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微动,扫过她的脸,叶定榕脸上汗湿,那纱帐拂在脸上的感觉十分难受,她摆脱了纱帐,喘息看向四周,竟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十分宽阔的房间,房内色调的布置偏向艳丽,满目的绯红色石榴红,又时不时有一阵若有若无的甜腻清香飘向鼻端,这场景这香气却无端便让人觉得诱惑。
叶定榕几乎疑惑了,那人将自己打晕,却怎么让自己睡在这个地方?
房内空无一人,叶定榕也就不动不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话,只是她那胸口处痛的厉害,她端正坐姿,阖上眼打坐调息,好半晌才让胸口剧痛平复了,只是,为何身体中流动的灵力却几乎停滞,几乎流转不动?
叶定榕蓦地睁开眼。
混蛋!竟然有人锁住了她的灵力!
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地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叶定榕暗暗磨起了牙,却又想起不知在何处的追风,她心中有些不安。
经历了那些事,她当然知道那黑衣人的目的是追风,只是,追风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他跟那黑衣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带走追风又想干什么呢?
这些秘密掩盖在重重阴云之下,看不清模样,叶定榕晃晃脑袋,不愿在这个时候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找个时机逃出去为上。
等到胸口不那么痛了,而腿上又并未被绑住,她便开始下床观察自己所处的房间,意料之中的门口从外面锁住了。
又从大开的窗户中看去,才知道自己身处高楼之中,而楼外却是一处假山水池环绕,美则美矣,却是半个人都看不见。
她叹了一口气,却又别无他法,只能先试着看能不能将体内的极微薄的灵力调动起来,然而在她努力了许久也只是
不知过了多久,叶定榕睁开眼睛便发现天色已晚,而她只觉得腹中饥饿,又见房门没有被打开的迹象,心道这黑衣人带走自己,莫不是怀着让自己饿死在这个地方的心思?
叶定榕再也坐不住了,心中焦躁,却意外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她侧耳倾听,发现这声音出现在左边,难道是隔壁有人住?
她将耳朵贴在墙壁上,惊讶地听到了一阵男女的嬉笑声,接下来便是女子缠绵入骨的娇吟声,伴随着男子粗重的喘息,床榻摇晃的咯吱声。
叶定榕惊呆了,她再怎么傻也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难道这里是。。。青楼?!
在叶定榕愕然中,只听得隔壁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期间伴随着*的话语,像什么“爷的大不大,你爽不爽?”“奴家乐死了”的,仿佛担心别人听不见似的,听得她面色一黑。
幸好门口锁链响动的声音唤回了她,她回头看,便见一名身着粉紫衣裙的女子端着一个饭盒进了房间。
女子面容清秀,身形窈窕,见叶定榕醒过来,似乎还很高兴似的,面上笑意盈盈,“姑娘你醒了?”
“你是谁?”
“我是花满楼的云清,换我云儿便好,姑娘你昏睡了几日,饿了没有?”她一边将托盘放下,一边点亮烛台。
“花满楼?是个青楼吗?”
“没错,就是个青楼。”这名女子似乎也听到了隔壁的动静,并没有意外叶定榕猜出来这是哪里。
叶定榕虽饿,但还扛得住,她的眼神如刀,“我为什么在这里?”
“是公子将你带来的,你莫不是怕被卖了?放心吧,那公子只是让人关住你,可并没有将你卖给花满楼呢。”
云儿打开饭盒,见叶定榕手中绑着绳子,便拿着竹著,看那架势似乎是要喂她吃饭?
叶定榕脸色一冷,忙后退了几步,表示自己不愿要她来喂。
云儿很是为难地皱了一下眉,想了想,动手解下叶定榕手中的绳子。
见叶定榕惊讶的目光,云儿微微一笑,道:“公子既然找我来给你送饭,必然是知道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跑的。”说着她素手一扬,手中飞出数根几近透明的丝线,瞬间便将大开的窗口合上。
收回手,她看向叶定榕,微笑着解释道:“今天风大,小心饭凉了。”
叶定榕默默收回手中的长鞭;老老实实吃起饭来了。
唔,这些饭菜的味道还不错呢。。。。
***
走在去金林城的路上,卫麟心中很不满,边恨恨吃了一口干粮,一边骂出了声。
混蛋师傅,半点当师傅的自觉都没有!竟然压迫他!
