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的粮食,再去漠镇守住淮国要喉,如果楚国真来犯境他也是这样做。
“大将军还有什么不放心,在下句句发自肺腑,若是贻误战机,我怕淮国难再抵挡。大将军应该明白,从羌王灭狄、羌王向江家称臣开始,淮国在西北的防务就日渐稀松。羌国那边也是亦然,两国交好相互信任,而楚国进军就是在两国交界之处开始,他可分兵两路,从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清风,你留下保护玉小姐,留下三万军士守城,并帮助张将军修葺民居。越州、瓜州两地兵马随我一起去淮水,其他诸位都立刻返回自己守城,除非陛下亲下圣旨,否者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城。”江武岳被玉升平一激后立刻下了命令,他本人也快马离开。玉升平又喝了一口水,很敬佩说道:“江大将军气势非凡,魄力惊人啊!”
清风在一边接着说道:“而且心狠手辣,尤其憎恶欺骗他的人。”知道玉升平只会轻功后他为自己判断失误感到羞耻,现在任务又是监视她,自然对她的态度太不上好。升平拨弄着桌子上的令箭,拉出来一个,站起身大声说道:“清风听命,命你去大赢营地请韩秀到城外二十里处的望江坡相见。”
“遵命,”清风咬牙接过令箭,出去就叫过来几个人替他监视升平。议事厅左右立刻多了几个面无表情的人,整个议事厅连一个苍蝇也飞不出去。升平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也没有办法,谁让这事情匪夷所思。
那日她与李坤翻脸,一番发泄后觉得心情一场好,胸中的闷气被驱散不少。她才发现自己原本就是一个很恣意的人,少了对李坤那份念头,她觉得整个人的眼界都开阔了。她决定去淮国,更决定要努力让江霖欣赏她。以前提起江霖她心中总是有点异样,此时她却万分雀跃,犹如刚刚试飞的雏鹰,有兴奋,还有忐忑,迫切需要有一个权威的人认可她,而这个人就是江霖。
她扮成男装一路北行,沿途注意看淮国各城的法规、官员的政绩、百姓的心态,越看越兴奋,她几乎已经确定江霖是一个明主,一个能欣赏她的人。所以她毫不犹豫向燕州城进发,她推测淮国战败,江霖从羌国返回后只能去燕国。在途中她救了江祺,她在江祺昏迷时已经把他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他的印鉴就决定救人。她慢慢套江祺的话,但是不露骨,得到的信息够了,她立刻离去,给江祺留下一个好印象。
到燕州城恰巧就是余之敬煽动百姓要复仇之时,她默默看着,如果江霖主张作战,恐怕她已经回到玉家回到她的阁楼,以后的一切听天由命。因为淮国不应再战,再战国力消耗百姓生活凄苦早晚要亡国,只有修生养息韬光隐晦才有机会一举拿下大赢,如果江霖这点都看不明白她还有什么资格值得自己效忠。所幸江霖没有让她失望,待江霖跨马奔宿州之际,她偷偷跟上。
急行几日江霖让众人先行她自己留下,升平也不犹豫就冲了出来。两个人隔着几丈远的距离小心打量着对方,江霖着黑衣披红色战袍,眼光如利剑,眉毛在尾部向上斜飞,凤眼微眯,是个美女,但那股气势,那份威严让别人忽略了她的容貌,只觉得她是如此高高在上,让众人膜拜。
“你是第一个敢直视我这么久的人。”江霖提马上前几步,细细看着她,眼里无波无澜,好像她绝色容颜也不过是路边的小花一般。升平也上前几步,她看着江霖的双眼问道:“陛下能猜到我是谁么?”
“容颜绝世,气质出群,知道是朕不跪,先细细观察朕的容貌,不惧不怕。朕确定你该是大赢玉家那才名在外的大小姐,你为何跟踪朕?”
升平觉得热血都要沸腾了,她知道她,她没有鄙视她,没有其他任何情绪,那她能是自己的知音么?能是自己的伯乐么?她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问道:“陛下可否再猜一次?”
