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脑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凌禛瞪我一眼,狠狠地戳了戳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我不过是随口一个玩笑,你怎么就联想了这么多!”
“什么?!只是玩笑!”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你确定,你心里没有别的什么不对的想法瞒着我?”
“可能……有吧!”凌禛故作为难的偏偏头,最后一字一句,小声道。
“什么?”我兴致勃勃的追问,完全没想过,自己这轻飘飘的两个字,一个问句,已经将自己送入了某人的某个圈套。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111:凌禛揍人
“算了,还是不问了,问出来只怕你会更不高兴。”凌禛舔舔唇,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的表情,状似无意的摇了摇头,那模样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问,你问!”俗话说好奇心能杀死猫,此时此刻我分明就是那只不知死活的猫。
“那我可真问了!”凌禛又扫了一眼我的表情,然后在我期待的目光中,一字一顿的问:“昨儿个晚上,你说的不要,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什么要不要的。”我神经紧绷,一时间倒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
“就是那个啊!”凌禛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晦涩道道:“就是昨晚,你不是哭了嘛!我就想知道,那会子,你是舒服的不行,还是难受的哭了?”
他话都说到这里,我要是在不明白,那绝对是我脑子进水了!只是明白归明白,脾气也随之蹭了上来。丫丫的,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见我脸色不停变化,凌禛不由得退后两步,恶人先告状道:“我就知道有些问题你答不了,你却偏偏要我问,现在好了,闹的两个人都不高兴,你满意了?”
我懒得跟他强词夺理,只撇撇嘴,扭着脑袋四处乱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最后,眼睛一亮,将目光定格在床头外侧的一颗夜明珠上。夜明珠看起来很大,光也够亮,蒙古包主人怕影响客人晚上睡觉,特意在上面蒙了一层红布。我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东西抓在手里,朝着凌禛便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凌禛坏坏一笑,轻轻松松的避过,又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将东西捡起来,对着我微微一笑,摇手示意:“这东西可是好货,不小心砸坏了怎么办!”
“所以我希望被砸坏的是你!”俏脸通红的狠瞪着男人,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但是很明显,凌禛根本不为我的怒气所动,只是轻轻淡淡的笑了笑,便往外走去。
我心中更加不爽,却无奈不管做什么都只是气到自己,根本伤不了他。没办法,我只能将恢复心情的方法寄托在比我笨的人的身上。
玉鸾的蒙古包,无疑是个好的去处。这么想着,我也的确这么做了。
喝着玉鸾亲手调制出来的香茶,我心情果然好了一截。一连三杯下肚,更是烦恼俱消。
“对了……”放下手中茶杯,我正准备跟她说些别的事情,却意外发现她露出来的半截雪臂上有几处青肿的痕迹。我是生过孩子的人,因此一眼便看出了那东西的来历,心中不禁浮起一抹疑惑,玉鸾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男人,又是谁!
“怎么了?”见我突然开口,又突然沉默,玉鸾显得比我还要疑惑。
“没什么。”我摇摇头,尴尬的笑了笑,侧首,又若有所思的问了句:“这些日子不曾找过你,也不知道你跟睿策太子相处的怎么样?”
