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知道了。”
绿冉大概是喝多了,看看我们,竟感慨道:“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念如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这位大小姐驯得服服帖帖的。”
我好气又好笑:“死阿冉,再胡说八道,担心我下毒让你拉肚子拉到腿软!”
说完,我也不再多费口舌,自去让人给他们准备了晚饭,让他们师兄弟尽兴。我没什么胃口,也没兴趣再去让沈一入那双意味莫名的眼睛看得我全身发毛,便让人送了粥到房里来,自己随便吃了点,洗过澡,在灯下看书,打发时间。
孙念如回来的时候,我刚从这一本医书中看出乐趣来,正在潜心研究。他推门进来,叫了我一声:“思嘉?”
我回过神,从书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嗯,你回来了。自己去洗澡。”
“……”
突然想起来他的肩膀不方便。我只得依依不舍地把书放下,让人打水来,亲自动手伺候他洗澡。等到我给他收拾妥当,我还想去抱那本书,却被他单手扛上了床。他灭了烛火,放下了帐子:“时辰不早了,休息吧。”
我爬到他身上,用力嗅了嗅,没有酒气,遂放下心来,拉了薄被来盖。他伸手搂住我。
“思嘉,你今天,为什么发脾气?”
我一怔,然后便咬牙切齿,绿冉这个大嘴巴。但是他问这样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把头埋进他怀里,闷声道:“没什么。是我脾气不好。”
他摸摸我的头发,轻声道:“你放心,阿冉他们,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忍不住翻了个身。道:“谁管他们放不放在心上。”我心烦意乱,只不过是因为沈一入那个神经病的态度而已。他老是这样,弄的我心里怪怪的。一方面,我还是顾念着我们师兄妹的情义。可是他老是那个样子,我若是顾念着师兄妹的情义而纵容他,那么便是犯贱了。即使是再舍不得,我也下定决心,要跟他保持距离。
他见我不闷闷不乐,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给我拉了拉被子,搂着我,把下巴靠在我头顶,安安静静的。我忍不住翻身回去,搂住他。
第二天我起了个一大早。基本上他刚起身的时候,我就醒了。
他抬头,看了看我,道:“怎么,我吵醒你了?”
我打了个哈欠,道:“没有。”他单手穿衣不是太方便,我便走过去给他帮手。其实我是发现我最近好像出现了一点小肚腩。年轻虽然是资本,但是这资本也是需要经营的。所以我打算不再这么好吃懒做,好歹早起出去锻炼一下,以免刚嫁了人就身材走样。
把这个想法跟他说了,他只是笑了笑,摸摸我的腰身,道:“你就是再胖一些,才更好。不过早起锻炼,也是好事。”
我们两个并排洗漱过,我便跟在他身后出了门。他伤在右肩。却还是不肯消停,左手执剑,跟人比划来比划去。我呼哧呼哧地跑了几圈,然后就蹲在旁边的,一边画圈圈,一边看他单手跟绿冉点到即止地过招。这样的比试,当然比不得那日他跟谢宗主对打来得精彩。不过他们两个身姿挺拔,矫健修长,也很养眼。
一双白色的靴子和一双紫色靴子,一起停在我前面,我抬起头。
沈一入笑得眯起了眼睛:“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在这里玩沙子?”
凌云隐把剑一丢,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喂,谢思嘉。”
我现在听到人连名带姓地叫我我就心里发毛,赶紧蹲着往旁边挪了挪,道:“干嘛?”
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面色不善地道:“你干嘛这么小气?昨天我招惹了你,今天特地来给你赔不是,你竟然还要躲我?”
我一愣,而后忍不住道:“我怎么知道你是来跟我赔不是?”再说,谁规定你给我赔不是。我就不能躲着你。真是天生的大少爷,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八成是被宠坏了。
他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道:“好好,是我不对。昨天的事情,也是我不对。我应该顾虑你是个女儿家,不该当着你的面胡言乱语,成了吧?”