江霖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升平还是直视着她,如果想让别人明白自己,了解自己,就不要把自己的诚意拿出来。而眼神最能表达自己的诚意,她希望江霖能明白。
“淮国此时不安,你若真有意,待朕平定战乱后自会请你。你不善作战,你与你祖父一样是治世之才,可惜,现在不需要贤臣,朕需要良将。”听完这话升平翻身下马跪下,她俯下身子以虔诚是姿势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不必如此,你还不是朕的臣子,前方或许就有危险,你不必再跟着。”江霖拨转马头要离开,升平抢先一步说道:“我有自保之力,陛下此去有危险,我会在一侧相看。我想看看陛下风姿,陛下若有危险,我也可传信。千里马觅得良主又怎舍得离去,还望陛下成全。”
“随你!”江霖不愿意再浪费时间拍马离去,升平也就继续偷偷跟着,心中欣喜不已。江霖知道她来的目的,也评价了她的能力,简直是一语中的。她对这南方说道:“爷爷,让您失望了,我不愿走你给的路。在淮国,我寻找到明主,寻找到了自己的天空。若是江霖提及李坤,或对她有任何鄙视之色,她会扭头离去,因为她此时根本就没有想到李坤,她是为自己寻找明主。
江霖等人快马加鞭感到宿州城,在离城二十里地弃马,几十人化整为零越过宿州城外的山脉。升平开始不知道为何,等她偷偷跟上,从山脉往下看心中对江霖的敬佩有多了几分。宿州北门外已经有了大赢的伏兵,他们若是贸然进化,怕早就成了别人的战俘。
他们在夜间越过山脉,当时大赢士兵正在连夜攻城,宿州城随时会破。江霖等人到起之后冷笑道:“李坤算是下了本钱,把自己亲卫都排上去了。现在营地没有几个高手,潜入大赢营地,朕拿了李坤看谁还敢攻城。”
他们个个轻功不弱,又擅长在黑暗中行走,经验丰富,躲避普通士兵易如反掌。玉升平可没有这份本事,她轻功好经验不足,见到人心就慌,她只得留在外围,看着江霖他们如狸猫一般消失。
他们分散开来直奔最大的那个军帐而去,一路躲躲闪闪趁机抓住几个士兵套上他们的衣服。到了大帐外后同时出手,擒住大帐外的士兵,把他们丢到阴影处,来来往往的守卫丝毫没有发觉。动作快,人沉稳,配合默契。江霖向他们点点头手一挥,他们立刻分散开围住军帐,看上去他们就是守帐的士兵。
江霖挑开帘子慢慢走进去,左右看了一遍帐中没有人,偌大的军帐一个人也没有。她微微有点慌乱,若抓不住李坤,她自己都无法脱身。计划中没有李坤不在军帐中,现在如何是很好。心神有一点点乱,宿州城围在旦夕,怎么办?
她突然听到帷幔后有声音,长剑出手人也急急扑了过去。帷幔被劈开,长剑钉在木板上,离那人的脖子相差不远。“是你?!汉大将军。”江霖拔下长剑指向他胸口,“我想汉大将军是俊杰,应是识时务,明哲保身你做的不是第一次了。”
韩秀面上一红,在无涯岛他为了背叛过江霖,就算是被父亲逼迫,但的确不是男子汉的行径。那一次他陷江霖与险地,眼睁睁看在别人设计她,其中一人还是自己的父亲。他呆呆看着江霖,口中与不成调。
“江小……姐,”他终于说出话来,可这话更让气氛尴尬,‘江小弟’在无涯岛他如此称呼江霖,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还。以前的那个称呼不合适,他刚刚出口的称呼也不合适。果然江霖冷笑着说道:“韩大将军莫不是脑子有问题,敢这样称呼朕?”
