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一怔,莹绿色的耳坠插过狐裘白色的毛边。
那一刻,秦墨看他,男人也似而有些懵懂的看了眼秦墨,秦墨再不说了,只是又看了看那雪,然后转身走开了。
留下颜尤夜一个人怔在原地,半晌,还看着那抹消失在台阶上的倩影,语气怔怔,最后的语气竟然颇具感慨“还真是个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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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两个月,便有了几场大雪,钦州靠山,山上有老虎豹子豺狼。
而这下雪之后,大雪将山路都封住,整个山头白茫茫一片,便是银装素裹的世界…这种阵势的雪秦墨也是几年才难得看见一次。
猎人们选择这个时候进山,因为天冷,雪地厚,动物们没有吃的,便要出来觅食。
獐子,麝,豺狼这些动物就不说了,就算出来不在雪地上留印痕那也是有窝有洞的。
而老虎豹子鹿这些动物,从雪地上一走过便会留下一串串梅花脚印。
是猎人们最好涉猎的时机。
富人们正好曾这个机会出来透透气,有的带着下人进深山打猎,更多时带着猎狗和农庄里的人。
秦墨也是第一次在下雪的时候进这深山里来…
你说寒冬腊月的,山里面也没啥出处,榛子,栗子早就过了,香菇松茸也没有,林子里除了松柏果子,青苔,也怕啥看不到了。
当然有在雪天冻死或者找不到吃的饿死的动物,但是那也不算啥收成,要不就是到了高山坡顶,可能能看见几只还在抱着松子藏的松鼠。
原本是覃庐的管家周老伯在外置办了些田地,原本跟随主人过来在这边一住就是多少年,无儿无女,却在外认了一个干儿子,那干儿子打理着周管家的田地,平日对秦墨一家也好,今日周管家就叫那干儿子做东。
请了秦墨一家到庄子上,要去野地打新鲜野味。
管家又说雪地里好玩,这是这时候,如果稍微有点运气还可以扒开雪下的草地找到野草莓。
香香也高兴,秦墨只得应
香也高兴,秦墨只得应允了。
只是临行前又见到颜尤夜那痞痞的坏笑,“你胆子可真大,大山里也不怕迷了路——!”
秦墨本来是有些怯意的,但是一听这句话,便来了胆量,“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的,秦墨的嘴巴败在谁下也不愿意对这个男人服软。
果然,等男人两步跨开秦墨就在后面听见前面传来的低低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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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林子里才发现里面是真大,这下了雪的树林和不下雨的树林肯定不一样的,不下雪的林子能看见路,分得清方向,而恰好这大山里,气温低,几天的雪高的堆起可以没小腿的一半,冷风又一直呼啸,刮的那林中树上的枯叶一片一片被撕扯,最后不知道吹到什么地方去了。
虽然是全副武装,可是秦墨还是觉得冷。
转眼便只怪香香,都是这鬼丫头要出门。
这下雪天马车又不能出门,也不能乘马车进山。
偏偏很多富贵人家都喜欢这个时候进山来玩,穿着狐裘貂裘,来赏玩雪景。
有些还骑马,可是秦墨不会骑马。
可是,这雪实在是太深,一脚一脚的攀爬,最后秦墨是赏玩不动了。
香香和念儿到底是人小,还兴致勃勃跟着管家走。
跟着那青年男丁去捉獐子。
而那雪一脚深一脚浅的,秦墨比不得这些人,便慢下来。
后面就要原地歇会儿。
小桃原本是照顾秦墨的,可是这些姑娘丫头,平日似乎是在家中闷坏了,又是乡下野丫头出生的,一进了城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野性,果然见秦墨累了,平日里要停下来照顾秦墨的,但是小桃也是个又少女心,好奇心的,还是想跟了那小伙子去。
见秦墨走累了,停下了
“姑娘,你就歇着,让我去吧——!”小桃害怕秦墨要她留下服侍,便央求。
“你去吧,谁让你必须跟着我了——!”秦墨没好气道。
她又没阻她寻乐子,只是这森林太大,留她一个人,其实心里有点怕的,但是如果把小桃留下来拘着,反而让这丫头也玩的不尽兴,自己又不忍心,所以**回到。
小桃临走还做了个鬼脸。
一尺半的雪,一行人就跟这那条道进去,一往后看,可不是就两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漫天的雪花落在发上秦墨却觉得好玩。
“姑娘,你可要小心些,这是森林,林里大,小心别被风给迷了方向,到底你也是一姑娘,就在原地等我们回来——!”
