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缓妹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告辞离去,她很有眼色,知道自己在场的情况下,杜天野和张扬有许多问题不好谈。何歆颜也累了,跟苏暖暖一起走了。
望着苏缓暖的背影,张扬不由得笑道:“不错啊!杜书记蛮有艳福的!”
杜天野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少给我胡说八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他故意板起面孔道:“说说,你跟何歆颜怎么个情况?”
“清白,单纯,一杯清水一样,说出来肯定要让你失望!”
杜天野摇了摇头道:“我才不相信呢!你小子最好给我收敛点,嫣然是我侄女,你要是敢对不起她,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张扬咳嗽了一声道:“我说杜书记,咱刚聊到哪儿了?你怎么对女性这么感兴趣?”
杜天野呵呵笑了一声,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将剩下的酒一口喝干,录了颗花生米扔到嘴里:“你对左援朝和李长宇怎么看?”
张扬向后靠在椅背上:“不好说,他们都有长处,也都有短处。李长宇务实,但做事趋于保守谨慎,左援朝眼光长远,不过做事情有些激进!”
杜天野道:“据我说知你私人感情和李长宇更好一些,当初是他把你从春阳一手提拔上来的。”
张扬点了点头,想起自己和李长宇之间的那段往事不由得心中暗笑。如果不是李长宇和葛春丽在春水河偷情,被他误打误撞的遇到,自己还不一定会走入仕途呢,李长宇如果遇不到自己,现在已经成了泉下冤魂。张扬道:“李长宇对我不错,不过他这人很多时候有些不给力!做事情缺乏一锤定音的魄力!”
“左援朝呢?”
“他过去针对我,不过自从上次和岚山竞争国家经济开发区的事情后。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善!”
杜天野笑了起来:“那是因为。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你是宋省长的未来女婿,还是文副总理的干儿子!”
张扬笑道:“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我估计他不想和我为敌,主要是害怕我在他和李长宇竞争市长的问题上做手脚。”
杜天野点了点头道:“你搞破坏的本事是一流的!”
张扬道:“你问了我这么多是不是想在他们两人中做一个抉择?”
杜天野道:“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悬念,李长宇过去曾经得到过顾书记的欣赏,可江城前些日子三环路出事,给顾佳彤带来了一些麻烦,这件事让顾书记很不高兴。李长宇虽然在江城旅游上做出了一些贡献,可对江城这座老工业基地来说。领导们想要看到的绝不是旅游业的成绩,而是各大企业的变革!”
张扬道:“你是说李长宇抓错了重点?”
杜天野道:“分工不同,他原本可以在教育和医疗上做出一些成绩,可惜他的运气又似乎不太好,教育系统出事,医疗系统出事,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在省里的印象大打折扣!”
张扬低声道:“你对他的印象也不好?”
杜天野道:“我对他的印象还可以。至少一个能够禁得起中纪委考察的凤志,在党性原则上没有太多的问题!不过我发现他在市委会的时候很少发言,如你刚才所说,他做事讨于谨慎。江城需要的是大刀阔斧的改革,一个谨慎的人。很难胜任引领改革的重任。左援朝这个人则不同,他很有激情,目光比李长宇要远大,而且他一直都是搞经济出身!”
张扬笑道:“你不怕他抢了你的风头?”这种话也只有他敢问出来。
杜天野笑道:“我倒希望他抢了我的风头,只要江城的改革能够搞上去,经济能够得到真正的发展,抢点风头算什么?”
张扬道:“你倾向于左援朝的原因是不是还因为李长宇是洪伟基派系的人?你不想用他?”
杜天野道:“不是不想用,而是要考虑怎样用,再说了市长的人选我说了也不算!只有建议权!我倾向于左援朝的真正原因是,他在领导层中的关系比李长宇要好,想要领导好一个政府班子,必须能够很好的将干部团结在自己的周围。当然这只是我对他们的初步印象,很多事要靠以后来看。”
张扬道:“没多少时间了,过了年就是人代会了!”
杜天野笑道:“严新建倒是一个实干家,他头脑虽然不如肖鸣灵活,不过这个人有担当!”
张扬心中暗乐,假如自己把杜天野的这句评语告诉严新建,恐怕严副市长要乐的睡不着觉了。杜天野聊兴正浓,可张扬已经打起了哈欠:“不行了,我撑不住了,得回去睡觉!”
