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安志远只是匆匆一晤,张扬已经感觉到这位老爷子现在的处境不妙,他起身告辞的时候,安志远轻声道:“张扬,后天是我七十岁的寿辰,你能否赏光前来?”
张扬爽快的点了点头道:“好!没问题,我刚好想在香港呆几天!”
安语晨却觉着十分的奇怪,原本爷爷并不打算庆贺他的寿辰,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如果后天做大寿,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安志远道:“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和老朋朋友们聚聚了,小妖,联系周律师,马上把你明哥保释出来,我可不想他在警局受委屈。”
“嗳!”
安语晨把张扬一直送到病房楼外,由始至终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看得出她的心事仍然很重。
张扬把那自己在香港的手机号码告知安语晨,这是邱月如临时借给他使用的,他安慰安语晨道:“凡事想开一点,我想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过去。”
安语晨抿了抿嘴唇:“师傅,对不起……”她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张扬笑的很阳光很灿烂:“小妖,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现在这种情况谁也不想发生。”他挥了挥手,向安玉晨告辞。
安玉晨静静的站在大门外,默默望着张扬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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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沿着嘉博医院门前的大街慢慢走着,对于安老的处境他很同情,可是却有种爱莫能助的感觉,想帮助安老脱离困境,却无从入手,毕竟这里的环境太过陌生,他对安老的一切并不熟悉,他所认知的只是在春阳的那个和蔼慈祥的老人,从未想到过他的北京如此复杂,涉及的方方面面如此深远。
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停在张扬的身边,一名中年男子从车窗内探出头来,微笑道:“张扬,上车!”
张扬微微一怔,想不到在香港这种地方居然也有人认识他,可他怎么看这人自己都没有见过,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张大官人的好奇心一向都很强,而且这厮不怕事,不过起码的警惕还是应该有的,他打量了那名中年人一眼:“我认识你吗?”
中年男子笑容不变,显得敦厚而友善:“你不认识我,但是你一定认识杜天野!我是他朋友!”
张扬那个纳闷啊,杜天野?自己来香港的事情很隐秘,杜天野怎么会知道,这中年人一上来就提起了杜天野的名字,十有八九和中丨纪委有些关系,难道从自己来到香港已经让人给盯上了,他越想越是大有可能,当下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后座还有一名青年男子,面部表情十分的冷酷,看人的目光也显得极不友善,张扬原本想跟他笑笑呢,一看这死这个鸟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冷扫了他一眼,向那名中年男子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那中年男子微笑着向张扬伸出手去:“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邢朝辉,国安局第四局香港办事处主任,他是我的助手陈金健。”
张扬一听有些傻眼了,国安局,过去他也听说过这单位,好像跟国家安全有关,相当于美国的中情局,前苏联的克格勃,自己没干啥里通外国的事儿,也没损害国家利益啊,这帮人怎么能找到自己头上。
邢朝晖看出了张扬的迷惑,微笑道:“最近我们和钢方一起联手对安志远实行监控,从你进入嘉博医院的时候,我们才注意到你,刚才对你的身份进行了确认,知道你是春阳驻京办主任,通过联系,我们可以确信,你这次来,是为了搞清安志远在清台山旅游开发的事情。”
张扬到现在仍然不想把实情告诉他们,狡黠道:“刑主任,你想多了,我这次来真的是为了探望安老的病情,纯粹是出于私人感情,其他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去想。”
刑朝晖笑容不变:“张扬,咱们都是共丨产党员,都是国家干部,无论在哪里,首先想到的都是维护国家的利益,我希望你能够以一个党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开诚布公的实事求是的讲明你所了解的情况。”
张扬望着刑朝晖,突然冒出了一句:“我凭什么相信你?”
刑朝晖点了点头,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张扬:“杜主任的电话!”
张扬拿起接过电话,果然是杜天野。
杜天野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张扬,刑主任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查清这件事的真相,希望你能够和他们采取配合的态度,这样才可能帮助涉及这件事的官员洗脱嫌疑。”
张扬没好气道:“我如果说我只是来香港探望安老的你信吗?”
