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童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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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童妃-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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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维持笑靥如花。

“琥珀难道猜错了,王爷?”

南烈羲身上的阴沉,宛若天际的黑色云彩,渐渐散开,他笑,打量着说话的少女,笑意更深。

她天资聪慧,居然看穿一切,他的试探,她也周旋的游刃有余。

她是一块上乘的璞玉,只要假以时日雕琢,必当比任何女子都要出色。

“我若长成,王爷觉得我比不上虞姬?”她偏着螓首,秋水眸子闪闪发光。

一串低沉的笑,从南烈羲的喉口滚出,他欣赏着琥珀的心思,阴冷的算计藏匿在内心深处。一眼就被人看穿心机深沉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脸单纯天真,却也精于算计的人。他渴望看到害怕毁容而痛哭流涕抱着他双脚苦苦哀求的一幕,她却用自己的方法,求的了自保。

“虞姬生怕琥珀夺走王爷的宠爱,嫉妒生恨,不难理解,不过琥珀好奇的是——”那浅棕色的眸子,散发着迷人光环,宛若天使,她浅笑吟吟,娇柔嗓音吹拂过南烈羲的耳边。“她要我死,王爷也要我死?”

一道深沉莫测的颜色,久久停留在南烈羲的墨色眼眸之内,半响之后,他笑着挺直了身,阴郁不再,俯觑着她,然后,说出那一句——

“上官琥珀,果真是宰相家的无价珍宝。”



022 密室

“哈哈,真好玩!”

脸上毫无愁容的白衣少女,一脸明媚笑花,像是春天旭日,击掌声响不绝于耳。

赵老三大汗淋漓地表演着翻跟斗的绝技,琥珀看的兴致大起,赵老三停下来,气喘吁吁,她笑的欢欣,不像是敷衍的捧场。

“丫头,你到韩王府,我可是第一回看你这么高兴。”

“三叔待我极好,就算我如今孤零零一个人,他日也绝不会忘记你。”琥珀是微笑着说及这句话的,似乎是一时间的感慨,只是泪光在眼眸中打转,更显出一股淡淡孤单。

不过那孤单,在琥珀的身上流露的时间太过短暂,也太细微,她总是明朗乐观模样,不知愁滋味。

“你要想习武练出一番成就不容易,不过三叔手边有些小玩意,可以教你,我看你很是聪敏,或许在你手里能派到大用场。三叔听命于韩王,大半时间不在韩王府,府里若有谁敢欺负你,你有些招数在手我也可放心,毕竟这个世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些都是什么?”她好奇,趴在石桌上,赵老三神秘地掏出五六瓶,摆满了一桌。

“毒药啊。”

“毒药——”琥珀眸光一沉,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凑到赵老三的身边,睁大眼眸听着他的讲解。

“这些药的功用我往后慢慢教你,天色不早了,王爷该从宫里回来了,你去吧。”

琥珀走出庭院,告别赵老三,默默走入南烈羲的房间,这几日他很忙碌,总是在深夜才回来。不过他越是不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才愈发自如。

他是最不可猜测的存在,暂时的安全,都是危险的。

她俯下身子,替南烈羲整理被褥,不经意之间,她却发现床内侧雪白墙壁之上,有一个月型开关。

她眼神一沉,好奇驱使着她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她听到门口的脚步声,马上从床榻上走下,却又听得门口有谁拦住了南烈羲,说晚宴已经准备好,他冷冷答应,才渐渐走远。

把门掩上,琥珀亲眼目送南烈羲远离庭院,才蹑手蹑脚匍匐在床上,试着转动那开关——那白色墙壁,突地往两边移开,一个偌大的陌生空间,展现在琥珀的眼中。

韩王府的密室。

周围一阵安谧,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韩王设宴,一时半会不可能回来。

琥珀擎着一只蜡烛,踮着脚尖走入密室,这偌大的内室中并无太多摆设,四周都是空荡荡,中央是一套桌椅书柜。

桌椅之上并无太多灰尘,仿佛有人来定期打扫,或是有人常常来走动。

她怀疑,南烈羲是否将他查到的证据,藏匿在密室,桌上基本诗书都没有蹊跷,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书桌一角的暗红色檀香木盒子上,盒子四四方方,古朴大方。

她几乎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轻轻伸出双手,将盒子放入掌心,打开它。

没有秘密书信,没有任何信物,映入眼帘的是一堆碎纸片。

琥珀弯下腰,将纸片一片片放置在红木桌上,这里面俨然是一个人的画像,上好的卷轴画纸似乎经历了很多个年头,如今已经泛黄生旧。

她屏息凝神,全神贯注拼补这图像,花费了多少时间她都不清楚了,然后,那画中人物在她白嫩指尖,缓缓成型。

一个女人。

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华,身着蓝衣,是蔚蓝天空那么纯洁干净的颜色,白色云带随风摇曳,黑发云鬓,峨眉杏眼,手持一柄宫扇,那容貌虽称不上绝色天香,却是小家碧玉的温柔婉约。

她是谁?

