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没有!”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逼我直视他,那双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溢出来一般,看得我的心也要跟着一起碎了。他低下头,艰涩地道:“思嘉,你一定逼我吗?”
我全身都开始发冷,连心也一并冷了,只看着他:“那么,你要怎么做?还是说,你一定要逼我承认,承认我自己是个yin娃,你才觉得舒服……”
他垂下眼睛,睫毛颤抖得厉害,好像在竭力压抑着什么,最后,只道:“思嘉我问你最后一次,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深深地觉得耻辱,简直觉得他像是在把我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丢到脚下狠狠践踏,还要我承认他踏得好,我是罪有应得。我用力地抽自己手,即使知道抽不回来也还要抽,就算这双手都断了,也比留在他手里好!我绝望地看着他,忍着不愿意再哭:“我根本没有做错……我为什么要改……”。。。
第二十四节:怎一个代沟了得(三)
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睛里的东西破碎开来。我别开了脸。他把我按到床上的时候我没有反抗。近乎狂暴地对待我的时候我也没有反抗。可是他把那个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我陡然生出无边的恐惧,拼死要挣扎。
他也不点我的穴,甚至整个过程都很镇定,镇定地压着我的手脚,然后把那根链子系在了我腰上,落了锁。我再挣扎,他就松开了。我哭着用力去扯那根金色的一指粗的链子,却不管我怎么用力都扯不开。
“钥匙!给我钥匙!”
他抓住我的手,把我重新按倒在床上,一声不吭地抱着我。
我深深地觉得无力,他把头凑过来的时候我把脸偏开了。我只能道:“你把灯灭了吧。”
原来我的预感是真的。我们真的就是两只动物,在彼此伤害之后,只能从对方身上寻求安慰。我带着他给我的枷锁,承受着他的爱 抚。我不甘心地用力咬他的肩头,牙都酸了也不松口。他喘息着抬起头,把我盘在他身上的双腿拉下去,搂住我的腰,伴随着铁链的声响,让我趴在他胸前。我搂着他的肩膀,把头靠在上面。不说话。
窗外响起鸡鸣。他轻声道:“思嘉,天要亮了。”
我爬上去,抱着他的脸,轻声道:“念如你为什么又这么温柔呢?你没有必要再这样了。反正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而我,武不如你,智谋不如你,注定只能被你捏在手心里,头破血流也随你高兴……”
他在我手中别开了脸,不说话。
我笑了一声,却想要落泪:“你觉得,我为什么不让你娶妾,为什么不要你有别人。那是因为,我以为我们可以是平等的。就如我只有你一样,你也只有我……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是平等的。”
可是我们之间,原来从来都不是平等的。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甚至连这个世界也不了解,在他面前就是一张白纸。而他,深藏不露,说难听点甚至是老谋深算,游刃有余。从某个程度上来说,我依附他而存在。他可以温柔地对我说话,我们一样可以像以前那样谈笑风生。前提是,他已经在我身上加了一道像囚徒那样的枷锁。而且他要翻脸,随时都可以。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他抱着我。低声道:“思嘉,这就是你要的么?”
我不说话。
他轻声道:“那么,你等我。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结,我可以,可以自废武功。我们去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也不理江湖事,好不好?”
我一愣,之后便是苦笑。这种话,他怎么说的出口。我可还记得他一口一个要练成绝世武功的样子,那样的痴狂,说废就废,他当我是傻子么?我到底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他把我翻过去,低头吻我,我们又纠缠到一起。他一点一点地舔着我的脖子,锁骨,胸口。每一寸肌肤,无处可藏地烙上印迹。生命原来会因为爱而千疮百孔。
“川城有香雪海。等我把事情办完,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带你去看好不好?”
“怎么去?你牵着我去?”
“念如你把我放开好不好?求你放了我……”
“思嘉你有想去的地方么?我会带你去的。等我回来也是一样的。”
“你果真不放?”
他的回答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他把我搂过去,轻轻地吻我的胸口。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有些疲惫地开口道:“难道你能锁我一辈子么?”
“孙念如,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放不放?”
他还是不说话。就在我以为他要继续回避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紧了紧搂住我的双手,把头埋在我脖颈里,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我的眼泪唰地又流下来,仿佛听见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我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然后缓缓地道:“好。那么,你不要后悔。”
许多许多年以后,我想起那个时候的愤恨,只觉得疲惫。
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了,什么也不懂。以为喜欢就可以是全世界,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平素是那样刚愎自用,极恨别人动不动就用年龄和阅历来压我。很不幸,等我年长一些之后,我发现,我那个时候果然还是太嫩了。
以为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有一个是非,以为喜欢就要得到,而受了委屈就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回去。
可是事实却是,如果要去爱一个人,那么便先要学会原谅。
那个时候我自然不会这么想。我只想要逃离,要报复。然后角逐开始,直至彼此都伤痕累累才罢休。
我捧着他的脸,深深地吻下去:“念如你知道同心结吗?”
他把我翻过来,细腻的亲吻从脊椎延伸下去,然后发狠地亲吻尾椎。他低声道:“你想要吗?”
我感觉到那里一阵阵的刺痛,难耐地伸长了脖子:“你觉得,你我同心吗?”
他的动作顿住。然后爬上来,抱住我,静静的。半晌。他低声道:“只要你同我在一起,就好了。”
我低下头,轻声道:“我要好好想一想。”
“嗯?”
