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急促的问道。
“公主,您又做恶梦了。我们现在在京城的王府里啊!”乌尤心疼的说道。
摇曳的烛焰吞噬着夜的黑暗。
有些清醒的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心里又一次黯然。我还是在这里,还是在这个离我不知有多遥远的地方!
刚才的一切,难道真得只是一个梦境吗?我不要,不要!
看着一脸痛苦的我,乌尤试探着问道:“公主,奴婢为您拿一碗安神茶吧!”
我无力地摇了摇手,惨笑道:“下去吧。”
“可……”
见我躺下,她只好吹灭蜡烛,悄然离开。
为什么刚才只是一场梦?!
我有些绝望的看着窗外高悬的冷月,任泪水肆意。
周围是寂静的漆黑。我躺在冰冷的绣床上辗转难眠。
遥望高悬窗外月,痛心肆意泪水厥。
可怜檀香久绕萦,未能驱散梦中约。
“寒哥哥,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想我吗?”
“傻璃儿,我会把你看的紧紧的的,让你无处可逃!”
“呵呵,那如果我真的消失呢?”
“你呀!小说看多了。”
“哪有!如我真的消失了,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那我就去找你。无论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都会找到你的,然后把你好好的呵护在手心里。”
慕寒那温暖的笑容又浮现在眼前,他的眼神那么坚定,他的话语那么坚定,眼神那么灼灼……
天涯海角、碧落黄泉?可是,我现在究竟是在哪里?
如今的我,难道只有回忆了吗?
不,不会的。
慕寒,你会找到我,会带我回家的!对吗?想着想着我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可我们已经隔了几百年,你们身边的落璃已经离你们有几百年的时空。
你又如何去找我?!
沧凝,我现在是沧凝!一个即将嫁给顺治的蒙古公主,一个最终惨死深宫的静妃。
我的大脑好乱好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很平静的接受眼前的一切了,把自己当作沧凝。可是,我错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做一个结局已定的悲剧人物。
上天,你为什么要和我开这么大的玩笑,为什么!我在心底一次又一次的责问着。竟然又一次沉睡过去。
当我再次正开眼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惨淡的白,天亮了。
又是新的一天,如今再也不用像以前般慌忙的起床,赶着在最后一个铃声响起前跑到教室了。呵呵,那样生活已经离我好远好远了,自己竟很是怀念。
真是:侧床外望雾霭阴,沉闷潮湿呼吸音。
可怜温暖终是梦,伤感依旧心中隐。
可是,一切,终归是个梦。我轻叹了一口气。
门开了,侍女鱼贯而入。
我突然想起,昨日吴克善说今天要带我入宫去见孝庄太后的。
真是:宫门深似海!
苍天为我哀。
淅淅沥沥雨,点点入胸怀。
不出所料,吃过早饭后。慈宁宫那边派来一个公公传话说,今儿的天不好,改天再邀我进宫。我打赏了那个公公一锭银子,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些宫里的情况。天气,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昨晚顺治怒气冲冲地从慈宁宫拂袖而去。回到养心殿后摔碎了许多瓷器,连内侍太监都被杖责了……
“恐怖啊!昨晚那真是龙颜大怒呀!”他感叹到。
“王爷、公主,奴才也该回去复命了!”我笑着让乌伦送他离去。吴克善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怕是没想到自己单纯可爱的女儿会有这般心机吧!