杜天野却道:“这儿有客房。你就在这儿住吧,陪我多聊一会!”
“那啥……”
杜天野笑道:“你好歹也是一国家干部,得多注意影响。”
“我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你别用带色的眼镜看我行不?”
……………………
第二天一早,张扬就被杜天野从睡梦中唤醒,杜书记这是让他陪着去青云峰呢。张扬看了看时间,不过早晨五点,摇了摇头道:“您是不是精力过剩,昨晚那么晚睡,今儿又起了个大早!”
“早去早回,下午我还打算去春阳开发区看看呢!”
张扬叫苦不迭道:“早知道这样让你司机陪着你去了。”他先给何歆颜打了个电话,约何歆颜一起上山。等到他洗漱完毕,来到餐厅。发现苏媛媛已经把早餐送来,明星服务员果然不是盖得。
张扬和杜天野吃完早餐,何歆颜才来到一号小楼,女孩子家梳洗打扮总需要时间的,张扬给她拿了早点在路上吃,杜天野承担了开车的责任,让市委书记当司机,可不是普通的待遇。
杜天野已经是第二次到清台山来,不过上次是跟着张扬一起来吃驴肉。并没有来得及欣赏清台山的风景。这次总算有机会好好游览一下清台山了。通往青云峰的公路已经铺设完毕,他们来到清台山脚下的时候是早晨六点半,已经有旅游车队陆陆续续的抵达。
进入景区,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面印着清台山和旅游大使何歆颜的巨幅照片,杜天野笑道:“何小姐原来是清台山旅游大使!”
张扬道:“现在看来春阳跟歆颜签约可占了大便宜,当初代言费才多少啊,现在歆颜的代言费水涨船高。没十万起步,压根没可能!”
何歆颜啐道:“我是那么势利的人吗?我喜欢这里的山山水水,真的没有考虑过钱的事情!”
杜天野笑道:“演艺圈中能有何小姐这般风骨的并不多见!”
张扬正想说话呢,胡茵茹的电话打了进来,胡茵茹是找他兴师问罪的:“张扬,你把何歆颜给我拐哪儿去了?”
张扬笑道:“我说胡总,大清早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她在这儿呢,我们一起去清台山玩儿!”
胡茵茹道:“说好了今天还要签约的,你给我介绍的那个香港导演王准还要跟何小姐磋商广告拍摄的具体细节!”
张扬道:“晚上应该回去!”
“你们已经到清台山了?对了,王准就在影视基地,你们抽空跟他见见面,看看他的方案!”
汽车行驶到奔龙瀑停下,下面的路程需要他们步行前往,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青云竹海,张扬接到了王准的电话,他正在外景基地呢,让张扬和何歆颜先去他那里看看。杜天野对这种事情没多少兴趣。和张扬约定在紫霞观相见,他独自一人向山顶走去。
制药厂找到王准拍广告是张扬推荐的,王准也很给张扬面子,只象征性的收取了一万块酬金,他之前和何歆颜合作拍摄过江城酒厂的广告。
张扬和何歆颜来到外景基地的时候,王准正在指挥拍摄一组高手决战的镜头,两名替身演员动作很不到位,拍摄进行的并不满意,气得王准用粤语叽里呱啦的一通臭骂,然后把现场交给了副导演。
来到张扬面前,王准堆起满脸的笑意:“张主任,想不到你也到清台山来了!”
张扬笑了笑:“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陪何小姐过来谈谈广告的事情!”
王准道:“我有个主意,就拍这清台山,何小姐换上古装采药,然后再切换到一个古代药坊的画面。古色古香,韵味无穷!”他是个注重效率的人:“何小姐既然来了,今天咱们就把清台山的镜头给拍完,回江城再补拍点老街的镜头,整个广告就OK了!”
何歆颜也不想拍摄拖延太久的时间。她点了点头道:“成!拍完再签约也是一样胡茵茹。”她们都是自己人,当然不用担心违约的问题。
张扬道:“那你就留在这儿拍摄吧。我还得去山顶看看!”
王准却道:“你别急着走啊!这广告还得请张主任帮帮忙!”他见过张扬的身手,所以会有这样的请求。
张扬安道:“我堂堂一个国家干部给你当演员,你够能想的啊!请得起我吗?”
