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掏掏耳朵,“鸟生路不熟的,难打听。尽管帮你问问。”
乌鸦扁着嘴,“我不去,城里的鸟都不是好东西。”说着,自己飞到角落,小爪子在地上画圈圈。
“它怎么了?”贺兰冲喜鹊问道,两夫妻的,乌鸦有事,喜鹊肯定知道。
“不就是被人说几句罢了,我不嫌弃你,它们还能怎样。”喜鹊挥挥翅膀扁着小嘴,一脸的不自然。
“就你说的容易,它们说我又胖又丑的,是乡下土包子。我知道,就知道我没你会说话,会显摆,会装事。哼!明明就和我一样,是个乡下土包子。”乌鸦直接背过身,面壁了。
喜鹊长长叹一口气,“你是又胖又丑的。”
乌鸦猛地转身,飞到喜鹊面前,两只小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敢说,你再说一次。哎呦,你干什么?”
喜鹊趁乌鸦不注意,飞快地亲了一口。慌得乌鸦连连看了大白几眼,心虚道,“干什么啊你,有鸟在呢。”
“你再怎样,也是我的妻。老婆,来,再亲亲。”说着,凑到乌鸦脸前又要亲。
乌鸦连忙避开,“走开走开,不正经的。”见喜鹊不依不饶的,又把贺兰搬出来,“她不是让你做事的,快去,别耽搁。”
“好。都听老婆的。”对乌鸦嬉皮笑脸的喜鹊转身对贺兰时马上换一种语气,“我回来要看电视,今晚要吃肉,野生的。”
造反了,一个个都不把自己放眼内。贺兰气结,但无可奈可,只能商量着,“大城市里不能,那个挖蚯蚓的,我去商店给你们找看。”
喜鹊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酒店傍边有一个花园广场,你在那里等着。我们去打听消息。”
大白和喜鹊扇扇翅膀往外飞,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贺兰拿出十枚银元,两枚银锭,用丝绒袋子装好,其他的都放在酒店提供的保险柜。把电视打开,遥控放乌鸦嘴边,“乖乖看好房子。”
乌鸦晃晃脑袋摆脱贺兰的手,“去吧去吧,我在这盯着。”
贺兰一个人慢慢走到酒店旁边的花园广场,经过报纸摊买了一份最新的晚报。走到花园长椅边坐下,边看报纸,边偷听广场内小鸟们的八卦。
“瞧瞧,那边那男的又出现了,这月我都看见他三次了。又用同一个借口骗人,真没意思。”百灵摇头晃脑评论。
“啧啧,桥段不怕旧,只要有用。那些电视剧不经常都这样嘛。”画眉边附和,边对水面梳妆,“帮我看看羽毛理好了吗?人流高峰期就到,我得漂漂亮亮的,才讨人喜欢。”
“喂喂,我听说这里以后有很多外来鸟?不是这块地的,另外来的。你听说过吗?”
“何止听过,我还见过呢。”八哥风风火火飞过来,“上次我在客运站,遇到一只外来鸟,满嘴的叽哩咕噜,我听不懂,打发他去找大公司附近的鸟,那里会外文的多。”
“那不算外来鸟,你们都没看新闻吗?真不关心时事,政府鼓励大家多养外来鸟,新闻上说的名字是什么。对,叫外星鸟。据说,通过养动物,加强沟通,联系友谊。”
“外星鸟啊,那什么东西?大吗?会飞吗?吃虫子吗?”
吱吱喳喳,小鸟群你一言我一语,充分发挥小脑袋少少的,可怜的想象力。
贺兰边听边笑,路过的人见了,还以为今日的晚报有什么可乐的消息。
第十节
翻翻晚报,长篇累牍的报道移民火星计划,由卡斯雅文明提供载人飞船,首次搭载2000名专业人士和大型工程器械,前往火星进行基础建设,第一期建造时间约为两年,以搭建移民生活区,种植区,小型飞船停泊区为主。两年建设结束,火星将拥有能容纳大约五万人的生活区,能初步实现粮食蔬菜种植,家禽饲养。
飞船往来火星与地球时间约2个银河单位,换算成地球时间,就是一年。花在路上时间不长,但考虑到建设阶段飞船以运输材料食物,器械为主,首批移民回地球探亲时间至少排在五六年后。
晚报上还有长篇幅的专家点评,大学生热血誓词,火星未来规划图,林林总总,彷佛光明美好的前景触手可及,令人恨不得立即到移民办办手续。
贺兰之前因计程车师傅一席话引起的心动渐渐平静。对事,贺兰有自己的评价标准,越热闹,越多人认同的事,不反对,但保持克制。正如之前疯狂学外星语浪潮中,贺兰秉持的态度。
晚报一块小豆腐块引起贺兰的注意,“斯特斯文明将于本月内派遣使节团到访联合国。据了解,斯特斯文明是离地球,银河距离最近的2级文明。”
又一个外星文明,还是离地球银河距离最近的。贺兰默默记下来。
喜鹊回来很快,身后跟着一群鸟儿,吱吱喳喳闹着要喜鹊地址。喜鹊急忙丢眼色给贺兰示意解围。
贺兰摇摇头,手指朝酒店客房方向一指。喜鹊身体一僵,噗通一下,直直摔下来。
“哎呦,怎么摔了啊?”
