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作罢?”杜易青笑着问。
“那间小店铺,我已经不准备再租了。”
“为何不将店铺做大,比如……做到京里来,我来帮你租地、管理生意,依旧是我只要两分利。”
明姐儿听了,当即皱眉,有些不明白杜易青的意思了,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仿佛在问我,为什么要赚钱?这不是很浅显的事情吗?”
看到了利润,杜易青不想放手,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明姐儿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我并不想店铺做得多大,赚多少钱,我只想跟姨娘、冬哥儿的日子过得稳妥,就可以了。”
其实,她更想断了跟杜易青的关系,她总觉得跟杜易青有所联系,就好似一个□□,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杜易青就会过来反咬她一口。
她现在的身份,和背景,都不允许她太过声张,反而是低调为妙。
这个杜易青的确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一把,但是她总觉得他不太正常,想尽办法,想跟他断绝一切往来。
现在他还想跟她纠缠不清,她自然不乐意。
“为何不做大呢?毕竟我手里还有你给我的所谓合同。”他回答。
其实第一次看到明姐儿给他的合同书时,他也觉得有趣得紧,写了很多,思维严谨,也罗列了很多条款,看得出,是她思前想后许久,才写下来的。
“合同是我让侍女誊写的,并非我的笔迹,所以我也不担心。”明姐儿回答,其实她早有防范。
“可你终究是开了店,赚了钱,这并不难查。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你赚了那么多钱,且一分钱都不给他,他会怎么想?他可不是什么慈父。”
李暮秋的为人,濠州不少人是知道的。
“你究竟想怎样?”明姐儿已经露出了些许厌恶的神情来,那种不喜表现得很明显。
“自然是想跟你合作,继续赚钱咯!”
“可我并不再想跟你合作了。”
杜易青也是一脸的无奈,叹了一口气,思量了许久,才一脸狡黠地微笑说道:“不如这样,你若是比过我,我就不再纠缠你,且立下字据,保证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你若是比不过我,我们就继续合作。”
“比……什么?”明姐儿疑惑地问。
“就去聚贤楼,如何?”
明姐儿心中不喜,却还是答应了,只要是能够跟杜易青彻底断掉联系,她愿意接受。
他最怕的,就是杜易青纠缠不清。
她跟着杜易青来到了聚贤楼,拿到了七十七号号码牌,一路紧张地回答问题,同时听着属于七十六号的锣响。
越到后来,她越不觉得杜易青有才华,反而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可怕。
她答题很快,且很确定,每次都是到第九道题的时候,故意等一等,若是杜易青答过了,她才会答对,进入后一道门。
如此,两个人都进了八道门。
其实从六道门后,她就回答得困难了,进了八道门后,她再也答不出,第八十二题后,她只能颓然地出了门,失败了。
没想到走出门,就看到外面站了许多人。
她不想张扬,于是扶了扶帷帽,低着头往外走,走到门口打听:“七十六号出来了吗?”
“还没有。”
她点了点头,恍惚间,竟然看到了李诉柯,心中一沉,刚想离开,就有人叫住了她:“姑娘便是七十七号号码牌的主人?”
她一怔,只觉得这声音熟悉,寻声望去,就看到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
她想起来了,是在客栈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当时冬哥儿险些撞到他。
她当即行礼,微微点头,就想要离开。
琴郡王似乎也注意到了这是一位女孩子,且模样冷淡,似乎并不想要多说话,不由得有些急切,竟然自报家门:“在下琴郡王,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明姐儿听了一怔,迟疑了一阵,还是施施然行礼,没有任何拘谨、紧张,也没有做作的模样,只是低声回答:“小门小户不足挂齿,今日献丑了,小儿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琴郡王见惯了那些见到他,就巴结他的人,甚至是惧怕他的人,偏很少见这样冷淡的。
是□□的后人?
还是璟王党的后人?
他不认得,却也不纠缠,只是微笑着让开位置。
明姐儿刚要离开,就听到若茜县主问她:“你是国子监女学的吗?你应该认识我吧?”