我没有理会,请安后我就径自回了凝落香榭。挂着笑容的脸,转眼间就布满了阴霾。
顺治,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反感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连见都没见过我,就对我这般否定。
我,不甘。
如果,你真的是慕寒的前世,我该怎样面对你。兰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面对他?是他,是他害死了你啊。
我喝了一口清茶,缓和了一下波澜起伏的心情。从不喝茶水的我,回到古代以后,因为没有任何的果汁饮料,也只好将就了。日子久了,我甚至还留恋起茶的那种淡涩而微苦的味道。真是:波澜起伏面不惊,院落花轻如梦星,细细丝雨添愁绪。
缕缕仇恨心底凝。
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很氤氲,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恰如我满心的愁绪,丝丝缕缕,乱如丝麻。
自从那日后,孝庄也并未提起宣我入宫的事情。据说,顺治和她因立我为皇后的事请闹得越来越僵。虽不是满城风雨,却也是在整个皇宫里传的沸沸扬扬。
其实仔细想想,这对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我不用想着如何面对顺治,如何在后宫那个是非之地得以立足。
每日养在深闺,生活虽然空虚却也闲适。
偶尔会传来一些宫中之事,我也只是淡然一笑。
虽然皇帝对婚事很是反对,但由于这是孝庄太后所认可的。所以还是有很多人都认定了我这个未来的皇后,京城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也是接连不断的前来拜访。还好有我现在的阿爸吴克善王爷去应对,对于那些人我是一概不见的。毕竟,这是古代,女子见客终究是有些不妥的。
我真佩服是那门槛的坚硬程度,竟然可以承受那么多人的踩踏而始终如初。
望着种钟礼品放,感慨万千心中藏。
仿佛我已是皇后,悲哀顺治不自量。
满朝文武跟你少,好奇为何把我伤。
可笑软弱无魄力,枉你帝王怕孝庄。
自从我猜测到那些人是他派来的之后,对他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反感。若不是为了那女魂的话,我一定会逃走。
——因为,我的心有了一种说不明的纠结。
每日,我除了思念,便是等待。思念谁?我的心不明了。
等待谁?我的心亦不清楚。我只是一个漂泊在着异世的灵魂而已。
——这里,不属于我。
后来过了十余天,孝庄再次宣我入宫。
可谓是:天气明媚鸟儿欢,入宫消息再次宣。
身着水晶古典服,浏览皇宫在眼前。
是个顶好的好天。本以为准不会像上次那样,让一场雨耽误了我去游览真正的帝王居所,去见孝庄,见顺治——也许会是慕寒哥哥的前世吧……
可是就在一切都打理妥贴后,宫里来人传话道,太后病了,改日再入宫。其实孝庄怎么会突然病了呢,十之有九是被顺治气的!顺治,你到底是不是慕寒的前世,你还没有看到我,就要退婚,这到底为什么!
转眼间,我来京城近两个月了,心境也慢慢的开始平和起来。
我穿着一身被我改做过的水蓝色的睡服,坐在书案前临帖。以前,因为对古典文化有着无比的向往,所以自幼便学习毛笔字和水墨画。
回到古代,既不能上网也不能看电视,只好闻闻墨香,临摹一下名家字帖了。
“公主,您的字写的真好看!”乌尤一遍研磨,一遍羡慕的说道。这个小丫头,不过才十几岁,因为主子远嫁,也要跟着背井离乡。
哎,我轻叹了一声。抬头看了她一眼,随笔写下“一将功成万骨枯。”
不知为何会想起这句。也许,我们即将面对的就是所谓无硝烟的战争!而兰儿,便是一个牺牲吧!兰儿,我对不起你。我的眼睛有些氤氲。
“公主,今天外面天气很好的,不如去园子里散散心吧”乌尤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事,试探着问。
我撂下那只上好的青竹狼毫笔,有些无奈地道:“园子?天天园子,都腻歪了。”我来京城这么久了,那也没去过!一直呆在这王府之中,半步都未曾踏出。
公主的日子不比囚犯自由。
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来到古代,不去看看真有些遗憾去。日后入了宫,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于是,我问乌尤:“现在几时了。”
“回公主,辰时刚过。”
那不大约是现在的十点左右,正好可以出去玩,弥补一下我的损失。
而且,还可以从外面的吃顿中饭。我在心里暗笑,这回,既然穿越了,就好好体验一把古人的生活吧!管她什么沧凝,什么被废皇后呢!
“走,我们出去逛逛!”
