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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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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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抱着苏清雨,大步朝浓雾深处走去。

    去云连忙与侍卫追上。只一瞬间,一行人便完全消失在依然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当中——

    后话——

    大乾十九年冬,俞国太子因护驾而被刺客重伤后身亡。大乾天子与皇后大恸,追封太子“孝义忠勇泯王”。

    大乾二十年开春,刑部尚书司马静涛连同清宏侯徐行一起上书大乾天子,欲立六皇子梁逸为太子。

    但是这奏疏却遭到了右丞相明磊和下面一众言官的反对。明磊当场在朝上就表示,宣王尚武,但大乾素来以仁德治世,恐怕这与祖宗家法有悖。

    清宏侯徐行与右丞相明磊因为意见相持不下,都被宣入御书房觐见。

    后来世人都说,当时大乾天子在御书房中让二人细数利弊,二人直争持到点灯时分,依然没有分出个高低。

    但是在第二天上朝时,却出现了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宣王上殿了。

    本来宣王此刻正在离京城一百八十里外的校场上练兵,准备开春后即刻奔赴东南,可不知道为何,他居然在听说了这件事以后,连夜赶回了京城。

    可是他并没有参加关于自己能否继承大统的争论,反而向圣上提出了一个要求:拨出一百万军,即刻让他领军开往郝国。

    他的理由只有一个:他刚得到线报,已经失踪了两个月的九皇子,陵王梁逍,此刻正在郝国境内。而且听说是郝国四皇子楚瑜将他劫持去的。

    无论是何种原因,堂堂一国皇子居然在别国手上被迫做人质,实在有伤国体。所以,他要亲自带兵开赴到郝国边境,要求郝国放人。

    皇上看到宣王如此重兄弟情分,很是高兴,当场就准了。

    但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大乾天子居然在任命宣王为大军统帅时,也任命了明磊为监军。

    这下子,明磊脸上什么颜色都有。本来和他一起反对的人,也不敢再说什么,甚至有人立刻倒戈,当场表示愿意与宣王一共进退。

    徐行虽然不动声色,可还是忍不住有点眉飞色舞。原本一起支持宣王的人,顿时也有种吐气扬眉的感觉。

    在这一刻,虽是大军开拔在即,可却丝毫没有往常出征前夕的庄严肃穆,处处洋溢着一种不寻常的快乐。

    甚至有人在私下猜测,等宣王这次回来,应该就是他入主东宫的时候了。

    各部即刻奉旨回去准备各项事务,大军集结、准备粮草、点名应卯、磨练兵器处处都是忙乱不堪,满朝上下一派鸡飞狗跳的景象。

    这一天注定不太平常。因为在这样的忙乱当中,天子还接见了一个闵国使者。使者奉闵国天子永昌帝之命,亲自送来了一张请柬。

    请柬上寥寥数语,说的是永昌帝将于两个月后大婚娶后,请大乾天子亲到云云。

    大乾天子却有点不太愿意。虽然都贵为国君,可是论辈数,闵国永昌帝却是他的晚辈,只比宣王大了两岁左右。

    心里虽然有点不悦,可毕竟为君二十载,大乾天子也没有明说,只是连声对使者道贺,当下收了请柬,两三句话就打发走了使者。

    但其实天子心里还是高兴的。因为他本来还在担心闵国与郝国一向交好,万一俞国大军压到郝国边境,郝国向闵国求助,那么即便梁逸有战神之称,也会应付得颇为吃力。

    此刻得知永昌帝大婚,相信他不会愿意在亲事上触霉头,那就肯定不会插手两国的事了。这样的话,郝国定然不会是梁逸的对手了。

    不过回念一想,永昌帝偏偏在这个时候大婚,实在让人惊讶。只是,梁逸也是今天才突然提出要开赴郝国的。连平民百姓办喜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够定下的事,更可况是国君大婚。