“你对我说的话。我要好好想一想。以后,再给你答复。”
他怔住,然后我听见他哑着嗓子说:“好。”
你让我不要再这样。不要再不贞,不要再轻浮放浪。我拼死告诉你我没有做过,你就是不信。然后你现在这样平静地接受了我果真是一个yin娃,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对不起我骗了你。这是你想听的话。
伤害从此开始。
我睡到中午才起身,那个时候他已经走了。桌子上留了一张条子,约莫是说他一个月之内必归。我看了一眼,丢去一边。
佩姨听到动静,这才让人来送饭。她对我腰上那根东西视若无睹。我却觉得尴尬又狼狈。她一向不把我放在眼里,如今又让她看到我这样像个动物一样被锁起来的样子,直叫我无地自容。
这根链子也不知是什么材料,不重,松松地系在我腰上,穿衣什么的也不会不方便,甚至睡觉翻来覆去也不会硌着,而且长度足够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果然是锁人佳品。
我尽量无所谓地吃着不知道是午饭还是晚饭的东西,却被佩姨的眼神看得有些味同嚼蜡。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我只道:“佩姨,能不能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佩姨望着我,隐隐有些得意又鄙夷的意味:“请小姐不要再耍什么花招。这院子的防守已经加严了,那个口子也被堵死了。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我莫名其妙:“什么口子?”
佩姨轻轻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说话。
我苦笑了一声,只道:“你这样守在我面前是做什么?难道你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吗?我如今已经弄成了这个样子,也走不出去了。你不如走开,让我安生吃顿饭。”在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被刻薄的准备。所以对他接下来的话,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她道:“奴婢曾再三提醒过小姐,身为女子就要遵守妇道。不然吃苦的会是小姐自己。小姐不信,如今可信了?小主仁慈,不曾重责于小姐,小姐当惜福才是。”
还好她说完就出去了。不过我对着这一桌子饭菜,再也没了胃口。
带着链子的生活和之前其实没什么两样。往日除了去看小怜,我也很少出门。现在小怜已经好了,我自然也就不用出门了。我尽量去忘掉这根链子的存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在同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要么看书要么作画。这样我就不会听见链子的声音,可以暂时忘掉。
我最近也不大看书了,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作画上。我开始疯狂地画谢思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觉得,我已经把前世的自己给忘记了。而那种莫名的恐慌,让我一遍又一遍地去把她画下来,不为了提醒,只为了安慰自己。其实也还没有忘不是。
然后有一天,一个丫头进来给我送茶的时候,放下茶杯却没有马上走,反而伸长了脖子看画,呵呵地笑了一声:“小姐这画的是谁呢?可真好看。”
我淡淡地道:“一位故人罢了。”我将笔一丢,拉过锦帕来擦擦手,突然很想找个人聊聊天。于是我对那个大胆的小丫头道:“怎么,你觉得她姿色如何?”
那丫头眯着眼睛仔细看了,而后伸手摸摸光溜溜的下颚,道:“此女虽不如小姐美艳,却难得气质脱俗,清丽过人。而且,看起来似乎比小姐年长一些,风韵十足……”
我的眉心一跳:“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有你这么看画的吗?”
对方吓了一跳,而后却突然贼兮兮地一笑。我登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他将手中的托盘放去一边,向我走了两步,那样子似乎很想抓住我。我退了两步躲开,他也就不再勉强。
“小山花,你还是一样聪明啊。”
“……”
在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之后,我终于压抑住了想要捏死他的冲动。将帕子一丢气咻咻地坐在椅子上,瞪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他伸手扯扯我身上那根链子,啧啧道:“真是下了血本。这可是用乌金和玄铁合铸,一般的兵器无法损坏。而且做工这样精细,还这样长……可价值不菲。”
我垂头丧气地道:“解不开啊……”
管剑樵一屁股坐在我面前,玩味地看着我:“怎么你想逃跑?我还当你是心甘情愿的呢。”
我翻了个白眼:“你傻啊你。如果是心甘情愿还会被锁起来吗?”可是我记得我好像就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结果却被锁起来了。真是得寸进尺。气愤。我忍不住朝他猛翻白眼,如果不是他这么不小心,掉了个这么没品的东西在我这里,我也不用受这种罪了。
可是终归,还是我和孙念如的问题吧。他有毛病,管剑樵不过是个导火索。就算没有管剑樵,他也一样对我不放心。我不由得苦笑。当初,怎么就会看上他呢。
管剑樵幽幽地道:“小山花,你要我查的事情,我暂时查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天下筏,你去不去?”
天下筏。江湖中最大的情报中心。可是要买情报,若不是有天价,那就要对方看你顺眼。很多人为了一个情报,很是吃了不少苦头,才得到天下筏的支援。
我费解地看着他。
管剑樵笑了一声,道:“你以为只有你那孙少侠是个手眼通天的吗?莫忘了剑宗的守备加严之后,小爷还不是在你房里来去自如……”
我脑中电光一闪,一下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管剑樵!”
他似乎吓了一跳,然后匪夷所思地低头看了一眼,只道:“怎么了?”
我忍耐地咽了口唾沫,屏息道:“天下筏,真的什么都能查的出来?”
他道:“自然。起码,若是连天下筏都查不出来,那么天下人就更查不出来了。”
我紧紧地盯着他,急切地道:“那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这个,近些年,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异事?或者有没有什么真正可靠的得道高僧,或是高人什么的?江湖骗子就算了。”我突然发现我真的是迫切地想要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去,那里不会有人可以像这样把我压的死死的,那里不会有人这样野蛮把我锁起来。
私心里,或者我也是想要他后悔。因为不甘心,所以想要证明给他看,我若是要躲,他绝锁不住我。
闻言,管剑樵沉默了。然后他缓缓地翻转手腕,反手捏住了我的手。我畏缩了一下,垂下了眼睛。半晌,他道:“这个,我可以帮你,那么,你拿什么跟我换?”
我挣扎了一下,终于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