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因此对她恶言相向。
但,有困难,她还是只想到,他。
女为悦己者容,她不要耿诺再看见她这么丑的样子。
偏偏,她的手才拿起梳子,耿诺就走进来了。
“还好吗?”放轻了语调,他来到她身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拿过她的木梳,为她梳发。
“你知道予纬怎么样了吗?”她脱口便问出缠绕在脑中的话语,忘记了耿诺曾经的警告,他曾说过,不许她在他面前亲昵的称呼杜予纬。
少了一个杜字不是问题,但,配上不同的景,不同的形,就成了大问题。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
手一挥,耿诺将手中的木梳扔向铜镜,既心痛又愤怒。
铜镜裂了。
裂了的铜镜映出他和她的不同神情。
他冷冽,她迷惘。
他不是气,是气得要疯了!
“从今日起,你好生呆在璇舞阁,不许踏离半步,红叶会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甩袖,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很久,很久,很久……她发现,充满了阳光的室内只剩下她自己。
她走到阳光所照射之处,还是觉得冷清寂静。
什么改变了?
红叶不再跟她说话。
她跟红叶说话,换来的只是红叶的鄙夷。
她不懂。
没有人跟她说话。
她不能出璇舞阁。
璇舞阁的花圃,她最爱的花圃一片狼藉。
她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出不去。
她花了一些时间去懂,去想。
好不容易,她懂了,明白了——她被他隔离了,彻彻底底。
针扎的地方,身上的几百个针孔还是定时发作让她痛苦不堪,而且发作的时间开始变长。
她好难受,却倔强的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说不语,自闭,自虐。
太痛了,太苦了……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她受不了,受不住了……她翻箱倒柜,想找利器了结自己。
她是想死了。
那么多的痛苦,她不想忍了。
那么多的痛楚,她不想熬了。
留恋什么呢?
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反正没有人在乎,活不活着,已无差别。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她找到了当初那把威胁耿诺的匕首。
举臂,她想往最疼痛的地方刺去。
门在这时被人打开,匕首掉落在地。
手发颤,疼痛折磨得她连匕首都拿不稳,一听到动静,匕首便不听使唤地从手中掉落了。
她听到红叶的惊喊,她看到红叶的恐惧。
她笑着说,“红叶,别怕……”
她抚抚脸,此刻的笑一定很吓人,因为红叶像失了魂般跌撞而出。
地狱来来回回,走了几遭。
她累得凶,她想趴着,躺着,赖着,一动不动。
可是,不行。
耿诺很快就来了,拖起她,扯起她,使劲摇晃她的肩膀。
“你拿匕首做什么?!想自尽?!因为不能见到杜予纬?!”
她不言语,静静地看着他的忿忿不平,好似他的怒与她无关。
他慌了,在听到红叶的话之后,在看到地上那把熟悉的匕首之后。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应该把她抱在胸膛安抚自己的慌乱还是威胁恐吓,给足她一个恶狠狠的警告。
“说话!”他咆哮着,黝黑瞳仁里是两簇狂燃的火焰,“温思璇,你给我开口说话!”
她的眼前有好多穿着白衣的耿诺,都是那么俊美雅逸。
偏开脸,她不答话,随便他怎么想!
用力扳过她的肩膀,他强迫她看着自己,面对自己。
“你真那么在乎杜予纬?!用这样的方式同我抗议?!想要用这样的方式逼我跟圣上失和?!真的被南芯说中了,是不是?!”
他咬牙切齿,冷冷地睥着她。
南芯?
痛苦让她耳鸣得厉害,他说得太快,句子说得太长,她听偏了重点。
他不要她了……真的舍弃她了。
他表现得已经那么明显了不是吗?
否则,为什么把她关在璇舞阁?
为什么不来看她?
为什么这么做?……“你想死?!你想报复我!想让我后悔?!”他弯腰拾起匕首,用内力把刚韧的匕首化成粉,“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要是敢死,我把你们温氏一族全灭了!他们本就该死,我为你退让,你若撤约,我便履约,我绝对说到做到!”
