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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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而去-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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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放弃反抗,归顺与武安君,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要拥戴他,不可再有二心,以免五国趁我大覃内乱,合纵攻打我大覃!”

“王上!”太尉绥英疾呼一声,接下来的话语已是激动的说不下去。

“万事以国家为重!”覃陌央将放在锦盒中的虎符递给他:“记住寡人的话!也许这也是寡人给你下的最后一道谕旨了。”说到最后,竟微笑起来,面上透漏着从容淡定,仿佛除了覃国的安定,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甚至是自己的生死。

太尉绥英接过虎符,牢牢握在双手中,对着覃陌央一拜:“王上放心,老臣即刻动身,一定在十五日之内赶回来。”

“好。”只一字,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太尉绥英起身,身上的重甲铿锵作响,他走到绥缇身边,右手重重拍在他的肩上:“保护好王上。”

绥缇双手抓住父亲的手,承诺道:“父亲放心,只要有孩儿在,绝不让任何人伤王上一分一毫!”

太尉绥英点点头,又在小儿子绥羽的头上揉了揉,转身大步走出大殿。

“王上,那臣现在可以做什么?”绥缇上前问道。

“不着急,再等等……”覃陌央说完这句话后,又陷入了昏迷。

深夜子时,丞相府

“丞相大人,该喝药了!”管家卫卓端着药碗递到顾丞相嘴边,却被他挡住。

“打听到了没?王上那边可有调兵铲除叛乱!”顾丞相蹙眉急问,仍不住的咳嗽着。

“现在您还关心他做什么!”卫卓有些气急:“如果王上早听您的话,就不会落得今日的局面!”

“我就问你王上有没有派兵!”情绪激动起来。

“有!刚从张安那里得到消息,王上已派兵十万解古峪关之围。”

顾丞相听到这话后,抿嘴点了点头,眼泪竟也流了下来,感叹道:“果然是大覃真正的王上!”

“丞相还有时间管他人之事,还是管管你自己吧!”屋内忽然响起一个冰冷嘲笑的声音,还未等

卫卓看清来人,就被那人一掌劈昏。

顾丞相倒很镇定,对着来人问道:“你是何人 ?http://。”

“顾丞相老谋深算,难道还不知在下的来意吗?”……

45困局(2)

使人胆颤恐惧的不是人组成的军队,而是他们手中高举着的军旗,即使是六月的骄阳似火,它也能遮挡住太阳的光芒,像山一样压过来。

覃王覃陌央六年,六月初四,史称“武安之乱”的王位之争,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覃陌城率领的八万精兵,驻扎在雍城外。

第一日,覃陌城下令全军休息整顿,向雍城百姓发国书,劝说百姓不要被顾丞相所蛊惑,放弃抵抗,迎武安君进城,解救覃王。并封锁一切通道,向护城河投毒,截断城内所有饮水来源。

同日,覃王下令,派雍城太守带领三千弩兵,镇守主城门,派韩溪源带一千虎贲近卫军收集百姓存粮和饮水,每日按时统一分发。

第二日,叛军副将范玥祁阵前叫嚣,雍城太守裴林浦派手下荆束带两百人马,出城迎战。两人阵前交手,范玥祁以迅雷残忍之势将荆束斩于马下,首级被挂于叛军旗杆上,示众全军。

首战告捷,叛军声威大震,全军将士摩拳擦掌,等待主帅下令即日攻城。

叛军大营,主帅营帐

“今日副将军,首战告捷,本君敬你一杯!”覃陌城看上去很高兴,但眸子中却有些阴霾,不知婉儿现在如何?虽然以他对覃王的了解,覃王不会卑鄙的拿婉儿性命相要挟,逼他退兵,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哈哈!武安君过奖!待臣带兵打进雍城,臣一定把宝座抬到您面前!”范玥祁一口酒一口肉,显然是得意忘形了。果然如覃陌央所言,此人的确是好爽泼辣。

“呵呵……”坐在对面,身披长袍斗笠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范玥祁将酒碗往案上重重一搁,瞪着圆眼,手指着对面,大声问道:“有何可笑!?”

那男子的眼睛隐在斗笠下,只露出好看的唇型:“覃王可没有你想得那么不济,只是小小的一次取胜,既没有歼敌百千,又没有探出对方实力,有何得意之处?还敢夸下海口!与屠夫有何异?”

“你怎么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此人来历不详,还在军中指手画脚,结果还能受到武安君的礼遇,范玥祁早就看此人不顺眼,站起身骂道:“你不会是混进来的尖细吧!”

