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真乖!”若离弯腰摸着它的脑袋,这小黑豆眼睛里往外冒的都是谄媚的小泡泡,啧啧,真的很通人性呢,也不枉自己平日里的悉心教诲了。
“若即,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把这封信交到太子府的主人手里,切忌,要快,知道吗?”若离严肃地说完,随手丢了一块肉给若即,然后把信小心地折叠好,冲若即扬了扬,“记住,第一次执行任务,一定把给本郡主争气,把信送到啊!”
若即狼吞虎咽地吃完肉,张嘴从若离手中夺过信,又讨好地摇头摆尾了一会儿,然后撒着欢一溜烟就没影了…
“……郡主,我呢?”一直在旁边忐忑不安的木讷,眼巴巴地看着若即领着任务出发了,若离一直都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小心地开口,脸上堆满了愧疚之色。
“穆大小姐啊,你有什么事?”若离翻翻白眼,冷面奚落她。
该死的草包,胆子越来越肥了,在外人面前,都敢嚣张得鼻孔朝天,没分寸地数落自己,不给你点color看看,你还真以为本郡主是吃素长大的呢。
“别,郡主,你别折煞木讷了,木讷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还不行吗?”注意到若离难堪的脸色,木讷马上把头低得更厉害了,小声向她道歉,从前的骠悍和强势都乖乖地缩回肚子里了…
“哟,穆大小姐,你可别这么说,本郡主的面子就手指甲盖儿这么大,哪敢承受得起你的道歉呢,对了,你现在去找账房总管把银子结算一下,本郡主请不起你这样的奴婢,决定以后就做光杆司令了!”若离依然冷冷地奚落,然后看都不看她,直接走进闺房开始换衣服。
“郡主,别呀,你要骂要打都可以,千万别赶木讷走呀,木讷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呢,呜呜……”木讷颠颠地跟过去,眼圈都很配合地红了。
嗯?若离最听不得别人诉苦了,看着她从跋扈嚣张的得意,到现在狼狈怂样的转变,忽然有些不忍了,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故意不看她,语气却缓和了不少:“木讷,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知道,知道,木讷错在喧宾夺主,盖住了郡主的光芒,木讷保证,以后绝对不……”
神呢,若离的肺都气炸了,这孩子真是够二的啊,还盖住了自己的光芒?!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够不够那盘菜!
若离急忙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行了,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完成得漂亮了,本郡主再考虑考虑你的去留,完不成的话……”
“郡主放心,木讷绝对完成任务,而且要比若即完成得漂亮一百倍!”木讷拍着胸脯保证道,然后又窃喜地看着若离,小心地问,“郡主,什么任务,我都等不及了呢?”
“晕,就你那点出息,竟然和一条狗比本事,不错,有前途!”若离气呼呼地瞪她,一大套损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又不得不咽了下去,先便宜她一下吧,时间来不及了呢…
“你听好了,你现在就去烁王府,带话给瘟神,就说他可能有危险,让他多部署,多防备点,去吧。”
“可是,郡主,王爷他……”若离有些迟疑地开口,眼睛很小心地打量着若离的神色。
“他怎么了?快说!”若离的心马上微微一颤,完了,向非洛该不会把他打坏了吧,不至于啊,瘟神的能耐没有那么怂啊。
“太后和月乐公主都在王府呢,木讷不太好带话呢…”
“晕,你平时的聪明劲呢?!我不管,话带不到的,你也就别回来了!”若离要爆发了。
“好,好,我保证完成还不行吗?”木讷一看若离真的怒了,马上转身出门。
若离也随即换了身男装,独自出门,急急地赶往静月湖畔。
初秋的湖水,静谧而清凉,湖中横卧着几叶兰舟,风景很是怡人。
然而,若离此刻却百爪挠心一般,在白色轻巧的小凉亭里来回踱步,惴惴不安。
这个小谷子,会不会吓傻了,或者震晕了呢,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呢,若即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会不会把信送错人了呢,旭妃真的死了吗?皇后那边会有什么动静呢,瘟神他……唉,真要命,算了,若离双手抱住自己可怜的小脑袋,不得不强迫它暂时停歇。
嗯?!
