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影响戴着它的主人,让那个人产生闻到怪味的错觉,然后迫使对方自杀。”
“等一等。”曾雅茹有些头晕:“你上次不是说,和邓涵依有书信来往,可能是她男友,一个叫做‘唯’的男生很可能是凶手吗?”
“我只是在陈述一种可能性罢了。这件事情实在过于匪夷所思,恐怕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我略微苦笑。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鬼!”曾雅茹打了个冷颤。
“别傻了,世界上哪会有鬼!”我哼了一声:“我只是说人力不能做到,现今的科学无法解释罢了。”
“阿夜,你的话满矛盾的。”
“要你管,总之我不信世界上有鬼。”我偏过头去,“邓涵依作为源头的可能,是现今为止最有力的一条线索,只要我们找到为什么她会闻到那个不存在气味的错觉,恐怕就能清楚这一连串死亡事件的原因是什么,或许也能调查到你姐姐失踪的线索了!”
“我姐姐,会不会真的已经不存在了?”曾雅茹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她在害怕。
自己一个人之所以能够坚持活下来,是因为还没有见到姐姐的尸体,如果真的找到了,恐怕她的神经会在一刹那崩溃掉。
“别担心!”我握住她的手,那柔弱无骨的细腻感觉让人很舒服,“接触过项炼的受害者还有一个相同点,就是都是在家里自杀的。而你姐姐只是失踪罢了,恐怕她应该还活在世界的某处,只是被禁锢了自由。她正等着我们去将她找出来,救出来!”
“真的?”顿时,曾雅茹的眼中泛出了希望。
我无声的点头。那个乱七八糟的推理也只能暂时哄哄她罢了,其实,对于她姐姐生存的可能性,我实在不抱太大希望。
但是那番话依然让她精神了许多,整个人又燃起了活力。
“姐姐,我和我的未婚夫马上就来救你了!”她用力反握我的手,不顾周围人的关注,完全没有淑女风度的大喊了一声。
喂喂,是谁,哪位,怎么又变成你的未婚夫了?我冤枉啊!
带着满脸的振奋,曾雅茹像是才想到什么,问:“阿夜,你有没有发觉心欣最近的行为有点古怪?”
“当然有,她前段时间还对我说,她闻到了什么怪异的味道……”话说到这里,我猛地停住了!古怪的气味?按照分析,闻到的人不久后都会死掉,难道她并不是神经衰弱,这根本就是要遇害的前兆?
曾雅茹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和我对视一眼,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声音干涩的说道:“昨晚十一点过的样子,心欣还给我打过电话。”
我皱眉:“她说了什么?”
“她说这个世界上恐怕真的有芭蕉精,她有预感自己快要死了。”曾雅茹顿了顿,终究害怕某人担心,没有将后边那句话说出来。
话音还没落下,我兜里的电话便急促的响了起来。我俩同时被吓了一跳。
我咒骂着接起手机,只听了一句,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没有血色。
许久,无力的将手机握在手心里,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谁打来的电话?”她担心的问。
“是我表哥,看来杨心欣的预感真的惊人的准确。”我笑的很勉强,“她确实死了。死在所住电梯公寓的天台,应该是自杀!”
再也没有上课的兴致,又混了一堂课之后,我和曾雅茹想了两个十分无聊的藉口,请假溜掉了。
出了学校就叫上一辆计程车,向杨心欣家的方向疾驰。
她的家在电梯公寓的十一楼,和欧阳剑华所在的高尚住宅区很近,但是却差了不止一个层次。这是一栋十分老旧的建筑,大概也修建起十多年了,电梯很不安全,上升时经常性的发出“咯嗒咯嗒”的危险声音。
整个楼顶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表哥正在里边挥来喝去的忙碌着。
“小夜,你来干什么?不上课了!”他责备的看了我一眼。
我促狭的笑起来,“我只是想看看,你会把这件事编成什么Romance故事公布给大众。会不会说杨心欣这位纯情的美女,她最爱的人就在不久前死掉的三个男生中间,碰巧就是周凡或者吴广宇。他死掉以后,杨心欣觉得生无可恋,忍无可忍之下,决定殉情?”
