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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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志-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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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又通往无数小地狱,整个阴间的地下这样如同蚁穴一般大大小小的地狱将近八万之多。

这些如同独立空间的地狱一般不对凡人开放,且神奇的是这些‘地狱’还能自主衍生出更多的地狱,有的地狱其规模有得能容纳上万人,有的则只关押一人,这些地狱大多都是关押那些生前具有强大法力且为非作歹的修真者,大妖魔,或是天界犯了‘先天六四神规’的罪神,许多传说中的恶魔就是被单独关押在这种如同隔绝世界般的小地狱之中。

世生并不知道这关灵泉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而那关灵泉对世生谈说地狱也自然有它的目的,在说到了此处之后,只见关灵泉平静的对世生说道:“很多很多年前,地府有一个少经人之的传说……”

话说就在那一处不知名的地狱之众,关押着上古佛陀成正果之前就危害一方的魔王,此魔王名‘天诧多旬’。天诧多旬曾经在我佛印证佛道时,化作双翅蛇口衔明珠企图扰乱我佛参悟正法,见不成功之后,后又鼓动世人欺诈作恶,这才被我佛独自关押在这小地狱之众。

而就在多年之前,地藏王菩萨游历地狱,途经魔王天诧多旬所在之地狱时,见这魔王被关押了这么久仍未有悔意,便上前与其谈话。地藏菩萨无上慈悲,即便是魔王也想让其得到超度,但哪里想到,那天诧多旬在听了地藏菩萨的话后,居然狂妄大笑,只道:世人愚昧,贪嗔痴乃是天性使然,吾欺世人又有何妨?不过唤醒其本性罢了,又何罪之有?

菩萨平静示揭道:贪嗔痴虽是天性,却可当作镜中,使世人感悟善良美好,万物皆有双面,你这般一昧毁坏,实则大错大错。

那天诧多旬哈哈大笑道:在因果则寐因果,又有几人能明你们的大道理?且如今,纵然不需我备出手,天也将降灾星灭世,如果你仍对那些凡人保佑幻想,不如跟我打个赌吧,就赌这一次凡人能否自救。如果你输了,就要将我放出去,而如果我输了,则心甘情愿诡异佛门。

菩萨慈悲,自然应了这赌局。然他身为上方菩萨,不便只身前往人间,于是,菩萨便取来一张白纸,在上面已自身形象勾画出了一名面对苍生背坐的僧人,随后往画上呵了一口气,那画上的僧人就此受菩萨的神识而鲜活了起来。

那自画中走出的僧人可以说是地藏化身,不过却又不是地藏菩萨,而菩萨所绘之画卷也所含禅机:试问菩萨为何倒坐?只叹终生不肯回头。

众生其实不是不肯回头,而是欠缺一定的勇气所导致的内心迷茫吧。

于是,画中僧便领了地藏菩萨的佛旨,化名为‘金罗觉’前往了人世,他的目的,就是要在世间寻找一名能够担当正义的心善之人加以点拨,以便应对未来世间出现的灭世浩劫。

可是,当年的画中僧游历大江南北,所到之处,见到的尽是一些自私自利尔虞我诈之事,在末法时代的利益面前,似乎人性中的善良谦和等品格已经变成了最低贱之物,老人们为了钱财,可以装病装晕讹诈好心将其搀扶起的善良之人,壮年为了钱财,可以泯灭良知贩卖人口,官府的人为了钱财,则欺善怕恶颠倒黑白,对有权有势者奴颜巴结,而对无权无势的百姓则肆意欺压。

五蕴皆苦,正是因为五蕴肆意滋生到了扭曲的状态。而五蕴之扭曲,也正是人心之扭曲,正是在这扭曲的环境扭曲的观念下,才使一些本来宝贵的东西开始变得轻贱起来的吧。

在见惯了苦海滔滔之中的人间百态后,画中僧的心境慢慢变化,它之心本佛心,实在不想看见人间悲剧不停上演。

于是,它居然违背了自己最初的任务,在人间的这段时间内,默默的帮助起那些善良的人。

不过连它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决定到底是错还是对,不过,它无怨无悔,既然是佛的话,就算只能救一个,也不能让无辜的人受难。

而它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最后一见善事,却是在北国。

三十年前,北国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屠杀孕妇之事,而在整个事件当中,唯一在当天成功产子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叫姬乌兰的女人。也许当真是命中注定,在当年奄奄一息的北国之中,只有姬乌拉一人怀有善念,而正因如此,她才保住了自己的孩子,不过自己却因难产而死。

后来,画中僧不忍抛弃那个孩童,所以便将其慢慢的抚养成人,因此却耽误了自己任务的时间,等到自身地藏佛气的效用即将消失之时,那个孩童终于长大了,所以,画中僧含笑而终回到了地府。

按理来讲,它没有完成任务所以自然要向菩萨请罪,但当时菩萨却并没有怪它,只对它道:你这次人间之行,可曾领悟到了什么?