为何女子画像却被蛮力撕毁,撕毁却又不丢弃,放置在这个韩王府最秘密的暗室?

一阵光亮,缓缓开启,落在琥珀的后背。

她正弯着腰将碎片收拾,放入木盒,身后的异动,她蓦地眼神一暗。一阵阵寒意,宛若毒蛇,爬上她僵硬的背脊。

她猝然转身,那三级石阶上的男人身影,一瞬间刺伤了她的眼眸。

她手中的木盒,狠狠地衰落在地面,啪一声,打破了琥珀的心境。

南烈羲的俊颜之上,宛若千万年的寒冰,他的目光比刀剑还要尖锐不善,从琥珀的身上,游离至下,最终,落在她绣鞋边那些碎片。

女人的口鼻,女人的黛眉,女人的眼眸……残落一地,碎裂的近乎残忍。

他只是瞥了一眼,阴凛的眸光再度锁住琥珀娇小的身影,她的脸色在昏黄烛光下,近乎透明的苍白无力。

南烈羲面无表情地跨出一步,蓝袍掠过冰冷的石阶,然后密室的门,在他身上合上,从房间透过来的温暖阳光,从琥珀身上一闪而过。

整个密室,突然变的阴冷。

琥珀不自己地退后,她低头想要收拾那女子画像,眼睁睁看着他的黑靴,踩过那画卷碎片,毫不犹豫的,决绝的冷漠。

南烈羲在人前虽然不算和善,这几天却不再折磨她,但那些平和却像是一场虚假幻梦,虚伪的笑容他都懒得勾起,而此时此刻面容冰冷,才是原原本本的他。

她努力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费劲做着旁人轻而易举便能做到之事。为何她已经如此认真在做吐纳,肺叶仍是室碍缺息,她必须张嘴,辅助呼吸,却还是不够……

那双阴鸷的眸子端详着她,先是紧眯,接着陡然睁开,精光四处迸射。他所散发的惊人气势,令所有人震惊,就算不用语言,也能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

她已经将娇小的身子,藏匿在角落的阴暗处,希望他不要再过来了,不要再过来了!

因为他的愤怒,让她好害怕。

“你要找什么。”南烈羲的语气好淡好淡,却也让她更加心惊胆战。

他的手就要触碰到自己,琥珀不甘成为他手中猎物,从一侧跑向石阶,南烈羲只是漠然地站在她身后,每一步都走得让她惊心。她转动着那机关,等待石门再度打开,每一口呼吸都是火热的焦急,她不停地转过头去,南烈羲已然走到最后石阶之下。

石门,缓缓打开了。

琥珀心口传来一阵欢喜,只是她的双手还未触碰到石壁边缘,一只手掌,蓦地拉下她单薄的身子。

大掌,捂住她的口鼻,不让她发出一声呼救。南烈羲坚实的手臂,从她身后环过,架住她的身,把她从石阶上拖下来。

她奋力挣扎着,因为就算她顺从乖巧,都难逃一劫。他的手掌温热,紧紧封住她的呼吸,她一瞬间就快窒息。

南烈羲将她重重摔在地面,毫不怜惜她的单薄年幼,烛光在他的俊颜上闪耀,却无法温暖他眼底的阴鹜寒意。

“喜欢待在这里是吗?”他扯出一抹笑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边血色全无的少女,嗓音很轻,很轻地问。

琥珀瞪大了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或许是内室实在阴冷的关系,那烛光都胆颤地摇晃起来。

“那就别想着出去了。”那时的南烈羲,像只渴血的兽,干涩的喉头在咆哮着鲜血润泽,他的嗓音变得低哑迷人,缓缓俯下俊长身子,靠近她。



023 惩罚

“那就别想着出去了。”那时的南烈羲,像只渴血的兽,干涩的喉头在咆哮着鲜血润泽,他的嗓音变得低哑迷人,缓缓俯下俊长身子,靠近她。

“王爷,我马上收拾好,请你息怒。”她蓦地跪坐在他的面前,将一片片碎纸,都收入盒内,她没想过他这么快就回来,而换言之,惹怒南烈羲也并非她的初衷。

踩在他黑靴之下的最后一片碎片,是女子的衣袍,她探出手去,他却丝毫不让。

“本王该怎么处置你好呢?”他问的不冷不热,光从表面,琥珀无法揣摩他的心。

琥珀将木盒小心翼翼地捧着,递到南烈羲的面前,几乎不敢直视他的墨色眼眸。“她是——”