忽然,若离浑身的毛孔都恐慌地竖了起来,整个人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静月湖旁的碎石小路上,那一道伟岸而霸气的身影。
皇上?!怎么可能,若离呆住了,没错,那个人真的是皇上,不但如假包换,还面带微笑,一脸的欣喜,看到了自己后,马上热情地冲自己挥手致意。
***,今天中邪了吗?皇上不是犯病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呢,看他那得意的样子,好像自己要等的人是他一样。
“若离,等急了吧?”皇上笑呵呵地冲她问候。
啊?这……若离傻眼了,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好讪讪地问:“皇……大人,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是你约我在这里见面的吗?”皇上诧异地皱皱眉,然后欣然地看了看左右,惬意地说,“不错,你真会选地方,这里用来约会确实很合适。”
合适你个大头鬼啊!若离心里暗骂,该死的若即,原来狗品爆发了呢,第一次执行任务,不但没把信带到,还把狼给招来啦!!……回头看我不剥了你的狗皮吃狗肉,哼,本郡主白白训练你那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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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章】意外让人防不胜防
“大人,您,你不是旧病复发吗?现在好了吗?”若离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赔笑。
“哦?”皇上挑眉,眉眼睛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若离,你让我很欣慰。没错,我是旧病复发,甚至差点驾鹤西去,可大夫们的医术高明啊,再加上你的字条,所以我想不好都不行啊!”
神呢,看着皇上那副得意又自恋的嘴脸,若离直想跳湖,若即把信带错也就罢了,那帮该死的太医们干嘛那么厉害啊某诺:咳,咳,若离啊,人家皇上花那么多银子,总不会养一些白痴吧)
若离正在着急怎么脱身呢,一抬头,看到了皇上身后,有人远远地牵着马注视着他们,显然皇上是骑马而来,到了跟前才下马步行的,若离马上灵机一动,兴奋地建议:“大人,我想骑马了,要不,咱们比赛一场?”
“哈哈,好,既然你这么有兴致,我自然会奉陪到底!”皇上了然地点点头,忽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异样地说,“记得有人好像说过,自己不会骑马的吧?”
“这?”若离的脸马上就红了,尴尬地笑了笑,只好厚着脸皮装傻,“大人,若离有说过吗?大人是不是听错了呢?”
“……”皇上盯了她半响,忽然哈哈大笑,“没错,也许我真的听错了,听错了呢,哈哈,走,骑马!”
静月湖四周的羊肠小道上,若离和皇上骑着马,一前一后飞奔而行,一路上,皇上笑语连连,心情大好,反观若离,可就没那么好的兴致了,小脸一直紧绷着,哭笑不得地陪着皇上,心里暗暗焦急,想找个好点的借口出其不意地脱身。
“皇上,我们比赛,看谁先跑到前面的山坡如何?”想了又想,若离忽然冲皇上甜甜一笑,开心地指着前方建议。
“好啊,你输了的话,答应朕一个要求,如何?”皇上环顾左右,见没有人靠近,恢复朕的自称,笑得很是诡异。
若离的小鼻子马上就很不配合地皱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你赢了再说吧,还没开始就谈条件,太咄咄逼人了,不好!”
“好,朕让你先跑一会儿,你赢了的话,朕就答应你一个条件。”皇上也不为难她,很识相地退让一步。
“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若离心里窃喜。
“对,除了准许你嫁给别的男人之外,别的都可以!”
“……好,一言为定!”若离皮笑肉不笑地咬牙,奶奶的,说了等于没说,然后不等皇上反应,就愤然地催马向前,“驾~~”
嗒嗒嗒,若离朝前方急驶而去,扬起阵阵尘土,身后的马蹄声也随之响起,并很快地追了上来。
“哈哈,若离,加油哦,你输定了!”擦肩而过的时候,皇上得意地大喊。
切,本来就没准备赢呢,若离看到他的马匹冲到了前面,脸上露出了奸诈的冷笑,同时悄悄放慢了马速。
眼看着皇上的背影越来越远,那个该死的老小子还时不时地回头冲她挑衅示威,若离脸上的笑容更惊艳了,冷不丁一带缰绳,策马往回就跑,现在的她已经顾不上将来了,皇上越是这般的若无其事,她心里的恐慌就越浓厚,还是先闪人再说。
若离不顾一切地策马跑着,忽然,两旁有人望着身后的方向惊呼,若离心中正在纳闷呢,身后一声凄厉的马鸣,直贯云霄
啊?若离本能地预感到不好,果然,身后马上就有人慌乱地大叫:“不好了,有人坠马了,有人坠马了!”
