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在胡思乱想中睡意朦胧,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房间忽然被急促的敲响了。
张扬一个激灵会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不知谁会在半夜三更来拜访自己,张扬汲着拖鞋拉开了房间,却看到安语晨一身黑衣站在门外,脸上蒙着招牌式的大口罩,不过这次没带墨镜,不知道是不是张扬的错觉,总觉着她有一双美眸透着幽幽的蓝光,透着那么一股诡异的气息,张大官人忽然想起她的小名,小妖,对有股子妖气!
“我爷爷呢?”安语晨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生硬。
张扬对这丫头没多少好印象,性情暴烈,缺少女性的温柔,而且最让张扬反感的就是,她看自己的目光中总是充满了一种高傲与冷漠,这种居高临下的味道实在是让张大官人不爽,他淡淡笑了笑:”想找人去派出所,我可没那义务!”他蓬!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可是没等他走两步,就听到身后喀嚓一声巨响,安语晨居然一脚把房门给踹开了,这丫头的腿功不凡,一脚把整扇房间给踹得四分五裂,破烂的门板缓缓倒在了地上,月光如霜笼罩着她颀长的娇躯,充满着逼人的杀气。
张扬冷冷看着她,这丫头也太嚣张了:“你有毛病啊?”
安语晨抬脚就向他踢了过来,张扬用手挡住她的攻击,怒道:“别逼我啊,惹火了我,才不管你是什么香港同胞!”
安语晨冷笑道:“那就试试!”从上次在上清河村吃亏之后,小妮子就憋了一肚子气,早就存心和张扬正式较量一场。身躯腾空而起,左腿扫向张扬的脚部,张扬身躯一矮从下方窜了出去,来到外面的小院中。安语晨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纤长笔挺的美腿高扬而起,从上向下朝张扬的脑袋砸去。
张扬皱了皱眉头,腿功不错,不过筋拔得更不错,看这腿踢得那个漂亮,张扬双手架住她的脚踝,从安语晨腿上传来的力量来看,这丫头根本没有打算留手。
安语晨身躯一个倒翻,左脚勾向张扬的下颌,张扬一掌把她的脚拍开,身体向后又退了丙步,警告她道:“你差不多就行了啊,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安语晨根本就将张扬的话置若不闻,又是一脚扫到向张扬的右腿,张扬这次没有躲闪,任凭她一腿扫上来,安语晨踢到张扬的右腿上只觉得仿佛踢中了一块铁板,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张扬已经瞬间逼迫上来,安语晨慌忙挥拳击打他的面门,被张扬一把握住了拳头,用力将她的身躯拧转过来,一脚踹在安语晨挺翘丰满的屁股上,将安语晨踢得向前冲了两步,失去平衡扑倒在地上。
不等安语晨爬起,张扬的右脚已经落在距离她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张扬啧啧有声道:“就凭你这样的三脚猫功夫,也敢出来现眼,我是不屑于搭理你,再他妈没完没了,我把你打成白痴!”
安语晨因为激动胸口不断起伏,明澈的双目中充满又羞又愤的神情,现在她算明白了,自己和人家的功夫差的太远,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张扬慢慢把脚收了回去,走向自己的房间,忽听到安语晨喘息变得剧烈起来,他回过头去,却见安语晨后住胸口,痛苦不堪的喘息着,张扬本来还怀疑她使诈,可是从呼吸声中分辨出她没有伪装,重新回到安语晨的身边,看到她双眉紧紧皱起,一双美眸充满了痛苦和惶恐的神情。张扬马上判断出她是哮喘发作,安语晨的双手颤抖着去摸上衣的口袋,里面有一支哮喘喷雾剂,可是让她惊恐的是那管喷雾剂却不知去向,十有八九是在刚才攻击张扬的时候失落了。
张扬抱起安语晨的身子,回到房间内把她平放在床上,拉开她的帽子,扯下她脸上的口罩,安语晨惨白的俏脸暴露在灯光下,她的嘴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有些夸张的张大,喉头发出嘶嘶的声音,虽然张扬不否认她长得很美,可是现在这种表情的确和美丽这个字眼有不搭界,张扬点中她的穴道,探了探她的脉息,感觉到脉息软弱无力,低声道:“肺气不足,气息短促!”又在灯光下看了看她的舌头,发现安语晨舌质淡红,低声道:“得罪了!”他伸出手指在安语晨的肺俞、膏肓俞、气俞、足三里、太渊、太溪几处穴道上逐一点落。