杜天野沉吟了一下,低声道:“秦清被双规了!”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出现,张扬的内心仍然被震动了一下,他点了点头,默默挂上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刑朝晖:“你想知道什么?”
“你和安志远刚才的谈话内容!”
张扬道:“我来香港,就是想当面问问安老,他投资在清台山的那笔钱到底是不是黑钱,他是不是像传言的那样,想利用这次旅游开发的额机会进行洗钱,刚才我见他就是为了问这些。”邢朝晖点了点头道:“他怎么说?”
“他说他的那笔钱干干净净,他对得起天地良心!”
邢朝辉淡然道:“我们共丨产党人讲究的是事实证据,他说什么并不重要。”他向张扬道:“安志远对你没有防范之心,你很容易接近他,我想你配合我们国安居的行动。”
张扬明白了,人家到底是搞谍报工作的,这是让自己配合呢,他已经把这事儿想得很透彻很明白,既然中丨纪委和国安局都知道他前来香港,自己在香港的行动肯定要受大制擎,毕竟他身在体制内,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到国家利益,这直接体现在对体制对规则的遵守上,张扬虽然不是一个喜欢受到约束的人,可是他如果想继续在官场中混下去就不得不做出某种让步,但张大官人从来都不是一个甘心被摆布的人,这厮最擅长的就是讨价还价,他很直接,很现实的反问了一句话:“那啥……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邢朝辉笑了起来。
从他了解的那点张扬的资料来看,就了解到这厮并非是什么善类,讨价还价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邢朝晖低声道:“你想要什么好处?”他并不是一个拘泥古板的人,长期在香港工作让他对工作的灵活性把握上,强于内地的许多同仁。
张扬抿了抿嘴唇:“我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副科!”
一旁的陈金健露出极其鄙夷的神情,这并没有逃过张扬的眼睛,张扬心中暗怒,麻丨痹的,老子要官干你屁事,你狗丨日的给我摆出这幅嘴脸,以后你丨他妈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邢朝晖回答的也相当干脆:“张扬,假如你能够帮我们顺利圆满的完成这次调查任务,我可以答应你回国后就帮你搞定正科级职务,而且你这次前来香港的一切开销全部由我们国安局负责。”
张扬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他马上就感到后悔了,正科?我靠,这国安局牛逼啊,正科级愣都不打就许给自己了,难道这个国安四处驻香港办事处主任比市长还要牛逼吗?张大官人马上坐地起价:“正科?原本组织就打算提我当正科的!”
邢朝晖脸上虽然带着笑,可心底却忍不住骂了,你狗丨日的真能编啊,以为老子没看过你的履历?混到体制中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副科还不知道依靠什么手段混上的,现在许你个正科都是破例了,居然好意思开口再要?他并不知道人家张大官人做过的事情,撇开和文副总理的关系不谈,单单是张扬和顾家的关系,想要在短时间内混个副处并不难,可是张扬是不想依靠裙带关系,邢朝辉既然开了这口,他就要多榨取一点利益,毕竟这次是凭本事赚得,老子给你处理,你总得多给我一点回报。他笑眯眯道:“这次的任务对国安局来说很重要吧,涉及到国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那啥……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作为一个年轻的国家干部,我积极要求上进,邢主任,你看我做好这件事,有没有可能升个正处啥的!”
邢朝辉就知道这厮要狮子大开口,望着张扬一脸恬不知耻的笑容,他差点没骂出声来,麻丨痹的,你以为正处就这么好当的,二十岁提正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啥出身啊?可邢朝辉也知道,现在张扬对他还是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的,至少现在要给他一些利诱,这样才能吊住这厮,让他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办事。
邢朝辉道:“正处我不敢向你保证,不过如果你表现出色,破格把你提升到副处,我还是有些把握的。”邢朝辉并没有夸大其词,国安局不同于其他的部门,国安局四局,负责港澳台事务,而他作为驻香港办事处的主人,其权利在国安四局仅次于局长之下,是成为下丨任局长呼声最高的任务,也是国安局实权人物之一。
张扬既然存了讨价还价的心思,对这个副处的结果已经很满足,二十岁成为副处,这在整个平海也不多见,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张扬是懂得的,现在应该到了见好就收的时候,他点了点头道:“邢主任,你刚才说我这趟算是公差?”
