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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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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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轮看着庄,眼里泛出的阴毒之色,站起身就要走过来,忽然从怀里掏出个电话,听着时神情渐渐平和、恭谨,转身向虹桥方向走去。

    剃头张抛下张钞票跟上去,一会儿,夜市上四品红火的人都消失了。

    “奇怪。”庄自言自语着站起身,向周围看了好半天才坐下,他有嗅到阴谋的味道,却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的人多,就是打起来他们也没便宜。”祝云不在意的打个手势。

    他的弟子来了,十多个道士和尚装扮的人在人群中三两为伴,有的腰里鼓鼓的,有的干脆就提着宝剑棍棒之类的家伙,看到祝云的手势后,散在周围转悠着。

    与所有的旅游区一样,和尚道士出现是很平常的事,带着棍棒宝剑,别人也不以为有什么奇怪的,人家练的就是这个。

    小和尚祝成风跑过来坐下,抓起几颗花生丢到嘴里,嚼着说:“师父叔,他们没在古城住,到上面新城去了,师兄在跟着。”

    “让成虎回来,跟不跟所谓,当心吃亏。”庄拍一下祝成风的光头,小和尚缩着头应一声,抓一把花生跑了。

    着规矩,入门弟子都要改姓祝,到他们的下一代只有四个人;另两个是大师兄的弟子,现在也跟着祝云混生活;年龄都比庄大些,一个在陕西,一个在广东,各自负责几个庙宇道观的香火。

    而庄门下一个弟子也没有,他现在还没收徒弟的打算。

    “老板,再热壶酒。”祝云对店里的老板叫一声,他们师兄弟在冬天喜欢喝热酒,都是跟老骗子学的∴少个寒冷的夜里,老骗子带着几个小骗子露宿时,都会升起堆篝火,再热几杯劣质白酒抵御风寒。

    庄喝着热酒心思飘去又飘回:“师兄想了没有,大火轮不是个没脑子的粗人,他既然敢来,背后一定有人撑腰▲且,大火轮在火车上吃过亏,知道有竹道士和马夜帮我,你想想,江湖上有谁能不把竹道士看在眼里来为那个傻瓜撑腰?”

    “你是说——?”祝云看着自己的师弟,脑子里想到一个可能,却不敢相信。

    “就是和尚们,我不说你也该明白,现在的真和尚越来越多,他们也要爱惜羽毛了。你手下的假和尚只为骗钱,一来对佛门声誉有污,二来也抢了他们的饭碗,与你起冲突是早晚的事。你见过红火的老大汽笛没有?我听说这个偷了一辈子的老贼,现在吃斋念佛变成居士了。”

    前天在火车上见到竹道士以后,庄就在考虑这个问题。竹云道士不会平白无故卖给自己面子,也许是有二师兄的因素,他这些年的作为其实已经侵犯到二品道宗与一品金佛的利益了。

    既然连一贯清净的道宗都感到逍云庄主的作风对他们不利,势力更大人也更多的金佛应该更在意;和尚们这些年势力膨胀的厉害,没庙的多了,一直没出面干涉着的扩张本身就不正常。

    “汽笛信佛了?”祝云感到意外,“他是个离不开女人的,怎么会去做和尚?”

    汽笛是四品红火的当家大哥,也是个有名的色鬼,曾经因为女人多次进出监狱;这样的人也能成佛,当真是天理不容佛能容了。

    “听马夜说的,现在的和尚没几个在乎那些清规戒律的,在他们眼里和尚只是件谋生的工作。”庄兴,马夜说起汽笛的信佛的时候,表情更离谱。

    祝云不相信,也许是不愿相信,低头喝着酒,神情却阴沉下去:“我们承包的庙宇以前都是小庙,与金佛的和尚们距离很远;香火也是我们去了后才慢慢旺起来的,我们还出不少钱翻修,这些大家都知道,互相没冲突啊。不会不会,师弟,你是想多了∫们如今做生意的庙没几个,成龙、成霄兄弟掌管的几座庙已经开始走正道了。”

    “师兄啊,别人才不管你做不做生意呢,你把庙经营得香火旺盛也无所谓,但是你不能做得比真和尚还和尚,这样会让人家感到不舒服。师父说过,骗子上岸难,怕的不是公安,是同行。你专心人骗人时就没什么,如果想做好人,嘿嘿,人家真和尚一旦想插手就没借口了。”

