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来朕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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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来朕怀里-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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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宁岚低着头,凛凛寒风中飘荡着琼花甘甜清幽的气味,耳边的发丝绕着耳廓拂动,手指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包裹。
  她比谁都明白,自己忘不了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那一张掩映在软帘后眷恋不舍的泪脸,那个站在囚车里颓败的身影,还有那个无知地睁着大眼睛惊慌失措的眼神,那种巨大的痛好像纤细又坚韧无比的细丝牢牢地勒住自己的心,直绑的鲜血淋漓。血液里流淌的仇恨生生不息,让她恨得几乎要呕血。
  自己的家人流离失散,生死未卜,要如何释怀?
  杨宁岚压制住心中蓬勃的恨意跟寒意,只作微微一笑对着殷念泫道:“念泫,我都懂,只是我做不到啊。”
  殷念泫想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但还是克制住了,“让我带你走吧,离开这里,我会找到你的家人。”
  杨宁岚蓦然抬起头看着他目中近乎恳求的目光,胸口闷热地几乎窒息,眼眶红红的,有泪水似乎马上要涌出来。
  她退后两步,跟他拉开距离,杨宁岚朝殷念泫盈盈行了一个礼,殷念泫一惊,惊疑的目光探询地在她身上试图寻找答案。
  杨宁岚声音中透着伤感的胸有成竹,“念泫,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这次,是真正的拒绝了,生与死的距离,就在那两步,踏出那两步,或许她还有新生的希望,可是如今,她却是选择退后坠入万丈深渊。
  杨宁岚转身快步离开,咬着唇,几欲泪下,迎着风倔强地扬起脸,生生把泪水逼了回去。真不知道这次见面后,自己还能再见到他吗?或许这次就是最后的诀别,只是,自己终究欠他太多太多了。
  回到住处,便打开那个精致的锦盒,里面静静放着一只簪子,精致的芙蓉图案,上面缀着点点宝石,样式简单却华美。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打开一看,飘逸的字体行云流水地写着: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手中的簪子,一下子变得滚烫无比,想起他刚才眼中荡漾的如许深情,心里砰砰直跳,嘴角抿起一个失落又甜蜜的笑,自己终究是要辜负他的一片深情了吧。
  门外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杨宁岚慌慌忙忙收起簪子,将锦盒塞进袖子里。
  琉嫣一边捶着酸痛的胳膊,一边推门进来,看见杨宁岚正拿着一个瓷瓶,桌上摆着一叠干花,一叠香精。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杨宁岚空出一只手给琉嫣倒了一杯热茶。
  琉嫣接过热茶抿了几口,看着杨宁岚正往瓷瓶里倒着干花跟香精,拈起一把干花放在鼻尖轻嗅,称赞道:“这是什么花啊?好香!”
  “琼花,扬州有好多。”看琉嫣将干花放在掌心细细瞧着,忍不住又放在鼻尖嗅着,便问道:“你喜欢这香气?”
  琉嫣点点头,“却是从来没见过这花,味道倒是很好闻,我一直不喜欢那种太浓烈的香气,这个倒是刚刚好。”说着便解下腰间的香囊,“送我一点吧,等下缝进香囊里。”
  杨宁岚看着她的香囊嗔怪道:“你真是越发懒了,这个香囊都旧了,颜色都快褪光了,也不换个。”说着便跑到床头打开一个包袱胡乱翻找起来,翻了好久,终于翻出一个十分精致的香囊,红色的软绸上惟妙惟肖地绣着一朵芙蓉,开得十分灿烂。
  杨宁岚打开香囊,从里面拿出了一颗夜明珠出来,夜明珠散发着荧荧关泽。
  琉嫣诧异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珠子?”
  “这个是我娘在我生辰时给我的,这个荷包也是我娘绣的。”杨宁岚在里面装了点干花,又把夜明珠放进去,拉好带子,拉过琉嫣想挂在她身上,琉嫣却是躲闪着拒绝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再说是你娘留下的。”
  杨宁岚不耐烦地两眼一蹬,强扭着琉嫣不放,一边挂,一边语气强硬地说:“带着,不然我拿去扔了。”琉嫣抿了抿嘴只好收下了。
  “宁岚,你这是做什么?”琉嫣看她往瓷瓶里一直倒香精跟干花。
  “这个加水了放在火上烧,就会散发出比较浓烈的香气,跟熏香炉子是一个道理”杨宁岚将瓷瓶收好,似乎想起什么又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闫嬷嬷那边不用伺候吗?”