邢朝辉呵呵笑道:“当然是公差!对了,把你开销的票据保存好,我们国安局负责报销!”
听到邢朝辉的这句话,张扬开始觉得被国安局找上门也不是什么坏事了,既然人家表现出这样的诚意,自己怎么也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张扬透露给邢朝辉一个信息,安志远很快就要出院,而且要大摆
寿宴。毕竟这件事马上就会众所周知,自己也算不上出卖他的利益,再说了,国安局方面也是为了搞清楚安志远的资金来源,搞清楚他投资清台山旅游开放的真正目的其中到底有没有洗黑钱的现象,张扬孤身一人来到香港,本来就是凭着一时的义气,但是他师出无名,国安局的出现,让他稀里糊涂的找到了组织,至少腰杆比过去硬气多了,现在可以打着维护国家利益的旗号做事了。
邢朝晖点了点头:“很好!”他拿出一部手机交给张扬:“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手机!”
“我有一部!”
邢朝晖笑道:“你不怕被监听?被跟踪?这部手机我们单线联系,我很快会和你联系!”
在街角的拐角处邢朝晖停下汽车,张扬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陈金健望着张扬的背影,声音阴沉到:“处长,你真的信得过他?”
邢朝晖笑道:“我党的政策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杜天野欣赏的人应该没有问题,这小子的履历我看过,应该有些能力!最难得的是他和安家走的很近,安志远对他没有戒心!”
“处长,他根本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把这样的生手弄进我们的队伍,搞不好要破坏整个行动计划。”
“香港方面对我们的配合根本就是表面功夫,他们在敷衍我们,想要了解这件事的真正详情,就必须要打入安家内部,九七虽然没到,可是香港始终都是我们祖国的一部分,她的安宁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安志远是一只大老虎,他虽然老了,看起来好像睡着了,千万不要忘了,他始终都是一只老虎,虎老雄风在,一旦他苏醒过来,这片土地必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震荡。我们的任务不是挑起争端,而是在争端发生之前,将危机化于无形!”
张扬刚刚回到了酒店,就接到了邱茂成的电话,邱茂成今晚在新同乐订好了位子,请他过来吃饭,顺便帮他接风洗尘,张扬反正也没什么事,愉快的答应了邱茂成的邀请,邱茂成本想过来接他,张扬谢绝了他的好意,他决定自己乘的士过去,顺便浏览一下香港的风光。
刚刚走出富丽华酒店的大门。一辆灰色路虎向他驶来,稳稳停在他的身边,安语晨在车内坐着,脸色还是像张扬见到她时候那样苍白,看得出她的情绪十分低落,身体状态也不怎么好:“上策!”
张扬拉开车门坐了上去,香港行使的车辆因为靠左行驶的规则,所以副驾在右边,这让张扬有些不适应,他看了看安语晨:“丫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师父,我帮你打他!”
安语晨叹了口气,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一下:“我请你喝酒!”
张扬想起已经答应过邱月如的邀请,低声道:“要不还是我请你吧。晚上我答应了朋友,一起过去?”
“那算了,我送你过去!”
望着安语晨落落寡欢的俏脸,张扬心中忽然生出难言的同情,这丫头过去可不是这个性子,看来她父亲被抓,对她的打击很大,她来请自己喝酒真正的目的,是想找一个人好好说说话,把多日以来积累在心中的郁闷倾吐一下,张扬微笑道:“那边我本来就不想去,我还是推了!”他说完便给邱月如打了一个电话,推掉了当晚的饭局。
安语晨看到张扬想都不想就推掉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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