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和传言中不尽相同……也是,传言也不见都能相信不是吗?我家先生的影迷一度说我是三头六臂的妖怪,比母老虎还母老虎。”贺雪茹轻笑道,眉目间透着豪爽释然,仿佛话语中说的不是自己一般。
陆夕报以微笑,颔首道,“嫂子也是性情中人……你和谢影帝幸福就好!”
贺雪茹还想说什么,却余助理的一声呼喊打断,“陆老师,姚导找你。”
陆夕眼中带着歉意,对贺雪茹道,“那嫂子你先逛逛,我去准备下场戏。”
贺雪茹朝陆夕摇摇手。
***
大殿中,被照亮的灯火通明。底下一拍伺候的宫女太监皆低垂着眉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景和帝坐在案前,手中执着朱笔在批改奏章,他神情间满是专注,却眼角已经偷偷瞄向一边的公孙绿袄。嘴角浅浅地漾起一个笑容,一闪而过。
公孙绿袄低着头,神态间满是悠然地磨墨。她松垮的发丝随着她低头垂了一缕在两颊边,随着动作,一股刚刚沐浴过后的清香仿佛越加浓烈,闻得景和帝头脑都有些晕胀。景和帝望着眼前奏章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一个字都不能看的进去。
“绿袄。”
“恩?”公孙绿袄转头,目光中俨然带着些疑惑和懵懂。
景和帝望着公孙绿袄严密的领口,却隐隐约约露出完美精细的锁骨,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厉害,他双眉微皱仿佛在思考些什么,半响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夜深了,是否该就寝了?”
公孙绿袄一听景和帝的话,脸颊上迅速飞过两抹桃花似的嫣红,低头都不敢看景和帝了。却被景和帝略带剥茧的手掌握住来了手,只听见冷艳寒肃的声音传遍大殿中的每一个角落,“夜深了,汝等退下。”
“是,陛下。”极其统一的声音响起,然后是轻细的脚步声退去,再是殿前的大门合上的沉重声响。
景和帝看着公孙绿袄如小兔子一般羞涩可爱的模样,只觉得胸膛被什么狠狠撞击过一般,他眸色幽深,突然将公孙绿袄直接横着抱起来。
倏地天旋地战让公孙绿袄发出惊讶的一声,却再无声响。景和帝望着怀中的公孙绿袄,紧闭着双眼,睫毛微微颤动,鼻息呼吸间无声地透露着一股魅惑妖娆。景和帝小心翼翼地将公孙绿袄轻放于床榻上,凑近她的脸,轻抚她的眉眼。
公孙绿袄缓缓地睁开双眼,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神正好落在景和帝眼中。一眨眼正好是脸对脸,鼻息相对,仿佛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温暖气息。
“绿袄,你怕吗?”景和帝在公孙绿袄的眼睛上烙下一吻。
公孙绿袄头发上的簪子已不知落在哪里,如瀑的黑发铺满了床榻,黑亮的如同上好的丝绸。她的脸上早已经化作了春水般柔软,眼中繁星熠熠,出口的语气却是坚定至极,“绿袄,不怕。”
“朕……我定不负你。”景和帝深深看了一眼公孙绿袄,细吻落在了她的琼鼻、粉唇、下巴。景和帝略带薄茧的手落在公孙绿袄纤长白皙的脖子上,冰冷粗糙的感觉顿时让公孙绿袄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他的手指顺着脖子往下,解开了细带,露出公孙绿袄大半个香肩。
床边的红烛烧的霹雳作响,这边也是甚是香艳动人。景和帝慢慢覆□子,明黄色的的窗帘倏然落下。
“卡!”场记板落下的同时响起了姚思博平板中略有起伏的声音,“好,这条过了。”
陆夕立马将衣服披上,谢远迟对她点头,语气中稍有歉意,“不好意思了。”
陆夕摇摇头,道,“没事。”一边的小圆赶紧拿了一件外套给陆夕披上。
跟一些动作戏中经常占女生便宜的男演员来比,谢远迟的动作已经算得上绅士温和。
贺雪茹走到陆夕身边,颔首道,“陆夕,你不愧是国民女神。一个动作、一个神情都仿佛入画,都能引人入胜……我看了我先生和女演员的对手戏,就和你最有默契。怎么办,我有点吃错了。”最到最后,贺雪茹的语气真的带点醋意。
陆夕立马举手投降道,“嫂子,这怎么都是戏,你别砍我!”