“蛮好的。”玉鸾弯唇,笑着答了一句,然后便羞涩的别过了头。看她的表现,我有九成把握,那男人是睿策太子。
但是睿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难道不知道婚前失贞是多大的罪名吗?还是说,他们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抑或者,他本来就是故意的,想摆玉鸾一道,顺便欺负下大庆朝。
但是这样的话,又有些说不通。因为在我眼里,玉鸾并不是一个不自爱的姑娘。想要得到她的认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那睿策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跟玉鸾虽然是闺蜜,但说到底,她毕竟还没有成亲,因此有些问题,让我问我也不好意思问。这样,唯一的线索就落在了睿策身上。
心中藏着事,说起话来难免矜持很多,再加上玉鸾身体疲惫,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便笑着说起再见。
离开玉鸾所住的帐篷,我想我也不能主动找睿策去啊!必须得让他主动来找我。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主动来找我。
单手撑额,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努力思考着这个问题,竟是将身后跟出来送我的春梅都给忘了。
“傅小姐!”关键时刻,春梅很善意的提醒一声,笑着道:“那我就送您到这儿,格格那边还等着我伺候呢。”
“嗯,你回去吧。”我朝她摆摆手,看着她离开,然后再次陷入沉思。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话,我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个人一定比诸葛亮更加英明神武。因为片刻之后,我再抬头,那只风骚的像一只孔雀的睿策太子已经站在离我不到三米的地方。
“嗨,睿策太子。”我小跑过去,朝他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睿策太子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儒雅清俊的面皮上先是闪过一抹愣怔,而后才欣喜道:“傅小姐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公主。”相当含蓄的瞅了他一眼,我竭尽全力的扫描着他,希望能在他身上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不过遗憾的是,睿策这丫的掩饰能力实在是太高了,明明已经和玉鸾凑成一对,现在还这么花蝴蝶的对着我笑,真不知道他是自恋成痴,还是脑子有病。反正看来看去,就是看不出什么。
“傅小姐看够了吗?”伸手在我眼前晃了几晃,男人笑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招摇。说好听点儿,那是漫天的星光,冬日的暖阳,说的不好听点儿,那绝对是中央空调,妇女之友。
没心思跟他扯别的,我径自指了指旁边的一处草场,直接问:“太子不介意借一步说话吧?”
“介意。”出乎我意料,很出乎我意料,睿策竟然拒绝了我的提议,非但如此,他还在我微带错愕的目光中,连续补刀:“我是有婚约的男人,不能单独跟女人出去的,更何况,玉鸾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如何能在背后捅她刀子,抢她的夫君!”
“我……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这男人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丰富的都有点儿不可理喻!
“这种话需要说吗?你们大庆不是有句话叫先下手妻妾成群,后下手光棍一条吗?又有句话,叫什么会咬人的狗不叫,还有句话,一件事没有成功之前,绝不能告诉任何人,还有……”
“停!”我竖起食指,做了个暂停的姿势,狠狠瞪了他一眼,质问:“那前几日又是谁堵着我的路非要跟我唠嗑!”
“什么叫唠嗑?”睿策勾人一笑,片刻之间,已经将问题的重点跑偏。
我念在他是蛮夷之后,也不跟他计较装傻充愣这四个字的意思,而直接了当的告诉她:“就是聊天。”
“唔,原来是这个意思。”睿策太子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然后滑不溜秋的称赞出声:“大庆的文化果然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是我们这些游牧民族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
“然后呢,你现在承认自己的恶行了吧?”我咬牙切齿,心中一口怨气,死死地堵在嗓子眼。
“什么恶行?”睿策妙目一眨,端的是温良恭俭让,要多纯良就有多纯良。
“那娥皇女英呢,你总记得自己说过的这四个字吧?”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我发誓二十四小时内我一定让凌禛出面,帮我揍这个油腔滑调的渣男一顿。
“不记得。”某渣继续装纯良,我已是被他气的七窍生烟。
“话不投机半句多。”狠狠地瞪他一眼,我扭头就往自家帐篷跑去。
当天晚膳,凌禛果然问起了我中午的事情,我也不作假,径直将睿策的恶行说了一遍,又将我的要求提了一下。
凌禛到底是王爷,并没有因为宠爱我就满口答应,而是有所保留的应了声“我会考虑”,便将我压在身下。
第二天午膳刚过,我正绕着帐篷遛食儿,一二一,一二一的喊着,突然眼睛一亮,原是春梅小跑着朝我赶来。
问清原委,却是要我去劝架,说是凌禛非要跟睿策太子比武,但是睿策太子却以身子骨弱,天资差为借口,不肯答应。现在凌禛正追着人家满草场的跑呢!
“唔,原来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我摆摆手,心安理得的安慰春梅:“其实这个你不用担心的,根据我多年的经验,那两个人的功夫绝对不相上下,所以你不用担心,玉鸾也不用担心,让他们随便过过招好了,又不会掉一根头发。”
“可是……”春梅还想再说,却被我突然打断,转而问道:“他们在哪片草场?”
