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顺治退朝后,我则要坐到高高在上的龙椅中,接受群臣贺拜。
山呼千岁,贺词连连。
自己俨然一副女皇的架势,我记得历史上只有武则天一枝独秀成了女皇,如果可以,我为什么不能去试试?
遥遥在上,俯视朝臣。即使高处不胜寒,也比,任人宰割的好。
乔仞天,你们明教要的,是这个天下吗?
呵,我冷冷的看着一切。
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楚。
然后,我还要再入宫,在礼乐伴奏声中与顺治继续行礼。
一束红色绸缎花带,我和顺治各牵一头。沿着红色的毯子缓缓向内殿走去。
电影里古时民间的婚礼应该是这样的。慕寒哥哥曾许我一个古时候的婚礼,可是,寒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呢。
一个恍惚,脚下的高底鞋害得我差点跌倒,还好被身旁的人扶了住。他的手恰到好处地抵在了我的后背,一股凉意侵入胸口。我猛地挣脱开,稳了稳身子。
背上的手移了开,只听一个温润而低浅的声音道:“小心,快结束了。”
声音恍若一缕霞烟,熟悉却又不真切。
他,到底是谁?
来不及多想,就已在司礼的洪亮声音里完成了所谓的拜天地。
终于算是结束了。
民间是礼成,入洞房。
而皇家,也没什么区别。我被坐在凤辇之上被抬入了坤宁宫冬暖阁——皇帝的洞房之处。
唉!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可要怎样上演?我一阵晕眩。
应该已经入夜了吧。
我轻挨着床栏,一人坐在这坤宁宫的喜床上,似乎已经有个把时辰了。
眼前珠帘宝玉闪,龙凤红帕盖在面。
身上嫁衣层叠叠,无数饰挂坠胸前。
压着胸口喘不过气,我的耐性一点点消失。
我扯下鲜红盖头,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我放眼看去,目之所及,皆是触目惊心的红。
玫瑰红纱幔,黄金钩在边。
龙凤被褥叠,帐檐绒花悬。
五彩攒金绕,赤红穗子添。
红烛高高燃,烫金喜字闪。
十二梨花木,八宝屏风栓。
映得宝光灿,桌上赤果满。
。。。。。。
就在我四处打量之际,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向这边传了来。我的心乎的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了一把,害怕起来。
——入夜,洞房!
“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
……
果然,屋外传来的声音证实我的推测,他,来了。
我赶忙弯腰拾起扔在地上的红盖头,边走向绣床边慌张地把盖头往头上挂。越急越乱,刚触到凤冠,手碰到了清凉的琉璃珠,冰冷的温度让我的手竟颤抖起来。
盖头飘然落下。
我伸手连连抓去,可是,那盖头也不知是不是非要和我作对,竟然向外飘了去,悠悠然,一副挑衅的模样。
我有些气恼,刚要上前,却一脚踩到层层叠叠的裙角,身体前倾。天哪,又要和地面接触吗?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突然浮现那日的情景,乔仞天,你会抱住我,不要我摔倒吗?
然而,等待我的却是,咕咚一声,身体与地面相撞,骨头酥疼,心——更疼。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自己不要在傻下去了,不过几面之缘,一定可以忘的,有些承诺不是我可以守的住的。生生世世的记住,更不是我和他可以做到的。
是疼痛?是为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泪水就那么一点点溢出,在眼角氤氲出温热。
历史是不会变的,我再怎么努力,顺治也终究是厌恶沧凝的。何必在乎此时的样子呢,我索性就那么躺在了地上。
不断传来的寒冷丝丝入骨,麻木了疼痛。
就这么麻木下去吧,直到——
时空错乱,把我送回从前。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向面颊,我本能地睁开眼。
一张粉面含春笑,眉清目秀映入眼。
幽深黑亮眸子挂,探究佳人几面缘。
我一个冷颤,想都没想就抬头起身。而他,竟不知躲闪,两个脑袋就这么撞到一起了。我敢说,他的脑袋,错,是帝王的脑袋比地硬。
我懊恼地揉着脑袋,愤恨地瞥了他一眼。
他倒好,笑着道:“莫非皇后怪朕来迟了,竟要给朕如此一番责罚?”