    应该只是凑巧。

    到了开拔那刻,天上本来欲要下雨的乌云不知道为何竟全然散开,云开雾散,一片阳光明媚。

    天子和百官都惊叹,定是上天也在预兆这次会旗开得胜。

    宣王领了帅印,即刻领军离开。

    军旗猎猎,依然一身银灰战甲的战神,坐在陪着他经历无数生死的爱驹上,那景象让见过的人一生都无法忘怀。

    史书上记载,大乾二十年春,宣王梁逸领军一百万,开赴郝国。

    这次的俞郝两国之战,史称“夺质之战”——

    清濡山庄——

    中午时分。

    春寒料峭,天上的阳光丝毫没有改变地上的温度。一切虽然都在不断变化,可有些东西却似乎依旧没有改变。

    一只拢在火红缎袄中的白嫩柔软的手,在一扇青翠欲滴的竹门上轻轻扣了几下,便将门推开了。

    门内几个正讨论着的男子,听了门开的吱呀声,顿时看向进来的少女。

    “哥,你们什么时候停下来啊?好歹也歇口气!”少女一身粉色衣裙,衬着火红的梅花缎袄,更是显得面若桃花,格外娇羞动人。

    几个男子相视一笑,便停了下来。

    一身青衣的宁焕之笑得比屋外的阳光还要暖:“老应,我说的没错吧?!”

    应岸光对着他胸口一捶,不忿地叫道:“焕之,以后我再也不和你打赌了。”

    “谁叫你跟焕之打赌?在我们这些人里,你最不应该选的他。”见了应韵蓉一脸娇羞的笑,莫飞不觉笑得有些腼腆,可话却尖利。

    应韵蓉不依不饶地说:“都什么时候了?好歹先吃饭啊!”说着,嗔怪地白了应岸光一眼。

    应岸光向来都拿这个妹子没办法,见她责怪了,也心知她的意思,便对大伙说:“我倒也累了,不如先去吃中饭吧。”

    宁焕之还是一脸的笑,说:“也是,我们不饿,王爷也饿了。”

    莫飞接着他的话说:“王爷不饿,某个人也觉得王爷饿了。”

    应岸光无奈地对那个一身孔雀蓝的人笑了笑。本来有些担心那人会不悦,可当见到那人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他们在嬉闹,他便也放了心。

    他站起来,刚想顺手把那人也扶起来,却发现早已被人抢先了去;不顾众人习以为常的眼光,宸惊风怪叫了起来:“应大小姐!你什么时候竟做起丫头来了?!”

    被他这么一闹,应韵蓉刚伸出去的手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可她却有点忿忿不平地对身边男子娇羞道:“王爷!你看阿风又笑人家了!”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连向来沉稳的宁焕之也几乎笑倒。

    见男子还是笑而不语,她又气又羞地跺了几下脚,转身跑了出去。

    应岸光故作生气地对宸惊风喝道:“阿风!看你把蓉儿吓成什么样子了?!”

    宸惊风一脸不屑地随口说道:“算了吧老应!也不知道是谁吓谁了!”

    可是,他转眼看向那个同样笑着的一身孔雀蓝的男子,喊了一句:“王爷”这分明是在学应韵蓉,而且惟妙惟肖,让众人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宁焕之好容易止住了笑,骂了宸惊风一句:“阿风,你待会得给人家陪个不是。不然,看你以后还好意思向她讨糕点吃。”

    莫飞笑骂了宸惊风一句:“这小子不知羞,天天围着蓉儿讨东西吃,临了还敢惹她生气。是该好好给点颜色他的。”

    宸惊风满脸惊吓地看着他们二人,说:“二位提醒得是,我定会为了糕点而赔罪的!”莫飞听了,笑着给了他一捶。

    众人一边笑着,一边朝前厅走去。

    宁焕之陪着一直但笑不语的梁逍慢慢走在后头。

    看着梁逍走得颇慢,宁焕之不由得皱了眉头:“王爷,难道今日伤又犯了?”

    可是,他话未说完,便知道为何梁逍此刻走得这样慢。

    只因,他们刚好走到了梅园前面。这里,是她在庄子里最喜欢的地方。

    那日,香儿带了口信赶回来,他们急匆匆地去到林子,在一片浓雾中将几乎绝了气息的梁逍带走。幸而当时严公公速去请了医王过来,所以虽然几次三番见他徘徊阎王殿前,可终于还是将他的命抢了回来。

    醒来后,梁逍虽然身上伤还没好全,却不顾众人阻拦,日日在梅园中练功。

    医王虽然医术了得,但却不会治心。看着梁逍一日日消沉下去,他老人家也没了法子,只得对严公公他们说,若梁逍再这样继续下去,只怕苏清雨人没找到,他的身子就先废了。

    众人都很清楚,他其实是在愧疚自己弄丢了苏清雨,更是放不下始终没有音信的苏清雨。

    左思右想,最后还是严公公狠了心,吩咐人将梅园里的梅树全部连根拔起。

    他依然记得,在得知梅树全部砍光了的那一刻,梁逍瞪着严公公的那双眼,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血红。他也记得严公公说的那番话:“若你想重蹈你父亲的覆辙,那就继续好了。只是,你愿意她也如你母亲那般吗?”

