世,如果此番不能消灭太岁的话,那不管在哪里,他们都会死的,如果要死,为何不死在一起?为何还要受那离别之苦呢?
所以,世生做出了这个决定,他的心不再迷茫,管他什么梦境管他什么命运,都无法阻止他的决心。
想到了此处,世生便微笑着说道:“侯爷,你不想回家看看么?还有小白,你曾经一直说没见过满山的大雪,这一次机会难得,难道不去看看我和侯爷的故乡?”
“你这人啊……”纸鸢含着眼泪笑着说道:“什么时候这么开窍会哄人了?让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小白也同样感动的点了点头:“我要去,跟你俩在一起,看看那满山的大雪,纸鸢姐,那雪当真有百里之长么?”
“何止百里,入冬之后,整个天地都是一片雪白呢。”
就这样,纸鸢和世生对小白说起了彼此记忆中的故乡,那是一片寒冷且无暇之地,三人轻轻的谈话,慢慢的,明月西沉,安静宝贵的一夜终究过去。
而等朝阳升起之时,他们即将前往的,便是那寒冷的北国,在那遥远的故乡中,世生要彻底的解决这乱世一切。
第二百七十一章寻太岁五具尸体
江南叶仍绿,塞北风已寒,残桥断,云淡落雪天。
茫茫望不尽,落日衬炊烟,松柏画,草枯待明年。
这里是九州之北,穿越数个小国后所到达的尽头之处,是这江湖上最北的国度,北国,北方天都。
由于此地一年内有多半年的光景都被白雪覆盖,所以古时有文人也称此地为‘雪国’,北国地处寒冷地带,过了北国再往北,便到了连那修真者都不愿轻易前往的‘极北苦寒之地’。
相传在那里,鹅毛大雪可以连着下一个整季,严寒之下,万物皆备冰封,如果有人误入,稍有不慎便会被冻成冰雕雪绘,埋在雪中不知何年方能重见天日,所以,在古时的人们也将那里视为没有明确界限的一处密境,当年的斗米观行笑便是在那里悟道,之后又在北国结缘。
话说在击败了连康阳后,世生等人隔日便又告别了诸位孔雀寨的兄弟们,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北国,那里是世生和纸鸢的故乡,虽然两人的童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一个王侯小姐,一个山中的乞儿,不过对于这个故乡的风景,两人所见确是一般无二。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只有‘冷’,那种透彻心扉令人绝望的寒冷是世生童年挥之不去的梦魇。
如今一行人行的很快,自打世生下山入世开始,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他本以为对此处的印象已经模糊,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他发现,这条路同记忆中的路没甚区别,甚至途径某一不起眼的山峰,或者撸过某一颗粗大的歪脖子树,世生都记得很轻,当年的他走的就是这条路,翻过那座山,还在那棵树下休息过。
当年的世生身体瘦弱,饥肠辘辘的站在山上,坐在树下,目光迷茫远眺南方,那个未知的世界对孤独的他来也许只是个更容易填饱肚子的所在,那里应该有他想要的希望。而十多年后,世生原路返回,走过那山路过那树,世生似乎在这些存于记忆角落内的环境中找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恍然间生命已经过了将近一半,曾经的青涩早已不再,而熟悉又陌生的故乡,这一次等待着他的,又会是怎样的安排?
人的一生,当真是个圆圈,不管走多远,最后还是要回到最初的地方的。就像落叶,不管生长曾令它多接近天空,到最后却仍会飘零归根。
人就像那树叶,不管生长出的脉络如何复杂,但仍难逃一生飘零于风。
等过了那座山头,一条快要冻结了的河流出现,夕阳落下,白雪薄冰被余晖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立在了河畔,身披着貂皮披风的小白已经被冻的小脸通红,生长在南方的她何时遇过这种寒冷?只见她当时不停的揉着小手,向手里呵些暖暖的白色水汽:“真的越来越冷了,你们看这河,纸鸢姐你曾说过,冬天这河水便会冻实,那河里的鱼儿岂不是也都要死了么?”
同样披着遮风黑貂的纸鸢听到了他的话后笑了笑,然后说道:“傻丫头,就算冰冻的再厚,但冰面之下,仍会有水流通,老天爷哪能赶尽杀绝呢……啊对了,你们看,就是这条河,再往上几十里就到了北国啦。”
说罢,纸鸢伸手朝河的上游指去,透过那河岸的枯树缝隙,远远的果然能瞧见零星炊烟升起,那是北国周边的牧民们居住的地方,眼见着已经到了北国地界,众人心头为之一振,虽然刘伯伦他们身具精神之力不惧寒冷,但这样的天儿,谁不想尽快找个落脚之所,然后围着火炉舒舒服服的喝口热酒呢?
于是,他们便加快了速度,沿河而上赶在了日头落山之前来到了北国的城中,十几年过去,这座城早已易主多年,曾经屠城的惨剧没留下任何痕迹,衣着臃肿表情麻木的百姓们还是如同往日般的讨生活,世生下意识的摸了摸身后,心中感慨道:师父,如今咱们又回来啦。
城门口,那些守城的士兵们也因这寒冷而无精打采,此番前来,为了不引人耳目,众人乔装成了卖艺的把式团,城门口交了些散碎银钱之后很容易就入了城内。
进城的时候纸鸢下意识的用披风遮住了脸,虽然时隔多年,但她仍有些顾及自己曾经的身份,虽然她没提,但大家都能感觉得到,因为那是她的心结。而入城之后天色已晚,众人先要找个客栈落脚,北国虽冷,但好在五脏俱全,沿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