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心从一次次的昏厥中醒来。开始摇头。开始阻止,细如蚊哼地说道:“曾爷爷不释放你,我就死给他看,……”。
无名的眼泪又一次骤如雨下,滴在景心的面颊上,紧紧的搂着景心。让人是如此的心碎,无名哭着说道:“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不值得,你要好好的,你不能有事”。
“无名哥哥,心儿心疼你,第二天我又回了‘天外天’,曾祖母好严厉,心儿好懦弱,当时为什么没有冲出去,心儿好后悔,……”。
无名茫然若失,又开始不停地把真气输入到景心的体内,景心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僵硬,气息越来越弱。
景心的命,在一线间,无名一双泪眼莹莹发亮,突然像是恍然到什么,无名立刻把景心放下,跑到冰门口,伏地跪了下来,开始顿首不已,
“我求求你们,告诉主人一声,曾少主在这里,曾少主被罚到这里,主人他老人家不知道,我求求你们,要不然曾少主会死的……”。
苦苦的哀求,用额头来代替心声,无名的额头磕出了鲜血,景心努力地爬起身,轻轻地叫道:“无名哥哥,不要哀求,我不出去,我要在这里陪你”。
无名回身斥道:“傻丫头,你这傻丫头,你这样会死的,会死的”。
门外的守卫依稀听到了无名的话,却又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无名好像说曾少主受罚禅师不知道?”
“我听着也是,……”。
“他的话能信吗?”
“说不定”。
“为什么?”
“你想呀,平时禅师那么宠爱曾少主,怎么可能先处罚了无名,再处罚曾少主,这不是很矛盾吗?”
“那也说不定是天下第一家的压力过大,禅师没办法”。
“要是那样的话,禅师大可以把曾少主交给天下第一家,何苦非要吩咐和无名关在一起呢?”
冰牢中又响起了无名的哀求声。
这两个守卫开始犹豫起来,“要不,我们跟禅师禀告一下,万一曾少主有什么好歹,我们可担待不起”。
迟疑片刻,
“好,我去吧,你在这儿守着”。
*****
如今的追风,感到他是一个非常失败的人,追风确实是个好人,只是太过于执着,在食人花地见到景心的‘传人印记’后,便认定景心是为祸人类的妖孽,听灵气讲景心得到了《神龙宝典》,太相信谶语的缘故,景心在他的心目中更是祸害中的祸害。
巳时已过,项回心在振宇九州大殿迟迟不见追风押景心过来,心中一直焦躁不安,也不见沧海,便更显得有太多的疑惑了。
悄然派人离开,找追风问个明白。
然而追风,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急的,昨晚劝师父处置‘妖孽’景心,结果把鼻子都碰‘扁’了(碰壁),今天埋伏蕙心小筑门口,欲将景心擒拿,景心又不知所踪。
这些苦恼中又像是天赐良机,犹如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样,沧海不知道去哪儿了,找不到人了,追风觉得,这是他除掉景心的最好时机。
瑞鹤仙庄的内院变得紧张起来,几乎成了追风的天下,追风的‘线人’都在秘密的找寻景心的下落。
“追风师父!”
蕙心小筑的院墙之外,一名粉色孺裙的奴婢找到了追风,她有消息传达,
“什么事?”
追风的脸上显得焦灼,海边水患的事,天下第一家来讨公道的事,正是他除掉景心的最好时机,然而,景心失踪了。
女婢来到追风的跟前,嘀咕了几句,追风心中一动,
“你说的是真的?”
“冰宫守卫是这么说的,眼下曾少主刑伤加剧,命在一线”。
“妙,太妙了!”
追风心肠大悦,说道:“那只妖孽真是自寻死路,”顿了顿“这件事,断不可告诉师父,我自有主张,……”。
“明白!”
追风一心想置景心于死地,听得吩咐,女婢遵命,讳莫了景心被困冰牢的事情,顿了一下,追风又忧虑起来,担心景心并不是像冰宫守卫说的那样伤势严重,他必须要把事情做到万无一失,
在追风下定决心,心有盘算的同时,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师弟!”
“师兄?”
追风回过身,见逐风急匆匆走了过来,逐风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带有一股怨气,却没有大声责怪,
“师弟,你又在做什么?景心呢?”
