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童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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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童妃-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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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那里——”洪征自然不敢不答应,但显然也有些忧心忡忡。

琥珀走到马车前,蓦地转过身来,眼神一沉:“皇奶奶那里,自然我去说,只要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

沉默了短暂的时间,琥珀悠然地吐出一句低声喟叹:“我真的是迫不及待了——”

西关,如今战火纷飞,更适合她去插一脚,不是吗?情况越是混乱,对她而言,就越是好看的风景。

“小姐,你刚才说的话,老臣怎么不太明白?”洪征陪着笑脸问道。

琥珀再度微笑,一脸灿烂,仿佛方才的阴影,从未出现过一般神色自若。“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

游戏?洪征不太理解琥珀的意思,只觉得她说的,不像是去西关玩玩这么简单,再说了,好好的,怎么会想去那么偏远危险,如今战火纷飞的地方玩?他蓦地,打了个冷战,但愿这小公主,可不要兴致勃勃,玩到他头上来才对。

那个念头,宛若一簇火光,在琥珀的脑海之中,转瞬即逝。她却是话题一转,语气转为少女撒娇一般的抱怨,皱着眉头,一脸不悦:“洪叔,我上回说的事,你怎么还没帮我找到人 ?'…'”

洪征蓦地脸色一变,两手一拍,很不好意思起来:“啊,公主……。不,小姐请恕罪,老臣已经找到一位做了好多年的珠宝匠,就在外面马车等候,老臣这是年纪大了,跟小姐说着话,几乎都要忘了。”

琥珀眼神清澈,脸上灿烂的笑意不变:“快点吧,我可等不及了。”

洪征赶紧忙着带路,匆匆走出桃花林,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小姐请这边走。”

二话不说,琥珀笑意一敛,紧紧跟随着洪征,钻入马车之内。

“小姐,听说你要拆一件首饰,不知是哪件?”珠宝匠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取出身边携带的一些工具。

“喏,就是这个富贵锁。”琥珀的青葱玉指,指了指领口下的银锁,笑靥灿烂。

“这制造工艺,真是复杂,可要花费一段时间,小姐请忍耐。”珠宝匠虽然心存疑虑,不懂这么美丽雅致的银锁为何要拆去,但等琥珀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他望着那个细小扣端,不禁叹了一声。

这是专门所制的扣端,他这辈子专做首饰加工,三十年来也不过见过一两回,在西域有个说法,这是从强悍的部族传出来的首饰做法,往往是男人赠与女人的,一旦戴上,就要终生佩戴。所以这种扣子,无论搁在何等的首饰上,都要花很多心思才能拆下来。所以这些首饰,往往制造华贵美丽,偏偏是用来禁锢身心的作用,让人不胜唏嘘。若是随意找个珠宝匠来,还不一定能够解开这个银锁呢。

不过,这个少女身上怎么会有这等饰物?看她这个年纪,完全是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谁想要禁锢她的心灵?

“这银锁是我在当铺看中的,一喜欢就买了,也不知好看归好看,却是难以拆下,每日戴着都沉甸甸的,索性找个师傅来拆了。”少女突地笑着说道,宛若她背对着他,也知道他的心里有何等疑惑,偏偏又说的不留痕迹,无意的解开珠宝匠的疑虑。

“这扣子一旦解了,可就再也戴不上了,小姐可要考虑清楚啊。”珠宝匠说笑,取来精致镊子,动作灵活轻巧。

琥珀眼眸一暗再暗,方才的清澈明亮瞬间消失无踪,她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地开口:“再戴下去,我的脖子都要压断了呢。”

她挺着背脊,珠宝匠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将银锁拆下,他取下那银圈的瞬间,琥珀仿佛卸下了心头巨石一般轻松。

她将那银锁丢掷在一旁,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她却没有任何留恋,撩开帘子,走下马车。

“小姐,你的银锁——”

琥珀头都没回,径直往前走:“不要了,师傅你带回去融掉吧,就当是给你专程前来的费用。”

洪征笑了笑,这位公主可真大方,这个银锁可是造价不菲,虽然不比金子宝石来的值钱,可完全说的是制造精良,居然当做费用一手赏赐给珠宝匠了?

“给我吧。”洪征将一个碎银子放入珠宝匠的手,吩咐马夫带他回去店铺,从马车内捡起了这个银锁,疾步跟了上去。

“小姐,这东西真的不要了?”