  “闫嬷嬷陪皇后娘娘去慈恩寺祈福了,她便让我回来了。”
  杨宁岚听了也不甚在意,用过午膳后便又偷偷溜到吟风轩去练舞。
  杨宁岚虽然跳舞不怎么样,但还好底子却是扎实,认真学了几日,也是有模有样起来。
  这天魏澈看她舞了几遍后,半是笑半气道:“好吧,对你这种人能跳成这样也算是不错了,勉强可以看得过去了。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杨宁岚点了点头,魏澈转身从桌案上端起一个托盘递到杨宁岚面前,“喏,舞衣。”
  杨宁岚却是一推,“我已经有舞衣了。”
  她要披上父王在自己成年时送给自己的那身红裳,找到皇帝,让他告诉自己,自己亲人的下落。哪怕最后失败,就是死,也要穿着那身衣裳死。

  第034章 步步为营(三)
  北番国的使臣在冬至这天来到了这个中原最强大的王朝,踏进皇宫的时候的时候,雪纷纷扬扬地飘着,整座王宫在这白雪中有了庄严中有了一丝灵动。昭阳殿庞大而轻巧,华丽而典雅,这强大繁盛的王朝让人望一眼,便油然而生敬畏之感。
  皇帝端坐在王座上,一声通报之后,门口鱼贯而入一队异域服饰的人,来到大殿中央,齐齐单膝跪,为首在一个高大男子用纯正在汉语郎声道:”北藩国阿史耶王子代表北番国国王跟万民向天朝朝贺,祝愿皇帝万寿无疆!”
  皇帝以礼相待,王子又献上了价值连城的贡品,这位王子身上穿着华丽的狐裘大衣,一张刚毅的脸,头发分成小股绑成细小的麻花小辫,浑身上下散发着着狂野不羁胡气息。
  皇帝一挥袖子笑道:“甚好,王子风度不凡,犹胜当年北番国王。”
  王子不卑不亢地抬头目视皇帝道:“不,今日一见皇朝风范不禁为之深深折服,我想当年在父王也是这种感觉吧。”
  皇帝很不喜欢王子在眼神,但此时还想跟北番国联盟,也就压住心中不爽,看向座下的李策,只看见李策目光复杂地看着王子,便不再说话,赏赐了大笔封赏给王子后便吩咐开宴。
  席间,文武百官一一致上贺词,酒过三巡后,皇帝心事重重已觉得无趣,歪倒在一边看着底下悠然自若欣赏着歌舞的王子,心里在盘算怎么让北藩国与自己联盟。
  神思恍惚间忽听见一阵琴音袅袅如流水灌入混沌的灵台,一阵熟悉的琼花香气涌入鼻尖,杨衡茫然地在殿中寻找这香气的来源。
  舞池上不知什么时候竖起了四面屏风,一个女子婀娜的身影在屏风里忽隐忽现,忽然琴音一震,忽的拔高,从屏风里骤然飞出一个红色的身影,好像一束烂灿的烟花升上高空照亮黑夜。
  那长长的裙裾好像流泻的月华一样熠熠夺目,脸上蒙着一层红纱,一双美目婉转,身姿翩翩好像从画中飞出的仙子,女子随着琴音抓着一根红绸在空中翩翩起舞,微风轻抚,琼花香气冲淡了梅花的香气,殿中金铃声声清脆悦耳,女子脚上绑着一只金色铃铛也随着她的舞动发出悦耳的声音,琴声缠绵,如泣如诉,自己的身影婉约辗转,好像对月轻语的芙蓉。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看着这个身影,好像也融入这宁静之中,心驰神往,杨衡怔怔然地挺直了身体追寻那个身影。
  舞了一圈之后,那人便似轻灵的蝴蝶一样飞出殿外,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下皇帝,皇帝怔怔然地站了起来,脚步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追了出去。
  杨宁岚按照计划好的,站在回廊尽头那等着杨衡,心中砰砰直跳,听见脚步声窸窸窣窣地越来越近,横了横心,握紧袖子里的匕首。
  忽然,眼前一黑,一个麻袋兜头套下,杨宁岚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抬起来被人架着跑了。
  琉嫣打着灯笼巡夜走过,听见这边有奇怪的声响便走过来一看,看见地上躺着一只绣花鞋,拿起来一看,心中疑惑,这不是宁岚的鞋子吗?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那个奇怪的声响是她发出的吗?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琉嫣回头看见来人,心中一惊,忙俯身低首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面色潮红,这一跑之下,酒劲上来,身上出了一层汗,看见面前的人激动地问道:“是你在这等朕?”