“疼吗?我来吹吹。”
哗啦一下,鸟儿就差把喜鹊活埋了。大白停在贺兰肩膀,咬耳朵,“你不帮帮它?”
“你看见过人和一群鸟对话吗?”
“有!”大白答得斩钉切铁。
贺兰捏起大白一只爪子,往鸟堆一抛,大白哎呦哎呦声中,鸟堆哗啦散开,露出里面羽毛凌乱的喜鹊。
“解决这些鸟,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贺兰偷偷对大白吩咐,广场人来人往,贺兰不敢像从前一样直接和大白对话。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它是我男朋友。”大白扁扁小嘴,偷偷添一个要求,蚯蚓,野生的。这边和贺兰传递消息,那边大白捏起嗓子,尖声尖气说道。
“啊?”鸟群齐齐后退一步。
一只百灵鸟不信,“你们两个明明都是公的,是雄性!”
“哎呦,你偷看人家,真坏!”大白翅膀捂着小腹,扭捏着身体去蹭喜鹊,谁知喜鹊一个激灵,两爪子抓不住地,碰一下,直直躺地上。
鸟群又齐齐往后一步,一只八哥不信,想拉过喜鹊质问,却见喜鹊脑袋一点一点的,两爪子在半空中抖啊抖啊。八哥信了,以为喜鹊默认了,恨恨地一跺爪子,“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姐妹们,咱们走。”翅膀一挥,当先飞走。
后面的鸟儿稀稀落落飞走,好几只还半路回头,依依不舍的。
等鸟群都飞散,贺兰才在地上捡起仍在点头的喜鹊,托在手心,轻声说,“回魂了。”边说边理顺喜鹊凌乱的羽毛。
“大白哥,白哥,我喊你哥了,有些话不能乱说。”喜鹊抖着身体躲躲闪闪的。可惜贺兰手掌就这么大,躲也没地方躲。
大白吝啬地连白眼也不给喜鹊一个,“凭你?还不入我老人家法眼。走,我打听到一个好地方。”
大白打听回来的地方在老城区,一条相当有名的玉器街。据说这条街的历史能追溯到清中期。仅仅能容两人并肩走过的街道,两旁店铺挂满各式玉器,价格下至一两块,上至过千块。
大白边飞边倒腾从同族打听来的消息,“这些店都做游客生意。好东西没有,山寨货特多。”
飞到街道中心,转身飞进一条岔路,越往里走,玉器街的喧闹声渐渐听不见,“这里偏僻点,知道的人少,但买卖的都是真货。这地方不容易找,除了行内人,谁都不知道。”说着还得意昂起脑袋,“好不容易从一同族口中探听出来,我那同族被一小孩包养过,那小孩的爸就是行内人,在这里出入过几次。”说完又冲贺兰嚷,“我那同族在大城市讨生活不容易,小的时候娇贵,大了反而不如别的鸟,你回去的时候把它也带回去。”
贺兰点点头,贺家搭膳的小鸟多的是,多一只麻雀花不去多少口粮。
喜鹊在一旁恹恹的,耷拉着脑袋,贺兰直接伸手把喜鹊抓手心上,“怎么了?被大白吓坏了。”把喜鹊托在脸面,小小声问。
“没。”喜鹊回答地有气没力,“我去大商场附近走一圈,以为那里的鸟见多识广。。。。。。谁知道都是这么些。。。。。。”
喜鹊不说,贺兰逗逗它,“这么些什么?”
“这么些花痴的。还是自家的乌鸦好。”喜鹊摇摇脑袋,“就是对每只商场附近的鸟念一首诗。它们自己倒追过来,连累我问题都来不及问。”
“让你找地方,你念诗做什么?”