    逍云庄主脸色愈加阴沉,他承包的庙都是一包十几年,有的庙甚至是几十年;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出钱翻修。庄说的这些他也想过,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佛门清净,那是给外人看的,如今有的和尚比明星还忙;我看啊,人家比我们厉害,骗得都是些有钱有势有名望的。你不是让我给你想办法吗?我的建议就是,把你头上这几根毛剃掉算了,找几本经书好好读读背背,到西藏或什么地方弄个活佛的名头,带着你的弟子们正经做和尚。你跟师父的时间长,学得也比我多,有一身本事,耍几手出来一定比那些真和尚能唬人。”

    庄手指一捻,白色的一次性筷子就如一朵花似的,在他的指尖旋转:“这就是沾花指了。”手掌一盖轻轻扇动,浓郁的花香飘散开,这却是以着的药草之术催出的梵香;如果讲这些小戏法,江湖上没谁是着的对手。

    庄岁“沾花指”,伸手在火上轻扇三下,五根手指上都闪起金色光环:“这应可算是火焰掌了吧?师兄,要耍就耍大些,和尚门只凭空胡说八道就能骗钱,咱们是真骗子,会玩不过他们?左右不过是糊弄人心的事,只要让人家行善积德安心的把钱套出来,就是好和尚。”

    “我——师弟,你是不是发糊涂了?”祝云笑起来,“师父说你是灵猴转世,学什么都比我们快,还能自己悟出新意来,他真没看错你。唔,你说的也有道理,做和尚到也是条光明大道。不过,咱们都做和尚了,着怎么办?”

    “大师兄不是一心在寻根吗?这个事情就由他来做;我估计如今的咨门没枢少东西了,就是真找到那些隐士高人意思也不大∫呢,混迹江湖,等有一天累了,就到你身边落发为僧。岂不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呵呵,就是这个理。反正现在的和尚荤素不忌还能娶妻生子,好惬意,这叫佛法无边大开方便之门,且百无禁忌。”

    师兄弟两个说着碰一杯,祝云脸上被酒催得通红,沉吟着:“做和尚的事还要多考虑一下,现在主要的是如何把眼前的事情应付过去。你想怎么办?大火轮一定不会轻易放手,如果一品金佛来个高手,咱们可对付不了。”

    “高手?”庄的脸也红了,捏起根烤胡的牛肉串塞到嘴里;“越是高手越好,师兄,我今天下午就看到个着高手,还传了我个‘灵’字。”

    伸出手沾着酒,在桌子上把字写出来,痴痴想一会儿才叹息一声:“可惜我有眼不识泰山,错过个机会;这里是咱们着的老家,那样的人就是站在你我面前,咱们也认不错来的。但是,一旦有起事来,肯定会有人暗中帮咱们。你看这个字:密实神藏,锋芒半露,我想啊,人家是在点化咱们:别自我菲薄,被外来的妖墓了自家威风。”

    祝云也沾着酒写几遍,与庄一样体会到其中的妙处,面露震惊之色:“他在哪里?还能找到吗?”

    庄摇摇头,边想边说:“从吉首到这里的路你应该走过多次了,如果人家想见咱们,你应该早就见到了。师兄,他就在路边小镇上开家小店,‘咨神医’那样明显的招牌你不会看不到。看到你后我就知道,他是神龙不见首尾的人物,人家不想见咱们时,找去也是枉然。不过他说是从江西来的,这是唯一的线索,还有墙上的对联。”

    回忆一会儿,庄才在桌上用酒写出:君子坦荡,万千红叶归一意;医者仁心,百十方术解众疾。

    “师兄,这应该就是入门标准了,我们都做不到这些,所以就是找到他,一定也不会传我们真功夫。不过你很有消,大师兄也很有消。你们都喜欢收留江湖孤儿,算得上仁心了。”

    祝云轻声念两遍,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彩,仔细询问庄在哪里看到的老人,周围都有什么景致,小镇叫什么名字。

    成虎回来了,祝云马上把他叫过来,仔仔细细把庄的话说一遍后,吩咐道:“你现在就带两个人去,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在周围好好打听一下,明天一天你就干这个,有什么发现立即通知我。”

    成虎走了,庄才说:“这几年我总在想:师父为什么不传我们真正的着功夫?还不让我们去寻找咨高人,他甚至连从来就没来过这里;以师父的见识,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时代不同了,有了点线索就不能轻易放弃,师父没说过不许我们去找咨高人,也没禁止我们到这里来。”

    小师弟的疑惑其实正是祝云的疑惑,且话题牵扯到个带着满身秘密的死人,无论如何都应该是庄严肃穆的,两个人再没说什么,吃着酒,身边的夜市就要散了。

    坐在沱江边上,看着江对面的灯火在江上反射的点点波光,庄感觉到小城安静∽日人声的喧闹,江上游人的嘻笑,仿佛强加在它身上的塑料花,在夜里都失了颜色。

    “师兄,你想到她的来历没有?”