画中僧如实所说:我这次人间游历,看遍了人世百态,也尝遍了众生疾苦,众生虽然多为狡诈之辈,但正因如此,方显善良之宝贵。宝贵的事物终究会发光。我眼瞧着一名孩童由呱呱落地到长大成人,我尽量引导他脱离了那些污垢之事向善成长,但想不到的是,在教他如何成长的同时,自身也领悟了许多。我没有办法去描述那种快乐,就像静静的看一朵花得成长,一片叶的飘零,由种子发芽,逐渐茁壮,再到盛开怒放。在这期间,我的心是暖的,只是有些遗憾,我还没有看到那朵花得绽放便已经没了时间。

菩萨听罢画中僧的话后,微笑了,只见他对画中僧说:花开,是需要时间的。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甚至超脱了自我,接下来,就只要静待花开便好。

说罢,菩萨带着欣慰的笑容走了。

而画中僧思考着菩萨的话,久久终于释怀,菩萨方才的言下之意,正是这画中僧已经得道,借此顿悟,它完全可以超脱成佛。但画中僧却并没有这么做,从那天开始,它终日静坐于听经所莲池旁的菩提树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阴间的岁月远比阳世要缓慢的多,没有人知道它为何要放弃成佛而在此等待,而它究竟又在等待着什么?

莫不是,当真在等一朵花儿开?

也许,只是等待着一个放不下心的亲人到来。

身为听经所的听经者,关泉灵本来也不清楚画中僧为何苦苦等待,但近日,它终于明白了。

原来画中僧等待的,是一次与自己亲人的重逢。

听到了此处,世生的眼泪早已止不住,滴滴落在那画上,原来,师父选择了我,原来师父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为了见我,甚至放弃了成佛。

“世生,你找到那朵花儿了么?”

多少次梦中的点悟,此时世生终于明了,画中僧选择了世生,正是想要将他培养成一个光明磊落之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朵花儿,可不是每个人的花儿都能开放,如今世生心中的花朵是否盛开?

也许,那画中僧临消失前的微笑就已经揭晓了答案。

“师父!!”世生跪在了画像之前,声嘶力竭的对着画中的师父哭道:“世生已经明白了!多谢你教了世生这么多!我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的信念不再迷茫,也明白应该要为何而活!谢谢您选择了我!这么多年……谢谢了!!!”

世生对着那画卷深深的叩头,言语之中满是感激,这感激源自于内心。而事实上,画中僧确实已经完成了任务,他用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培养了一名心存宝贵善的少年,这么多年过去,如今的世生当真已经长成了一名顶天立地的侠客,不忘初心的他,注定要为拯救苍生而继续奋斗下去,且从今日开始,无怨无悔。

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世生的心中是悲伤的,因为这曾经于雪山上相依为命如同父子般的一僧一徒在时隔了这么多年后终于相见,但才相见就又别离。但世生的心中又感到自豪的,因为他从未如此坚定过自己的那份信念。

谢谢您,师父,谢谢您教会了我如何去保护亲人,乃至保护一切宝贵之物!

想到了此处,世生终于释怀了,它的师父等了它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完成了这个心愿羽化而去,虽然心中伤悲,但他确实应当为其感到高兴才是。

于是,世生慢慢的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珠儿,随后小心翼翼的捡起了画轴,就在这时,只听那关灵泉叹道:“真想不到,这菩萨画像居然如此仁意,它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在见你一面啊,兄弟,你这佛缘确实深厚……咦?这画像之上怎么有三滴眼泪?我记得那幻象菩萨的脸上是没有这泪水的啊,莫非这是它对你的某种启示?”

