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美人,连范建师兄对她表达爱慕之意都被直接了当地回拒了,又怎会与一个陌生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
“难道这个长相平平的青年人,是师姐的老情人?”
后面那些身着丹袍的男男女女们见着此幕更是说不出地惊讶,他们自然不敢将心中的八卦猜测说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地瞥了范师兄一眼,在见到后者一张清俊的脸上阴云密布时,这才急忙转过了头,不想参与进来,领头的妇人睁开了双眼,皱了皱眉,脸色不大好看却也没有发作。
“过得好吗?”
“恩……”
或许是杜茂茂注意到了同门的神情变化,这才干咳了两声,急忙说道:“你这家伙,占我老姐便宜可是占够了?”
楚歌笑了笑,松开了双臂,杜蓝欣狠狠地剐了自己老弟一眼。三人上次一别本以为便是数十年或者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哪知道,老天待他们还不算薄,不过一年便再次重逢,不免让人有些感慨。
气氛本来很好,但后方传来的一道尖酸声音,却令得楚歌眉头微皱。
“在下金丹宗道子范建,不知兄台高姓大名,能进入那座特殊学院想必是有些本事的,稍后若是在山上相遇,定是要与你好好讨教一番才是。”
范建脸上全无先前荫翳,反而是一脸阳光温和地走向前去,站在了杜蓝欣身边。楚歌闻言一愣,看到前者这番举动,他自然是明白了其中缘由,自己这段时间凝聚那些星光时,不知为何,气息却回到了星府巅峰,可实力没有降低,他也未去在意,只是见到有人前来挑衅,他才明白过来,气息降低并不见得是件坏事。
不过这个人的名字,还真是有意思。
在范建看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不过星府修为,实在很难入得自己眼,却不知他聚星初期同样入不了楚歌的眼。
楚歌看了男子一眼,嘴角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却并未理会他,只想拉着杜茂茂有一桩无一桩地聊着天。后者来了兴趣,自然很快便将范建忘记了,杜蓝欣看着楚歌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你的确比一年前进步了许多,可也不可能突破聚星,何苦要来招惹此人?”
范建神色阴沉,他想过对方很多种回应,却没有想到这小子竟敢无视自己。或许是道子的身份令他有些飘飘然然了,竟浑然忘记了他现在不是在金丹宗内,而是在书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撒下人间的甘露
正当他要发作之时,那妇人却起身制止了他,看着楚歌淡笑问道:“敢问这位楚先生,可是在此届院试中取得了甲上之名。”
杜蓝欣看了他一眼,长老应该是认错了人,楚歌在星云宗时才名并不是如何出众,怎会摇身一变成为书山的甲上考生?后面听见此话的弟子也探过了脑袋,很是感兴趣,唯有范建脸上带着抹讥诮与不屑。
杜茂茂见状,赶忙挠了挠脑袋,介绍说道:“楚歌我与老姐如今都是金丹宗弟子,而这位是宗内的姚长老,平常待我们都是极好的。”
楚歌自然听出了此话的意思,向着妇人微微拱手,笑道:“正是。”
杜蓝欣瞪大了眼,而她身旁那个胖子也瞪大了眼,只不过看起来只是那两条缝隙睁开了些,杜茂茂拉了拉楚歌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说道:“这……这可不能乱说。”
楚歌含笑望着妇人,没有说话。
“得罪了……”
那妇人见状吸了一口气,朝着楚歌拱了拱手,拉着范建便转身回了去。
而杜氏兄妹见状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姚长老的脾性他们可是清楚得很,怎……怎么会向一个晚辈告罪低头,不仅是他们兄妹,就连后方的那些金丹宗弟子见状都是微微长大了嘴,一个个地看着楚歌的眼神都犹如看待怪物一般。
实际上,这样的眼神,楚歌早已习惯了,但被他们兄妹二人这样看着还是略微感觉有些不自然,他摸了摸鼻子,笑道:“这位姚长老,应该是打听到了一些事……”
“天!你。你真是那个甲上考生?”