越想越不爽,他虽出门闯荡过,但从未落魄至此,吃的是硬而干的食物,睡得也是大通铺啊!
而他那师傅则说,出门在外,花钱不能大手大脚,在人多的地方睡说不定还能找到些消息呢。
是啊,找到了。他们向人打听时便听说金林城出现了许多离奇事件,似乎不少人死在里面,而且。。。他还听说前几日刚好是一位王爷路过金林城,便遇上了这些事,里头正是人心惶惶呢。
他那师傅一听,立刻便要求赶去金林城,二人即刻马不停蹄地上路,半道上却又听说另外一个城里似乎也有怪事发生,引起了骚乱。一听又觉得这个似乎也有可能。
于是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分开行动。
嗯,分给了自己几两银子。卫麟看了看口袋,发现还剩几个铜板了,还够买几个包子呢?卫麟扳着手指,算了半天,末了叹了一口气,他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心道要不要去钱庄换钱呢?
到底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卫麟最终还是取下自己脖子上挂的玉,换了一百两。其实他有些不大相信,兄长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会才值一百俩吗?
面对他的质疑,当铺掌柜振振有词道:“你看,你这玉是真玉,成色虽不错,但是你看这形状却不是很好,颜色也太浅了些,肯定不是上品的!”
“是吗?”卫麟将信将疑,莫非是哥哥买玉的时候被坑了,买了个次品?
掌柜见忽悠有望,趁热打铁道:“是啊,唉,少侠你买的时候肯定是吃了大亏了,我看这玉一百两是很不错的价格了。”
“这玉的颜色晶莹剔透,肯定是上品好玉。小艾,我就想要这种的呢。”
当铺门口忽然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这句话立刻将卫麟和掌柜的视线引了过去。
原来店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淡紫一粉红的两个年轻姑娘,而刚才说话的正是那淡紫色衣服的那个。
见二人看向自己,这位穿着淡紫色衣裙眉清目秀的姑娘微笑道:“少侠,你若是想买了,便卖与我吧,我出五百两如何?”
掌柜的一听之下大惊,便知道这事快黄了,忙道:“姑娘你可别被这玉的外表给骗了,这玉不值钱的!”
“可是我觉得不错啊,我喜欢。”又对卫麟眨眨眼道:“少侠,卖给我吧。”
卫麟不傻,当下听出来这个姑娘为自己解围的意图,装作纠结了一会儿,在快答应时却被这掌柜阻住了。
最终这个掌柜只得自认倒霉,被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横插一脚的姑娘给搅黄了一场好买卖。
卫麟拿着五百两的银子,先是从心中默默表示了对兄长的一番歉意,而后看见那为他解围的淡紫色身影快要看不见人影了,忙把自家兄长抛下脑后,追了过去。
“姑娘,等等等等。。。。。。”
那个姑娘回过头,疑惑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卫麟忽然就哽住了,他看着她干净透亮的一张脸,不知为何舌头打结了,“我。。。我是来谢谢你的,刚才多亏了你帮忙了。”
“想谢我啊?你拿什么来谢我呢?”
卫麟一呆,挠挠头,还真没想过用什么来谢谢她,愣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末了道:“不如我分给你一半银两?”
“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此话一出,这两个结伴的姑娘不由笑出声了,笑得花枝乱颤。
卫麟这次真的傻眼了,他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啊,而且那姑娘说的话很是奇怪,让他听得云里雾里的。
笑够了,那姑娘直起身,脸上还是笑意盈盈的,道:“不逗你了,刚才只是举手之劳,不用谢的。”
又对身边那粉衣姑娘道:“小艾,我们赶紧回去吧。”
微笑对卫麟道:“少侠,就此别过吧。”
卫麟道:“嗯嗯,好。”
看着两道身影越来越远,卫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道:“我叫卫麟,姑娘你叫什么?下次遇见了请你吃饭!”
远远地,是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飘过来:“你可以叫我云清。”
云清?真是个好名字。
☆、第54章
叶定榕自从呆在这个地方,除了手上的绳子从来都没有挣脱过以外,几乎可称得上是安逸了。当然,每夜隔壁的动静都从未停下来过,但叶定榕现在对这些声响已经看的很淡然了。
这日,云儿又一次给她送中饭,这几日二人一来一去也算得上熟悉了。
叶定榕活动着被绑得青紫的手腕,在云儿的监视下夹起一块肉丸子,她的手指无力,偏偏丸子又滑,抖着抖着就掉了。
叶定榕本就不饿,干脆放下竹著,对云儿道:“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云儿坐下来,点头,“难道是你月事带用完了,需要我给你做些带子吗?”
