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从底下两个人来了之后,男子似乎愈发兴奋了,胀得她难受。
她被折磨得有些昏昏沉沉,耳边满是底下女子的恩呀声,最后高昂一声,然后是紧张之极的声音,“不要!不要在里面!”
伴着男子一声低吼,景选侍终于软下来,又责备道:“总是这样放肆,你就不怕我怀孕了?我死不要紧,可不想拖累整个景府!”
男子笑道:“没想到景选侍是个这样孝顺的。”
这句话说得明晰,沈天玑听到此言,心头一惊,努力侧过脸去看地下,仔细一瞧那正在穿衣裳的女子身影,果然是景选侍!
她浑身一紧,纳兰徵咬牙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低吼,这样忽如其来的一泻千里,让他颇觉颜面扫地。
他伸手捏了下她罩在衣袍下的蕊,她倒没反抗,反而朝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这可是活生生的绿帽子哎……咦,为什么他戴了绿帽子还能这么淡定呢?
景选侍已经打理好了衣衫,那姓明的还在心肝儿宝贝儿唤着,讨论了一番下回见面的法子。
那男子身着宫中守卫的统一衣装,身形修健,容貌俊朗,一张脸笑起来颇有风姿,也难怪景选侍瞧得上。不过沈天玑觉得,这皮相比起纳兰徵来差得远了,可论其甜言蜜语,又比纳兰徵不知高段多少。景选侍在她记忆中是个清丽佳人,一年不见倒愈发娇美了,与那男子远远一瞧,算得上一对璧人。沈天玑细细品评了一番,侧头看一眼纳兰徵,却见他正低头神色认真地看着她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他把她缚住的手解开了来,腕上有明显的红痕。
他看了一会儿,眼里闪过心疼,伸手给她揉了揉,心道用丝绸绑着都能伤到,这也太嫩了些……
沈天玑并不觉得多疼,就任他揉着,她的注意力还集中在下面两个人身上。
“下回咱们还是等到回宫再见面吧,你是负责守卫秋兰殿的侍卫长,进出方便些。现在在山庄里实在太冒险了,我再怎么不济,也不愿祸及父母。”
男子不屑地切了一声,“皇帝要什么美人没有?分给旁人一个又如何?再说,他晾着你们不管,为何不放了你们自由?我早就说过,你若不是后妃,我必会娶你。”
此言无疑让女子心生感动,“明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这都是命罢了。当初我姐姐与人私奔时,我心里总看不起她,好好的皇妃放着不做,偏去和个穷书生私奔,若不是景相瞒得紧,早就身败名裂了,哪里还有我顶替入宫之事?如此,我也不会困在这里,日日面对冰冷的宫墙。”
男子轻抚她的背,“不开心的事情还是不要多想了。这不是还有我陪你吗?”
景选侍点头,“也是。也幸好,皇后娘娘特别大方,对我们几个人的赏赐从来不少,现在的吃穿用度比在府里时可好多了。你看我今日身上这裙子,可是稀有的月幻纱所制。”
“皇后娘娘赏的?”
景选侍点点头,又语带落寞道,“这宫里,也只有她,有用不完的宝贝。”顿了顿又续道:“不止对我,她对杨贵人和林贵人她们也好得很。杨贵人的父亲出事时,杨家求了多少人都没用,但皇后却轻而易举就帮了杨大人,林贵人呢,逢年过节只要去求一求皇后,便能让林夫人进宫,母女团聚。皇后娘娘肯定不知道,那林夫人每次来,无一不是劝说林贵人想法子争宠的,林贵人也并非全然不动心。”
那明侍卫笑道,“那皇后也真够蠢的。”
景选侍也嗤笑了一声,“还记得去年下雪天里咱们雪梅园暖阁一聚吗?她不仅没发现咱们,事后还给我送了许多珍贵药材。后来我说要加强侍卫巡守秋兰殿,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要不然,咱们见面哪有这么容易?”言罢,她又叹口气,低头道:“蠢又如何?皇上照样喜欢她。我一直希望有那么一日可以看到她失宠,让她也尝尝我们这些可怜人的感觉。”
“既然知道她好拿捏,咱们也可以想些法子多加利用。”
两个人相携着越走越远,后面的声音已经听不明晰。窝在树上的沈天玑早就气极,若不是纳兰徵拉着她,她早就跳下去给那景选侍狠狠几个巴掌了。
什么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算是知道了。
人一走远,沈天玑就掀开纳兰徵的衣袍,伸手去拿自己的裙子。线条优美的脊背在男人眼前晃,她刚触到衣裳,就被他拉了回来。
“你的衣裳坏了,穿我的。”
沈天玑急着回去唤人截住他们俩,后妃私会男子被捉个正着,后果可想而知。她也不计较那么多了,就穿了男子的衣袍想下树,却有些不知如何动作。
让她爬下去,她是万万做不到的。纳兰徵又重把她搂进怀里,“急什么?你这样子如何出去见人?”