他这样,我反而有些不自在,哼哼唧唧了半天。只道:“成什么成,我又没跟你计较……”
沈一入蹲在我面前,笑得如沐春风,道:“我早就说了,思嘉不会这么小气的。云隐回去之后,懊恼了一晚上,说是都怪他酒后失言,希望思嘉你不会在意才好。”
闻言,我有些诧异,他什么时候这么把我的感受放在心上了?何况这次的事情,放在以前,他肯定是认为是我太泼辣了,回去说不定还要狠狠鄙视我一番。难道他昨天真的喝高了,连脑子也喝坏了?但是这些话肯定不能问出来,于是我只道:“没有啦,我没有在意。”
这个时候,孙念如和绿冉收了剑一起走过来。孙念如道:“时辰差不多了。思嘉,我先送你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去找父亲。”
我还没来得及插嘴,绿冉就道:“念如,她这么大个人了,又是在自己家里,走不丢的。何况你送她回去做什么,她的性子这么野,难道你还指望她给你守着家门?倒不如让她跟我们一起去玩儿。”
孙念如皱了皱眉。我想,绿冉,你果然是个一根筋。
沈一入笑道:“是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难道要思嘉一个人守在新房里吗。”
凌云隐伸长了一下修长的双臂,道:“带着她也没什么可玩儿的,八成又是些调皮捣蛋的玩意儿。不过思嘉,你说要是让你成天呆在新房里,我还真想不出来你都能干些什么……难道你呆得住?”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也不理他们,径自走到孙念如面前:“念如,父亲找你有什么事?”
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只道:“我也不知道。思嘉,你……”
我回头,对凌云隐他们道:“我没空陪你们去玩儿啦。我要到小药房去。不如一起吃个早饭吧。”
于是几个人又跟当初一样,一起去挤食堂。只不过这次,是孙念如名正言顺地在照顾我,而不像往常,我往往是逮到谁就跟在谁后面,让他给我开路。
我照样不爱吃肉包,孙念如也不说我什么了,只是默默地把我不吃的东西自己捡过去吃了。
然后凌云隐和绿冉商量着要到比武场去,好好比试几场,说是在山下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孙念如便送我去老妖怪的小药房。
一路上,我拉着他的袖子,在他身边轻声道:“念如,这些年,师父一直帮我养着麦翁,已经要开花了。”
他低下头,眯着眼睛想了一会,似乎这才想起来那是什么东西,随即一笑,道:“你可要高兴了。总算,又让你找到一个消遣的东西。”
我自然高兴,在他身上蹭了蹭,道:“那么等我成功了,你愿不愿意给我试药?”
他几乎是没有犹豫,道:“那你,可要有准备。起码,给我留下一口气,别让你自己守寡。”
我不高兴了,一下子甩开他的手:“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他挨过来,轻声道:“我对你,是有信心的。思嘉,你是最好的。”
我又笑了,和他说说笑笑,走去小药房。老妖怪不在,我们便大着胆子,关上门胡作非为一番,他这才走了。我摸摸火辣辣的嘴唇,一边傻笑一边去书柜里乱翻。我下山日久,老妖怪又多了很多收藏。因我要炼制柳麦翁,老妖怪便收集了很多相关的材料在这里。我心中感动,他果然是个良师。
榻上摆着一张床几,床几上的小炉子里似乎在炼着药,火苗呼哧呼哧的。我捡了一本相关的书,又拿了一个果盘里洗好的梨子,坐在小炉子旁,仔细翻阅。
正是入神时,有人推开门进来了。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沈一入。许是看书看得入神,我完全忘掉了和他之间的尴尬,只是看了那一眼,便又低下头,把注意力放到书上,淡淡地道:“一入,你怎么来了?”难道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坐在我旁边,看了我一会,也不说话。
我终于回过神,一下子寒毛倒立,抱着书坐直了身子,勉强笑道:“三师兄?”
他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眼中神色,半晌,只一笑,道:“怎么了思嘉,我打扰到你了么?”