“是!那我告诉乌伦岚亭准备些水果。”
“不用,我说的是到王府外面去逛!”我轻快优雅的走到一楼小厅,回头向身后的乌尤解释道。还去岚亭?我几乎在那驻扎一个月了,不腻才怪呢。
“啊?出府!公主,不可以的……”刚好尽来的乌伦恰恰听到了这句,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一脸的吃惊。
乌尤到是满脸欢喜,想必这小丫头和我一样在这华丽的牢笼里闷坏了吧!
“乌伦,为什么不可以?”我反问。难不成,真让我像那些成天养在深闺绣花的大家小姐一般,过着没有灵魂的日子啊!
“公主,王爷吩咐过,公主不能出府!”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是公主,谁敢管我!”沧凝发脾气的前兆应该就是这样吧,据说只要她一发脾气,那就什么都依着她了。
“公主饶命,奴婢不敢。”乌伦、乌尤赶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惊恐的说道。
“你们……你们快起来……快起来”她们这样跪来跪去看来在古代真是地位不平等,弄得我一时又是好笑又是不知所措。
“凝儿,怎么了?丫头们惹你生气啦?”吴克善王爷那浑厚的音传来。
“没啦,阿爸!”我抿了抿嘴,一脸撒娇的顿了顿,“是凝儿闷久了,想去外面走走。”
真佩服自己可以这么快就进入沧凝的角色中。只是不知,这个角色要演到何年才可结束,也许,一生一世自己都要做沧凝了。唉!不管了,既然来了,就当旅游,我自慰。
说完,我满怀期待的看着吴克善,毕竟京城我们并不熟悉,虽然现在婚事还没定下来,但是我迟早要成为皇后的,要是出去以沧凝的性子不弄出点意外才怪呢。果然,吴克善有些为难的说道:“凝儿啊,外面咱们不熟悉。改天阿爸带你去皇宫吧!”
“不嘛!不嘛!”我不依的撅着嘴。皇宫有什么好的,两次都没去成,下次,不定又推到什么时候呢。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似的说服,终于,我说服了阿爸。他同意我去府外透透气,并派人暗中保护我。
我换了一身衣服要问怎样,有诗描述:锦缎清服韵,典型广袖裙。
犹如富家女,娇小紫堇尊。
幽兰汇外秀,发髻弯月昏。
蝴蝶钗坠带,众生剩几魂。
看上去少了几分贵气,多了一种清冷脱俗的淡雅。
那件衣服,洁白的里子,淡蓝色面料,前襟绣着孔雀和兰花,袖口有流苏和类似蕾丝的东西,腰用锦缎束着,虽没有汉服的繁复华贵,却依旧有一股飘仙之感。看得我自己都有些痴了。
不愧是“江南女子好颜色”,连衣服都这么美轮美奂,人一定也是美的不得了了。怪不得,顺治那么宠爱董鄂妃,从小在江南长大的她一定是既美丽又温婉,呵呵!不过,这回你遇到的可不是以前的沧凝了。如果他真得是慕寒的前世,那么这历史,我改定了。我的嘴角荡过一丝得意的笑。可是,董鄂妃该什么时候出现呢,我的眼中不禁有些黯然。
乌尤倒是很高兴的围着我,赞叹的说道:“公主您简直太美了,就像,就像汉人有首诗里说的那样!”
“哦?是什么诗。”据我所知草原之人虽然略习汉人文化,但对诗词了解甚少,尤其是她一个小丫头。
这不禁勾起了我那小小的好奇心。“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一顾……”乌尤晃荡着小脑袋朗声道,可是背到一顾就接不上了,小脸憋得有些通红。
看到她焦急的样子,真有些好笑,我接着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对对对,公主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乌尤乐呵呵的说着。这丫头啊!看来沧凝也是很好的一个人,要不怎么能把一个丫头调教成这样呢。
“应说成,草原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才对啊!”乌伦也被我们感染了,笑着道。
哪里的佳人都好,只是成了沧凝,真是有些浪费了这姿容啊。
独守深宫,抑郁而终。
见我有些出神,“公主,公主!”看乌尤不禁轻声唤了几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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