  琉嫣微抬起头看他面色绯红,眼神迷离,已经是半醉半醒,只看了一眼便慌张地低下头,不留痕迹地将手中的绣花鞋拢入袖子,解释道:“奴婢只是经过。”
  皇帝闻言只作不理,上前便抱住琉嫣,却是嗅到了她身上的琼花气息,神情迷醉,“是你,就是你!”说着便靠近,吻上她的脖颈。
  琉嫣吓得花容失色,想推他却又不敢推,只能着急地哀求着:“皇上,你认错人了,奴婢不是皇上要找的那个人。”
  皇帝只感觉体内一股难耐的燥热,只大力将她拖到一处阴暗角落,琉嫣意识到大事不妙,便要挣开逃脱,却被一个大力推倒在地……
  “这怎么回事?”杨宁岚被套在一个粗制麻袋里,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那如鼓点一般的脚步急匆匆地奔着,然后自己就被放在了地上,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心下一个咯噔,这不就是燕婕妤!
  “婕妤娘娘,小的已经将那人给你绑来了,是个从未见过的舞姬,长得甚美。”那太监嘴角含着暧昧不明的笑意。
  燕婕妤面带轻蔑,冷冷一哼,“是么?你们过来时可有仔细被人看见?”
  “小的自然是抄了小路,趁着夜色一路赶来,途中一切顺利并没有看见人。”
  燕婕妤心下稍定,扬扬眉,彩儿上前打开麻袋,杨宁岚低着头并不叫人看出自己的相貌。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宫殿,金色的垂地帷纱也褪了色,损坏的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结满了蜘蛛网,木窗上的朱漆也剥落了,无言地在诉说这里的经久荒凉和潦倒。
  燕婕妤目光淡淡扫过彩儿,彩儿便会意上前一把揪住杨宁岚的头发迫她抬头,连脸上的红纱也一并扯掉,那两个太监相视猥琐地坏笑,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的得意眼神,而燕婕妤却冷笑,好看的桃花眼瞪得圆圆的,手里不禁抓紧了锦帕。
  这张褪去了黑斑的脸好像一朵开在碧塘里的白莲,妖妖灼灼,却又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华,双目不笑而俏,宜喜宜嗔,一身红衣更是一下子将她身上的红衣比了下去。
  心底蹭蹭冒着寒气,胸口却是滚烫地好像有烙铁烙了上去,一个跨步上前,揪住杨宁岚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不认得你,我也是认得这衣裳!”眼神渐渐凌厉起来,似乎凝聚了万箭齐发的冷芒,“当日有把柄在你手上,没有杀了你,今日终于让本宫找到机会!真是天遂人愿,今日你不死都难!我那日就说过,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你是谁你要干嘛”
  杨宁岚抿着唇有好看的冷漠弧度,眼神冷冷地看向燕婕妤姣好的面容,疾言厉色,杏眼圆睁的她,也是很美的,可是此时看来却叫人这么厌烦。
  声音也徒的像是冬日刮过秃枝的寒风,“你真是可悲,你以为杀了一个舞姬就能让他看你吗?”鼻尖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冷唇相讥道,“他早就忘了你吧,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所以,这么精心打扮的你,只能失落地坐在一个不被他看到的角落借酒浇愁,你知不知道你最失败的地方在哪?你太肤浅跟没用了!”
  燕婕妤脸色大变,青白交替,美艳的脸也一下子黯淡无光,风自破烂的窗纸灌入,撩着褪色的帷纱,她站在那帷纱边,身影也好像染上了那颓唐的悲寂。
  彩儿只愣愣地吃惊不语,却是那个一脸坏笑的太监骂道:“大胆,居然敢口出狂言顶撞婕妤娘娘,就凭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就算你有几百个脑袋也不够砍!”说着便转身对燕婕妤道:“娘娘,我看这种人留着也是令人厌烦,不如让小的为娘娘解了这烦恼?”
  燕婕妤木然的眼光扫过杨宁岚,一丝狠戾从那木然中汹涌而出,嘴角挽起残酷笑意,“你这么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还是带到地府跟阎王爷求情去吧!”说着挥了挥手手。
  两个小太监便去扯那帷幔,“哗啦”一声,帷纱就被扯了下来,那太监坏笑着,拢着帷纱,彩儿下意识地躲在一边,用手帕掩住脸,眼中布满惊慌跟恐惧。
  一阵风呼呼地刮了进来,一股乳白色的气体如烟如雾缓缓散进,众人被这股大风刮得东倒西摇,连忙举起袖子遮挡,只是一会,风便停了,众人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彩儿胆小如鼠躲在燕婕妤身后,睁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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