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查明地意思……他们知道什么,而她不知道。 这是她唯一能肯定的。
“行了,你们担心地事它没法一两天下定论,得再看看。 ”奶妈笑着对伴喜说。 接着,她又瞥了王晗一眼。
“颜护卫还在安排巡视的事?”一会之后,见没人接话,奶妈转移话题问。
“奴婢去瞧瞧?”伴喜问。
“不用了。 ”王晗收回神思。 “等一会,颜护卫应该会抽空过来。 ”
“那王潭那头,只怕会差人来叫,到时,会碰上吧?”奶妈问。
“不碍事。 他原本就是看护夫人的安危,向主子交代几句实属正常。 ”
“若他们问起呢,他向你交代了些什么?”
看着奶妈做贼心虚似的紧张这事,王晗想笑。
“奶妈,大哥对此事不了解,不会问什么。 以王潭的个性。 她不会多问。 ”
“那难说!”奶妈反驳道。 开始长篇大论。 “你若说那男子,因为清楚他的脾性。 还可大约肯定几回……”
不过王晗不需要再听了。 门口,颜道启的身影从远而近,引走了王晗地注意力。 她向他看去,静静地等着,借此也向奶妈暗示,她得停嘴了。
“夫人。 ”
颜道启站在门槛外叫了一声,王晗微微一笑,示意他进来。
“奶妈,你和伴喜先到外头去。 ”
奶妈怒目相向,王晗对伴喜点一点头,伴喜上前搀住奶妈,硬把她带走了。
“夫人受惊了。 ”颜道启说,抱拳微拜。
王晗笑着说:“这‘惊’也不是头一回了,可以肯定,更不是最后一回。 ”
看着颜道启恭敬的面孔她一时不知先问什么。
“夫人是否担心杨少侠的安危?”颜道启先开口。
“刺客的事查出来了?”王晗惊呼,她没料到她的心收得如此紧且快。
“刺客的事,不好查。 ”颜道启沉吟着答道。
“毫无头绪吗?”王晗注意到了,可不知他沉吟的原因。
“并非毫无头绪。 ”颜道启慢慢地说。
“都查出什么了?”王晗继续问。
“眼下,还有刺客在城中。 估计应是同一帮人,单凭杨少侠个人之力,不太好查。 ”
“不太好查……”王晗琢磨着他的话。 “可我看杨默那时不是这么个说法?”
“是这样地,夫人。 属下原本想助他一同调查,但是,近几日来,府中的事和桓府派的任务颇多,形势杂乱,属下也不便公开跟随在杨少侠身边。 他一人分身不了。 ”
“那么,还有刺客在城中,杨默岂不一直脱不了危险?”
颜道启的脸暗淡了下去。 “确实如此。 ”
“那该怎么办?”
“夫人您先别担忧这事。 杨少侠虽没有入过正式的门派,他的身手却是不错。 只要他平日独自外出时,多留意些,刺客不见得能找着空隙。 假如没有很好地机会,刺客也不敢轻举妄动。 ”
“我听说刺客个个都是高手。 他们奉命取人性命,怎会不敢轻举妄动?”
颜道启总算笑了一笑,王晗问到点上了。
“这便是杨少侠需要仔细查清楚地地方。 留下来的刺客身手到底如何,我们不好随意给他定论,只有等正面交手后才知道。 就如夫人推测的,如果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或许早已向目标下手。 既然他们不急在一时。 便给了我们各种可能的猜测。 ”
“他们身手一般,想找个绝佳的时机。 取了目标的性命,还能保住自己的?”
颜道启对王晗微笑表示赞赏。
“没错,这是一种猜测。 另外一种,他们收到地命令或许仅是观察杨少侠的举动,可能会下手,也可能只在追踪他地行踪。 ”
“因此你才不肯对我透露他查到了什么?”
