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咕!
一声鸡叫,犹如钟磬之声一般,从远方的天际传来,响彻在整个山谷。犹如将寰宇清洗一样,在鸡叫的一瞬间,万籁苏醒,项天龙蓦然睁开了双目,竟然变得怦然心动,眼前的黑云开始散去,散去的瞬间可以用双眼看到。
黑云散去,云雾升起,这是山谷中的潮气遇冷后形成的,鸡叫了。天要亮了,周围的事物开始清晰了,启明星在天际闪闪发亮,天色泛青,项天龙知道。在不久的瞬间,红云会燃烧东方,太阳会升起。
“庄主,你看!”
岳侍天是多么的惊讶,一声鸡叫,引来百鸡争鸣,千虫万树也开始苏醒,时不时的传来各种鸟叫声,清脆悦耳。
“这是这么回事?”
眼前又恢复了一片澄清,项天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本来,初遇黑云现象,他很担心,夜晚会有什么变故,可是,竟然安安稳稳的过了一个晚上,如今又恢复了正常,
“难道,阿雪真的在这里?”
项天龙开始有个揣测,他把锦城快要翻遍了,始终没有找到东方寒雪和东方琦的影子,如今看到这些黑雾,看到这些反常的迹象,让项天龙不得不又联想到项回心,项回心与食人花王搏斗的时候,项回心一管黑色的笛子,引来山呼海啸般的黑气,这些黑气,和那些黑气是不是都与项回心有关?
“岳侍天!”
项天龙蓦然起身,看向岳侍天,说道:“你速去瑞鹤仙庄,请沧海禅师和灵隐士来这里,要速度,快!”。
“是!”
“还有,要秘密的请来,不要被任何人知道”。
“是!”
项天龙的心情紧张了,更是多么的期待,他的直觉告诉他,项回心的尾巴要露出来了,在这个最重要的时候,缺了这两个人,真的会觉得遗憾。
天亮了,黑气散了,朦胧的雾气遮不住视野,岳侍天很容易辨别方向,去完成他的任务,他的任务必然会完成,只是时间的问题,沧海要躲着谢靖,脚跟飘乎不定,即便是在瑞鹤仙庄,也不能轻易找到。
岳侍天走了,项天龙开始在四周寻找着,他没有顺着小路走,而是在四下寻找脚印,在这个比较幽深的山谷,能找到人的脚印是非常罕见的,即便看到了,恐怕也是他和岳侍天留下的,
突然之间,项天龙俯下了身,他发现一行脚印,一大一小,一深一浅,项天龙警觉性的看向脚印走过去的方向,野草有些匍匐,灌木有些丛生,更有被开过的痕迹,项天龙知道,这两双脚印不是他和岳侍天的。
项天龙猜的一天没错,脚印不是他和岳侍天的,那是项回心和项铭的。
项回心总喜欢自作聪明,项天龙也会有失算,他千想万算,认为不可能的地方,真的发生了,东方寒雪和东方琦真的被项回心藏匿在锦城东郊天外天山坳,项回心很自信,因为,她的办法是项天龙不可能想到的,
天外天山坳,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简单而又奢华,项天龙不是没有全然没有想到这里,而是没有仔细的搜查,一个人被藏在这里,不管是囚禁,还是自愿,都会露出马脚,可是,这里很平静。
山外的猎户依然打猎,闲散的人不免会在这里游玩儿,这里很平静,根本没有陌生人出现,一个天下太平,毫不反常的天外天山坳,让项天龙如何来怀疑这里有猫腻?这也是项回心精明的地方,她也有这个本领,东方寒雪不知道她在哪里,女儿不让她离开那间精舍,她想离开,到有人的地方,可是,当东方寒雪走出素问雅舍的时候,总会迷路,总会不自觉的再转回到素问雅舍,想到晚上离开,那更不可能,除了素问雅舍之外,到了夜里,就像下了黑色的幕布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这便是项天龙和岳侍天晚上遇到的黑雾,正确的说是项回心的咒语,‘幽灵黑暗’咒语,无论谁也走不出素问雅舍的。
“奇怪,这些脚印似乎在兜圈子”。
项天龙跟踪着脚印的走向,慢慢的发现,这些脚印九转八弯,根本没有准确的去向,甚至有些像兜圈子。
这便是项回心精明的地方,可是,她的精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把项铭领到了天外天山坳,在项回心的记忆里,项铭是瑞鹤仙庄的人,项铭曾经是东方灵瑜的徒儿,项回心恍惚中听说过,可是她忘了,为了不让项铭清楚的看出她要去的地方,项回心故意绕圈儿,然而项铭,在心里也会觉得好笑。
“项铭哥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天刚破晓,项回心便带着项铭来到天外天山坳的附近,本来,昨天项回心便想来看望她的母亲东方寒雪的,可是,中途项铭突然出现,得知岳侍天在身后跟踪,项回心才不得已掉头回去了。
项铭的态度真的让项回心难以理解,这个项铭到底是什么心态?对项景心的忠诚就那么重要吗?因为那个人(项天龙)的欺骗,便选择了背叛?