“公子是贵客。”覃陌城抬手阻止,呵斥道:“副将军不可无礼!”

停顿了一会,覃陌城又侧身问军师蔡环:“老师以为,现下局势该如何攻城。”

蔡环捻着长须,缓缓说道:“依老臣看,覃王按兵不动,一方面是伤重无法主持大局,另一方面,无非是想拖延一段时间,等待援军。”

就在这时,大将刘穆津掀开账帘,疾步进来,铠甲吭哧做响,近前双手抱拳一揖:“禀报武安君,探子来报,覃王已派大将绥英,带兵十万解古峪关之围!”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同时沉默了片刻。

“如此看来”覃陌城走到地图旁停下来,指着古峪关的位置,说道:“在十五之内必须拿下雍城!如若不然,我军将会被前后合围!”

“十五日!”刘穆津惊讶道:“从雍城到古峪关打个来回都要十一二天,绥英怎可能短短三日内就击退汉燕联军十万人!”

“绥英素有‘常胜将军’的称号,万万不可小觑!”蔡环摇头说道。

“求!怕他,他要是来了,老子照样斩了他。”范玥祁显然是喝高了。

“下令!”覃陌城转身对着在场几人吩咐道:“今夜全军整顿休息,明日攻城!”

“诺!”几人领命,范玥祁更是安奈不住的兴奋。

身披斗笠的男子,点了点头。

未央宫。

“王上,臣已按照您的吩咐,授意太守大人,故意兵败。”绥缇禀报。

“嗯!”覃陌央的气色没有任何的好转,仍是半靠在床榻上,面颊上有着病态的潮红,显然还在高烧中,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闪亮的眸子:“你带领一千虎贲,乘夜色突袭叛军步兵营。”步兵是攻城的主力,希望能够多拖延几日。

“诺!”绥缇领命,正准备起身,却又被覃陌央叫住。

“丞相是不是失踪了?”覃陌央眸中忽然一闪,问道。

“近日来,的确未曾见到顾丞相。”

“去查清楚。”交代了一声,便再不说话了。

绥缇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楚忧离,心中还是有些不信他,但又无别的好办法。

对着覃陌央一揖:“王上保重。”起身出去了。

这次,覃陌央并没有力竭昏过去,而是静静靠在那里,沉思着,只是身下的衣服,床单都被冷汗浸了个透。

“该吃药了。”

一碗暗红色的药汁出现在眼前,覃陌央禁不住皱起眉头,每次喝这药,都像是全身被凌迟了一遍,接着就是疼昏过去。

“这可是天池血母,天下极品,可令人起死回生的良药!”楚忧离见他不愿意喝,解释了一句。

“寡人一会再喝!”眸子转了转,又对着他说了声谢谢。

“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兰聆!”冷冷的语气,仍是不给覃王一张好脸。

覃陌央咬着牙勉强撑起身子,向上靠了靠,露出了招牌式微笑:“你和兰聆认识很久了吧。”一副想和他聊天的架势。

楚忧离拉过凳子,坐在床边,这几天的相处下来,自己似乎不再对那样反感他,反倒是有些佩服他的处事不惊,运筹帷幄。

“九年前,我们就认识了,兰聆那个时候只有七岁!”说起兰聆,楚忧离脸上浮出了笑意:“她那个时候,什么都不会,就会缠着先生耍嘴皮子。”

看着他脸上暖心的神情,覃陌央神色闪了闪,心中暗生一丝不爽:“你们师出同门?”

“是!”既然被看出,就爽快承认。这也不违反云梦山的规矩。

“难怪,她如此特立独行,原来是玄天子门下。”

“兰聆的性情很复杂,她外表坚强,甚至有时阴沉、狠辣,但实际上内心很柔软、善良。”

覃陌央靠在那里仔细听着,和心中的兰聆对照了一下,有些释然的笑了笑,原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她。

“再说些她小时候的事吧……”不像是命令,更像是商量。

楚忧离见他难得精神状况比较好,就应了他的要求,接着说道:“她很懒,总是不愿意劳作,甚至连自己的事都打理不好,但她在修习上却是相当刻苦的,常常顶着鸡窝头,在文轩阁看书,一看就是一整晚……”

楚忧离的声音,不断传入覃陌央的耳朵里,话语中的内容,却如春风带着抚慰的种子,吹进他的身体,在那里破土发芽,缓解着浑身上下剜骨的疼痛。

深夜寂寂,勾月在浓云中穿梭,绥缇带领着一千虎贲近卫军,顺着城墙角悄悄滑下,从敌营左侧潜入……

覃国士兵纪律严苛,每二十步必有一个士兵轮岗把手。

“嘿!兄弟,喝口水!”