叶定榕的脸色一黑,“不用了,还够用。”昨日才找她说的这个事,没想到她还不忘了打趣自己。。。
说起正事来,“我来这里有三日了,你们把我关着到底要干什么?”
云儿一愣,无辜道:“公子说的把你关在这里,可并没有其他吩咐啊,我也不知道呢。”
“那你把他找来,我去问他。”要问的问题很多,追风现在在哪里,他到底想干什么,她想要他能一一回答。
“主子出门了,有什么事找我吧。”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云儿的背后响起。
她听出来这人的声音是谁,不就是那只灰衣狗腿子吗?
叶定榕冷笑,“那你能别锁住我的灵力,带我去见追风,然后放我们走吗?”
灰衣人噎住,半晌才冷哼道:“你现在可是阶下囚,这么多要求,你认为可能吗?”
叶定榕摊手,“那你找你家主人来吧,我当面跟他说。”
灰衣狗腿子脸色一黑,“说了主子有事不在,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灰衣人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主子绑住这个女子,却让她住在房间里,还好吃好喝养着她,要他说,干脆将她扔到花满楼下面的水牢里泡着不就行了!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云儿忙着解围。
叶定榕撇撇嘴,目光却掠过门口,看见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走了过去,她忙喊住这人。
那人转过头来,赫然是那几日未见的黑衣人。
“找我何事?”黑衣男子问道。
叶定榕探究似地打量着这黑衣人,发觉这人穿的一身斗篷竟同第一次遇上他的时候穿的一模一样,叶定榕心中一颤,不由后退了一步。
黑衣人见了叶定榕这副模样,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前进了一步,又一次问道:“找我何事?”
叶定榕定了定神,看向他,不知为何,却觉得他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的看上去都有些精神不振。
她也不遮遮掩掩,单刀直入道:“你为什么将我关在这里,还有追风在哪里?”
“关住你自然是有原因的,马上你便知道了。”黑衣人勾唇微笑道。
“可以放我走吗?”
“不可以。”
“可以先松绑吗?”
“不可以。”
“那可以带我去见追风吗?”
“这个可以。”
叶定榕松了一口气,忙表示现在就要见追风。
黑衣人点头,示意她跟自己出去,转身前,他微笑对叶定榕道:“你若是想跑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身上被我下了毒。”
叶定榕:。。。。。。
***
黑衣人带她绕过一处回廊,一路上许多衣着清凉的女子,本见着两名男子便眼中泛光,准备扑过来之时却又瞧见了叶定榕,便顿住了。目光触及叶定榕被绑住的手,眼神顿时意味深长了起来。
叶定榕脸上的表情不变,可心中却在叫嚣,这些女人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穿过了一众男男女女,三人进了另一个房间,叶定榕进去的时候,却不见追风的身影。
叶定榕看了看,“追风人呢?你在骗我吗?”
黑衣人指了指,道:“为何要骗你呢,他不就在这儿吗?”
叶定榕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见了一只棺材。。。。
打开棺盖。
追风这货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见着叶定榕出现不知多兴奋,偏偏那符纸贴着额上,根本动弹不得。
这货虽喜欢棺材,里面也有尸香草,但平日里也是个爱凑热闹的,这么被贴着符纸躺在棺材里简直与折磨他无异。
见着追风,叶定榕的心中一松。然而看到他额上的符纸,她的目光微凝,看着追风忽闪的眼,她竟有一种想要去触摸他的脸的冲动。嗯,肯定是追风这几日没怎么喝饱血,脸色太差了。
不过。。。。。知道他没事实在太好了,说实话,她在之前不知想过多少次追风会被如何如何,但现在似乎也还好,并未受到什么摧残。。。。
黑衣人见一人一尸相顾无言,便道:“我们先出去了,你既然要见他他,你们之间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吧。”
说完便带着灰衣人径直出了门,竟半点不怕他们趁机偷跑了?
叶定榕不知那黑衣人到底有什么心思,但既然他出去了,那她当然不会傻坐在这里坐以待毙了。
她的手虽然被绑着,可她动了动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