最后,还是临行之时的管家转过头来郑重嘱咐道。
到底还是管家关心自己,秦墨此刻心中为这管家的行为感动流涕了。
“你们都走吧,我留下来照顾他吧——!”
“颜公子不跟着我们进山么——!”
管家见此,觉得奇怪,便蹬着眼问,留下一群人都转头过来,奇怪的看这死男人。
因为从颜尤夜进宅院,除了秦墨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从他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看着也不像出至普通人家,然后宅子里上下便都客气的一个称呼叫他——颜公子。
“噢——!”其实秦墨也不解,他一个大男人,不跟着去打猎,对这些有兴趣,偏偏要留在这里陪她是干嘛。
秦墨的双眼眨了眨,长长的睫羽呼啦扇着。
便是此刻,颜尤夜转头眼深邃的眼神看了眼秦墨,秦墨才发现此刻他平日用腰带束的平直的带上,今日却意外的插着一把小刀。
那小刀的外壳的做工,金丝错彩,刀柄出还镶着一枚璀璨的红宝石,可不谓是好看。
漂亮不说,看得出来是一把好刀,可以削的动不少东西的刀。
听管家如此问,男人却抱肘,闲淡的吸了口凉气,男人整个英俊的侧脸在雪地的衬映下更多了几分英气,格外的气魄。
其实这样看着这有着气魄的男人其实也挺养眼的。
只是这一刻连秦墨自己都没有发觉其实自己动了歪脑筋。
“管家你就去吧,我是个男人,留下正好可以保护她,而且,这森林里面,要怎么出去,我应该比她熟——!”
听颜尤夜如此说,管家最后也便点头。
然后香香还有念儿,跟着那带头的两个年轻小伙继续往山里进。
而秦墨却一下子瘫倒在雪地上休息。
“走吧——!”突然,颜尤夜转过头来对秦墨说道。
秦墨原本很累,随后却飞快的转头
“去哪——!”
听她说话,颜尤夜淡淡转头过来“这里风大,你不冷么——!”这风,的确够大,就这样坐在雪地上,都能听见这风如鬼叫的风声
“我们首先去找个能避风的地方给你避风啊——!”
“好吧——!”秦墨从雪地上起来,很自然牵着他原本走了两步拉开距离的手。
他前,她后,秦墨一脚一脚踩着他留下的深浅脚印。
的确,这森林好打,尤其这下了这么厚的雪,又寒风呼啸的树林。
也不知道为什么,颜尤夜在前面走,秦墨就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心里却很相信他,走的步子也很坚定。
偶尔抬头,从她的角度看见他高她数尺的昂藏身躯,他围在颈脖的裘裳,突然的鼻子微酸。
子微酸。
而他的抓着她手掌的手心那么温热,那热度从人的五指仿佛一路要挤进人的心里来。
不行,秦墨忽然意识过来,摇摇头,她都在想什么。
不能被迷惑啊,不能,他是侯府公子呢,她算什么,他家里的一切她都还不清楚…
“好了,就这儿吧——!”
终于,秦墨恍恍惚惚跟着走,最后见到是一处低矮的岩壁底下,上面长着小型的灌木树丛,这里恰好是石头的岩壁,上面长了青苔,一部分岩壁漏在外面,一部分埋在雪里。
只是这里的位置,上面的石壁是一处天然的屏障,人坐在里面的确可以遮风又挡雪。
“好了,我把这个取下来,我们就在这坐吧——!”
一时间,仿佛两个落难的人,在荒郊野地。
“不行,这么冷的天,你把裘衣脱下来,你不冷么——!”
秦墨见他为了把雪和身体隔开,竟然把他身上御寒的裘皮脱下来,铺在地上,给她当坐垫。
一时间,秦墨立马就不干了。
“你坐吧,我不冷——!”