“城里的鸟好伺候吗?我这不是留第一好印象,方便以后活动。”喜鹊说得振振有辞,末了,语气突然发缓,满面的讨好,“那个,你别告诉乌鸦”。
贺兰摸摸喜鹊脑袋,“我像是那种乱八卦的人嘛。”
喜鹊飞快摇摇脑袋,贺兰笑眯眯地替喜鹊理毛,心里想:我不告诉乌鸦你被鸟儿倒追,我只会无意提起你喜鹊熟读诗词。
大白在一间装修古朴的店铺前停下,扇着翅膀飞到店前细叶榕树枝桠上,“你进去,我和喜鹊在外面等你。”
贺兰点点头,细细打量,门口不是高大明亮的橱窗,而是岭南风格的趟门,趟门拉开一半,容一个人侧身进入,透过趟门木栏空隙,隐约可见屋内陈设。
贺兰侧身穿过趟门,四周看看,左右两边是各有一个博古架,架上陈列格式瓷器,玉器,屋子正中是一张仿树根雕的木桌,一名年青男子穿天蓝色衬衣,坐在木桌后,慢悠悠泡茶。
贺兰进门的响动令男子抬头看一眼,那目光似是在看贺兰,又是在透过贺兰看门外。贺兰有点琢磨不透。
“老板,请问这里收东西吗?”明明该是安静宁和的场景,贺兰却手心微湿,说话中带上不自觉的堤防。
“我不是老板,老板在楼上。”屋内的气氛随男子说话兀然一松。
贺兰自己也不知觉松一口气,回神想想为什么放松,却找不到原由。
第十一节
对于面前的年青男子贺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熟悉,很陌生,让贺兰不由自主想起贺老爹,却没有贺老爹身上悠闲平和的气质。
贺兰想,自己太长时间没回家了吧。
“请问,我能上去吗?”说话时,贺兰离年轻男子远远的,完全无视木桌前多了一只盛满茶水的小杯。
“贾俊。”
“啊?什么?哦,抱歉。”一句话说得一曲三折,贺兰第一反应是,暗号?随即醒悟别人在自我介绍,“贾先生,你好。”
屋子左侧一条狭窄的木楼梯延伸至二楼,贺兰想要不要越过这个叫贾俊的男子,走上去。虽然第一次见面,但贺兰下意识不愿意和这个人同处一室。
贾俊笑笑点头,那笑容为贾俊英俊的脸容平添几分神采。
贺兰眼神闪了闪,下意识挪开视线,“老板不方便见面,我下次再来也行。”转身要走。
“小俊啊,不是说好帮我看店吗?怎么把客人都吓跑了。”木楼梯尽头,一名中年男子利落走下来,“我是这里的老板,敝姓张,张玄起。”边说边向贺兰伸出手掌。
“张老板,你好。”伸手和张玄起轻握,贺兰上下打量,以为这间古色古香店铺的老板不是一个长衫马褂,就是一个一身中山装来凸显这里的古典,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见到一个商人,一个穿西装的生意人。
张玄起大大方方任由贺兰打量,等贺兰重新回过神,方才一扬手,示意贺兰坐到木桌旁,“小姑娘想卖东西?”
贺兰点点头,捉着背包的手紧了紧。看张玄起神情自然,目光坦荡,贺兰心里对他的信任添了几分,但想到他留在楼上迟迟不下来,任由贾俊和自己对话,心里又有几分犹豫。
“小姑娘坐啊。”张玄起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这小子长得一副好脸皮,来我这里的小姑娘都被他吸引。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吃瘪。哈哈,小姑娘不错啊。”
贾俊不以为然笑笑,目光终于从贺兰身上转移到茶具,烧开的水沿茶壶口内沿冲入,不急不缓,至满方停,茶壶沿桌上三只小杯轮转数次,直至茶杯斟满。
再站下去未免显得矫情,贺兰大方坐下,拿起一只小杯,一口喝尽。“叱”舌头烫得发麻,贺兰脸上不由抽搐几下,悄悄把放下的杯子往外挪开一点。
“小姑娘,东西给我看看,我报个价,合适了,咱们交易,不合适,咱们就当见个面,认识朋友。”
贺兰点点头,从书包拿出两枚银元。张玄起接过,仔细观察一会,“小姑娘,银元上有污迹,这里还有一点磨损。时间上看,大约清中期。如果是全新,品相好的,我可以给你一千块,但现在,”张玄起犹豫了一下,“小姑娘急用钱吗?如果不急用,不如拿去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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