贺雪茹忍俊不禁,大度地摆摆手道,“我有眼睛,当然知道是戏,跟你开玩笑的……不过,陆夕,听说你跟艺乔签了三年的合约。艺乔竞争大,有没有考虑合约到期后去别的公司发展。”
贺雪茹这么说,明显是想挖人。
陆夕轻笑着摇头道,“不了,暂时没有这个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虫纸这篇文的第一次船戏竟然不是给的苏总……苏总表示他的心好累!
陆夕表示她怎么可能从艺乔跳槽去别的地方呢?真是天真的人类……
☆、第六十六章
这是陆夕今年来乐天拍戏遇到的最高温度,刚出酒店大门就能感受道迎来扑来的灼热气浪。只叫人根本就没有出门的打算,陆夕刚一只脚跨出酒店大门就缩了回来,仿佛外面是刀山火海一般。
这么高温一开始剧组准备取消拍摄任务,不过因为之后几天会下雨,这场封后仪式又是重头戏,主创考虑再三还是采取在今天拍摄的计划。
而这次封后大典的衣服,也是陆夕这些天拍摄的行头里面最为厚重华丽的一套。绣着凤凰牡丹的长长后摆足有两米,全衣以红黑两色为底,极其厚重大气。头上仍然是沉重的发髻,纯金打造的凤凰金冠在正中央,凤嘴中衔着一串细小的珠子,正垂在额头正中。
陆夕身材高挑,是个撑得起的衣服架子。一套封后礼服穿在她身上,仿佛就是量身定做一般,尺寸气质都完全贴合。
陆夕双手捧着马上要用凤印,掂了掂重量,觉得挺有质感的。
“陆姐,你脸红的好像有点不正常。”一旁给陆夕撑伞的小圆指着陆夕的脸蛋,突然小声的叫道。
“是潮红的有些不正常,陆姐要不先休息下。”纪琮在小圆这么说下也注意了这点,皱着眉头神色担忧道。
陆夕稍稍仰头,只觉得太阳几乎要灼伤眼睛,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只觉得有些胸闷。她手指着天空,语气间劝慰两人道,“太阳晒的,马上叫化妆师多上一些粉。”看着两人依旧担忧的神情,她立马保证道,“如果真的不行的话,这场戏后我马上叫停还不行。”
“可以。”纪琮无奈地摇头,在陆夕的眼神攻势下勉强同意。
陆夕在正式开拍前找化妆师又加了一层粉底,稍打了腮红,面色间才显得正常一些。
封后的这场戏已经准备就绪。皇后的移驾摆放于宫阶之下,礼部的乐将将乐器悬于宫殿之外,文武百官站立于台阶两侧。
‘Action’场记板卡的一声落下。
陆夕捧着凤印,她望着长长的阶梯,顶端站着穿着一身玄衣的谢远迟,神色肃穆地看着她,但沉敛的双眸中带着景和帝看公孙绿袄时一贯的含蓄温柔。
尽管隔着老远,陆夕和谢远迟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那一刹便只觉得这就是《帝后合》中的永远。陆夕双手捧在胸前,微微敛起神情,小心翼翼而端庄肃穆地开始迈起了第一步。这代表着公孙家的雪耻完全洗刷干净,也是公孙绿袄人生旅途的新开始。
陆夕行走间,脊背挺直,黑色绣边的红色拖摆蜿蜒了好几节台阶。摄像机摄像大叔给了陆夕的背影一个大大的特写,这天地间的孤傲高贵仿佛此刻都投射在陆夕的身上。让人无端端相信,这人是能够配得上这个国家最高的统治者,并且能够携手共看山河。但是看着这背影,又隐隐地透露着一丝冷凝,好像也能窥见之后的万般格局。
而此刻的陆夕心中并没有旁人眼中看到的万千气象。她刚刚走到一半的阶梯时,只觉得头晕的厉害,口中甚是干渴。陆夕走完最后的台阶,四肢乏力,更是出现了眼花的症状。她只看到谢远迟在她面前晃晃悠悠。陆夕估摸着自己是中暑了,心中一阵叹气,不想麻烦剧组的她咬了咬牙,准备在拍完这场戏后立刻向姚思博请假休息,最好坚持现在一条过。
陆夕定了定心神,一边的礼官将金册、册文双手举过头顶,弯着腰摆放在香案之上。陆夕紧随其后将凤印摆放在香案之上。转过身来双眸带着微笑看着谢远迟,谢远迟牵起陆夕的手,在酷暑的夏天仍然略显凉意的手掌已经冒起了冷汗。
谢远迟察觉到什么,朝陆夕一瞥。陆夕在摄像机拍摄的盲点给谢远迟示意了一个眼神,做了一个‘继续’的嘴型。
谢远迟的到陆夕的示意,尽管内心不怎么赞同,却还是配合着陆夕继续饰演了下去。他紧握着陆夕的双手,目光悠远,凝视着远方,玄色的衣袖被风卷起,“绿袄,今天你终于成为了我的皇后……让我们共看这万里江山。”
陆夕勾起嘴角,情绪被谢远迟感染,出口的声音亚特带着豪气和澎湃,“好。”
这是陆夕在这场戏中最后一句话,她的内心安定下来,只等着导演喊‘卡’。但倏然间她眼前一黑,顿时天旋地转,身体失去了平衡一般向后倒去。在失去最后的意识前她听到了‘陆夕’‘陆老师’几声连续、焦急的呼喊声。
陆夕最后如是想道:封后戏拍完了,姚导你就让我好好休息呗!
