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魔传说30-36卷- 第36部分

然而无论如何，龙机还是被这一段话，或是“臌肊生灵王”为甚么会说出这么一段话的缘由，给搞得有点迷糊了……

对于龙机所表现出来的困惑，臌肊生灵王只是淡淡地望了望他，并没有甚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非常自然地又补充道：“对于空间的存在特性，显然你龙机还没有真正地搞清楚……龙机，我说得绝对没错！存在的定义，是可以‘处在这边’，而又‘同时处在另外一边’的……这样的话，如果你听起来有些觉得奇怪，或者无法想像，其实也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认知非常不习惯而已，并不是这样的现象就绝对不可能存在……”

“生灵王前辈……”龙机尝试着想把臌肊生灵王话里的重点，给理个清楚：“你的意思，是前辈你，到底在这里不在呢？”

臌肊生灵王哈哈一笑：“让我换个说法吧……我就举个你比较熟悉的东西当例子好了……如果有位‘人间界’的某一个人，一脚站在船上，一脚站在岸边，那么这个人，到底是在船上，还是在岸边？”

被臌肊生灵王这么一问，龙机也有点怔住了。

一脚站在岸边，一脚站在船上？

那么他这个人！到底是在岸边，还是在船上？

“如果这个人就这么样地站着的话，那恐怕龙机就很难肯定地说出，他是站在岸边还是在船上，这两个似乎都是不大正确的答案了……”龙机想了想，还是只有以这种很模糊的话来回答。

“一点也没错，现在龙机你明白了吗？正如你所说的，在这种情形下，本来就很难有一个只属于‘岸边’，或者只属于‘船上’的肯定答案的……”臌肊生灵王在说话的同时，表现出一副龙机现在应该已经了解了的语气继续说道：“如果有一个人类，就是这么样地站在岸边与船上的中间，那么从已经在船上之人的角度来看他，很自然地就会觉得他似乎是和他们同样在船上的，可是另一方面，如果是从还在岸上之人的角度来看他，同样地也会觉得他似乎是和他们一样是在岸上……那么，如果这两种说法，都因为看起来没问题而可以接受的话，那么这个人，岂不就是‘又在船上’，但同时‘又在岸边’了？”

被臌肊生灵王用这样的例子一比喻，龙机似乎确实比较能够抓到一些臌肊生灵王的意思……

只不过龙机想了想之后，依旧还是有些困惑地问道：“可是如果在船上的人，看到了这个卡在中间的人，另外的那一只脚依然还踏在岸边；又或者是在岸上的人，瞧见了这人的另一只脚还踏在船上，那么岂不是马上就会认为这个人看起来似乎是在他们这边，但是实际上并不完全是在他们这边了？”

臌肊生灵王听了龙机的问题之后，哈哈的笑声这时更加地响亮，听起来益加如雷鸣隐隐，就好像直接打进了听者的心中一般：“你这么一说，就差不多接近个七、八成了……龙机，当一个存在是这么样地夹在两个空间层次之间时，你认为‘人世间’的这边，会有多少人类，能够具备这样超卓的透彻心智，看得到我‘臌肊生灵王’，跨在另外一边空间层次的那只脚？”

龙机一听到臌肊生灵王的这一段话，心中顿时好像有一点想不清楚的地方，被甚么雷电般的力量，给透然贯穿般地枰然震通，于是立刻就惊讶地说道：“这……你是说……前辈是说：……前辈就是这么样地被夹在两个空间层次之中？”

“你明白了吧？从另一个比较简单的说法上来讲，你这样的说法，确实可以算得上贴切的……”臌肊生灵王说到这里，又慨然一叹，语气之中似乎忽然出现了许多复杂的感情：“如果我不是处在这种特殊的状态下，当初又怎么能够脱离出号称‘战力第一’的阿罗敌，和它那横扫我‘生灵’一族，几乎将我灭族的‘妖魔嫡军团’的围杀？”

臌肊生灵王的话说到后来，那种慨然的语气，突地变得非常不稳定……

龙机听着他的这一段话，不知道是甚么原因，他可以感觉到“臌肊生灵王”的心境，好像出现了很激烈的变化……

这种情形，似乎是由于之前龙机所感受到的那种复杂的感情，此时已经变成了许多个一齐浮出水面，而且同时引动了一圈一圈非常密集的涟漪，彼此互相交错撞激，呈现出一种紊乱现象的感觉……