说话间,他已起身站了起来。我则起身坐在地上,懒得站起。
不对——
我突然发现了什么,狠狠地盯着他,竟然是他!
“你骗我!”
“皇后何出此言啊?”明知故问。
他嬉笑着坐到了床上。朱红色的绣龙喜服使他显得更加清俊,但是,那副眉眼间的愁闷是掩饰不掉的。
“那日在花园里,要掐死我的是哪个太监……”
“哎呀,皇后啊,你竟然……”他顿了顿,看着我道:“竟然和太监……”
未等他说完我便打断道:“皇上?”
我仰起脸看向他,挑了挑眉,继续道:“皇上!小临子?呵!是不是后悔当时怎么没杀了我?”
他原本挂笑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越来越僵硬,眉宇间的愁闷似乎更浓了。
我见已有了效果,抿了抿嘴唇,抬高声调:“皇上,你承认与否都不重要。但是,你不乐意娶我博尔济吉特氏满城皆知,你也亲口吐露了,我不明白你最后为何还是下了圣旨立我为后?”
明亮的烛火下,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人的气势让我有些后怕。
“你可以自尽。”冷彻入骨的声音,不愧是帝王。
我微微一怔。没错,刚才我说那番话就是要激怒他,就是要挖他伤疤。可我没想到看似文弱的他竟会说出这种话,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顺治帝吧,派杀手来杀我,让我自尽……
也好,反正历史上可没有大婚当夜皇后驾薨的记载。我要你为兰儿的死付出代价!
“好,好,好!自古帝王多冷血。”我冷笑着对他说。然后从头顶拔下一支凤钗,抬高声音道:“臣妾,谢皇上赐死。”
相信此时,屋外早已站满了宫女嬷嬷喜娘福晋等人。皇帝洞房前可有一大堆的礼俗,如今只有顺治一人在房内,想必那些人都被他留在外边候着。我,就是要让她们听见皇帝要杀我。
“你想干什么?”他一个夺步,打掉我即将要刺入脖颈的襄翠凤钗。
在他止不住的怒意下,我竟感觉到他内心仿佛很慌乱很焦急。是错觉吗?
他拾起盖头,撇到我的脸上,怒道:“要死别死在我的面前!起来,坐到床上。”
“难道要我死在太后面前?”没有由来的怒气使我嘴角再一次泛起冷笑。笑里缠绵,绵里却有淬毒的针,“那就恭请皇上起驾——慈、宁、宫。”
他伸出手指,蓦的扼住我颈项,修长而嫩白的手背绽出青筋,眼底戾气大盛,齿间吐出冷冷二字,“休想!”
休想什么,休想死?还是休想死在你的面前?
呼吸被遏制了,只觉得血气上涌,脸上若起火般灼热。我瞪着他,用眼神告诉他,你掐啊,掐死我好了。
“哼!”终究,他还是放手。
咳咳咳!咳咳咳!
我忍不住连连喘息。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突然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自责的问道。
是啊,我愣住。到底,我想要什么?!
