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您一个不小心,说了上面那些人不想要的答案,怕是命都难保。”
这些人,只当救了大官,就是攀上了富贵,根本不知道背后隐藏的危机。
被李墨晗这么一说,李暮秋当即恍然,也跟着长长松了一口气:“晗儿说得极是。”
“还有,宁国公是当朝国丈,是□□,丘泽先生是璟王的人,若是结交过深,怕是也有所牵连。跟两家交好的人,到最后都没落到好下场。”
李暮秋听了不由得一怔,随后道:“柯哥儿算是璟王的党羽了?”
“得了照拂,就该为人家办事,不然人家为何要帮您?”
“说得也是。”转而,李暮秋不由得多看了李墨晗两眼。
这两年,李墨晗的脑袋慢慢变好,人也聪明了许多,只是没想到,这种事情都能看的通透。
“父亲,之后就算宁国公府送来怎样的赏赐,都请收下,这样,两边的恩也算了了,再无牵扯。”
李暮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难得救了一位这么大的官,却不能得到什么好处,着实可惜。
不过为了家中安宁,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
李墨晗回到房中,就看到柳衣坐在角落里,一副发痴的模样。
见她突然进来,柳衣吓了一跳,当即行礼:“小姐,屋子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跟三小姐睡一个房间。”
“他们呢?”
“三小姐去跟诺姐儿聊天去了。”
“正好。”说着,吩咐柳香在门口看门,“柳香,你在门口守着,我要跟柳衣说会话。”
柳香不怀疑任何事情,听到安排就照做,直接出去了。
李墨晗带着柳衣到里间坐下,将自己的小手盖在柳衣的手上,安抚了一下:“你这一路上都很紧张,没事吧?”
柳衣听了,当即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急忙否认:“没事的。”
“好不容易辗转到了濠州,想着做了小门小户家的侍女,就没事了,没想到,竟然还是来了京城……”李墨晗念叨着,同时看着柳衣的神情,随后问道,“是吧?敷文阁直学士的女儿。”
柳衣听了,当即一惊,身子都颤了一下,赶忙到李墨晗的身前,给她跪下磕头。
“起来吧,我不是要怪你。”她再次开口。
柳衣跪在地上没敢动,眼泪已经簌簌下落了:“求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隐瞒的,奴婢是罪臣之女,若是被旁人知道,定会将奴婢抓回去处死。母亲费尽全部心思,才救出奴婢跟弟弟二人,奴婢……”
“果然啊……我总是觉得,你学问不错,也很有规矩,并不像一个简简单单的侍女该有的,反而像个小姐。来到京城的路上,你也极为小心、忐忑,我就在怀疑,唬你一下,你就自己承认了。”
柳衣眼泪汪汪地看着李墨晗,不知道她有怎样的打算。
“起来吧,从你进我院子的那天起,我就说过,日后我护着你,所以定然不会让你被人抓了。我粗略会些易容术,也会简单的更改人的样貌,稍微改几处,你就是跟之前那位有些相像,却没人能认出来。”
柳衣听了,赶紧磕头:“谢谢小姐。”
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
*
惠姐儿回来后,就看到柳衣脸上缠了纱布,不由得一怔。
“这是怎么了?怪吓人的。”惠姐儿问。
“我新研制了个美肤的法子,让柳衣先帮我试试。”李墨晗回答得随意,人却在问,“吃饭没啊,饿死了。”
惠姐儿瞧着新奇,盯着柳衣看了许久,最后也只是说:“我们去母亲那屋吃,饭菜都送上来了。”
李墨晗戴着帷帽出门后,就听到了冬哥儿的欢呼声:“吃饭咯!”