安语晨又惊又怕,这厮把自己抱到床上又捏又揉的,难道他竟然大胆到敢非礼自己的地步。
张扬最后扶起安语晨的身体右掌贴在她的后心上,一股温暖和煦的气流透入安语晨的体内,宛如春风般吹遍了安语晨周身的经脉,安语晨这才明白张扬是在给她治病,心中的惶恐渐渐散去。
张扬催动真气在安语晨体内运转了一周,眉头却不禁皱了起来,安语晨的脉象十分奇怪,可以说张扬在过去的行医历史中从未见过,多处经脉闭塞,张扬虽然好奇可是并没有耗费功力为她打通的想法,再说打通经脉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办到的事情,看到安语晨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这才缓缓将内力收回。
安语晨的内衣已经被汗水湿透,黑色长发遮住半边白玉般细腻的面庞。嘴唇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血色,看在眼中居然少有的增添了一种女孩子家的柔美。她一言不发的走下床,在房间的一角看到了自己的哮喘喷雾剂,拾起来放在口袋中,默默向门外走去,张扬大声道:“你爷爷今晚留在青云峰,住陈大爷那里,你不用担心!”
安语晨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方走去。
张扬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破破烂烂的门板重要抵上,看来明天要找人维修了。
安老在第二天中午回到黑山子乡,在计生办没有找到张扬,问过之后才知道,小张主任正在宿舍修门。
来到张扬的宿舍,张扬已经帮着乡政府的木工老徐把一扇新木门装上,看到安老,张扬笑眯眯迎了上来,安老看了看地上破破烂烂的房门,诧异道:“怎么回事?这黑山子乡还有敢砸张主任大门的?”
张扬嘿嘿笑道:“砸门的是个香港小丫头!”
安老马上意识到造成眼前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哪一个,苦笑道:“该不会是小妖吧?”
张扬点了点头道:“真让您猜着了,你们安家人真是彪悍啊!”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安老和张扬之间俨然已经成了忘年交,张扬的话并没有让他生气,反而引得他笑了起来:“小妖那个脾气恐怕像我爹更多一些。”他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道:“有空送我去春阳吗?”
张老的要求张扬当然不会拒绝,他跟老徐交代了一声,就和安老一道向安阳驶去。
安志远透过车窗望着黑山子的山山水水,不禁感叹道:“这儿真美,等我百年之后,我打算把骨灰葬在这里,每天都能够享受山林的静谧空气的清新,那该是一种多么惬意的事情。”
张扬笑道:“这事儿我可以帮你做主,您老要多大地儿,一亩还是两亩”
安志远乐呵呵道:“小张啊小张,我死后可不想再被划成地方成分,我们安家已经戴上了土匪的帽子,再弄个地主成分,可真是够后代消受得了。”
两人同声大笑起来。
安志远道:“小妖的脾气不好,昨晚的事情还请小张主任不要介意。”
张扬道:“她有哮喘病?”
提起这事,安志远忍不住汉了口气:“从小就有了哮喘的毛病这孩子可怜,她妈妈死得早,我们安家这么多子女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所以都宠着她惯着她。
张扬低声道:“安老,昨晚我为她诊脉的时候发现她体内多处经脉闭塞,这件事你应当知道吧?”
安志远点了点头:“她先天经脉闭塞,我们安家男丁众多,可是女孩儿却只有她一个,其实在小妖之前,我这一代有过两个女儿全都在襁褓中死去,我的五个儿子曾经生过七个女儿,却无一例外的少年夭折,最大的活到二十岁,据西医所说,是因为女孩儿先天染色体存在一种缺陷,我过去学过一些医理,根据我和其他中医名家的共同探讨,发现她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有不同程度的经脉闭塞,也就是武学上的天生绝脉,小妖的情况最为严重,可是想不到她却活到了现在,照我看,她恐怕最多只有五年的性命。。。。。。”安志远谈及这件事,不禁感到一阵怆然。
张扬没想到这语晨的命运会如此不幸,心中对她先前的恶感不由得缓解了许多:“安老,她自己知道吗?”