本来,项回心是对项铭有提防的,当项铭告诉她岳侍天在跟踪她后,项回心才对项铭彻底放心,因为,对岳侍天的跟踪项回心全然不知,如果项铭不提示,必然让岳侍天找到母亲东方寒雪的下落,项铭没有动机,这样做是帮她,没有害她,项回心对项铭才彻底放心,更不隐瞒,甚至把项铭带到天外天山坳的素问雅舍。
项回心用心,却不是用意,她也是在试探项铭,即便项铭出卖她,她也不后悔,最少知道了这个人很虚伪;还有目的,如果项铭真的替她保守秘密,那么,在一些感情上才会显得毫无罅隙。
“应该是天外天山坳”。
来到这个地方,唤醒了项铭的记忆,依然清晰的记着这是他一生中最难忘记的过去,一个鹤发美颜的老人,对他是多么严厉的训练,多么苛刻的冷待,在这些深藏的身世中,项铭永远都不会忘怀,更记忆犹新般记着那句话,“滚出天外天,从今以后,不准你再踏进此地半步”。
正是因为这句话,项铭才用了一个‘应该’。
“这里就是天外天山坳!”
项回心和项铭并肩而行,他们已经绕了很大很大的一个圈儿,虽然,满目是翠竹,到处是灌木杂草,项铭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是素问雅舍的范围呢?
“前面便是素问雅舍了”。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不得不说,在绕过很大的一个圈儿后,终于看到了素问雅舍的建筑,项铭的心里揣着疑惑,更充满了自信,问道,
“你不是一直帮着养父找母亲的下落吗?母亲就在素问雅舍”。
“可是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项铭的表情,非常冷漠,更把自己的话说的决绝。
“呵——!”
项回心好笑了一笑,她知道项铭为什么这么认真,那晚的酒虽然喝多了,她依然清晰的记着项铭对她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包括项铭抱过她,亲过她,那亦喜亦怒,亦仇亦怨的样子已经深深的印在了项回心的心中。
☆、第19章 惊 惑
“不想知道也来到了这里,也知道了,走吧,我带你去见我的母亲”。
项回心的心情是如此的松快,不管怎么样,项铭的表情让她信服了,认为项铭是真的背叛了他的义父,不管这种背叛里包含了什么,项回心全然不介意,只要这个人喜欢她,不会欺骗她,项回心就满足了。
前面的‘草舍’已经不远了,转眼间已经来到素问雅舍的门口,门没有闩,‘柴门’应手而开,项回心忍不住牵住了项铭的手,走进院中。
“娘亲,娘亲!”
项回心轻轻的呼喊,
“月儿?!”
一阵欢喜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房门更应手而开,顿时从里面走出一位三十出头的素颜美妇,其实,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因为保养的好,根本看不出衰老。
项铭看着这位从房中走出来的美妇,一身白色的罗裙鲜亮无比,石榴色的绣衫更显清新脱俗,她的出现,犹如一股清风一样袭来,给人一种超尘脱俗的感觉,此女非常淡雅,平和,没有嚣张,没有傲气,项铭真的不敢相信项回心会是她的女儿,这两个人给人的感觉竟是有天壤地别的差距。
“这位是?”
当东方寒雪轻步走出房门的时候,发现了项铭和女儿的手牵在一起,不免有些困惑,
“晚辈项铭,见过婶婶”。
项铭立刻把手拽了出来,向东方寒雪拱手见礼,
项回心则是兴奋不已地说道:“娘亲。月儿跟您说过的,他就是铭哥哥”。
“哦,原来是项铭”。
在项铭说自己的名字前,东方寒雪已经猜想到了。此时更是无疑了,刚才东方寒雪还在纳闷,她的女儿总告诉她花妖为害,素问雅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让她到处乱走,更不让他人擅自闯入。既然是女儿率先打破了约定,那这个人,想必在女儿的心中是非常重要的。
“爷爷呢?”