她目光如剑,带着杀气,她没有理由饶韩秀一命。于公他是大赢大将军,她该杀之出去隐患打击大赢士气;于私,他父亲曾陷害过她,她救过他的性命却被背叛。手握住长剑就要向前送,韩秀突然往前一步,用手攥住剑刃。
“陛下不在这个军帐,我带你过去。”血顺着手腕留下,江霖的长剑一点也没有斜。她笑着又往前推了一点长剑。“朕能信你,你有诚信?”韩秀是第一个她去维护的人,也是第一个背叛她的人。她想杀了他不是一天两天的念头,刚好现在杀人灭口。
“算我还了你无涯岛救命之情,以后我们相见再也不用留情。”韩秀双手握住剑锋不让它再前,“我绝不会骗你。”
“你错了,骗不骗朕不在意,带不带过去朕更不在意,朕只想杀了你。”江霖冷笑道:“你有几斤几两,还敢与朕谈条件?在朕眼里你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与朕说话的资格都没有。”长剑刺入肌肤,她慢慢用力,享受着他人痛苦所带个她的快乐。
“你们果然是一样的人,目中无人骄傲自大,出口必伤人。”韩秀身在往后退,江霖紧紧跟上,长剑顶着他胸口一点点入内。
“你说得没有错,看看你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好似朕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们韩家人真真是无耻啊,欺男霸女的事情做了还能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乱伦猥亵幼女的事情也做了,还能自封是大赢最有家风的家族,当真是好家风啊!”韩秀已经不能言语,长剑又往前推了点。江霖想看他垂死的摸样。“掌握兵权准备反,可惜啊,龌龊事情太多,被李坤拿住了把柄,而你们还能做出忠君爱国之态。话说这天下各大士族,朕最佩服的就是韩家,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家族,老天怎么还不诛了你们?”
江霖话说得快,手下也没有打算再留情,面上怒火起,正要杀掉韩秀时帐外突然传来三声乌鸦叫声。她一分神韩秀退后几步,他已经靠近了大帐,“别再过来,我大叫一声你今晚的计划就要失败。”
江霖不做声退后一步,外面的信号是说有人来了,她也不敢大意。“你敢出声朕离开前一定能杀了你,你舍得自己的命么?”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声音传了进来,韩秀、江霖都大吃一惊,竟然是李坤来了。江霖再无任何犹豫,一剑刺了过去,韩秀慌忙躲避,两个人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了。打斗更加激烈,所幸韩秀一直没有出声。
李坤独身一人来到韩秀大帐,胜利在望他心情非常好,好到转到韩秀这边讽刺他几句,靠韩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攻进宿州城。帐外的士兵打开帘子,李坤突然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又说不上来。士兵低着头,双手打起帘子,没有问题,他的感觉从何而来。站在门外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而在帐外的江家密探都把手伸进自己的衣袋。江霖没有发下话,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千钧一发之际,里面突然传出韩秀的声音,“陛下,臣失礼了。”还有急促的脚步声正往门外赶,李坤一笑觉得自己多疑了。而帷幔后的江霖也吃了一惊,韩秀不顾她威胁推开她长剑走了出去,还说了这样的话。“这样你会不会原谅我?”他对她轻声说道。江霖说不出话来,她对韩秀说不上原谅,因为她根本已经不在意这个人了,她是个无情的人。
“陛下!”韩秀在大帐正中跪下,趁机把胸前染血的地方遮住。李坤还是进来了,他说道:“挺多礼的!”韩秀一叩首,“是因为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什么?”李坤身形暴退,脸上表情变换几次看向帷幔。一截剑尖挑开帷幔,旁边的屏风也被人推开,江霖含笑说道:“李坤我们又见面了。”她看向他,如看着一个跑进陷阱的猎物。长剑上才血迹还没有干,映红了两个人的眼。
于她,十万江家儿郎之恨;与他,至亲二哥之仇。不需要言语,他们都看到对方的愤怒与杀意,这里是他的地方,他要杀人。他已经是她的猎物,她要杀人。
他们同样不愿意假借比恩人之手,最盼望手中之剑能饮对方的血。他们无需用语言去迷惑对方,因为他们深知对方不会上当。他们更不必想对方分析大局,权衡利弊,因为在他们心中对方的性命就是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
他风姿卓然,依然还有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她红色似火,凤目含着冷光,依然还是这般气势凌人。大帐灯火通明,他们仔细看着对方,小心防着对方,今晚必定有一人要血溅当场。而他们都不希望是自己,尽管也不希望是对方,但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他们宁愿对方死。
“帐外是我江家二百年来从无败绩的密探,李坤,今晚朕就取你首级,以祭奠在霸州丧生的十万江家儿郎。”
第四十六章
长剑出,杀气变浓,李坤后退再后退,他早失了先机,自己的臣子联合别人陷害自己,他心理上就已经失去了优势。大帐外密探们严密守着,手中早就攥满了暗器,有机会就会撒出去。李坤退到拐角处,江霖长剑劈过来,他转身甩出自己的兵器,一把软剑。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软剑缠住江霖长剑,他侧身用尽全力扯住江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