“就是在从这里直走,然后左拐再右拐的小平原上。”
“那谢了!”说完,我就朝春梅指的方向跑去,完全不在乎,小姑娘完不成任务会被玉鸾怎么欺负……
待我气喘吁吁的跑到目的地,那两个人却还在追逐。当然,也不知只是追逐,还有追逐过程中那若有似无的调…戏意味,基…情意味,因为凌禛始终只跟睿策差半步,甚至偶尔,他还能擦到他的衣角。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追不上他,揍不了他,也完成不了我的心愿。
“唉!”重重的叹口气,我想,凌禛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112:黯然离开
不过这事情也确实怪我,还没摸清对方的底,就央着凌禛为我出头。现在好了,人没揍到,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此时此刻,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我比谁都明白,在踏上漠上领域的那一瞬间,我还是我,但凌禛却不仅仅是凌禛,从那一刻起,他已经是大庆的代言人。
别人骂他打他甩他面子,就是打大庆的脸。大庆是什么,大庆是凌禛皇阿玛统治的王朝,是中原大地上唯一的国度,最骄傲的存在。
这样骄傲的大庆怎能被一区区漠上太子掌掴呢!思及此,我心中更是焦灼,大脑飞速的转动,思考着能够帮助凌禛的法子。
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不能让他们一直跑下去,得让他们打起来,不然凌禛必输无疑。
这样想着,我眼珠子一转,眉头一紧,计上心来,对着睿策便开始大叫:“缩头乌龟,有本事停下来跟人打一架啊,你放心,我家四爷一定会让着你,尽量不把你打残的!”
可谁知,那家伙竟然看都不看我,还是面不改色的奔跑着,逗凌禛玩,真是个厚脸皮又毒辣的家伙。
我暗暗的给他下了个定义,停顿片刻,又接着喊:“你自己缩头乌龟没事,我就是为玉鸾担心,她这么要强的人,怎么会跟了你这种弱者,我猜,她要是看到你现在这种样子,一定会忍不住家暴的吧,对了,你肯定不知道家暴是什么意思,那玩意,说白了就是家庭暴力哈哈哈……”
“你说够了没有!”终于,睿策忍不住了,突然腾空,两个前翻便到了我的身前,死死的瞪着我,质问:“谁给你胆子,拿玉鸾开玩笑的!”
“那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凶我的女人!”凌禛随后赶到,忒威风的将我隔在他身后,不动声色的反诘:“何况,我女人说的都是实话,我那妹妹的确不怎么喜欢没骨气没魄力的男人,就是在见到你的前一天,她还在跟我和阿娴憧憬,说希望他未来的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力能扛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射箭骑马,打拳舞刀,样样都行,这样他们的孩子应该也会是人中龙凤,可是现在我真的想替她悔婚了呢!”
“……不就是想揍我一顿为傅娴出气,至于这么婆婆妈妈吗?”睿策先是沉吟片刻,像是在衡量着着些什么,然后才恶声恶气的凶了凌禛一句,没好气道:“我今天就应了你,看玉鸾的选择有没有错!”
话毕,便捏起拳头,虎虎生威的朝凌禛攻来。再看凌禛,面对他的挑战,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直面敌人,也不是轻快躲避,而是帮我顺顺头发,把我推到一边,然后才摊开手掌,以掌对拳,和睿策重重的撞在一起。
那一刻,我以为我会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我以为我会看到谁被谁打飞出去。但是结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我甚至有些恍惚,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高手过招,必须得这么安静沉默吗?
接下来,两人谁都没有拿兵器,就这么肉搏着,偶尔旋身,偶尔跳跃。看不出谁占上风,也无法推测谁会取得最后胜利。当然也可能,他们谁都没有用力气。
玉鸾是在他们战到白热化阶段,才匆匆赶到的。隔着一段距离,我们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玉鸾却不给我机会,径直便往两人过招的场地飘过去。
是的,飘过去。也是在看到她被震飞出去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那丫头,是个练家子。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那两人交错的内劲震了出去。
“玉鸾!”我大叫一声,顾不得看场中胜负,拔腿便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