“我也在找她,……”。
追风掩盖了,他是在找景心,他已经找到了,可是,不愿意说出来,逐风又是一阵的好气,“景心的房门是不是你让人打开的?是不是你把她放出去的?”
逐风的言语过激,过恼,追风不喜,
“师兄,那丫头是妖孽,你怎么和师父一样袒护她?”
“我不和你说那么多,我警告你,在没有师父的吩咐下,如果你动了景心一根汗毛,师兄也不原来你”。
“师兄!”
追风抱怨起来,
追风和逐风同住瑞鹤仙庄,一同侍奉他们的师父,两个人的身份相当,关系密切,近接触的交往,彼此的性格也是了解的。
逐风闻到了风声,追风要一意孤行,逐风是一个真正的出家人,慈悲为怀,孝敬师父,正所谓‘爱屋及乌’,不愿看到师父难过伤心。
水患追究在即,恰在这个时刻,沧海不知影踪,被幽禁的景心也不知影踪,盘问间,看守景心的人是被追风调走的,逐风便猜到了追风在玩儿猫腻,怕追风做事不计后果,才特意赶来警告。
“我的话就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掂量,师父的年纪不小了,老来得一曾孙女,你也该体谅体谅他老人家的难处”。
逐风苦口婆心,追风更为愤慨,
“我这是在帮师父,那丫头是妖孽,是祸害,是我们人类的共敌,沿边渔民遭难的事不正是最好的证据吗?”
“你几时能认真的对待明辨是非?打伤飞信使的事,是景心故意而为吗?那孩子也是为了救人,不懂得我们锦城的规矩而已”。
追风更为生气,
“师兄又不在跟前,怎么就那么肯定的说她是为了救人,就算她是为了救人,因她救一个人,如今死了多少人 ?'…'”
“我不听你说这些,还是那句,在没有师父的吩咐下,如果你擅自动了景心,师兄的话也就言尽于此了”。
逐风说罢,甩袖离开了这里,追风一脸的气恼,让他不能理解,他的师父包庇一个妖孽,他的师兄也一样。
轻哼一声,追风也是一个拂袖,他转身去了冰宫‘回思园’的囚牢。
冰宫守卫回来说已经找人转告沧海禅师,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牢门外,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景心如今的现状,无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门外似乎有了跫然的脚步声,无名抬起了头,似是看到希望一样,“心儿,心儿,振作起来,快醒醒,主人来看你了”。
景心已经开始昏迷不醒。
那道冰门被打开了,追风出现在门口,无名心中一紧,脑海顿时茫然,……。
☆、第13章 虐 心
无名苦苦哀求,千等万盼,做梦都没有想到等来的是这位一直想置景心于死地的追风,让无名感到害怕,害怕到不得了。
血色渲染,看到满身伤痕累累的景心,追风一脸的快意,“妖孽,你也有今天,也算是你罪有应得了,……”。
“追风大师,求你,求你救救曾少主,……”。
尽管,无名知道追风对景心充满了敌意,尽管,无名知道追风早就想置景心于死地,尽管,无名知道追风不会救景心,无名还是放下了景心,跪倒在追风的面前,伏地苦苦哀求起来。
“冥顽不灵!”
追风勃然大怒,斥道:“无名,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你因何落得如此田地?这个妖孽罪有应得!”
“不!”
无名大叫一声,看向了追风,说道:“大师明察,打伤飞信使是无名失手,跟曾少主没有任何关系,大师,求求你,放曾少主出去吧,无名愿以死谢罪”。
“别白日做梦了!”
“追风大师!”
无名匍匐着爬到追风的脚下,顿首不已,苦苦的哀求,追风一脚把无名踹了个仰面朝天,恨道:“看来,我不该来这里,冥顽不灵的家伙!”
追风来到冰牢,也是怜悯无名无辜受景心所累,他本想让无名指证景心打伤了飞信使,等处置了景心之后,好帮无名‘脱罪’。谁想到,‘这个冥顽不灵的无名’,不但没有指证景心的心思,连为景心去死的心都有。
既然如此,何苦来这儿?追风大怒起来,也没必要规劝无名。自讨没趣。
“大师。无名求你了,救救曾少主吧?”
追风拂袖要走,无名爬上前抱住了追风的双脚,苦苦哀求,追风气恨,“你这个卑贱的无名,你再这样冥顽不灵下去。只会替这妖孽陪葬”。
“追风大师!”