王准笑道:“张主任身材有型。我打算在药厂广告中给你一个背影。”
“啥?”
“半裸那种!”
“你脑子短路了?居然让我一个捧产党员拍脱戏?”
王准道:“我的构思是,一古代少女背着药篓采药,一失足从山崖滑落,关键的时刻,一位赤裸上半身的健壮樵夫一把将她抓住。然后两人一见钟情,镜头随后切换到古代药坊的制作过程,再切换到你们两人相偎相依的背影,张主任不愿意。我只能找别人了。”
张大官人一听,要找别人跟何歆颜相偎相依,这还了得,我的女人哪能让别人碰啊!他顿时点了点头道:“成!我拍!”
于是张扬也跟着化妆师进了化妆间。既然是樵夫,衣着上当然不可能华贵,穿上一条粗布裤子,蹬上草鞋。上身**,张大官人平时没少锻炼,体型健美,肌肉匀称,皮肤因为长期经过阳光的照射也是健康的古铜色,那位嗲里嗲气的化妆师,伸出兰花指捏了捏张扬的臂膀道:“你身材真好!”
张大官人被这厮弄得不寒而栗。向后撤了撤身子道:“我说丫头,咱不带这样的!”
那化妆师捂着嘴唇道:“讨厌了,人家是男人!”说话的时候还伸出手指在张扬的胸肌上戳了戳,张大官人恶心的打了个冷颤:“再敢摸我抽你丫的!”
杜天野在紫霞观转了转,最近紫霞观的香火也是越来越旺,老道士李信义忙着给香客们解签,自然无暇顾及眼前这位陌生来客。
杜天野在紫霞观内转了一圈。就前往了张扬所说的石屋,石屋房门紧闭,陈崇山并不在家,杜天野正准备去紫霞观问问的时候,看到一位精神篓钦的老人背着猎枪,手里拎着一只大雁走了上来。
陈崇山并不知道眼前人是他的亲生儿子,虽然前些日子去静安给妻子扫墓的时候,楚镇南曾经要拿照片给他看,陈崇山拒绝了,他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不会出现在儿子的世界之中。
陈崇山的表情很冷,就像清台山坚硬的山岩,几十年的风霜磨砺形成了他现在很少和外人交流的性格。
杜天野微笑着迎了上去:“是陈叔叔吗?”
陈崇山微微一怔,花白的眉毛微微扬起道;“我好像不认识你?”
杜天野笑道:“我叫杜天野,我爸爸是杜山魁!”
陈崇山内心宛如被重锤击中。整个人顿时傻在那里,手中的那只大雁竟然失手落在地上。
杜天野对陈崇山如此的反应感觉到有些奇怪,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眼前的这位老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躬身为陈崇山捡起地上的大雁。
陈崇山望着杜天野的样子,内心之中一股难言的酸楚滋味弥散开来。他想起已经逝去的妻子邱敏,望着杜天野的轮廓,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陈叔叔!陈叔叔!”杜天野连续两声才把陈崇山从沉思中唤醒,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露出一丝生硬的笑容道:“山魁的儿子,好!好!”他接过杜天野手中的大雁:“快!快里面坐!”
陈崇山走入房间的时候又差点被门槛绊倒,幸亏杜天野及时扶住了他。
杜天野在房内欣赏陈崇山书法的时候,陈崇山给他泡了一杯野山茶。直到现在陈崇山都没有从激动中平复下来,他声音有些颤抖道:“天野……中午在这儿吃饭吧!”
杜天野笑道:“不了,我爸爸让我给您捎来了一些东西!”他把装着礼物的布包递给陈崇山,陈崇山点了点头:“坐!”他没有当着杜天野的面打开布包,而是来到了里屋。
里面是一个印花包裹,用针线缝得很密实,陈崇山拆开包裹,却见里面是一套已经破旧褪色的小孩子的被褥,陈崇山看到那被褥上的花纹的时候,眼圈忽然红了,妻子离开之前穿得就是这件衣服,陈崇山深情抚摸着被褥,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他坚毅的面庞滑落。里面还有一封信。陈崇山撕开信封,展开信纸。里面写着杜天野的生辰八字,此外还有一颗红绳串起的桃木平安符。
陈崇山的记忆忽然回到了三十多年以前,他亲手把平安符给妻子戴在手腕上:“敏!这平安符是我亲手雕刻的,能够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杜天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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