    “谁?呵,你说的是黑衣女人;我打听了一下,这附近已经很久没听说谁养蛊了;她八成是从偏远的山里出来的。”祝云又看一眼这个小师弟,事实上,庄在他眼里也是个迷一样的人。

    庄回到客栈,门已经关了,推门进去,却发现叶儿与梅兰亭都在门厅内;四方桌上铺着厚厚的棉垫,上面放块木板;正与店主两口打麻将。

    陈老板连忙招呼他坐下,掀起一角棉垫,把庄的脚裹进去。

    棉垫一直垂到腿上,把腿脚都围进去,火盆就在桌下,应该是很暖和的。庄看几个人边出牌边聊天,输赢太小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筹码而已》兰亭说她赢了好多钱,身前的一堆筹码价值五元那么多。

    黄海已经回房间睡了,叶儿与梅兰亭的头藩湿的,明显是刚洗完,出来边晾头发边娱乐。

    庄坐在叶儿身边喝茶,看一会就明白,叶儿根本就不会打麻将,她甚至连牌都不会码,都是摸一张就胡乱出一张。

    怪不得店主人夫妇回如此喜欢叶儿,她虽然不会也陪着两个老人解闷,叶儿更感兴趣的是听两个老人说凤凰城的故事。

    “从前啊,这里还是个小鱼村的时候,江边住个小伙子,是从江西过来的生意人,卖写针头线脑的小东西⌒一天,两个漂亮的妹子从他面前经过,小伙子傻傻的看着她们,他从来也没见过那样漂亮的妹子,比画上的仙女还漂亮。两个秒家妹子看他发愣,就在他的小摊各拿一把彩线,唱着山歌走了。

    “小伙子痴了一样,连钱也忘了收,看她们的背影发愣;他只知道,两个妹子一个拿了把红线,一个拿了把绿线。过了一月,两个妹子又一次出现了,依旧各拿一把彩线,唱着歌跑开。这一次小伙子知道跟上去,不是为讨钱,他喜欢上妹子的歌。”

    与所有的老人一样,陈阿婆肚子里都是些奇怪的故事。

    庄正在想故事的结尾,感觉伸在桌子下的脚被踩一下;棉垫下有五个人的十只脚,都靠在火盆旁,互相踩一下很正常,就没怎么在意。

    可是,刚过两分钟又被踩一下,庄判断出这是故意的。

    他左边是叶儿,右边的陈老板,梅兰亭在叶儿另一边;庄可不相信身边的两个人会做这个动作,但梅兰亭一副正经样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阿婆继续说的老故事,叶儿扭头看他一眼,想说什么,却忽然红了脸,低头摸着麻将牌轻笑。

    这样的小把戏在庄眼里简直就是小儿科,他越发肯定是梅兰亭在捣鬼,她一定是踩完自己又去骚扰叶儿;庄借着机会就把脚靠在叶儿脚上,享受着无言的接触,叶儿没躲开。

    “——八月十五那天,大大的月亮挂在沱江上,很多苗人和汉人在江边打鼓、唱歌、跳舞、喝酒。小伙子与两个漂亮妹子也去凑热闹,没想到,他们被楼上的土司看到了×司看两个妹子漂亮,就叫人去强拉苗家妹子上楼。小伙子拼命保护着两个妹子离开,自己却被土司捉住,吊在河边,叫人用皮鞭抽他;好多人看热闹,却没一个人出面救小伙子。

    “没多久,天上忽然刮起大风,月亮也不见了,很厚很厚的乌云把天空全占满了×司正在楼上看手下用皮鞭抽打小伙子喝酒取乐,就听得几声清越婉的凤唳,乌云里飞出两只仙鸟,是一红一绿两只凤凰。凤凰浑身都闪着金光,有一条船那么大。江边的人看到凤凰跪下磕头,两只凤凰绕几圈飞到楼上,翅膀一扇,好多火蛇飞出来落到土司的楼上;土司的人拉着他跳进沱江,还没落到江里就被烧成灰了。

    “火越烧越大,看热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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