    严公公说完那番话,便转身离开回宫去了。

    看着梁逍蹒跚离去的身影如此沉重,众人都以为他会从此消沉下去。可没想到第二天,他竟又像从前一样,一早便坐在了议事厅上。

    从那以后,他们又看见了与以前一样的梁逍。每日里,他不但依然在谈笑中谋划,更安然 接受了医王一切的治疗安排。

    只是,梁逍不再踏足梅园,连可能经过的路径也不走了。偶尔,他会似有若无地失神,可当你没反应过来时,他却已让你觉得那只是个错觉。

    严公公回宫复命以后,便将梁逍失踪的消息散布了出去,他做这些向来滴水不漏,虽然皇上多番查探,却并没有发现丝毫线索。

    于是,梁逍便得以安稳地在清濡山庄休养,并为将来谋划着。经过了两个月,他虽然还没好全,却也逐步康复了。

    应韵蓉随着兄长天天来与他作伴。面对应韵蓉的亲热,他只是笑而不语。众人都以为,也许有一天,应韵蓉就会取代苏清雨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今天,他们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梅园前面。这时的梅园,早已没有了那个清冷女子的身影。

    看着梁逍凝视梅园的目光,宁焕之不禁想起那个清冷似玉的女子,心中那无尽的刺痛又一次划过。

    她,如今究竟在哪里?!若当日知道这样,他定不会听从严公公的劝阻。

    可正当他出神的时候,却听到梁逍低低说了一句:“走吧!”

    手臂被梁逍轻握住,宁焕之感到一股强烈的气息在体内流转。他不禁惊喜,这样的真气显然不是两个月前那微弱的气息:“王爷,你完全恢复了吗?”

    梁逍轻点点头,却只是沉默地看向那只剩大大小小树桩的园子,满眼寂寥再也无法掩饰。

    随他的目光过去,宁焕之更是心痛难忍。不觉间,唇上被咬破的地方,丝丝腥甜渗入口中,如那入了骨髓的痛,丝毫没有让他躲闪的余地。

    耳边却听到梁逍咬牙切齿地说道:“焕之,我定会救她回来。”

    如被冷风吹过一般,他惊醒般看着梁逍:“王爷?!”

    梁逍颇有默契地接了下去道:“我早已接到消息,当日是永昌帝带走了她。”

    宁焕之想起了什么,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永昌帝的皇后是她?!”

    这怎么可能?别人可能不了解,但他怎么不知道她?她不会为了荣华富贵而出卖自己的!

    何况,根据王爷的回忆,虽然当日楚瑜言语间对她极狠,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依然不舍得伤她分毫。

    那就应该说,在王爷失去意识前,她没有受伤,所以她怎么可能随便被人摆布?除非那是她早已熟悉的人,不然就是用强的。

    可是无论任何一个原因,他们都还是让她再一次遭受了不测。

    暗暗攥紧了拳,宁焕之凝视着梁逍沉静的眸,咬牙问:“永昌帝究竟是谁?”

    梁逍静静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好一会儿,才忽然反问他:“焕之,难道你真的想不出来吗?”

    听了梁逍的话,宁焕之蓦然一震!

    他早已觉得那片浓雾来得蹊跷,而他事后也曾仔细看过那些尸体,表情都是同出一辙的惊恐,也同样地被人削去四肢。很明显是那雾中带了毒素让他们出现了幻觉,而有人趁机用功力瞬间分解了他们的肢体。

    当今世上既能用药到这样地步,又有这样的功力,还能与苏清雨相熟的,似乎并没有几个人。

    梁逍说得很对,答案其实早已呼之欲出。

    看见宁焕之眼中划过各种神色,梁逍眼中却同时划过一丝矛盾。可是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朝前走去。

    宁焕之并没有跟上他。待到梁逍走远,他才忽然如困兽一般,在墙上狠狠捶打了几拳,墙面应声裂出无数细痕。

    拳头上的血在墙上留下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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