“只有这种方式，才有办法暂时保住我的存在状态；而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够避开‘阿罗敌’强大魔质的侵入……这一点，我是从心底感谢‘大罕师’的……是‘大罕师’救了我，没有她，我现在可能比死还惨……”臌肊生灵王震耳的声调之中，蕴涵着一股不注意，不会发现的轻微颤动，代表了他激荡的情绪：“但是……这种切入‘空层’之间的特殊状态，虽然让‘阿罗敌’直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控制住我的肉身，但是我却因为这样的特殊状态，活活受了一万五千年，每一刻都是裂体碎骨的痛苦……所以，在这种无法想像的情况之下，同时又让我不得不痛恨起救我的玉悬天主……”

龙机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臌肊生灵王会说着说着，突然转到了这种好像纯粹思虑的探讨上，竟然是与它之前所经历的危局，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

“生灵王前辈的意思是说，前辈就是用这种说起来很让人想不通的方式，来脱离阿罗敌掌握的？”龙机连忙问道。

没想到臌肊生灵王望了龙机一眼，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用这种奇特到一般明确存在的生物很难想像的方式，来暂时躲过了‘阿罗敌’的魔爪……但是你方才这样的说法，还是有两点不对……”

“有两点不对？”龙机问。

“第一，直到现在，我其实都没有真正地脱离‘阿罗敌’的追踪感应。我的本体，依然是在它几乎无处不到的强大力量下，非常隐蔽地潜藏着……如果不是‘大罕师’直到现在，依然以神识元能与‘阿罗敌’互抗，恐怕就算我是躲在这种‘空间偏移’特性的某个夹层之中，也一样早就被‘阿罗敌’给搜出来了……”臌肊生灵王说到这里，眼中的光彩流转变化，绮丽非常……

不过臌肊生灵王这样的怪异四眼光芒，看在龙机的眼里，却很自然地了解到，这其实正表示生灵王心中那种对于“玉悬天主”，同时感激，但又难免有些怨气的复杂波动……

好一阵子，臌肊生灵王方才叹了口气说道：“我虽然因为我们‘达弗克空间’被妖魔们的力量给消灭了其他生灵的存在，而对‘洛撒克空间’的天人们有些不满；而且大罕师虽然救了我，却又让我受了一万五千年的折磨痛苦……但是……但是……虽然我并没有办法一直和大罕师的神识接通，不过我却很肯定，大罕师为了救我，在‘偏移空层’和‘阿罗敌’以神识互击，同时因为她这次的行动，是从‘洛撒克空间’，长长跨过了无法估计的隔离而来，因此，大罕师的元能，即便是如何地强大，在遥远的‘地间’初接之下，依然立刻就被战力强极的‘阿罗敌’所创……大罕师为了我这么一个异界的灵王，竟然愿意以‘元能神识’，跨空冒险进入‘达弗克空间’，而且还和‘阿罗敌’这样强横的敌人对冲，宁愿己身受损，只不过是为了尽力保住我的续存……对于这样的情义，我身为一族之王，又怎么能够不铭心刻骨地感念？”

臌肊生灵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四只巨眼之中的光芒更加地灿烂流变，辉煌闪丽，而同时龙机也从这里面益加清楚地，感受到了那种混合了感念与怨恨的复杂情绪……

从臌肊生灵王这么一段的叙述之中，龙机才比较深入地明白了，现在他所碰到的这个怪异生物，其身后竟然充满了这么许多人间难以想像的异界复杂缘由，因此也只能非常意外地愣愣听着……

“至于你第二点说错的，以你龙机的推断能力，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那就是我目前的这种特殊的存在，其实是处于一种奇奥的偏移空层方式……而这种状态，完全是由大罕师的力量所造成的，并不是像你所想的那般，是由我自己的能力所形成的结果……”

“前辈口中所说的那位‘大罕师’，指的是哪一位？”龙机听到这里，方才很谨慎地问道。

从“臌肊生灵王”方才所透露的讯息听来，它所提到的这位甚么“大罕师”，显然是一位非常爱惜生灵，而且非常关心臌肊生灵王他们“生灵”一族，等级非常特殊的超越存在……

臌肊生灵王又望了龙机一眼，才在语气里，带着一种听起来有点像是“苦笑”意涵的声调说道：“你对三大空间的认识，看来真的并没有多丰富……举三间之中，能够造成这种空间偏移现象的，除了‘洛撒克空间’的‘空层悬移大罕师’之外！又还能有谁？”