她侧眼看他平静如常的面容,惊诧道:“你难道没看见方才那女子是谁么?”
☆、第138章 翩翩广袖作雪飞
男子挑挑眉,神情不言而喻。他越是平静,沈天玑倒越是气愤,“后妃不贞,皇上方才难道不该当场降罪么?”
“我也想当场降罪。”他视线往两人身上兜一圈。
沈天玑是被气傻了,方才两个人衣衫不整的,如何能现身?现在沈天玑穿了男子的衣袍,也不宜贸然见外人。
她推推他,“咱们现在就下去。”
原想在此多待一会儿,那两个人在闯入紫薇园时,就难逃一死,加之身份明确,实在不用亲自去追。可沈天玑此时怒火重重,这趟游玩只能结束了。
那明侍卫和景选侍一出了紫薇园就分了手。景选侍神情有些恹恹,步子闲闲走向幻蝶阁。路边红花绿柳姹紫嫣红,她瞧着,心头晃过方才的颠鸾倒凤,却无端凄凄。
明敬昌满足了她对男女之爱的幻想,虽然知道她一辈子四角天空又毫无恩宠的日子永远也改变不了,他要娶她的话不过是哄她开心而已,她也情愿受骗。两个人最开始好上时,是她因张选侍的死而重病的时候,带着紧张和渴盼以及随时会为此丧命的惶然。因身份所限,这一年来幽会的次数并不多,但也足够从最开始的万分谨慎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在发现自己愈发淫/荡放肆了时,她忽然觉得她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还未到幻蝶阁,她就被拿下,一路被押到凤霄宫。
那个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女人正端坐在上位,妆容精致,秀丽的眉宇间隐隐含怒。旁边坐了杨贵人林贵人以及方才人。三人神情都有些惶惶,她们隐约知道,因为景选侍这桩事,只怕她们平静的日子也到头了。
当她看见殿中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明敬昌时,瞳孔骤然睁大。
“怎么,你以为永远都不会被发现么?”沈天玑道,“景选侍,以你的罪行,赏赐毒酒白绫就是,本宫本不必见你,可我就是想问一问,本宫对你,对你们,这样好,为何你非但不感恩,还要利用本宫行此龌龊之事?”
景选侍双膝软在那里,虽然绝望,却又隐隐觉得解脱。“皇后娘娘大恩,嫔妾自不敢忘记。但是,皇后娘娘可知道,夜夜冷衾寒凉孤枕难眠的滋味儿?可知道,日日孤单寂寞如行尸走肉的绝望和痛苦?”她顿了顿,笑道:“娘娘当然不知道。”
视线望旁边几位嫔妃的脸上转过去,杨贵人神情平静,林贵人微低了头,不知在想什么。“各位姐姐也知道,却都因为家族门楣而不敢说出来而已。我不比各位姐姐是名门大族的嫡女小姐,我只是景府旁支一个没甚地位的小姐而已,自小受景府的恩惠不多,对景府并未有什么报答之心,所以我敢。”
连自称都变成我了,她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没有哪个世家女不为家族考虑的,她说这话,多少有些自欺欺人。与她同住幻蝶阁的林贵人抬眼看她,却不敢说什么安慰的话。
“我们一行人入宫,从未受过半点恩宠,想必各位姐姐到现在为止,都是处子之身吧?”景选侍看见林贵人故作平静,手上的帕子却骤然握紧,不禁笑道:“这样的丑事传出去,不知天下人作何评论。当然我知道,这件事是传不出去的。所以在坐的各位姐姐,注定一辈子受这样的委屈。”
“死到临头,还敢妄想煽动别人。”沈天玑道,“深宫再如何寂寞,你也不该大胆到私通守卫!你到底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说笑了,我倒想把皇上捧在心里,可皇上根本不把我们当他的女人,对我们视若无睹。不然,此刻处罚我们的就不是娘娘您,而是皇上了。”
沈天玑心中一惊。纳兰徵的确是不关心此事。自始自终,她对这几个女人容忍大方,皆因她把她们当成自己夫君的人,她是正妻,她们行事规矩不曾犯错,她理当厚待一些。可纳兰徵却从未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女人。
景选侍无疑一一戳到了大家的痛处,只是在座三人仍然维持面色平静而已。这种时候,一分一毫的动静都可能让自己为景选侍陪葬。
沈天玑沉默了一会儿,只觉得景选侍竟比自己还看得透彻。过去还想着皇后贤名,现在太子刚立不久,她地位稳固,是最不用考虑贤名的时候。
“这辈子,我有明哥哥也算不枉此生。不知各位姐姐又是为了什么而活?”景选侍看了眼明敬昌的尸身,嘴角的微笑透着苍白悲哀。
话落,她忽然垂首往地上重重一磕!