“并不是,也不认得。”明姐儿回答,又行一礼。
若茜县主并非喜欢摆架子的人,只是想要知道她是谁,见她这模样,不由得有些着急,只是叹道:“你蛮厉害的,答对了那么多题,堪比大学士了。”
“小姐过奖了。”
“我是安远侯府的若茜县主,你若是有兴趣,可以跟我结交。”
这可是天大的恩赐,京城的女子,哪个不想跟若茜县主结交?这可是结识中立世家的好机会。
谁知,明姐儿只是沉默了片刻,回答:“县主抬举了。”
这……是拒绝了?
明姐儿这般一直不温不火的,就好似一团棉花,想讨好她,软软的,不知从何下手,想要诱惑,这团棉花还软软的回绝了。
真是不识抬举?还是眼界很高?
琴王党,她不愿意结交,若茜县主代表中立党,她仍旧如此。
这一群贵族,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本想结交一番,却看到这七十七号答对八十二道题后,离开了。
一群人哭笑不得。
丘泽先生一脸嘲讽地看着琴郡王跟若茜县主,李诉柯则是一脸的严肃,因为他注意到,明姐儿在看到他之后,身体一颤,而且,就算故意压低了声音,他也能听得出,刚才出来的人是她庶女妹妹——明姐儿。
于是在明姐儿离开后,李诉柯立即请辞:“我这边突然有些事,先离开一下。”
丘泽先生也不是离不开李诉柯,笑呵呵地让他走了,紧接着,就走到了琴郡王跟若茜县主旁边,笑道:“看来我家小书呆子认识这位姑娘。”
“我也发现了。”琴郡王笑道。
若茜县主一脸无知:“啊?李诉柯认识?那他方才什么也不说。”
“恐怕,李兄也挺吃惊的。”丘泽先生说着,叹了一口气,无所谓地走了,“杜易青我就不感兴趣了,回去了。”
说完,真的走了。
丘泽先生算是璟王的人,跟琴郡王自然没什么好聊的。
琴郡王似乎也认识杜易青这个人,并未在意,只是说道:“既然已经等这么久了,我也想跟这位杜公子聊聊。”
若茜县主忍不住提醒:“他是子眠哥提拔的人。”
“不过是提拔过,你可见然郡王在之后,对这位杜公子有过任何帮助?”
她一阵气恼,忍不住推了推琴郡王的肩膀:“你们这群人就不能好好做兄弟吗?真是的,不理你们了!看着就烦!”
说完,也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待周围安静下来,琴郡王才吩咐:“调查清楚,刚才那位姑娘是什么身份,我有些好奇了。”
随从很快跟了出去,看样子,是练过武的,身手灵活矫健。
等了一会,杜易青就从里面出来了,他看到琴郡王之后,当即彬彬有礼地行礼:“小儿见过琴郡王。”
对于杜易青的态度,琴郡王还是十分满意的,当即笑着点头,随后说道:“跟你一块的姑娘已经离开了。”
“怕是她已经猜到结果了,会离开也不奇怪。”
“怎么?”
“我们在打赌,看谁答得题多。”
“你答对了多少?”
“八十六道。”
“不错的成绩。”琴郡王表示欣赏。
“琴郡王过奖了。”
第51章 搭救
“澜表哥。”李墨晗突然冷了声音,压低了嗓音,使得说话时极有威严,“我愿意理你,是因为你我算是亲戚,我称你一声哥哥,也是因为你的年纪比我大,而非尊重你这个人。君子尚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身为闺阁女,岂能随意救人?若是诺姐儿,你会让她跳入河里,湿身去救一名男子吗?”
澜哥儿一听李墨晗这样的语气,当即就恼了:“这些怎可同日而语?如今就有一名老者躺在店里,生命垂危,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吗?你还有半点良心吗?真真是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歹毒!”