“空层悬移大罕师？”

这个听起来又是古里古怪的奇特名字，让龙机听得有点莫名其妙。

“是的，‘空层悬移大罕师’，你大概不曾听过这个名字的……因为这是我们生灵族的称呼……”臌肊生灵王似乎也知道龙机根本就不会对这样的怪名字有甚么印象，因此很快地又说明道：“‘空层悬移’大罕师的名字，在人类世界的说法，就是‘四界天’中，‘光悬界天’的‘玉悬’天主！”

“玉悬天主？”龙机听了这个名字，更加地吃惊了：“‘光悬界天’的‘玉悬天主’？”

“不错，你听过这个名字吧？”臌肊生灵王问道。

“‘光悬界天’，龙机是曾经听过的……”龙机本来很自然地就想说出“‘光悬界天’外围的‘次天间’，我还去过哩！”这样的话，但是临时又赶紧将话吞了回去，改口说道：“除了这个之外，龙机也知道‘光悬界天’里，有一位天主……只是这个天主叫做甚么名字，直到现在，龙机才从前辈的口中得知……”

臌肊生灵王听了龙机的回答，四只巨大的眼中放出了感觉起来有些阴沉的光芒，似乎是另有含意地说道：“我看不只是这样而已吧？”

龙机呆了呆：“不只是这样？前辈，龙机确实是没有听闻过‘玉悬天主’的名字，更不用说只有前辈才知道的甚么‘空层悬移大罕师’了……”

臌肊生灵王摇了摇巨大的脑袋：“我知道你也许真的没有听过‘玉悬天主’的名字，当然更知道‘空层悬移大罕师’你根本没有任何概念……”

说到这里，臌肊生灵王的眼光突然变得“叭叭”爆亮，闪出了非常强烈的光度……

这种情形下，再配上臌肊生灵王那个庞大的身躯，看起来实在有点吓人……

“龙机，你一定和‘天间’有甚么特殊的关系……因为我从感应到你的那时开始，就非常清楚地察觉到你龙机的身上，不但具有非常明显的空间波动讯息，甚至还有‘洛撒克空间’中，四位‘大罕师’的特殊属性！”臌肊生灵王在透出了威棱慑人的气势之后，便即这么样地说道。

四位大罕师的属性？

四位大罕师，指的难道就是人类所说的，“天间”的四位“界天天主”吗？

从其中的一位“大罕师”，其实指的就是“光悬界天”天主“玉悬”，这一点看起来，“臌肊生灵王”可以透过它特殊的感应，察觉到龙机体内有来自天间的异物，“转元珀”这个东西的存在，几乎已经是无须再多怀疑的了……

因此龙机在“臌肊生灵王”说出了这么一段话的同时，心中立刻就提高了警觉，语气却刻意压得非常平淡地问道：“生灵王前辈提这个的意思是……”

臌肊生灵王在龙机如此一问之下，四只巨眼中的光芒忽然聚集了起来，呈现出一种好像照出了四道强光的怪异模样：“龙机啊龙机，你到底有没有想到，我为甚么要和你说这么多？”

臌肊生灵王现在所说的语气和内容，听起来实在有点不善，因此龙机已经不再怀着侥幸的心理，即刻就当机立断，不再尝试着隐瞒身上带有“转元珀”的事实，在龙机心中原先就想好的说法，马上开始做出准备……

对于臌肊生灵王这样的问话，龙机只是很技巧地回答道：“生灵王前辈，龙机本来也不明白，为甚么前辈要花这么多的唇舌，来对龙机说明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自从了解了生灵王前辈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惨厉而又令人难以想像的因缘之后，龙机大约已经知道一些真正的原因了……只不过，生灵王前辈在做出任何龙机所不希望见到的打算时，请生灵王前辈千万别忽略了一点……”

臌肊生灵王果然被龙机这样的话，引得很自然地问道：“你知道了甚么情形？而你又要我别忽略了哪一点？”

龙机把握机会，马上说道：“生灵王前辈除了神识处于非常特殊的‘次物质层’之外，其实前辈之所以一直无法在这个空间真正驻形，显然必定是与之前‘空间通道’未开的状态，有非常密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