嗯?坠马?若离心里一紧,急忙勒住了缰绳,回头望去
皇上的马背上已经空空如也,马匹却还在往前奔驰,疯了一般地往前奔驰,近处,靠近若离的方向,一个锦衣华袍的身影无助地侧卧在草丛中,几个身形矫健的人已经飞速地奔了过去,围观者也越聚越多。
若离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有点不敢相信如此突兀如此意外的事情,茫然地看着大家往皇上坠马之处慢慢聚拢,忽然若离的视线中好像多了一道清瘦纤细的背影,还有点……似曾相识。
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若离定睛再看时,那个背影却已经不见了,奇怪,难道刚才自己的眼花了?!
还在愣怔的若离,似乎看到了不少围观者摇头归来,还没来得及打听呢,就听到有人扼腕叹息:“唉,可惜了,竟然摔得当场断气,看那打扮,还是个富贵人家呢。”
晴天霹雳!
皇上竟然摔死了?!
就在若离还没有从皇上的猝死中回过神来呢,一道意旨将她宣进了太后的朝阳宫。
从若离忐忑不安踏进朝阳宫的第一步开始,就被一种肃穆沉重的气息包围住了,她的心也随之沉入谷底,跟随着指路丫环来到了太后的卧榻跟前,若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位满头银丝,眼窝深陷,目光游离的老太婆,真的就是那个威严端庄,严谨高贵的向太后吗?才一夜而已啊,头发竟然全白了,脸上是死灰般的绝望和落寞。
若离有些同情地看了看立在一旁的瘟神,他的脸上清凉的哀伤是那样明显,失落的神情让若离很是不忍。
“若离啊,来,坐。”看到了若离,太后茫然地指了指身边的朱椅,有些期待地说。
若离战战兢兢地坐了过去,小心地看着她:“太,太后,您是不是想了解皇上坠马前……”
刚说到这里,服侍着太后的月乐公主就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眼神哀怨地示意她注意措词,若离的心里顿时不爽起来,皇上都死了,你这颗棋子还嚣张蹦跶什么呢?
“若离,他走之前,一切都好吗?”太后抓住若离的手,满脸的凄凉。
唉,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这么让人扼腕叹息,若离双手紧握住太后无力的手腕,笑得很是勉强:“太后,您放心,皇上当时英姿焕发的,精神和心情都很好,走时也没有一点痛苦,所以,还请太后节哀!”
“哦,这就好,这就好……”太后一连说了n遍这就好之后,眼角那滴浑浊的老泪终于还是溢出来了。
若离刚要伸手去擦,却被月乐一把推开了,狠狠地挖了她一眼,抽出绣帕温柔地替太后拭干了眼泪,并柔声安慰道:“太后,保重凤体要紧,不然,七皇兄的心里会很难过的。”说到这里,月乐还脉脉含情地和瘟神对望了一下。
若离清楚地看到了瘟神的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这一刻,她的心里苦味翻腾,眼睛忽然一涩,泪水差点没出息地滚落下来,若离急忙掩饰地扭头看向门外。
“郡主?!”一身黑色华袍的向非洛急冲冲地赶来,一眼就注意到了若离异样的神色,急忙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呢,谁欺负你了?!”
若离尴尬地用袖遮面,偷偷拭去眼泪,然后干笑着掩饰:“没有人欺负若离,不过是想到了皇上的不幸,心里感慨罢了。”
“别骗我了,”向非洛一把拉下她遮掩的衣袖,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片刻后,忽然冷婺地扫向瘟神和月乐,嘴角挤出一丝冷笑,轻柔地拍了拍若离的玉背,若有所指地安慰道,“郡主,别难过了,为了一个忘情负义的人落泪,不值得!”
嗯?若离骇然地看着向非洛,讪讪地说:“暴徒,你瞎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