“别让我再看到它。”琥珀瞥了一眼,却是蓦地面色清苍,她要彻底忘却那段耻辱的回忆,一切能够勾起回忆画面的东西,她都该舍弃。

这一回死过重生,她要更清楚认识到,谁是她的敌人,往日的心软,愁肠,一切都显得可笑罢了。

她的白皙指尖,轻轻摩挲过自己的领口,那里失去任何首饰的装点,显得空白,却也——仿佛拾起了多日不曾有过的,真正自由。

她疾步穿过那片桃花林,娇小纤细的身影,带着仓促,看起来更像是落跑,仿佛背后有凶猛的过去在追赶,她怎么也不肯放慢脚步,生怕被过去追上。

她,不会再乖乖听任何人的话,一个个,都要闹得他们鸡犬不宁。

西关。

“爷,要不要去镇上走走?”

主营之内,齐柬刚刚走入帐篷内,望着那坐在正中席位上的男人,笑着问了句。

韩王没有抬头,翻阅手中的书册,查阅近日来的军粮,眉头紧紧锁着。他跟韩王府完全不同,不着宽松的袍子,而是身着深紫色劲装,黑色腰带,更显得身子挺拔,气魄强悍。一旁的银色盔甲挂在木架之上,让人忍不住好奇,到底这般俊美的男子,若是坐在高大的马背上,一身银色闪耀,手执长剑,那是何等风华气度。

如今两国休战半月,自己的主子也完全没有松懈的意思,齐柬看在眼底,却觉得他实在太疲惫。

“今日是西关的火把节,镇上很热闹,爷不去看看?”

齐柬淡淡睇着南烈羲,小王妃已经离开两个月了,而从这回的大获全胜,也看得出主子并未因此消沉。这,才像是他所认识的,无心无情的韩王爷。

南烈羲冷着脸,丢下文书,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以前在军营中呆个半年都没关系,这回却是才短短半个月,就觉得有些沉闷。

夜色苍茫,街巷两旁挂起高高的灯笼,照亮这一条大道。周遭的喧嚣情景,吵杂的声响,却仿佛没有阻碍南烈羲的脚步。

一个娇小纤细的蓝色身影,蓦地闪过他的眼前,他愣了愣,突然觉得这个女子似曾相识。

她就站在他不远处的小摊子上,跟店铺主人谈着什么,兴高采烈,取下面具试戴着。那个少女,长发垂在腰际,只在末端扎着一条蓝色飘带,她身着蓝色纱裙,紫色腰带,白色软靴,娇俏可爱。

他始终看不到她的面目,却突然觉得,她的身影,像极了上官琥珀。

他的脚步,停在离她十步之外的距离。

她对着店铺主人摇摇头,仿佛觉得手中的木质面具她不喜爱,又摘下一个,佩戴在自己面容上,白色袖口微微滑落到手肘,露出白皙手臂和银色手镯,在铜镜之中打量自己模样,毫无反应到不远处,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盯住自己的身影,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那双阴鹜的眼眸。

如果察觉了,她绝不可能那么漫不经心。

南烈羲很清楚,她若被太上皇定为除去的目标,肯定已经不在世上。但为何这个少女跟她那么相似,却在西关的街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面色铁青着,俊美容颜因为太过阴沉,而显得跟和善亲切无关。转眼间,他视线之中的少女转身要走,他的脚步,却猛地也跟了上去。

仿佛,不受控制。

她早就不在了,他为何还要因为一个相似的背影而跟随?

他自嘲,却见她又停留在一个小吃的摊贩身边,指着这个那个,一堆零碎,要了整整一大包。

神色自若地付了铜板,她继续往前走去,南烈羲眼神一沉,神色不露,继续跟随着她。

直到跟着她到了人较少的街巷,他的黑眸愈发森然,他实在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个少女,长得何等面貌。

他大步向前,走到她的身前,她蓦地抬起小脸,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已,然后跟见了陌生人一般,移动两步,乖乖让道。

他突然怒气冲冲,一把钳制住她的肩膀,一把扯下她脸上带着的木质彩绘面具,不满无法看清她真实容颜。

他的身子紧绷着,面具紧握在他的大掌之中,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他这一次,非要看个清楚。

势在必得。

他的呼吸,突然紧窒一瞬。

那彩色面具之下的容颜,毫无征兆地暴露在空气之中,让他微微怔了怔。

明明是极为相似的背影,极为相似的个头,极为相似的感觉,但是不对。

这个少女的容颜,不对。

她的面目只称得上是清秀罢了,跟美丽沾不上边,就是那种在人群之中,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普通。