楚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杜茂茂的惊叫声打断了去,杜蓝欣也是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前者微愣。这才不由苦笑,要是你们知道我在这大山上闹腾过什么。与那些事情相比,甲上考生或许还真算不得什么。不过楚歌也没打算将那些事情说出来,看这这姐弟二人的反应,光是这个甲上之名他们一时间也消化不了。
楚歌看着满脸震惊的两人,心里其实也有许多话想与他们说,比如他们是如何进入金丹宗的,比如杜昊墨守他们去了哪里或者这一年中,南域可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但时间恐怕容不得他们交谈那么多。圣山百门马上就要开启,有件很重要的事楚歌必须提醒他们。
两人见着楚歌此时的表情,心里也是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雷鸣来了……”
雷鸣是谁?从南域出来的人想必都不会陌生,星辰殿少殿主,南域年轻一辈中最强大天赋最为可怕的天才,亦是镇魔山大战的策划人之一,姐弟二人当然清楚地知道这些。
两人瞳孔微缩,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杜蓝欣还好,眼眸深处的波澜不过片刻就平息了下来。而杜茂茂的反应却很是让楚歌担心。他拳头紧紧握着,眼角微抽,身体更是忍不住微微颤抖。那不是害怕而是愤恨,是杀意凛然。
杜长老在那场大战中陨落,可谓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杜茂茂毕竟青年血热,阅历亦是不够,会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楚歌皱了皱眉,将手搭在他肩上狠狠一捏,一道清凉进入了他的身体,杜茂茂打了个寒颤。面色微微发白好在是及时清醒了过来。
“如果在山上遇到他了,逃!如果你们真的登上了山顶也别参加青云大会!他会直接杀了你们!”
“可是老爹的仇。嫣儿的仇,宗主的仇。林肃师兄他们的大仇!”
杜茂茂声音有些嘶哑,尽管那道冰劲能让他暂时冷静,可如何又能熄灭他心中仇恨的火焰,自从进入金丹宗以后,这一年多的时间内杜茂茂像变了个人似的,可以说是比谁都刻苦努力最后甚至成为了宗主的亲传弟子,就连身为金丹宗道子的范建也不会随意招惹他,以他的天赋加上勤奋能取得如今的地位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可他做这些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他只是想有一天能带着一群高手正大光明的回到南域,血刃仇人。
而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他如何能保持平静?
楚歌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望着他,这家伙确实变了许多,心性虽尚有天真可是却比以前坚定得多,只不过谁也不敢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交给我,茂茂相信我,有一天我会回到南域,到时候如果你还愿意,我自然也会带上你。”
楚歌捏着杜茂茂肩膀的手微微加大了力气,他的表情很认真,也很坚定,语气却是非常平淡,听上去并不是某种霸气的宣言,更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楚歌要回到南域,就像是肚子饿了一定会去吃饭。
杜蓝欣看着楚歌,嘴角不由露出抹苦涩,说道:“我会看好他,不让他乱来。”
得到了这个承诺,楚歌心里才松了口气,这杜胖子以前在宗里就天不怕地不怕,可只要是这个看似温婉的女子轻轻一句话,就算是火烧了屁股,他也不敢蹦跶喊疼,如今看来这一点并没有随着他的成长而改变,这实在很好。
“山上见。”
说完这句话,楚歌便转身离了开去,白莺与张衡还在凉亭里等他,两人自然是见到了楚歌先前的举动,猜到了些什么,却也没问,见楚歌回来后,他们才齐齐望向了那道缓缓打开的大门。
圣山大门开启,无数人翘首以盼的时刻,西陵主教以及诸位院长早已起身,各大家族宗门来的领事,最后还在与自家的后辈交代着什么,不过想来都是些勉励的话。毕竟就算他们再强大,也无法预测到山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会遇见什么样的动手,这些人前来无非就是做个见证罢了,走进了那道大门,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依靠自己。
能受书山邀请前来的人自然没有平凡之辈,这些人都是大陆闻名一方的青年才俊,能走到这一步,天赋与心境皆是缺一不可,他们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从开始就没打算要去依靠谁的理由。
“入山!”
一道重喝声从朱仲由嘴里传了出来,书山上的各个管事们很快地分立于两侧,一定是要保证这入山仪式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圣山之顶,老人与少年坐在山巅那方最陡峭的岩石的山,双脚悬于半空,肘安于膝,双手撑着脑袋,隔着不知道多厚的云雾俯瞰着山脚下那些密密麻麻的黑点。
秋风不吹,山鸟不鸣,云朵不移,当真是好生无聊,不知是老人来了兴致还是怎么,眼瞳微微一亮,看着坐在身旁如粉雕玉琢般的少年,下巴微扬着,笑道:“比比?”