侍卫冲上去还是来不及阻止,伴着重重的闷响,头部炸开鲜红的血,撒在地上。景氏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侍卫上前去一看,已经没了呼吸。
沈天玑皱了眉,没料到一个闺阁女子竟然这样刚硬。尸首被拖出去之后,沈天玑看了眼另外三个人,淡淡道:“她的下场你们也看见了,景家也会因此受牵连。你们既然入了这个宫,就得遵守宫里的规矩,不管皇上对你们如何,你们都该视皇上为天,天威不可触犯,你们可知道了?”
三人应了是。沈天玑这才缓了缓语气,“后宫出这样的事,本宫也难辞其咎。本宫原想对你们好些,你们多少能少些怨气。可本宫没想到,这些好会变成你们利用本宫的筹码。日后,本宫可不会像以前那样好说话,你们要有些心理准备。”
沈天玑顿了顿,开口道:“太后娘娘在栖隐寺孤单,本宫原想去陪伴左右,但本宫不仅要伺候皇上,还要照顾太子,始终不得空。你们,可有谁愿意代替本宫去尽尽孝道的?”
方才人当先会意,立刻起身到:“嫔妾愿意出行栖隐寺,专心伺候太后!”
另外两个也不是傻子,也立刻随声应和。
沈天玑望见林贵人某种闪过的不甘,只觉得越发没意思起来。因为沈林两家的关系,她对林贵人一直厚待有加,可如今看起来,这三个人中就属她心思最大。
顾苏倒下,当初的四大世家只剩下沈林。林府近年来一直是蒸蒸日上,她不会傻到让林贵人留下来成为自己的隐患。至于另外两个人,去宫外,大约比在宫里还要来得自在。
“你们都有心了。”沈天玑淡淡道,“待回到宫里,本宫就禀明了皇上,送你们去栖隐寺。”
这消息传出时,并没有引起多大骚乱,后宫本就是虚置,去陪伴太后好歹还能有个孝顺婆婆的好名声,好过在宫里虚掷年华。只有林夫人特特来求见了沈天玑,希望能把林贵人留在宫里。尽管有林氏在,有沈天瑜和林家女儿的亲事在,沈天玑也丝毫没有留下情面,驳回了她的请求。
这趟冰泉山庄之行,遇到的糟心事实在不少,处置了景氏之后,沈天玑愈发没有兴致,只闲闲度了几日。八月底,御驾回宫。
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儿子。太子殿下并未随行,一直由宛盈照顾着留在宫里。
沈天玑抱了儿子不撒手,笑道,“一月不见,仿佛又长大不少。”宛盈点头称是,又笑着说了好些关于小家伙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碧蔓进殿来回话道:“府里传来消息,二姑娘和何家的亲事已经定下了,五姑娘已经顺利到了灵溪庵,落了发,法号静慎。柳大姑娘的病好齐了,陈家已经订下了喜日,就在明年开春的二月。”
沈天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景氏的父母兄弟都被赐死,但是景相只是被罚俸了一年。另外,杨贵人林贵人和方才人的家人也都得了些奖赏。皇上已经指派了护送三位娘娘出宫的人,日子就定在明日。”
“本宫记得,景氏有一个丫鬟叫金雁的。”沈天玑道。那日在雪梅园,她是有意向她告密的,只是她那时候未曾理会而已。
碧蔓想了想道:“那个丫头早就被景选侍捏了个错打死了。”
沈天玑一惊。金雁是景选侍从府里带来的,没想到景选侍能下得了这样的狠心。
对此,碧蔓却不以为然。奴婢的性命本来就是捏在主子的手里,这算不得什么。只有沈天玑,对自己的丫鬟跟亲姐妹似的。也正是因此,青枝和碧蔓她们才如此忠心。
她又回到:“方才勤政殿来人说,今日皇上大约要晚些回宫。”
沈天玑点点头,出宫这么些日子,宫里的事情肯定堆成山了。这样也好,她刚好想多陪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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