抿唇,她牢记,除了把他的心物归原主,她连死也没立场。
沉默。
她始终沉默以对。
“我猜对了?南芯说中了?!所以,你不同我说话,不辩解,不争辩!”他怒道,“这么对我,这么对你自己,这么做,你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
他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么?……喉头发腥,她想把血呕出来给他瞧瞧。
硬把腥血咽下喉腹,她用全身的力气吐出八个字。
她开口,却比不开口更激怒他。
只因,她说的八个字是——“请把我的心……还给我!”
chapter 18“温思璇,你再说一次试试!”
耿诺的声音与东西被摔在地上破裂的声音同时传出。
耿诺将桌上的杯壶全部扫落在地,却仍是气怒狰狞。
他俊魅的脸庞散发着颤寒骇人的气息,“温思璇,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耿诺的大发雷霆让温思璇的脸色益发苍白,她盯着他,“爱你好辛苦,请你——”
“该死!”
耿诺粗鲁的抬脚踹紧寝房的门,将温思璇一把扯过,再把她狠狠的抛上床榻。
温思璇还来不及反应,健实的身躯就已经俯下,直接压在她的身上。
耿诺炽热无比的身躯压在温思璇身上,让她倒抽了口气,他们的身躯紧密贴合,他又沉又重,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只能胡乱捶打他的胸膛以做推拒抵抗。
她不要他们之间一有问题就这样!
“放开……唔——”
耿诺愤愤地堵住温思璇的唇,心头那把燃烧的火焰更是因为她一径抵抗的态度全面失控。
他几近残暴的蹂躏她的唇瓣,卷掉她那令他愤恨的言词,重重啮吮,蛮横炽烈的缠弄。
温思璇身心疲惫,毫无招架之力。
终于,他愿意放过她的唇,将上半身撑起。
终究,他还是不愿弄伤她。
俯看着她,他冷傲俊酷,“收回刚才的话!”
温思璇猝然别过了头,一语不发,更回避着他,不看他。
事实上,那椎心刺骨的疼痛又从皮肤外往心里蔓延,教她难受得皱紧了眉头,冷汗直流。
痛楚慢慢地,一寸一寸啃蚀她的心窝,扩散开来。
“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说话?!”耿诺怒斥道,“不让你有孩子,你怀恨在心,与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吗?!”
温思璇用手捂住了嘴,依然不说话,也不看他。
身如万虫漫爬咀啃,好痛苦……“说话啊!你哑巴啦?!刚刚不是很能说吗?!不是要我把心还给你吗?!”他骨节分明的纤长五指紧握她的手腕,“好啊,我可以把它还给你,如果你的身体也这么说的话!”
怒意使他的手劲再也怜香惜玉不起来,还是弄痛了她。
他的话语传入她混沌昏沉的脑中,她却无力回应。
她的血仿佛化成了滚烫的火,烧灼她的脑,她的身,她的心……她努力想要看清近在咫尺的脸。
眼前的男人让她感到陌生至极。
她以为她已经足够了解这个男人。
原来,如此了解,根本不够。
她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阴鸷,恼怒,锐利,危险的样子。
“温思璇!”耿诺已忍无可忍,“不说话是吗?!好,那我们就不要用说的了!”
耿诺怒意盎然的撕开温思璇纯蓝的衣裳,细腻的皮肤惹人垂涎。
温思璇瞪着耿诺冒着火光的眸子,心头震颤,感到惊吓恐慌。
“不要……”她干涸苍白的唇动了动,声若蚊呐。
他勾起一抹邪恶至极的兽性笑容,“不要?!为什么不要?!”
他的大掌放肆地在她的胸前徘徊,力道愈发急重。
他没有再吻她的唇,也没有柔情的爱抚,有的只是恶意的玩弄。
“你不是要孩子吗?!”他沉沉轻漫的话语中带着完全决堤的强大怒气,“我给你!”
