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跟外人是两回事,霜姐姐当多读些写书才是。”
“你……你居然说我!”霜姐儿差点就直接骂出来,你一个痴傻的小丫头居然敢说我!
“忠言逆耳。”
霜姐儿冷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承认了:“的确,如今我们还生分得很,怕是要过些日子,才能熟悉起来,不过不打紧,反正日后是邻居,时间长着呢。”
她听了,当即惊讶地问:“原来你们不是暂住,而是久居?”
霜姐儿眼珠转了转,回答:“这……日后父母说得算。”
“这样啊……”
霜姐儿没再理会李墨晗,径直往屋子里面闯。
进门后,就站在了药柜前,挨个抽屉抽出来,去看里面的药草。
她的药柜如今是新的,上面还没贴药物名称,反正是她一个人摆弄,也不怕认错药草,也就懒得弄了。
旁人,却不知道哪个抽屉里装着什么。
霜姐儿并不认识多少药草,只是招呼李墨晗:“给我抓点补身子的药。”
李墨晗稍有犹豫,最后还是走到药柜前,思量了一会,给霜姐儿抓药。
霜姐儿发现,李墨晗抓其他药草的时候都很痛快,唯独几味药,每次要去打开抽屉,就犹豫了,最后绕开那几个抽屉,去抓其他的。
为此,霜姐儿特意注意了下,那些抽屉,都是最左边的一排,怕是值钱的都是那些,李墨晗不舍得给她。
于是她自顾自地从屋里拿起桑皮纸,将那一排药草,一样抓了一些。
李墨晗见了一惊,当即阻拦:“霜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不过是拿你些药草,瞧你紧张的。”说着,已经自顾自地包好了。
李墨晗看着她,没说话,双唇紧抿,看上去像生闷气。
霜姐儿越发得意了。
霜姐儿临走时,李墨晗将她送到门口,小心叮嘱:“霜姐姐,是药三分毒,这些可不能乱吃。”
“我自然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这样最好。”
很快,霜姐儿就高高兴兴地去了明姐儿的院子。
见霜姐儿走了,柳香当即抱怨起来:“这位堂小姐怎么跟土匪一样,拿别人的东西是硬抢的。”
李墨晗却不甚在意,再次回了屋子,吩咐道:“过来帮我选身衣裳,一会早饭,怕是要认识这家人了。”
住过来第一天,他们可是有足够的理由过来蹭饭吃。
“小姐,您怎么都不生气的样子?”柳香也跟着进来了。
“药可不是能随便乱吃的。”李墨晗扬起嘴角,笑得狡黠。
在选药的时候,她动作迟疑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霜姐儿拿走那几味药。
他们觉得洛氏对待痴儿,肯定是小心谨慎,给李墨晗的药草,就算乱吃也不会有问题,说不定还是补身子的补药,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地来占便宜。
殊不知,孝亲王妃给的单子,可不仅仅是初学者的药草。
果不其然,早上去吃饭的时候,她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堂婶。
堂婶看上去很显老,竟然比洛氏还显老态,眼角都是皱纹,笑的时候更是明显。
听说,她要比洛氏还小五岁呢。
堂婶嗓门很大,也很亮,一整个早上,耳边都充斥着她说话的声音。
霜姐儿那土匪一样的性格,多半是跟她学的。
她进来之后就夸洛氏显得年轻,滋补得好,一个劲地说着,若是有什么好的滋补品,一定要给妹妹点,让妹妹沾沾光,也漂亮漂亮。
唯一的不同,就是霜姐儿是明抢一般,堂婶却将洛氏夸得花枝乱颤,一副失散多年的姐妹模样。
李墨晗好艰难,才在饭后插上嘴,跟白姨娘说起:“白姨娘,前几日我去看望老祖宗,说起了冬哥儿的病情,跟她商量了药单,现在给冬哥儿换药,说不定冬哥儿能好。”
白姨娘本来被刘氏弄得有些笑容牵强。
原本是她的弟妹,却跟洛氏那般亲热,白姨娘看着心里不舒服。
听到李墨晗这么说,她当即来了精神,问道:“当真?”