他移开视线,面色大改,竟然不知自己为何发怒,狠狠摔烂手中的木质面具,眼神阴鹜,匆匆拂袖而去。

一个背影而已,居然也可以引他上钩。

少女微微怔了怔,仿佛是觉得刚买来的面具下场太过惨烈,俯下身去,拾起来摔成三片的面具,望着那个愤怒离去的俊挺身影,眼神幽然转深。

南烈羲,久违了。

。。。。。。。。。

079 针锋相对 重要情节

“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听说外面很热闹啊……”

见南烈羲冷着脸跨入帐篷内,齐柬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着主子的面色很难看,他自然也不敢继续多话。

他盘坐在榻上,这大营之内的环境自然不比京城王府奢华,却依旧无法减去他强烈的气势,他不耐地翻着手中的文书,却是一个字没有看入眼底。

他见状,更觉得胸闷,一把推翻矮桌,面色铁青,天生的俊美容颜似乎也无法遮挡他的气势汹汹,齐柬见他似乎情绪低沉,便暗自将矮桌搬去角落,收拾了杂乱书册,整理好了才退了出去。

该死的,他为何要跟上去?

对一个死人,他还期盼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吗?

他单手枕在脑后,锁着俊眉,紧闭着眼眸。方才那一幕,却又阴魂不散地浮现在他面前,他逼近那个少女,她的一切,都跟琥珀像极了,他似乎还察觉的到,夜风吹动那几根发丝,萦绕在他的衣袖之上,若有若无掀动他的情绪,他嗅不到她身上多余的花粉味道,想起她的面容,也是素面朝天,不加修饰的自然。

她的领口之上,没有任何累赘的珠链玉佩,自然也见不到当初他强加在她脖子上的富贵锁,素白的领口之上,露出光洁锁骨和一小片白皙肌肤,宛若那是她年轻最大的饰物,比起金银俗物而言,都更加特别。

只是一个背影很相似的女子而已。

他是过激了,也显得可笑。

难道因为对她,有一丝丝的歉疚吗?或许他不必带她去幽兰山庄散心,直接告诉她赵老三的死,即便她崩溃哭泣也无妨,或许她在说不喜欢这里的时候,他就可以直接带她回去,不必看着她满心不安,或许……

因为送她去死的路上,也有他一部分的功劳吗?

他南烈羲鲜少对人感到愧疚,也不会随意自责,再说要她死的人不是一般人,他就算真的了解,到时候又会挽回吗?

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自己的内心。

他不会。

他歇息了两个时辰,睡得并不安稳,起来一看,外面的天还黑着,无垠苍穹上,满天星斗,大漠荒烟,戈壁绿洲,西关的景色,不过如此。即便这样,西关矿产丰富,也是西域丝绸布匹,香料黄金运输所过的必经之路,所以邹国才想要控制这个地方,发一笔横财。

明日便是休战结束的第一天,他必须抖擞精神,全身心投入这一仗,如果他猜想的没错,这也是邹国能够支撑司马戈的最后一次战役。屡屡战败,屡战屡败,司马戈是个莽夫,自从之前的将军在于轩辕睿一仗中负伤之后,就由司马戈出征,他年纪不小,却只会用武,不善动脑,只懂硬来,这样的将领,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邹国皇朝再觊觎西关这块肥肉,输了这么几次,皇帝还想要执着,也是很难说服朝中大臣,毕竟应付战争的这笔军粮,为数不小,长期以往,只会拉跨朝廷的钱财。

这一回再轻易输给他的话,司马戈只能灰溜溜滚回去,邹国朝廷自然要费尽心思从别的方法将战争的缺额补上,西关至少可以太平一整年。

他不禁回想起自己一开始驻扎在军营的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他从最底层的将领,一步步爬到将军的位置,在沙场秋点兵的肃然嘶吼,在打赢一仗之后跟将士们犒劳大碗喝酒喝的酩酊大醉,在硝烟大起的战场上冲锋陷阵任意厮杀,一幕幕,飞快地划过他的眼尖。

深夜的三分寒意,覆在他的肩膀,他的黑发狂烈飞扬,宛若染上夜色的浓重。

他轻轻闭上眼眸,沉默了许久,身后突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扑通一声跪下。

“王爷!探子来报,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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