项回心又左顾右盼,感觉似乎缺少什么一样,
“你爷爷到山谷里侍弄那些兰花去了,父亲就是这样,喜欢兰花,喜欢种植,却不引到家中来,每天到山谷中细心的呵护一番。到旁晚才回来”。
“娘亲!”
项回心显得不乐起来,说道:“有时候你说说爷爷,如今是非常时期,到处乱走,万一遇到那株妖花怎么办?多危险呀”。
“……”。
项回心的责怪,引来项铭心中一阵阵叹惋。真是说假话连眼皮都不眨,这位可是她的母亲,竟然都如此的欺骗?
“来了这么久,是婶婶失礼了,屋里请吧!?”
东方寒雪并没有搭话项回心,她不是不相信项回心,更不知道项回心在说谎,只是不喜欢,总觉得这个女儿喜欢摆布于人,东方寒雪有时候也不能理解。食人花妖是厉害,总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还有,既然这座山谷如此安全,为什么都不搬到这里躲避?身为女儿的却在锦城进进出出的。就不怕食人花妖?
心中有不解,有怨言,东方寒雪自然不喜,却也能理解,毕竟,她见过食人花妖的强大,女儿这样吩咐,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请!”
东方寒雪把项铭请入房中,东方寒雪对项铭十分客气,这位英气的青年东方寒雪是非常在意的,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这位青年便是她的女婿了。
三人坐下了,素问雅舍的小女婢端来了香茶,
“请!”
东方寒雪又一个请字,项铭也彬彬有礼,微一点头,端起了茶托,轻轻的啜了口,东方寒雪便含笑着说道:“这些茶是山谷中的兰花,水是露水,感觉怎么样?”
“空谷幽兰的芳香尽显其中,啜上一口,清爽的味道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娘亲,您别总问项铭哥哥茶如何,……”。
项回心一直是一副含羞的表情,在母亲面前,也要保持一份矜持,项回心接着又道:“您觉得项铭哥哥怎么样?”
讲到这里,项回心早已经心花怒放了,而东方寒雪,那双如剪水般的美目从听说这个人是项铭开始,便一直不曾离开过,一直在细细的端详项铭的言谈举止,总算还是满意的,项铭彬彬有礼,不急不躁,相貌出众,只是面孔上总带一丝忧愁。
瑕不掩瑜,这也更增加了这位青年人的沉着与稳重的气质。
不知道为什么,把项铭打量的越细,东方寒雪越觉得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这个孩子她见过一样,
其实,东方寒雪哪里见过项铭?只是,东方寒雪认识项铭的母亲而已,母子天性,母女天性,身为儿女的,多多少少都会遗传下来一些,就像项回心和景心相似,景心又和东方寒雪相似,便是这个道理了。
“铭儿?叫你铭儿,不算婶婶冒昧吧?”
“哪里?怎么会呢?”
“娘亲,您不用对项铭哥哥如此见外的”。
东方寒雪对项铭充满了客气,项铭对东方寒雪充满了敬意,而项回心就显得大大咧咧了,在她的心中,母亲东方寒雪很重要,项铭重要,他们三个在一起,就应该和和气气,随随便便,无拘无束的,要不然就显得生分了。
“好,那娘亲就直接问他了”。
“嗯!”
东方寒雪又转身看向了项铭,问道:“铭儿,你的父母是谁呢?也住在锦城吗?还有,你是如何认识月儿的,她平时任性时,你可要担待些!”
“娘亲!”
此时此刻,听到东方寒雪一口气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项回心显的不乐起来,嘟起嘴。更有些撒娇地说道:“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女儿还没有答应要嫁给他,有必要问他的父母是谁吗?还有,像女儿这么乖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任性?”
“咳!”
项回心的几句话,使得项铭忍不住咔出一口气,要不然,他真憋得难受,像项回心如此恶毒的女人,还自称是一个乖孩子?项铭感觉自己实在听不下去。
“失礼!”
项铭依然是文质彬彬。因为刚才贸然吐气的动作,虽然声音很小,但也觉得失态了,东方寒雪并不介意,而项回心却侧目看了一眼项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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