我赔笑道:“没……”我想,如果我说有,那他是不是能识相点,走人算了?可是,这样是不是太伤人了一点?
他挨过来:“思嘉,你在看什么?”
我有些不自在地道:“嗯,只是普通医书。”
他好奇地伸长了头,道:“哦,是公孙前辈的药经。听说思嘉你在用毒方面在大晋已经是首屈一指的了,不知道解毒的功夫怎么样?”
我低着头,道:“还好,我起初研究的便是解毒,而不是下毒。”
他含笑点了点头:“这样啊……”
我愈发不自在,忍不住直往后退,可是他却一直挨过来。我想,是不是该提醒一下他,我已经嫁人了,他这样,太逾越了。可是没等我说话,他已经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肩头。我吓了一跳:“一入?!”
然而我却只发出这两个声音来,就感觉到我的肩头一麻,无法动弹。我又惊又骇,舌头都有些打结:“一入,你这是干什么?”
他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我:“是一入,不是三师兄?”
我一愣。他抬手,直接封了我的哑穴,伸手摩擦我的嘴唇。他的手指灼热得简直烫人,我惊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然后他抬手,遮住了我的眼睛,凑过来封住了我的嘴唇。
全然陌生的压力,舌尖撬开我的齿关,他长驱直入。我的喉头一涩,心中登时惊惧交加,他给我吃了什么东西?然后他稍稍退出来一些,卷着我的舌头,缠绵爱呢,温柔脉脉如水,好似情人间的温存那般。他似乎满足地叹息了一声,这才松了覆盖在我眼睛上的那只手。我的眼睛已经湿了,只能惊惶地看着他,无法动弹。
他轻轻抱住我的腰身,把我抱起来放在腿上,手伸下去,毫不犹豫地给我宽衣解带。他道:“思嘉,你怪我娶妾是不是?我也很后悔,当初你那样对我说的时候,我没能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答复。如果那个时候,我不管那么多,先哄了你再说,你说,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会不会是我?”
不会,当然不会。当初我跟你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我从来不记得我曾经试探过你。可是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朋友妻不可欺你都不管了吗?难道你就不怕我们师兄妹再也无颜相见吗?难道你就不曾想过,我是你师父的小女,你这样对我,又当如何吗?
可惜这些话,我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惊惶地看着他把我脱的衣衫半解,然后轻轻地放去了榻上,倾身过来,手指在我身上轻轻流连,目中满是赞叹。他低下头,极轻柔地把嘴唇印在我胸前那道疤痕上,复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他坐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包似乎是用锡纸包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开,而后,面色有些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你可不要恨我,我只是,没办法就这么死心而已。”
我在心里尖叫出声:我恨你!我现在就恨你!我简直恨死你了!
他把那包东西,放到小药炉上,用热气蒸了蒸,然后,回过头,就压在了我肚脐上。我被烫得浑身抽搐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他。他在我身边躺了下来,手按在那一处滚烫处,俯身过来,含住了我的嘴唇。我的意识渐渐流失,在完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终于挤出了一滴泪水。
傍晚的时候,我被孙念如叫醒,勉强支起身子,只觉得肚子里饿得像要挖空了一样。我怀里还抱着那本看了一半的书,不由得有点纳闷,揉揉我自己的额头:“我怎么睡着了?”
孙念如好气又好笑,把我抱起来:“你到底,睡了多久?”
我也挺奇怪,怎么对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记得我好像是一大早就跑到这里来看书,然后,然后好像就睡着了……天,我竟然睡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没吃呢,难怪这么饿。我疲惫地爬到他身上,道:“我大约是睡了一天了。这个药炉子里好像有迷迭草。师父可害死我了。”
他单手搂住我,好像抱小孩子一样把我抱起来,柔声道:“饿坏了吧?是回去吃饭,还是在食堂吃算了?”
我在他身上蹭了蹭,道:“我想回去吃。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饿,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吃的还没有平时多。基本上,我看到那一桌子吃食,就觉得饱了,放下了筷子。孙念如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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