这个猜测,让她的心跳得更加激烈了。

“是死人。”

南烈羲吐出这三个字,黑眸之内一抹情绪转瞬即逝,快得让琥珀看不清楚,到底那是愤怒,冷漠,还是其他。

他无声冷笑,大手一扬,打落琥珀捧在手心的木盒,画卷中的女子再度变成满地狼籍。他的愤怒,在胸口翻滚,洪水一般将她灭顶。

“本王要惩罚你。”

南烈羲拂袖而去。

石门合上,没有留下一丝光明的缝隙。

桌台上的那一只小小蜡烛,渐渐燃尽了所有眼泪,“啪”,烛泪滴落地面,星火一点,整个偌大的内室,归于平静。

这里没有窗户,没有门,她甚至无法看到一缕月光。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的阴暗处,她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的单薄娇躯,身上的外袍比不上自己之前的衣裳御寒,她内心总有抵触,不愿穿他送来的锦衣华服,不愿戴他送来的华贵首饰。

深夜,她摸索着,在黑暗中试着要去转动石壁开关,才发觉南烈羲已经在内室之外动了手脚,她根本离不开这个冰冷黑暗的内室。

她甚至不清楚,她是否还能活着出去。

她似乎是踩到了,南烈羲人生的最大禁忌。他勃然大怒,那冷酷眼神嗜血无情,几乎是要将她抽筋剥皮的狠厉。

她的命是南烈羲一手掌握的,他要她死,要她活,她没有主宰的权力。

厚重的石门挡住她跟外界所有的联系,她听不到外面的声响,也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关在内室多久,过了好几个时辰,她终于开始发现身上的不对劲。

她的手脚冰冷,她又困极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她在内室中跑跳,希望可以暖和自己的身体,不过短暂的暖意却耗费她更多的气力和体能。没多久,她却更累更冷了,她长长呵出一口气,却丝毫温暖不了那冻僵的手指。

她伪装从容内心却依旧畏惧南烈羲的事实,她知道无法逃避,她离开宰相府不过一个月时间,却从天上坠落地面,摔得粉身碎骨。她清醒的时候,不让自己去回想之前的生活,也无暇去比较人情冷暖,她根本不敢细想,到底她走出花轿的时候,那浓重的死亡气息是否已经征兆着,上官府的灭亡。

而现在,她又冷又饿又累,全身僵硬像是冰块,那种极致的寒冷,让她仿佛都听不清耳边的声音,倦意爬上她的身体,她倚靠在内室墙壁上,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眸,脑海中那些痛苦的画面,不断地颠倒翻转……

那是她摆脱不了的梦魇。

像是尖刺,像是银针,像是磨光的刀刃,一根根,一针针,一道道,在她的肌肤之上穿刺,划开,疼痛让人忍不住想要尖叫,却又被人捂住口鼻什么都喊不出的无助疯狂……

那一张黑丝面具,像是黑压压的云彩一般整个罩住她的视线,让琥珀的眼里只剩下那个陌生的男人,他的大手带着冰冷和血腥,探入她的身体,然后,撕裂了她……

那个男人的眼底,是笑。

是让人心寒,却又忘不了的笑,近乎猖狂的放肆,仿佛他势在必得,一定要得到他想要的——

南烈羲的房内。

如今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高大俊挺的身子,依靠在一旁窗台,懒洋洋地打量冬日风景,黑发披散在脑后,宽大的袍子并未系上细带,小麦色坚实的胸膛露出大半,窗台上白瓷圆花盆中清水养得的一株水仙花,如今吐出一朵小白花,在翠色细长花叶,姿态摇曳,清新优雅。水仙花的芬芳,伴随着清冷的空气,徜徉在这个男人身边,一瞬间,他宛若一尊妖孽般迷人,却又让人不敢逼视的存在。

单薄无情的薄唇,缓缓勾起,好一朵娇嫩美丽的小花。

一个侍卫从门外进来,他捧着一个黑坛子,低头行礼。“爷,你吩咐的东西,属下取来了。”

南烈羲的门口,两个侍卫拦住哇哇大叫手忙脚乱试图闯入屋子的赵老三,一阵骚乱破坏了方才的祥和气氛。“老三,你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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