当然知道,这孩子聪明得很,什么事也瞒不过她,越是知道自己的生命比别人短暂,她的性子越是要强,让我这个做爷爷的也没有办法;”安志远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也想开了,人命天注定,只要小妖每一天都过得开心高兴,我又何须太过在意,什么事都由着她了。。。。。。”
张扬沉默了下去,看来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不幸,诚如安志远这样的大富大贵之家,也有无法解决的难事。对于这种天生绝脉,张扬过去曾经在典籍之上看到过,也看过几种治疗的方法,不过尚且没有任何一种方法具有确切的疗效,张扬开始动了心思,假如自己可以帮助安语晨治好她的顽疾,以此为条件让安老在春阳投资肯定是没有任何的悬念了。
安老道:“这次的事情真要感谢你了!”
张扬笑道:“安老何必说客气话,咱们都是自己人啊!”
安老意味深长的看着张扬道:“我不愿在家乡投资,你们还当我是自己人?”
张扬哈哈大笑起来:“安老,你说得对,其实投资和亲情没有任何的内在联系,虽然你是春阳走出去的,可你并没有义务要投资于春阳,作为商人你首先考虑的是经济利益,我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你的决定了。”话虽然说得大度,可心里还是充满了遗憾,我的政绩啊!辛苦半天,看来要竹篮打水了。
安志远微笑点头,他低声道:“经过我的考察,春阳的确不适合投资工业,可是清台山那么好的旅游资源不去开发是不是有些浪费?这是老天爷馈赠给我们黑山子人的礼物啊,我打算和春阳县政府合作,投资开发清台山的旅游项目。”
张扬猛然踩住煞车,脸上充满了不能置信的表情,他原本对安老投资已经不抱希望,却想不到却突然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因为突然的煞车,安志远因为惯性身体向前倾,脑袋差点掸到挡风玻璃上,笑道:“你要是把我的脑袋撞糊涂了,搞不好我会不记得说过刚才的话。”
张扬又惊又喜,连连点头道:“安老你放心,我会确保您老的安全!”
安志远开心的大笑起来,汽车重新启动之后,他靠在座椅上道:“其实在88回来的时候,我就有了初步的想法,这次两次前往青云峰,对清台山的旅游资源有了更深的认识,想不到这里除了自然资源,还有人文历史景观。”
张扬以为他说的是黑风寨,心中暗笑,这安老十有八九还是惦记着让他爹死后享受风光呢,现在张大官人心情大好,只要安志远答应投资,就算他在青云峰上重建黑风寨跟他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把安老送到明珠宾馆之后,张扬第一时间给李长宇打了电话,向他汇报了这个好消息,李宇听到之后,也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这对他来说可算得上一份厚重的大礼啊,他即将前往江城赴任,在离任之前如果可以将安老投资的事情确实下来,这便是一个闪亮的政绩,带着这样的政绩前往江城,他的腰杆就直了许多,底气就足了许多,李长宇平静下来后,向张扬下达了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张扬,尽快安排我和安老见面!”
张扬笑道:“安老也想跟你见见面,下午三点春水河泊云码头,我会带安老在那里准时恭候。”
李长宇现在开始感谢上天让他遇到了张扬,随着接触日久,李长宇发现张扬的身上不仅仅存在着一股子年轻人特有的冲劲,而且他的确很有能力,从88年起,江城甚至平海省内都试图说动安老投资家乡,可是这个倔强的老头儿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始终婉言拒绝,不知张扬利用怎样的手段打动了这位固执的老人,想起张扬阳光般灿烂的笑脸,李宇也不禁露出了微笑,一个可以在潜移默化中改变自己的年轻人,又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自从和葛春丽在春水河畔车震发生意外之后,李长宇便有意避开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为了和安老见面,他才不会再度来到这里。
安老低调行作风正是李长宇想要的,他虽然没有前往江城赴任,可是他的离去已经成为定局,现在正处于最后的工作交接期,李书记有着自己的打算,在离开江城以前,他力求和安老达成共识,为他在春阳的政治历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他不会让继任县委书记杨守义白白占这个便宜。
李长宇此行的目的甚至连司机刘海涛都不知道,来到泊云码头,李宇让刘海涛原地等候,自己慢慢悠悠走向码头,虽然他刻意提前了十分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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