少年闻言那两道清稚的细眉微紧着,他似乎明白了老师要与自己比什么,青眉便皱得愈发紧了些,他叹了口气,苦着小脸说道:“老师,这样不好……就算要比,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老人发起了倔,直接站起了身,恼火道:“小孩子家家的,和哪个学会的皱眉叹气?咱师徒要比试,就是这天上也去得,管下面哪些人作甚?”
虽然老师不让,但少年依旧悄悄读过许多书,最是尊师重道,老师有令作为弟子的哪敢不从?无奈,他也只好站起了身,旋后四顾盼了盼,在确定周围荒无人烟之后,少年才微羞着解开了腰带。老人冷哼一声,满脸正气地重复了一便少年的动作。
“开始!”
一朵野花盛开在山壁的缝隙间,秋天的太阳虽不毒辣可也谈不上温柔,加上太久未降雨水的缘故,饶是这朵生命力顽强的小花也早已奄奄一息,此时,一道水柱从天而降,恰巧淋在了花瓣上,飞流直下三千尺,落下九天的当然不是银河,野花贪婪地吮吸着来之不易的甘露,似乎丝毫没有发现这甘露味道有些不对。
提好了裤腰带,老人看着岩石上的水渍,低头沉默不语,随后双手负于身后,迎着清风不由感概道:“当年顶风尿三丈,如今低头却湿鞋。岁月不饶人,岁月不饶人啊……”
少年闻言双眼微微一亮,惊喜道:“老师,你还会作诗?”
老人高深一笑,手掌轻轻拍了拍自己徒儿的肩膀,感慨道:“为师自然是会的,你还小,许多事情不懂。”
谁知少年却立马哭丧着小脸,他岂会不知老师刚才不小心洒了些在手上,而那只手正是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这只,他眼睛转了转,也想用此方法擦干净自己手上的尿渍,任凭他怎么努力,却都被老人巧妙地躲了开。
“刚才不算,再比一次。”
“徒儿实在尿不出来了。”
一老一少说着,却闻后方一道呼啸,只见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如同追星赶月般,狠狠向着老人砸了过来。
石块的速度很快,最后落在了老人的后颈上。
“啪!”地一声,老人本就干瘪的皮肤上顿时一片红肿,看着令人莫名觉得有些滑稽。
“何方宵小竟敢偷袭老夫!”
老人大怒,愤然转身,当他见到一名美丽女子正满脸冰寒地盯着自己时,他像是一愣,最后脸上的愤怒竟是“嗖”地全部溜了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山道
女子身着白衣,三千青丝挽成了飞云髻,肤如雪,眉如柳,双眼如同万年不化的冰魄般干净冰冷,被这样一个美人盯着似乎没有人会禁不住心里小鹿乱撞,可那双眼睛却是足以冻死那只小鹿。
老人全然没有先前那副呵天骂地的样子,如同被夏日暴晒的茄子般焉了下去。少年转过头,看着这位美丽女子,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撒丫子地笑着扑了过去。
“嫂嫂,嫂嫂,我想死你了。”
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的少年,女子的眸中少有地出现了抹柔和,宠溺地揉了揉少年的脑袋,看着他那双依旧干净清澈的眼睛,硬是说不出的喜爱。
“豆豆……你长高了。”
“嘿嘿,每天跟着老师上跳下蹿,哪里有不长高的道理。”
女子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寒蝉若噤的老人,冷冷道:“夫子……您老人家可是好本事,一年前趁我不在悄悄把豆豆掳了去,尘烟我得知后可是费了好些心神啊。”
冷不丁地被女子刺了一句,老人家似乎想起了作为长辈的尊严,忽然挺起了胸膛,喝道:“我自己的徒弟,难道还不能亲自调教不成?”
女子闻言一愣,旋即大怒,恼火道:“老东西,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难道这一年里你就教了豆豆如何尿得更远?”
老人酝酿了许久的嚣张气焰被那自称尘烟的美丽女子一句话给压了下去,神情大窘,豆豆闻言这才知晓嫂嫂看见了那幕,还好是背着身的,但一念及此还是禁不住好生害羞。不知为何,他却在此时想起了老师的一句话。突然扬起了脸,认真说道:“嫂嫂,你就别骂老师了。他这样做肯定是有深意的。”
谁知女子听到这句话以后,眼中的怒火却更盛了些。愈发觉得当初放任那老头将豆豆带出去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