紧接着,他就开门跑了出来,明姐儿则在后面追赶,因为着急,连帷帽都没来得及戴,嘴里说着:“慢点跑,小心点,那里有栏杆。”
刚出门,就险些撞到一个人。
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位年少的小王爷。
明姐儿当即行礼道歉:“是小儿跟弟弟冒失,惊了少爷,少爷莫怪。”
方才明姐儿都没围观李墨晗行医治病,直接上来了,自然也不知道这位的身份,只是称呼少爷。
“无碍的,倒是姑娘没有撞坏吧?”少年依旧文质彬彬的,如果不是李墨晗见识过他之前那狐狸一般的面孔,此时一定会认为,这只是一名文弱的少年。
“没事。”明姐儿说着,赶紧抱住了冬哥儿,又行了礼,就带着冬哥儿进屋了。
少年并未在意,只是看向李墨晗,随后对他微笑着点头。
李墨晗无奈,只能行了大礼来回礼。
“起来吧。”少年说完,就已经下楼了,看来,是要行夜路离开了。
第47章 保命
一夜无话。
白姨娘屋里的侍女一去不回,她自然是忐忑了一整日,心中惶恐,便等着天一亮,就找刘氏商量,该怎么办。
她现在根本不敢去惠姐儿那要人,完全是不打自招。
同时,她还不忘记打听,李暮秋晚间是在哪里过夜的。
听闻李暮秋在书房里休息的,洛氏只送去了醒酒汤,她这才放心了些许。
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谁知,第二日一大早,就传来消息,刘氏被官府的人抓了!
白姨娘一下子就慌了手脚,紧接着,一直未归的碧青就回来了。一进屋,就给洛氏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哭喊着:“奴婢没有办好差事,连累了主子,求主子赐死奴婢吧,奴婢无颜再伺候您!”
白姨娘一听,就知道是计划失败了,身体失去力气,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问道:“你被她们抓住了?”
“夫人说要将奴婢卖到馆子里去,还说,要将奴婢的妹妹也跟着卖过去!奴婢也是被逼无奈,才……才……求主子赐死奴婢,奴婢罪该万死,可是我的妹妹是无辜的!”
碧青有个妹妹,年岁不大,如今在明姐儿院里当差,名叫桃香。
她平日里都挺护着妹妹的,会为了妹妹招认,也不奇怪。
白姨娘惨白了一张脸,眼睛无神,竟没有什么慌张的样子,反而是整个灵魂都被抽走了似的,没了半点精神。
她又问:“你都招了?”
“奴婢最该万死!”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一下子晕过去,碧青却又一次说话了。
“夫人一早就将奴婢带到了老爷那去,老爷听了勃然大怒,如今……弟夫人已经被抓进衙门了。”
“还惊动了衙门?!”
原来,刘氏是因为这个被抓起来的?
“是,老爷说,这简直大逆不道,说他们白眼狼,这是谋财害命,是骗婚……”
白姨娘整个人都虚脱了。
身边有碧橙扶着她,她才勉强稳住了身子,身体晃荡间,一颗豆大的泪滴地落下来。
万念俱灰。
她定然让李暮秋十分失望。
“主子!老爷定会念在您们多年的情分上,对您网开一面,你只要说是弟夫人指使的,你一时间乱了分寸,这样,说不定会好许多。”碧青急促地说道。
碧橙见自家姨娘成了这样,也乱了阵脚,只能跟着劝:“是啊,平日里老爷最疼爱您了,不舍得怪罪您,更何况,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是啊,什么都没发生!
计划未成功,反而有救!
她们几个说话间,院外就有人传话:“白姨娘,老爷叫您去书房里一趟。”
白姨娘听了,当即心里咯噔一下。
迟疑了一会,她才起身,踉跄着走了出去,去往李暮秋的书房。
李暮秋这边。
他昨日高兴,许多同僚,甚至是上级,都对他变了说话的语气,让他心情极为畅快,不由得多喝了些。
就算后来喝了洛氏送来的醒酒汤,如今也头疼得厉害。
结果,这恼人的洛氏,就哭哭啼啼地来了他这里,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鬼话。
没一会,惠姐儿还带着白姨娘院里的碧青过来,碧青竟然自己招认了。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家里真的出事了,却依旧半信半疑的。
洛氏却突然硬了语气:“老爷您不信吗?那老爷一会莫要多言,就听听白姨娘如何说好了。”
“这种事情,自然要问清楚,把白姨娘叫来。”
过了一阵子,白姨娘终于来了。
昨日才见过的娇弱妾室,竟一日间憔悴了许多,还梨花带雨地落着泪,本就是一位娇媚娘,如今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真让人瞧了心疼。
白姨娘进来之后,先是看了看洛氏跟气愤的惠姐儿,又看了看李暮秋铁青的脸色,当即哭得更凶了,偏偏不像洛氏那般撕心裂肺似的,而是娇柔异常。
“老爷,是婢一时间鬼迷心窍,听了弟妹的胡话,婢并非愿意的,只是……只是想着这的确是一门好亲事,也就……也就……老爷,婢知错了,您就原谅婢吧……”
竟然直接承认了。
李暮秋当即一惊,瞳孔都颤了颤,重重地一拍桌子,吓得一屋子女人都是身体一抖。
“混账!这……这是什么龌龊的事情,你……你竟然做得出!这算哪门子不错的亲事?你跟我说说,将明姐儿这般嫁了,你会同意吗?更何况惠姐儿是嫡女啊!”