***
陆夕仿佛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当她的鼻尖嗅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时,终于掌控身体的意识回到了手里。陆夕先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再缓慢地掀起眼帘。
窗帘完全拉的密密实实,房间中也只开了一盏灯光微弱的灯,亮光并不刺眼。
陆夕稍稍偏过头,见苏世安坐在一边,手中握着一只装半杯水的玻璃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神情间有些颓废和迷惘。在医院中醒来,一眼就看到苏世安的这一幕和她初来时候情景多像,但是苏世安却完全不同于那时。那时候的苏世安宛如贵公子一般光华满身,一举一动间尽是温润秀雅,给人的气势却是强势霸道的,仿佛一切都能掌控在手中。
陆夕的内心不知道被什么情绪感染,有些钝痛和微涩。突然她捂着嘴开始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得地好像要将五脏六腑咳出来一般。
一旁的苏世安仿佛从梦境中惊醒,立马站起身来,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一手搂住陆夕的肩膀,一手在她的后背上温柔的轻拍,出后的话语语气轻柔地就如同柔软的棉絮,“好了,不怕!我就在这里……。”
仿佛在这一声声如同柔絮的话语中陆夕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随着她情绪的平稳,咳嗽声也渐渐消失。
苏世安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他腾出一只手端起桌上的杯子,哄着陆夕道,“杯子里的水是温的!乖,先喝一口缓缓。”
陆夕听话地张开嘴,苏世安给她喂了几口水,见差不多了就放在一边。陆夕喝了几口水觉得缓的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睡了多久?”
苏世安望着陆夕,并没有直面回答陆夕的问题,“中暑和劳累引发的高烧,医生说你差点就休克了……陆夕,你就是这么向我保证的,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的?”他的语气很平淡,但神情间受伤愧疚至极,虽然是质问陆夕却好像已经将这一切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明明苏世安望向她的眼神很是温柔,陆夕却难受的厉害,她低着头都不怎么看苏世安的表情,半响嘴里才嗫嚅道,“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苏世安靠向了椅背,双眸直愣愣地望向了空荡荡的天花板,“我支持你追寻自己的梦想。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敢放下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我着的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
苏世安的话没有说完,陆夕却能读懂他沉重的悲伤。尽管陆夕不知道苏世安的过往,但是此刻沉闷的气氛却能让她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她偏过头打量着苏世安,他身上的西装已经有了一些褶皱,眼睑下更有淡淡的青影。陆夕心中一动,她握住了苏世安的手,仿佛想将自己身上的温暖传达给对方。
苏世安却突然双手手掌包裹住陆夕的手,皱着眉道,“手怎么这么凉……我去把冷气关了。”
陆夕止住了苏世安的动作,小声地开口道,“好了,以后我一定万事以身体为重,再也不让你担心了好吧!”见苏世安盯着她的手还想说什么,陆夕立即保证,“跟冷气没关系,我一向体寒……我保证《帝后合》拍完了一定去乖乖看医生调养,怎么样?”
苏世安见陆夕扑闪扑闪的眼睛,像极了某种浑身柔软毛球的动物,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陆夕的头,而后轻拍一下,语气中有一丝威胁,“记住你说的话!”
陆夕边鼓着脸颊,边点头跟拨浪鼓似的。
两人之间感情脉脉的氛围突然被闯进病房的人给打乱了,纪琮轻声地打开门,手上拎着一个保温桶。转身看见陆夕和苏世安两人的动作,立马空余的手捂眼转过身去,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陆夕轻咳一声,脸上的表情又一本正经起来,向背后的枕头靠了靠,“纪同学,有事快说!”
纪琮转过身来,朝病床走了几步,无辜地开口道,“苏总照顾陆姐你一天一夜了,一点东西都没吃过。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