我本仰起的脸不由地低了下去,目光刚好就瞧见了自己微露在百褶凤尾裙外的彩丝金绣红鞋,上面有一对鸳鸯正戏水。
他无奈地向我伸出手,眸子仿若春水凝结而成,荡着我说不明的情感。“起来吧,地上凉。”他的声音很轻,轻的让我觉得呼吸在一瞬间停了,停在了记忆。
慕寒,慕寒,他真的是你的前世吗?一阵恍惚,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一怔间,任由他将我拉起,把盖头给我带上。
然后向外喊到:“进来吧。”
隐约有悉窣的脚步声传来。
喜娘念念有词地祷告着,说着吉祥话。
然后,盖头缓缓被挑起一角,逐渐掀开。我没有抬头,算是娇羞?呵,我很清楚刚才的一举一动怕是早已传到孝庄太后的耳中了,如果现在再弄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孝庄就要出现在我这坤宁宫了。
只见几个侍女托着金盘上前,伴着吉利如意的话语将五色花果撒入凤帐鸾榻,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圆圆的滚动着喜气,藏入了各个角落。
我不禁皱眉,这还要人怎么睡觉啊。
我不禁皱眉,这还要人怎么睡觉啊。
叫苦间,两个晶莹剔透的小杯子已被顺治拿了起来,他直接坐到我的身侧。
他迟疑着将一个酒杯向我移过来,我当然明白这酒的含义——交杯酒。
虽不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闹得太过。我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接过杯子,也许是酒杯太小的缘故,移杯的瞬间,他的指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碰触到我的掌心。我只觉一阵凉意传来。
我,向来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触。
“恭请皇上、娘娘和交杯酒。”
微微侧身,我学着电视剧中演员的样子和他双臂交错,送酒入口。
酒水醇甜,可就算是琼浆玉液,也比不上那日在如意楼他所喂的醉人。
这,大概是心境使然吧。
这酒也喝过了,他们怎么还不离开?我已经有些困意了。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只听喜娘笑道:“恭祝皇上皇后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
整来整去,一番礼仪总算结束了。众人退去,空阔而喜庆的房间里,只有我和他。
我起身准备向睡榻走去,这一天可谓是我来到古代最累的一天。
“你要干什么?”顺治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睡觉啊,皇上,我睡睡榻,你睡床吧!你是九五之尊,怎好让你睡睡榻呢?”我实话实说。
我以为他是讨厌我的,这番话由我说出来再好不过。可不知他何时已走到我的身后,扮过我的身子,*着我直视他。
“你……你……要干什么?”因为突发的恐惧,我的声音带着颤音。
“你说,我要干什么?”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的唇里挤出。一个趔趄,我被他甩到了偌大的床上,坚硬的木床硌得我骨头疼。
恐惧,不安。如同雨后的小草一般破土而出,疯狂地生长着。我害怕极了,虽然懵懂,但也知等待我的是什么。
但,我不甘!
还未想好对策,他雨点般的亲吻就已落在我的面颊。他的碰触让我从心底反感和拒绝,我慌忙伸手去推,可是他却一只手压住我的手,另一只手似要去解那衣襟。我慌了,忸怩着想要挣扎出来。
“皇……皇……皇上……”
他没有反应,反而欺身将我压到身下。手抚上我的腰间,我一阵寒颤。不行,决不能这样。决不——
他没有反应,欺身将我压到身下。手抚上我的腰间,我一阵寒颤。不行,决不能这样。决不——
“啪!”格外清脆的声音,响彻大殿。
“你敢打朕!”他愤怒而略有疑惑,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清澈眸子里此时已经多了几分浑浊,是猜疑,是犹豫,是忧伤,是恼火……
我借机赶忙起身走到床下,和他隔了一定的距离。我微微向他福了福,然后平缓地而没有一丝犹豫地说:“皇帝表哥,凝儿刚才多有得罪。”听到这个称呼,他愣了。我希望他明白,我顶多也只能把他当作表哥,兰儿的死我忘不掉,乔仞天的诱惑我戒不掉,慕寒的柔情埋在心底移不开,历史已定的结局我不敢去试……
我只能尽力把自己保护好。
我抬眸,幽幽道:“凝儿自知无才无德,难以肩负皇后重担。所以,凝儿会找机会自请废宫。现在,凝儿和皇帝表哥还是相敬如宾的好。皇上喜欢宠幸哪位妃子,愿意给哪个宫人统摄六宫的权力,凝儿决不干涉!凝儿只求,衣食无忧、安享太平。”
我边说边打量着他的表情,还好。他只是面部只是更加狰狞扭曲而已,还没有露出帝王的凶残。如此一番话,相信他今晚是不会碰我了。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觉腿脚发软,浑身如一团棉花。
他起身走向我,不,他绕过了我,走向摆满子孙馍馍、桂子甜糕等吉利物的桌子前。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拿起一个茶杯在手里把玩。
一点一点,瓷器碎裂的声音从他手中传来,然后,松手,碎片落地,清脆的声响荡着回音。
我心底一凉,他在向我暗示什么吗?玉石俱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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