“哈哈哈,我怎么可能会想出这种像是三流连续剧的故事?”表哥干笑着掩饰,满脸心机被看穿的尴尬。
“说不定哦,这一类无聊的剧情,普通的善良市民最能接受了。”我漫不经心的指了指警戒线,“不邀请我们进去参观吗?”
“谢绝进入。”表哥用双手打叉。
我将头偏到一旁,“其实人民大众以及普通的善良市民不但喜欢三流剧情,更喜欢挖掘别人的隐私和某些波澜起伏的神秘故事。如果我把这件事情的某些疑点,提供给一些好奇心重的记者叔叔的话,你觉得会不会很有趣呢?”
“你敢!”表哥夜峰声音顿时大了起来,他狠狠瞪着我,许久才拉起警戒线,“好了,魔鬼,给我滚进来!”
我冲曾雅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走进了现场。
杨心欣的尸体还在原地,用一张白布盖着。距离天台边缘只有不到一米。我示意曾雅茹后退,然后轻轻揭起了白色布单。
猛地一股熏人的臭味迎面扑来,即使我做了万全准备,戴了便携防毒面具,也稍微能闻到那股臭味,似乎它根本就可以通过视觉传播。
好恶心的味道,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生前那么爱美的杨心欣,如果知道自己死后会这么令人厌恶,恐怕会选择立刻跳进火里,来个尸骨无存吧!
我打起精神看尸体。她死前似乎就已经赤身裸体了,全身的肌肤都有严重烧伤的痕迹,而且呈现轻微的金属化,她的胸部肌肉有大面积的破裂,四肢和身体局部出现了水肿。手臂上还有电流斑,应该是触高压电而死的。
表哥也看着尸体:“你的这位同学是摸整栋楼的变压器触电而亡的。根据分析,她的本意是想跳楼,但是最后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放弃了。”
“什么未知的原因,根本就是没胆子跳下去罢了。”我哼了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自己和她的交往并不是很深,但生活中还是有些交集,并不会如同见到陌生人死后那般轻松。
再加上生前的大美女变成眼前这么一副恶心的恐怖样子,一时间脑子里无法反应过来。
“还有其他线索吗?例如遗书什么的?”我转头问。
表哥摇头:“什么都没有。专家勘查了整个天台,推断这女孩已经下决心寻死了。她走上来,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动手脱掉自己全身的衣物,再走到天台边缘,静静站了若干时间,最后自杀。
“天台上一向很少有人来,最新的脚印都是她一个人的,所以排除了他杀可能。”
我阴沉着脸,拉着曾雅茹离开了。
内心沉甸甸的,就像压了厚厚的铅块。如果说欧阳剑华的死和钻石项炼还有间接的联系,那么周凡和吴广宇呢?杨心欣呢?这三个人根本就没有接触到钻石的条件,可他们为什么都死掉了?
而且死因都是一样!就相似性而言,应该是因为同一个要素才遇害的,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如果硬要重合在一起的话,只有一件事─就是我们六个人一起玩了召唤芭蕉精的游戏。
但根据那个游戏的方法,根本就不可能有危险,何况我事后也做了万全的善后处理。难道这个游戏之中,还有一些我没有办法察觉到的特殊因素,或者在特殊地域下,让整个游戏都变了质?
会有那种可能性吗?
我暗自摇头,实在想不通,所有的线索都交错在一起,在自己似乎就要把握到真相的时候,偏偏会节外生枝,认定的真相也变得模糊不确定起来。
这一连串事情绝对有所联系,而且那种联系,恐怕就在我们玩芭蕉精游戏的地方。
味道指的是味觉,气味指的是嗅觉,看到指的是视觉,感到指的是感觉,这些都是人类感知世界的必要手段,缺一不可。
一道美味的菜,你先是看到,闻到,然后觉得好吃,而后吃进嘴里刺激味觉,最后大脑发出真的好吃的指令,将这种印象当作记忆储存下来。
但是欧阳剑华三人死后散发的气味呢?原本它只能靠嗅觉途径传播的,但是我偏偏觉得,闻到的同时,味觉和视觉都受到了影响,仿佛根本就收到了和嗅觉一模一样的资讯。
令人恶心到想吐的资讯。
真的是一种怪异到极点的气味。
那晚我和曾雅茹为了解开谜题,以及找到她姐姐失踪的线索,再一次来到了旧校舍。
围墙的小门已经换了新的,锁也弄了一把稍微坚固点的。不过倒也难不倒我,取出以前从表哥那里敲诈来的开锁套装,用一根订制的散花针将锁打开,然后推开了门。
“你确定要跟我进去?”我转头问。
曾雅茹坚定的点点头,但紧扯着我衣角的左手却在不住的发抖。
“这次可不要随便晕倒,也不想想自己有多沉,我背着很辛苦的。”
她满脸通红,“不要婆婆妈妈的,快给我进去!”