她的身体仿佛被一把刀从中间狠狠剖开,撕裂成了两半。
她的痛苦难以言喻。
她要挣脱,冰冷的肌肤碰触到柔软的锦衣。
他衣装完好,连外衣也没褪下。
他有力的双臂紧紧地圈住她的腰,宛如溺水者抓住浮木。
他故意忽略她的痛苦,任理智淹没在无止境的快感中无情地摆动沉沦。
内外齐涌,难以承受的痛苦让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他没有因为她的昏迷而停止,宛如饮下世上最甜腻的毒药一般直至筋疲力尽。
天昏,天晨。
室内弥漫着浓烈麝香,那是男女欢好过后的气味。
喘息稍定,压伏在温思璇身上的耿诺随即翻身下床,理好身上的衣物。
欲望得到满足,心却更加空乏虚洞。
他打开门,吩咐红叶把凌乱的屋子整(。。)理干净并且要人去褒汤药。
佣仆领命而去。
耿诺坐在床畔,为疲累不堪,陷入昏沉状态的温思璇拨顺前额的发丝。
她脸色苍白,嘴唇无色。
现在的她,一点都不美。
白净的脸蛋有着憔悴暗影,袅袅地像一缕轻烟。
但,为何,他这颗冷然的心却只被她轻易撩拨?
他对她向来敷衍相对。
她却似乎看不懂,听不明他的敷衍。
不知是她太笨,还是他太会演。
他真的开始接受她是在他的额娘过世那段时间。
她对他无微不至的真诚关怀让他开始正视她的付出。
“你想了解我吗?”他问她。
“当然,这是我每年开春都会向佛祖祈许的一个愿望。”她把月饼给他,“这月饼是我爹的老友从沧骊带回来的特产,是樱桃味的呢,我们这儿没有的,你吃吃看。”
他没接,对美丽的女人,他有兴趣,对月饼,他没有兴趣,“每年都会祈许的愿望?想了解我有何难?”
她悻然然的把月饼放在木桌上,“你是冷静理性的人,就算你此刻如此的温柔,但我知道,没有女人进得了你的内心,即使进入了,也怕承受不起。”
“既然知道承受不起还来招惹我?”他勾起她的脸,“嗯?”
她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神秘一笑,不答。
心,揪了起来。
耿诺将红叶端来的药汁接过。
清香微苦的汁液含入口中,耿诺缓缓地将药汁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入温思璇的口中,让她能够顺利吞下。
那是避免昨日的冲动会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的汤药。
理智回来,耿诺就不会让温思璇现在怀孩子。
赫凡已经答应耿诺,愿意出山医治温思璇的身体,让温思璇可以做一个健康的母亲,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一切都归功于何沁舞,她不仅让赫凡重拾医针,还让赫凡打破以往三不救的原则。
何沁舞怀孕了,赫凡在她身旁陪伴,要耿诺等一年。
耿诺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加上他本就不急着要孩子,没理由不答应。
他只是没有想到温思璇会这么急。
他早就打算告诉她,可,她的质疑,她对他的不信任真的太让他失望了。
自以为,他对她早已知根知底。
自以为,他对她早已无比了解。
此刻的瞬间,他才意识到——他对她的了解,实际上,很少。
他猜不透她的心思。
红叶收走空碗,安静退出。
耿诺冰冷的纤指轻轻划过温思璇的眉、眼、鼻及唇,并在温思璇颊边轻轻印下一个吻。
“思璇……”轻唤她的名,他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别让我再对你感到失望,否则……我发疯的后果你真的承受不起。”
离去前,他深深地回看了温思璇一眼。
然后,他轻轻地关上门,也关去了她的容颜。
温思璇醒来的时候,全身又酸又痛。
身体的酸痛却及不上心里的。
他走了,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留一句话便走了?
总是这样。
她一直不让自己怀疑,他爱上的是她,还是她的身体。
她觉得问这样的问题是让自己难堪。
可,如今,她却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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