李墨晗治病,没人敢相信,但是孝亲王妃就不一样了,年纪放在那里,阅历也是有的,医术也没人敢质疑什么,自然相信。
“嗯,不过很繁琐,需要看冬哥儿的情况,才能改药。”
“那……能否请孝亲王妃来帮冬哥儿看看目前的情况?”
“老祖宗怕是不会过来了。”
白姨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孝亲王妃如何亲和,也不会来看她这个妾的孩子,更何况,还是不给孝亲王府面子的贵妾。
“说得也是。”
“初步的药单我有了,今日就给冬哥儿换药吧。”
白姨娘扯着袖口,考虑了良久,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之前大夫的方子开了一阵子了,完全不见好,冬哥儿日日遭罪,她可真怕冬哥儿也因此落下什么病根来,十分着急。
李墨晗虽然是痴儿,但是心肠好,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定然不会有害冬哥儿的心思。
就算想害,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冬哥儿出了什么事,李暮秋自然不会放过她。
思来想去,她还是咬牙同意了。
李墨晗带着白姨娘身边的侍女,到自己的屋里抓药,没一会,明姐儿就过来了。
明姐儿拿着李墨晗的单子看了看,发现上面的字丑的要命,一看就是李墨晗写的字。
“不是说,是孝亲王妃出的单子吗?”明姐儿疑惑地问。
“老祖宗病了,拿不起笔。”
明姐儿也听说了一些,却不知道孝亲王妃突然病重的缘由,只是盯着单子看了半晌,又将单子交还给李墨晗,还很是郑重地给她行了一礼。
“七妹妹挂念冬哥儿,还去跟孝亲王妃要单子,明儿在这里替冬哥儿谢谢七妹妹。”
她回了一礼,却在心里暗暗算着,这位明姐儿,真是一点错误都没有。
规规矩矩的庶女,没有半点逾越,叫洛氏母亲,叫白姨娘姨娘,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她抓好了药,跟明姐儿叮嘱了一些煎药时需要注意的,便将包着药的药包给了明姐儿。
明姐儿十分认真地听了,临走时,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明姐儿问她:“你那时,是学中医的吗?”
“嗯?”她没懂明姐儿的意思。
“中医药大学?”
“呃……什么?”她是真的不懂她的意思。
明姐儿没有再问,只是笑了笑,便离开了。
她一头雾水地看着她离开。
回去的时候,才听洛氏说起这家人。
“我昨天的时候,看过这一家老小的,怕是这堂弟混得也不行,身边连个妾室都没有,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儿子今年都十七了,也没说亲,也不知是怎么打算的,由于不熟,我也没好意思问。”洛氏跟惠姐儿介绍着,同时收拾些东西,要送给堂婶。
“我总是不大喜欢这家人。”惠姐儿嘟囔着。
“日后也是邻居,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好好相处才是。”
“娘,您不会要将这些都送给堂婶吧,这头油可是大舅母给您的,听说是她老家带来的,可贵了呢!您也只有三盒。”
“没事,关照下总是应该的。”
这个时候,李墨晗在一边冷冷地提醒了一句:“你这般对她好,她日后不一定会多感激,反而会觉得是理所应当,到后期,只会索求无度。”
洛氏听了,不由得好笑,走过去揪李墨晗的脸蛋:“你啊,不该跟你三姐姐学,这般护财可不好。”
说着,就带着东西,去隔壁寻堂婶说话去了。
李墨晗看着洛氏离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却无可奈何。
“晗姐儿,你是不是也不喜欢这家人?”惠姐儿问她。
“没有喜欢不喜欢,没感觉。”
“那你刚才也拦着娘。”
“对不能信任的人,还是忌惮一些比较好,娘这样,怕是……”
怕是会吃亏。
惠姐儿则是嘟囔着:“其实我一直惦记着那个头油呢,结果没捞着,真是的。”
第44章 捉鱼
洛氏定的宴请日子极好,一早便阳光明媚。
前几天还下了伶仃的小雨,洛氏一个劲地念叨着,莫要碰上个阴雨天,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谁知,到了这日,天竟然晴了。
李墨晗身体底子差,一场秋雨一场寒,让她昨个夜里又加了一床被子。
更深露重,落花成琢。
她走出院子,就看到平日里晒药草的架子下面,错落着几滩前几日下雨所留下的积水,没有风,使得水面好似一面明镜,正泛着盈盈光亮,映着天空的蔚蓝颜色。
她推开耳房的门,里面,柳香还在躺着。
听到开门声,柳香立即抬起头看看过去,本想起身,结果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快速趴下了。
“小姐,今天奴婢病着?”柳香将脸贴在枕头上,翻着眼睛去看李墨晗,额头挤出一道道抬头纹来。
“嗯,你病了。”
“好。”
“我之前说的你都记住了?”