第三次进这个鬼地方,感觉依然是有种诡异。四周的警戒线已经被拉掉了,芭蕉树依然像是营养不良一般,病恹恹的瘫着满树的叶子,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微风抚过,树影晃动,却看不出丝毫生机。
如果要告诉其他人,这些芭蕉树在半个月前还生机勃勃,恐怕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难以置信,至少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习惯性的从最近的树上扯下一块叶子,放在手电筒下看,那种干枯的触觉拿在手里十分不舒服。但是至少已经不再散发几天前的恶心气味了。
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曾雅茹也打量着四周,但内心中总有一丝莫名的恐惧。
她用力拉了拉我的胳膊:“阿夜,你觉不觉得这里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我笑道:“每次来,这里都是一次一个样子,说实话我都快麻木了。”
曾雅茹摇头:“这一次不太一样,我老是感到心里不踏实,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的预感。”
“那你出去等我好了,我调查一会儿,很快就出来。”我头也不抬,手敲着树身。里边传出空洞的闷响,似乎汁液已经被抽空了。
“不要,一个人我会怕。”她拼命摇头。
“那就乖乖跟在我身后。”
我从包里拿出刀子,然后将最近的那株芭蕉树砍倒,一看之下顿时呆住了。里边居然是空的,不要说汁液,就是角质层也没有了,整棵树只剩下一层空壳。惊奇之下又砍了几棵,也是一模一样。
究竟是什么力量,或者说是虫害或疾病,居然能将一棵树变成这个样子?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玩游戏的那棵树在哪里吗?”我迟疑了一下,问道。
曾雅茹指着不远的位置:“应该是那个方向。”
我抬起头向那里看去,周围都是大片的死气沉沉,渲染的气氛都沉重起来。我就几乎要喘不过气了。只是看不到那棵奇形怪状的芭蕉树。
“说起来,骨灰钻石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曾雅茹似乎想稍微减轻一点恐惧,开口问道。
我边用视线搜索边回答:“每个商品都有一定的商品号码。那种贵重的特殊物品当然不会少,我在项炼上找到了一串辨识条,然后委托我的一个老朋友向LifeGem公司查询。”
“你什么朋友那么神通广大?一般那种特殊公司,就算我这样的小市民也知道他们会对客户保密,特别是美国的公司。像这样的产品,不保密得像国防总部才怪。”她好奇道。
“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罢了,碰巧他还算是国际小有名气的侦探,这点小事难不倒他的。而且以我们的交情,他也没办法拒绝。”我淡然的说,想起从前和他经历的那起古怪事件,嘴角不禁浮现一丝笑意。〈主角和杨俊飞的事情,请参见《茶圣上、下》。〉“那结果什么时候拿得到?”
“最迟三天,他会电邮给我。”
我的视线飘移,总算将那棵树给找了出来。移步走过去,我下意识抬头望着树顶,顿时,全身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再也无法动弹了。
“阿夜,你怎么了?”
曾雅茹焦急的摇着我的身体,我却发不出丝毫完整的语音,只能用嗓子干涩的造出不成意思的“咯咯”声。一股恶寒从脚底直爬上了后脑勺。
“你究竟怎么了?”她的声音也开始不完整,慌乱的几乎要哭了。
我用手缓缓指向视线死死注视的地方,她望了过去,却是满脸疑惑。
许久,我才声音颤抖的说:“那里曾经长有一个像是婴儿的怪异芭蕉蕾,也是我们玩芭蕉精游戏的媒介。那晚游戏结束后我就将它砍了下来,但是你看……”
原本应该空荡荡的地方,那个状如婴儿的芭蕉蕾原封不动的,长在本来已经被砍掉的地方。那张婴儿的脸,第一次看到时,眼睛原本是紧闭住的,但是现在却睁开了,睁得大大的,仿佛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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