“碰见事情,我去救,是我的仁义,而非我的义务。你这样的态度并非请我去救人,而是拿着各种仁义道德要挟于我,你这样就能称之为善了吗?你饱读圣贤书,却句句狠毒,往一个小孩子身上套上种种罪名,还骂我心思歹毒。若我存心害人,我尚且可以领了这个罪名,但是,我没有做任何事,我不愿意领,也请你好自为之。”
“好!好!你就是不肯救人吧?还说这么多废话。晗姐儿,我今日就将话放在这里,以你这样的妇道人家思想,做不成什么大事。说来也是,你一介女子,能做出什么来?只能指望嫁个好人,生几个娃,过完你这愚蠢的一生!”
澜哥儿说完,再不逗留,而是去寻其他人了,似乎是想要拽着诺姐儿给那位老者看病。
惠姐儿看澜哥儿走了,这才气得牙痒痒:“这个澜哥儿,真是过分,自从二哥有了去国子监的机会,他看我们家的人眼神都不对了,总觉得我们家人都欠他的!尤其我们这些表少爷、表小姐去孝亲王府,他就一副见谁都想使唤的模样,完全就将别人当奴才使唤了。”
“何必与这种人计较?”李墨晗并未在意,而是回身去看车厢,确认有没有落下东西。
“不计较你还跟他争辩?”
“他正面侮辱于我,难道不反唇相讥吗?”
“也是……”
“走吧,进去吧。”
李墨晗扶了扶帷帽,透过半透明的轻纱,环顾四周。
这里尚未靠近城镇,只有一处村庄,以及几家可以歇脚的客栈、茶馆、各种店铺。
周围没有什么景色可言,只是泥土路,路边有毫无章法的乱树丛,野花杂草遍地,只是因为中间走得人多了,泥土路才极为结实,只有些被压扁了的小草。
她跟着惠姐儿结伴进入客栈,有孝亲王府的家丁引她们进入客房。
只是进入的时候,场面有些混乱。
李墨晗看过去,就看到大厅里面乱哄哄的,一群家丁模样的人将大厅围了个结实,之前在里面吃饭的人,全部被留在了原位,谁也不许动。
那生病的人,似乎有些权利,这大厅里被关押的,竟然没有人敢说半句不是。
那边,澜哥儿牵着妹妹,一个劲地让诺姐儿瞧瞧,诺姐儿顶多会开个伤风感冒的药单,其他就完全不会了,一个劲地说着“我不行,我看不出,哥,能让我上楼吗?”
“你不看看怎么知道不行?这附近村庄内都没有大夫,去城里还得赶一日的路,怕是来不及了。”澜哥儿拉着诺姐儿的手腕,不让她离开,一再执拗。
澜哥儿总是急于求成,这一路上,都很积极地跟路上碰到的人结交。
方才,就是澜哥儿首先下车,到了客栈也没有帮着订房,而是在里面寻找看似富贵,或者是读书人,跟其闲聊,然后就碰到了老者突然病倒的突发事件。
也是苦了诺姐儿了,有一个这样荒唐的哥哥,让她在这里这般为难,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李墨晗叹了一口气,还是走了过去,先是对那一行人行了一礼:“小儿会些医术,可以看看。”
那些人见李墨晗这般小,声音还这么稚嫩,都有些不信任。
这时,却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那就劳烦姑娘了。”
她向那个人看过去,就看到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老者的不远处,面容俊朗,眉眼含笑,虽不如李诉柯、然郡王那般的男子出类拔萃,也算是五官看着极为舒服,让人莫名地产生了一股亲切感。
尤其,是他的声音极为温柔,彬彬有礼。
他的身上穿着上好的锦缎料子衣裳,银白色的衣衫,用金色丝线勾勒出图腾的图案,仔细看,会发现这些金色怕是全是真金,做工如此精致华贵,一看就价值非凡。
瞧这衣裳,就知道这位年轻人有些家世背景,也难怪澜哥儿这般积极地想要结交讨好。
澜哥儿见李墨晗过来了,居然没了之前的态度,而是道:“方才就叫你过来,怎么才到?”
这是在邀功。
若是李墨晗成功救了人,功劳就是澜哥儿的,因为救人的人是他叫来的。
“我不应要挟,我是不请自来。”李墨晗回答了一句,便走到了老者的身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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