“虽然没太明白,不过记住了。”
她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而又叹道:“若是什么也没等到,就罢了,他们愿意改变主意,那是最好的,但是想伤害我护着的人,这不可能。”
柳香一脸似懂非懂,她都不知道,李墨晗说的人究竟是谁,只能抱怨:“反正,我这一天都不能去跟着帮忙了?”
“你刚来,母亲本来就不会让你帮忙,你就安心养病吧。”
“成,那我就继续病着了。”
柳衣一直在一旁听着,见李墨晗交代完了,这才凑过去问:“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去夫人那里吗?”
“母亲怕是忙的没时间理我们。走,去看看二哥哥,告诉他别紧张,不然今天一天我都不一定能见到他。”李墨晗说着,提着衣摆便走了出去。
她今日的衣裳,是洛氏特地订做的。
内穿一件软银轻罗百合裙,袖口有上好的绣工,勾勒着淡米分色的桃花,再用银色丝线绣出了几朵祥云图案,衣裙下摆层层叠叠,边角是弧形波浪,好似湖水的涟漪,远远地看去,就好似一朵桃花悄然绽放。
怕她会冷,外面还罩了一件桃花云雾烟罗衫,更加点缀了她的灵动。
她本就有一双大眼睛,面容甜美,配上这一身衣裳,更是锦上添花。
试穿的那日,惠姐儿看了,险些眼红得夺了妹妹的衣裳穿。
到了李诉柯那里,惠姐儿已经在院子里张罗事情了。
惠姐儿本就是急性子,着急起来,控制不住嗓门,直接就嚷嚷了起来,见李墨晗施施然地进了院子,这才叹了一声:“哟,我们家的小美人来啦?”
“我是小美人,三姐姐就是大美人。”
惠姐儿听了,当即大笑起来:“那娘呢,老美人?”
“才不是呢,是美人模子,刻了我们姐妹出来。”
“你啊……最近脑袋是好起来了不少,脸皮却越发地厚了。”
“哼!”
“快进去看看吧,二哥今天可俊了!”
李墨晗当即提着衣摆往里走,发现还有侍女围着李诉柯,帮他整理衣衫。
毕竟,他是今日的主角,不可马虎了。
李诉柯的脸很小,身材修长,有种书生独有的文弱气质,却不显得病怏怏的,反而极为儒雅。
她一直觉得,她的二哥是一名足可入画的俊美少年。
他的眉是深棕色的,却很浓密,剑眉配着漂亮的眼窝,更显深邃,搭配着肌肤洁白,让他看起来有种清新淡雅的味道。
他鼻梁很窄却高耸,嘴唇很薄,唇色如淡米分桃花,竟比女子的还要细润。
尚未及冠,他只能将三千青丝整整齐齐地用发带束起,看起来有些像道家的发鬓,饱满的额头前,只飘散着几缕碎发,却不显得凌乱。
“晗姐儿今日很是漂亮。”李诉柯这样夸了一句。
难得在李诉柯的嘴里,听到让她满意的夸奖,她当即高兴得咧嘴直笑,露出了透风的门牙,竟然也把李诉柯逗笑了。
自家妹妹这一被夸就飘飘然的样子,真是有趣。
李墨晗见他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才从柳衣的手里拿过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他:“这个你拿着,醒酒的。”
“我不喝酒的。”他当即拒绝了。
“拿着吧,现在这群叔叔可怪了,好像不喝酒,就是情分未到似的。今日啊,就算你年岁小,也会多少被劝着喝些。”
他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当即收下了,转而去问她:“给父亲准备了吗?”
她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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