“老爷!”她当即扑到了李暮秋的身边,跪在他的身前,抱着他的腿,哭诉起来,“婢入门这么多年,一直老老实实地伺候您,不敢有半点逾越。每日早上,都会到夫人那里请安,出嫁几年,都未曾回娘家看过一眼,只因不舍离开您。婢什么样的性情,您最了解了,弟妹最开始说的时候,婢是拒绝的,可是她一再坚持,婢便答应试试看,实则并未想真的这样做,只是想让弟妹死心!”
李暮秋也是知道白姨娘胆子小的,当初提出让她做贵妾,她也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生怕招惹了洛氏跟孝亲王府。
平日里,看到虫子都会害怕,为了孩子,也愿意坚持吃素,抄写佛经。
他只能按照夫人定的日子去她那里,偶尔在其他日子去一次,她都会将他赶走,不敢让他住下。
她也最是心软,被弟妹撺掇几句,说不定就会不好拒绝,象征性地帮一下忙,只要没出事,就行了。
她总是这样,像一只战战兢兢的梅花鹿,引人心疼。
于是,李暮秋的心又软了。
“就算你是这样想的,却也有害惠姐儿的意思。幸好没成功,不然,我定然饶不了你!”李暮秋故作严厉地说道,实则,已经不准备往大了追究这件事情了。
恐怕,也只是象征性地惩罚一番。
听到这里,惠姐儿跟洛氏的心都是一寒。
还真让李墨晗说中了!
紧接着,白姨娘继续哭诉,越说越动情,说着之前的委屈,说着只是想糊弄刘氏,并非真的想使坏,还一个劲地发狠誓,说再也不会跟弟弟有任何来往。
李暮秋象征性地训斥了几句后,只是罚了白姨娘以及明姐儿、冬哥儿这些日子的吃穿,再无其他。
让人惊讶的是,洛氏居然没有半点气恼的样子,竟然妥协了,沉默地带着惠姐儿离开,不再争执。
李暮秋看着也觉得奇怪,这并不是洛氏平日里的风格,却并未多问,而是出门处理事务了。
甚至,并未如何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李墨晗早就说过,李暮秋肯定不会如何追究白姨娘的责任,毕竟这么些年的宠爱不是演戏,不可能因为一件没发生的事情,真的去责怪白姨娘什么。
想这样就让白姨娘伤筋动骨,并不容易。
得了这样的答案,母女二人只是心寒,却并不惊讶。
但是,她们要的,就是李暮秋对白姨娘的维护。
李暮秋离府不久,洛氏便备了马车,也匆匆地离开了。
明姐儿一早就察觉了家里的不对劲,到白姨娘的屋里,看到碧青后,想方设法地问了出来,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听完了整件事情,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心里暗骂姨娘糊涂!
怎么能跟着那种贪婪妇人,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算成功了,也彻底得罪了洛氏,府里也会对白姨娘非议。如今,不成功,更是处境艰难,什么都没捞到,却落了一身的罪名。
白姨娘回来后,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看到明姐儿,便抱着明姐儿,嘤嘤哭泣起来。
明姐儿无奈,轻轻拍着白姨娘的后背,同时询问事情如何解决的。
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明姐儿却并未轻松下来。
这个时候,有侍女禀报,洛氏乘坐马车出府了。
“夫人这是去孝亲王府告状去了吗?”白姨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