“夫人,”颜道启露出无奈地轻笑。 “属下已经将所知的报告给你了。 ”
“好。 我知道了。 ”
即便王晗觉得颜道启仍有所隐瞒,她明白再问也不会问出更多。 时间不多了,她感到微微地着急起来。 当着奶妈,她淡定地宣称不怕被王潭撞见(保不准她会亲自来喊她)。 事实上,奶妈一想就想的与她一条路,只要能做到,她绝不想给王潭留下探问她的空隙。
“我有一事不甚明了,这会正好可以请教你。 ”王晗接着说。
“夫人言重了。 请尽管问。 ”
“昨日。 大人趁着喜宴向公提出和降的建议,我委实吃惊不已。 ”
“夫人,为何吃惊?”
王晗想了想,尽可能简短地表达。
“先说这第一点吧。 大人借王潭之口提议——且不管是否真为王潭所想——我却见南郡公脸上无喜色。 ”
“这个……属下——”
王晗不客气地抢断颜道启的犹豫。 “你若不愿在我面前直言,我问你话还有何用?”
“属下失职!”颜道启马上说,低头作揖。
“那就回话。 ”
“此乃颜色之事。 属下一名护卫,恐怕不好擅自做论断。 夫人让属下说,属下就说个一两句。 和降之事,相信夫人不是头一回听到,那么南郡公更不会昨日才听说,他面露青色大约原因在此。 ”
“我也这么想。 ”王晗喃喃说道。
只用颜道启肯定她观察得没错——仲德的话出来后,南郡公第一下的脸色显然是责难——进一步的怀疑的想法也就更加确定了。
“夫人也这么想?”颜道启不明白地问,“既已清楚,夫人为何还吃惊?”
王晗脱口而出。 “南郡公发难只怕是不喜好大人那一番说法吧,有自作聪明之嫌?”
颜道启吓了一跳。 急忙又一低头。
“这。 属下不敢多言。 ”
王晗看着他,悄悄叹气。 如果是杨默,他就不需要避讳这么多。
“但问夫人那其二?”
“其二倒不止关乎我们王府。 ”王晗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接着晃晃头,甩开其它的众多想法,问颜道启,“为何人人都提议和降?和降真能行得通吗?”
颜道启突然笑而不语。 王晗担心问太多更显得她无知,只好耐心等着。
“夫人的疑惑正是南郡公地疑惑。 ”片刻之后,颜道启说。
“南郡公的?”
王晗一时想不明白。
“众人一一献策,提出自己的看法,南郡公听也是听着。 但究竟发不发兵,还得由公自己决定。 属下听说,对于一致提出的和降策略,公听得不是很入耳。 众人猜测,公也在犯难,和降是否更加合宜?或许昨日也有这原因在里头,公才不做反应。 ”
王晗心头一惊。 “这么说,南郡公偏好动武?”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 ”颜道启中肯地说,“或许他早有了主意,或许他也在推敲。 ”
但这么说仍旧解不了王晗的担忧,平日里她没什么机会靠近桓玄,亲自观察他的意向,她只有从旁人口中听得一两句,尤其是这一两句中还包含坏地一面的存在。
“昨日大人说出后,我见公简直是不耐烦了……”
她开始再一遍仔细回想昨日的场景,试图从难得的接触中找出表明南郡公偏向哪一种意向的痕迹。 但就在这时,有人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第一卷 相争之痛 第六十章 两个疑点
第六十章 两个疑点
“谁?”王晗大声问,她吓得不轻。
门被推开一道缝隙,奶妈探头进来。
“小姐,我们这两个活人若没看错的话,那头差人来了。 ”她阴阳怪气地说。
“知道了。 ”王晗一句顶回去,给她一个烦躁的表情。 奶**头退了回去。
“夫人?”门重新关好后,颜道启问。
王晗飞快地想着,她记得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问他的,怎么脑子全被刚刚得到的消息给蒙住了……
“夫人?”颜道启再次提醒。
“对了,还有一件事!”王晗喊道,语音激动而紧张。 “杨默会不会离开?”
“离开……哪里?”
“离开这儿!不住在我们府内!他是不是很快就要住到桓府,或别的宅院?还是——”她越说越觉得像既定的事。 “公会派他去朝廷那头交涉——和降的策略我最早就是从他那儿听说?”