“滚!”
气恼的追风又一次把无名踹了个仰面朝天,无名嚎啕大哭,“追风大师,求你放过曾少主吧,曾少主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
“她是妖孽!”
追风对待景心的心意是那么的恶毒,“无名。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指证这妖孽打伤了飞信使,我保证让你尽快离开这里”。
无名顿时傻在当地,不住的摇头:“不可以,不可以,纵是死,我也不会指证曾少主的。曾少主是无辜的,是我打伤了飞信使”。
追风生气。更是痛心,“那你就为她陪葬吧”。说罢,拂袖离开了牢门。
“追风师父!”
“嘭”地一声,
那道冰壁被重重的关上了,像是击碎了无名的心一样,让他绝望无际,冰牢外的守卫犹犹豫豫着,似是起了恻隐之心?似是有顾虑?想劝追风一样,说道:“追风大师,这恐怕不妥吧!”
“哼!”
追风则是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妖孽是我们人类的祸害,有什么不妥?闭上你们的嘴,不准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冰牢守卫开始很为难,“万一曾少主有个好歹,沧海禅师知道了,小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怪罪不到你们头上”。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担心曾少主有个好歹,……”。
“混账!”
追风狠狠地瞪了那冰牢守卫一眼,冰牢守卫吓得立刻不敢吱声。
*****
“……,死了,死了,心姑娘死了,心姑娘冻死在冰牢了,……”。
从回思园到沧海的禅房,有亭台轩榭,有假山丛林,相距千里之遥一样,响出了这样的哭喊声。
在人们惊异这是什么声音的时候,有人发现,有一颗璀璨的光点,迎合着阳光,在暖煦的柳阴中不停地飞动,声音就是从光点上发出来的。
泪龙珠,总是那么贪睡,贪睡到误事,贪睡到一无所知,无名深陷绝望,见过追风后,更是绝望中的绝望,只能等着和景心一起同死。
抱着体无完肤的景心,抚摸着她那等待僵硬的脸庞,压在心底的深情,无名的泪水滴答滴答地流,这种默默的气息,感染了泪龙珠,让它从睡梦中醒过来。
可是,泪龙珠不顾一切跑到沧海的禅房又如何?沧海根本不在那里。
然而,景心的命运并没有就此停滞在冰牢,身在‘回思殿’的沧海依稀听到了泪龙珠的哭喊。
……
“啪”
一声茶碗儿的破碎声,沧海愤怒的神情,在景心所住的暖阁门口摔了起来,一盏,两盏,三盏,四盏,五盏,……,无数盏。
也不知道摔了多少盏,整个门口,空荡荡的院中,门口的台阶下,铺了一片瓦砾。
随着沧海的震怒,面色平静的追风,凶神恶煞的掌刑管事,彪形大汉的掌刑人,思过园冰牢看守和所有目睹景心受过‘鞭不落’的人,纷纷按身份的不同,先后跪在沧海站立的台阶下,台阶下全是沧海摔碎的茶碗儿瓦砾。
一阵刺痛,每个人的膝盖都被扎破,鲜血流淌出来,他们依然直挺挺地跪在当地,不敢作声。
“大胆枉为的东西……”。
沧海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开始怒骂起来。
这里,除了追风,都是被景心、追风无辜牵连的人,沧海正在气头上,他们不敢有任何的解释,更不敢抬头去接沧海的厉色。
然而,就追风一个人,还是那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他不后悔知道景心受过‘鞭不落’后,故意隐瞒真相,他更可气那颗发亮的珠子。
尽管泪龙珠没有亲自向沧海阐述景心的劫难,泪龙珠依然成功了,沧海把景心从冰牢中救了出来。
景心正在抢救,
想到让景心受苦的人,沧海恼怒不休,他要严惩这些人,告诉自己绝不能心慈手软,要不然,瑞鹤仙庄的规矩太松驰了。
斥责,怒骂,准备惩罚的时候,景心的暖阁,被人打开了,一名身穿葱绿色孺裙的侍女走了出来,满脸的泪痕,话未出口,已忍不住掩口悲戚起来,
“主人,曾少主殁了,奴婢们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就是唤不醒来”。
“什么?”
一句话,把沧海吓得木然,甚至,精神都变得抽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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