转眼间,竟是被人一把给拉了下来。
秦墨一下子栽坐在雪地上。
“你。混。!”
秦墨忍不住了,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不就坐个地儿么,他居然那么大手劲的将她给扯了下来。
正说要转头骂,忽然,却唇上一股暖暖的触碰,片刻之后,还有点软…
一刹那,秦墨把要骂的话整的没有机会了,一瞬间,大脑仿佛是被雷劈了般,竟然是一片空白。
这是在干什么,吻么,他在吻她,天啦,这是野地,她还是个女生,而且秦墨这在朝代还没被人吻过,初吻么这是。
“你这混蛋——!”清醒过来之后,秦墨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你混蛋,你在干嘛——!”
“嗯——!”
忽然,根本不给秦墨开口的机会,忽然间,秦墨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被一股力道被扳下来。
她只是一个才刚满十五岁女孩的身体,力气根本挣不过。
“颜尤夜,你干嘛,如果你今天敢伤害我一根毫毛,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雪白的狐裘被压的皱皱的,胡乱的揉在一起,铺开一地。
而男人微喘着气力伏在女人身上,他的整个身体都压在秦墨身上。
这么近的距离,秦墨听见他轻微的喘息的声音。
“颜尤夜,你混蛋,你这个混蛋——!”
此刻,拧着男人衣领的领子,秦墨竟然头一下子无力的枕在他铺开在地上的裘氅上,口中幽幽的骂着,抓住他衣领的手却无力,眼从他耳边的位置穿出去,看被树枝挡着的天,灰白的不成形势。
终久,眼泪还是流出来了。
秦墨只是个小女孩,穿越前是,穿越后依然是,不喜太多的勾心斗角。
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这里打造出来一片坚实的财富力量,供自己以后有所依靠而已。
平日里虽然她喜行不于色,但是,到底心中还是脆弱的。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动这些念头,伤害她…
其实,她对他一直是没有多大防备的,她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紧抱着腹下的身躯,小小身躯,从鼻中呼吸出的气息清冷…
男人的手,从她的头部枕出去,包裹着她的后脑勺。
随后,他趴在她的身上,头埋在她的肩膀,唇边只喃喃的说着‘对不起——!’
看见她的泪,他忽然的痛了,内疚了,心慌了。
“对不起——!”他不该这样的,刚才,也是他冲动了。
因为恰好是这样的环境,两个人处在一起。
“小墨儿,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太喜欢你了…!”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喜欢上的你,平日里喜欢偷偷看你,看见你累我就心疼,看见你流泪我就痛,我喜欢那个偶尔看起来睥睨万物,眼眸却满是空洞的你,我喜欢你,我觉得,仿佛我看透你的最心底——!”
“不可能,你看透我,你怎么可能看透我,当我没有向你敞开心扉,没有告诉你一切我的脆弱的时候,你又如何认为你看透了我,了解我的内心,从男人口中热血涌起时说出来的话,你又以为我会信几分——!”
“你不信我——!”
“我凭什么信你——!”被他压在身下的秦墨竟然发觉自己想大声说话都抽不上来力。
“我喜欢你,我说过了——!”男人依然伏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半点不移,压的秦墨喘气都困难。
而这偏偏,却是他要的。
“我喜欢你每次撩发让男人心动的神情,喜欢你有时候耍小性子的眼神,喜欢你嘴巴软心硬的性格,总之,凡是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秦墨是想从他身上挣扎起来,却又始终使不上力,听他的这话,只是冷笑
“你倒是了解我——!”
“我本来就了解你——!”男人无赖道。
“墨儿——!”
“叫我秦墨——!”
秦墨突然目呲欲裂,他压着她翻不了身,真是太令人恼火了,今天的一切真的是发生的太突然了,之前她一直想象不到的。
但是现在
但是现在,已经经过的事实告诉她,不可以再轻信一个人尤其是男人。
这种动物不需要智慧,只要力气就可以毁了你。
“我真后悔带你回来——!”
她指的是一开始见他在大街上卖药草…
“可是,你已经带我回来了——!”
男人依然一副无谓的赖皮样,不管她此刻下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