颜道启眼睛睁大,神情定了定,似乎仔细地看了王晗一会。 但随即,他恢复镇静的神色,对王晗报以一笑。
“夫人,此事您也不用担心。 除非南郡公派杨默外出它城,否则他定会继续留在这里。 他亲口对属下说过。 ”
说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大概他提早想到了,就怕夫人担心此事。 ”
颜道启要别说得如此详细,或者别分开告诉她。 王晗一定是大大方方的高兴着。 可颜道启就这么说了,她顿时发觉她地高兴劲叫一种莫名的难为情给压底下去了。 王晗只能低声嘱咐颜道启先行离开,尽量别碰上王潭差的人。
奶妈自知这会没时间多问,一心一意装作陪王晗清点物品,伴喜则更平静,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好奇。 王潭仍是派了侍琴来。 王晗转身看时,发现侍琴全身上下都用心收拾过。 好像已经忘了上一回的教训,眼底充满力量。
她倒像刚迎了喜事的人。 王晗不禁想。
“这小丫头。 不长记性。 ”等她们过了厨房,走进一个连接的小院,奶妈低声对王晗说道,“一转眼就忘了。 ”
“她高高兴兴地也好。 ”王晗说。
“也好?”奶妈惊讶的提高了嗓音。
王晗投给她一记警告,奶妈压低声接着问:“好什么?”
“如果她也像小李子一样怕地要死,我们还能把怀疑的名头给她一份。 看她走起路来轻轻松松的,多少说明昨日之事与她无关。 ”
“这……这哪跟哪啊!”
“若非与她无关。 她怎会有心思打扮自己?”
奶妈瞅着侍琴的背影,拉长嘴很不服气。
“道理上……说得过去。 ”她挤出一句。
“唉!”王晗叹道。
“干吗又叹气?”
“你说呢——若她与这事无关?”王晗反问。
“我最愿意怀疑的人就是她!”奶妈愤愤地说,“还得看他们怎么查,这会啊,不能轻信她。 ”
“我没轻信。 ”王晗无力地说,把视线转向别处。
侍琴正带她们往琴房的方向走。 一等王晗发现,她不禁立刻尖锐地想:王潭故意选在琴房!琴房曾是她密谋送走王潭的地方,如今她也看中了它。 这是什么?向众人宣告眼下她不同于往日,地位稳固了?
“伴喜,”王晗放慢脚步,坚定地看着奶妈。 “这是要去琴房。 那头冷得很,站在外面地话,等不了一会就冻不住了。 你送奶妈回屋里去。 ”
“是。 ”伴喜应答。 扶起奶**手臂。
奶妈不肯动。
过了一会,她松下肩膀,耷拉着眉毛说:“那行,但是伴喜得时不时去看一看,万一有个需要。 ”
“奴婢遵命。 ”伴喜答道,与奶妈一起转身走了。
王晗穿过空地进入后院,低着头快步往过道走去。 侍琴尾随在她身后几步的距离内。 就在一个拐角处,越来越近的私语的声音传入王晗耳朵里。
“……该怎么办?总不会就这么‘变天’了吧?”
“谁知道呢!如何就能断定是我们下人干的?”
“谁干的不要紧,若是随便找个人顶了,唬一唬我们。 那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夫人!”
没说话地人碰上王晗等候她们的目光。 一下子呆住了,脸吓得煞白。
“夫人。 夫人!”两个丫环先后跪了下去,头直往地上磕。 “奴婢多嘴,奴婢该打!”说着,自己掌起嘴巴。
“行了,住手吧。 ”王晗草草命令道,“都起来,该干吗就干吗去。 ”她心烦意乱,没多看一眼,绕过两个丫环径直走了。
她知道她们说的“变天”是指什么。 当然,她怎能不知道?伴喜跟她多日了,这小丫鬟多不多嘴她心中大约有个数。 伴喜会表于色的事,恐怕也能代表整府的下人了。
阁楼下,王晗边走边抬头望,一股不情愿的暖流漫上胸口,她仿佛正向王潭俯首称臣去似地。 咽一咽喉咙,王晗提起裙摆,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 侍琴自行停在楼梯下。
承德和王潭正小声说着话,看上去王晗上楼的声音完全没影响到他们,显然都料准了上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