“我不知道什么佛缘。”世生感叹道:“我只知道,他是养我长大的亲人,这就够了,对了,关大哥,你当真在这里,那些抓你的鬼差……”

“那些草包。”只见关灵泉呵呵一笑,随后说道:“想抓我它们还太嫩了些,如果当初不是那谢必安……算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来,小兄弟,多谢你那时候相助,咱们换个地方,边喝茶边说吧。”

世生点了点头,随后仔细的收好了那幅画卷,将其用外套包裹好后背在了身上,有师父在,他确实安心了许多。随后,在那关灵泉的引领下,世生和大白狗来到了听经所内的一处禅房,这处所在乃是关灵泉修行之地,屋子里没有桌椅,只有长席遍地,那关灵泉也是个豪爽之人,在进了屋后,它翻出了三只辈子,用个陶壶到了些水,放在了世生和那白狗的身前,同时笑道:“嘿,只可惜佛门清净地没有酒水,如若不然,我当真想和兄弟你痛饮几杯。”

世生也不是什么客套的人,于是便同他席地而坐,端起了碗喝了一口后,发现此水清凉,饮罢口齿留香,但他这次可不是来喝茶的,事实上,他之所以千方百计的想到听经所,正是为了寻这关灵泉,所以他当时放下了水碗,便以仍有些鼻音的语气对着那关灵泉问道:“关大哥,你到底犯了什么罪,以至于那些鬼差们这般的想杀你?它们说你私自放了很多恶鬼投胎,这可是真事?”

关灵泉哈哈一笑,随后对着世生说道:“这些混蛋可真能扯,不过它们说的倒也没错,我确实放了很多鬼去投胎,但那些鬼魂却不是什么‘恶鬼’,相反的,那些全都是因为交不起所谓的‘投胎租’,或是被抓去地狱为别的鬼顶包的可怜之魂!那些鬼差之所以这么排挤我想致我于死地,正是因为我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且发现了它们的秘密!”

果然,这关灵泉也是被冤枉的,在经历了这段地府的日子之后,世生早已明白此处所隐藏的黑暗,所有看上去正常的事物下似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关灵泉是第一个敢于同那些鬼差们叫板的人,它定清楚明白这里面的所有勾当,想到了此处,世生便对着那关灵泉问道:“关大哥,你说的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第二百三十三章关灵泉冥侠悲哀

“这事儿要说起来可是很长呐。”

关灵泉端起了碗来,咕嘟咕嘟一口气将里面的水尽数喝干,他饮水的方式如同他的为人长相般十分豪爽,如同牛嚼牡丹风卷残云,那碗水在嘴里都恨不得都没碰到舌头就直接灌进了嗓子眼儿。

放下了碗后,关灵泉用手背胡乱的抹了把嘴,这才对着世生长叹道:“兄弟你能看得出来,老哥生前是靠什么营生的么?”

瞧他这身肉这副气质,不是干保镖的就是做劫道儿的,总之,应该是混绿林的吧,可那关灵泉摇了摇头,随后对着世生苦笑道:“你知道不,按你们的话说,我本是阳间的举子,因看不惯官场那一套这才落到这幽都地府之中。”

真没想到,这关灵泉还是一文人,如果单论诗词歌赋的话,甚至可以甩掉世生十条长街。但他一文人,又如何会有这般的气质,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话说这关灵泉生前的时候,确实是一介心怀抱负的书生,自幼喜好读些侠客撰记以及清官故事,对那些书中的豪侠清官们十分敬佩的他,向往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在官场或江湖之中施展抱负造福一方。

他本出生在书香门第,所以便发奋读书,十七岁那年参加科举便考取了功名,当了一个不小的官儿,但当他刚入官场之时,却发现所有的事情同他的想象简直天差地别,官场黑暗,贪腐之风盛行,许多冤屈之声全都得不到释放,而那些横行霸道的达官显贵则活的水起风生。

年轻气盛的关灵泉想要去改变这些,正如同那些撰记故事中的文人清官们一样同那些恶势力周旋,但他却不清楚,故事始终是故事,并不代表现实,他的后果可想而知,一路下来,官是越当越小,最后更得罪了一名贵族人士,以莫须有的罪名栽赃他以权谋私贪赃枉法,以至于落得发配边疆,在路上途径一间破庙,当时天下大雨,那押解的差人进庙避雨,却将他锁在了门外枯井的杠子之上,雨如瓢泼般无情拍打下来,关灵泉受不了这个屈辱的打击,但当时叫天天不应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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