站在火柱旁的覃兵,看着旁边忽然出现一个面生的人,有些意外,但当看到他把自己喝了几口水的水袋递到自己面前,又打量了一下他的铠甲,与自己无异,也就放下心来,道了声谢,接过水袋,仰头大口喝起来。

旁边的人忽然眼闪杀意,从袖中抽出一把刀来,迅速割断士兵的咽喉,将他拖到草垛中掩埋,随后举起火把向西面有规律的晃了晃。

那一夜风云突变,叛军步兵营中忽然燃起大火,潜入奸细居然和步兵营的战士身着同一盔甲,营中顿时大乱,所有覃兵全都红了眼,相互踩踏厮杀起来,直至血一样的新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才控制住局面,再看!已是损兵折将尽九千人,粮草损失一千车,步兵营元气大伤,覃陌城等人见状只得下令大军修养整顿,可至始至终都没有弄清到底混入多少奸细。

英华殿

兰聆在照明太王太后身后,一步步的跟着,穿过英华殿正堂,沿着花园假山洞中一路向下走,原来‘别有洞天’。

石洞内,圆形的天,圆形的地,中间坐着顾丞相。

顾丞相见到来人,仰天大笑起来:“臣这二十多年来,日日提心吊胆,夜不成寐,防你派来的刺客飞檐走壁,翻墙越窗,就怕这条老命朝不保夕,没想到这次真被你抓来了,哈哈哈!”摆明了是在挖苦:“既然来看我,就快坐下吧!”瞅了瞅旁边的石凳,姿态倒是喧宾夺主。

“你倒是闲适!”昭明太王太后端端坐在凳上,兰聆站在一侧。

“都这把年纪了,岂能不明白随遇而安这个道理。”

“岁月蹉跎,我们都斗了二十年了,你看眼下情景像不像六年前的王储之争!?”昭明太王太后右手抚摸上耳垂上浩澜明珠,挑眉虚目看着他。“困局已现,哀家倒要看看,覃王和你如何反败为胜!”

顾丞相扯嘴,冷哼一声:“眼下胜负未分,太王太后就急着下定论,难道还没有前车之鉴吗?”

46机关

很显然,这句话可以轻易撩起太王太后怒火:“哼!武安君带兵进入雍城之时,就是你项上人头搬家之日。” 顿了一下,面目在火把下变得扭曲残忍:“到时候玉姬那个贱人的命就攥在哀家的手掌中,”不再细滑饱满的手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心紧紧攥住,眼泪颗颗挤出沧桑的眼眶:“哀家要把那□碎尸万段!为我的儿子报仇!”

兰聆看着几欲发狂的昭明太王太后,心中不免都有些担忧,生怕她失控,扑上前去一刀捅了顾丞相。

顾丞相叹息着,摇着头,不做任何解释。

当年先王听信术士谗言,迷信长生不老,误服丹药,中毒而亡,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可昭明太王天后却偏偏将先王的死怪罪到了自己和玉姬头上,以致癫狂如此,非要致他两人于死地不可。

“顾丞相,你就好好的在这里,享受你余下不多的时日吧!”见他一直沉默着,昭明太王太后渐

渐恢复平静,对着兰聆伸出手。“我们走。”

兰聆立刻上前掺扶,紧跟在一侧,没有再转头看顾丞相一眼。

第五日,

覃陌城叛军经过两天的整顿休息,重新编排了步兵,并制造攻城木质机械车,攻击部分均加有铁器,坚固锐利,所向之处莫不摧毁。

覃陌央命韩溪源带领虎贲近卫军收集宫内以及城内商贾百姓所存布匹,其中兰家商社兰宇炫捐出布匹数量为最,雍城太守受王命,调集全城妇孺缝布为缦,将其挂在城墙城门机关要害之处,悬于空中,机械车受制其中,竟然不能破坏。

覃陌央巧妙的以“以柔克刚”之法,化解了叛军第一次强力的破坏攻势。

英华殿,顾丞相关押之处。

昭明太王太后透过机关中的窗户,面露讥笑,看着石牢中站着的兰聆:“青绝告诉我,你很像他的师妹,虽然他只见过九岁时的你。”

兰聆没有说话,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顾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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