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天亮了吗?我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猛然翻身,碰到一具身体,和那人正脸贴脸。糟了,我忘记那家伙还在我床上。我居然和他一起睡了一整夜!他也已经醒了,正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我看。
“看什么看?”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他微笑不语,头微移,嘴唇贴上。它温暖而绵软。
我大窘,忙将他推开,坐直身体。虽然对这身体来说,不是第一次,但却是这个身体有记忆以来,意识最清醒的一次。
“我得去上学了。”我转过头,不敢再看他。
“好。我帮你穿衣服。”话音刚落,我衣服都已飞上我身。
“我要叫芸香进来了,你就呆在这屏风后面,别忙着出来,我怕被她看见。等我们走了,你再出来吧。”怎么说这些话,自己感觉倒像是在偷情。
“她看不见我的,我在你屋内设下了结界。只有你可以看到、听到、摸到。”
“说话能不能正经点?”
“我是很正经地在说。”
“不理你了。我叫芸香进来。”
芸香进了屋。我洗漱完,她给我梳好头发。
“晚上等你回来。”他缓缓说道,口气就像是殷殷等候妻子归来的丈夫。有点感动。
“什么?你还要呆这里?”
“不能呆吗?”
“不,不是。随便你。”
“小姐,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芸香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还没睡醒。”
第十六章 整谁
四月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空气湿润而清凉。
早餐完毕,我和哥哥仍旧是一辆马车,芸香和清竹一辆。哥哥一直送我到学堂门口。
哥哥扶我下了马车,芸香给我打来伞。
“思思!”明煦走了过来,一名打伞的侍从紧随其后。
“你又想干什么?”哥哥怒道。
“我只是想和思思说几句话。思思,你昨天说那些是故意气我的吗?我看叶家那小子喜欢的并不是你,他怎么可能会亲你?”
“信不信由你。我要去上课了。”
“你嫁给他绝对不会幸福的!你难道要和一个心里只想着别人的人过一辈子?为什么你不肯退了聘嫁给我呢?我待你会比他好一百倍!”他神情激动。
“谢谢小王爷的厚爱,小女子承担不起。”他这种人怎么会?我不信。
“你就这么想嫁他?”他眼里充满了无限失落和悲伤。
看得我心中竟有不忍:“我不会嫁他的。我希望我姐姐能嫁他。”
“都已下聘,难道你想不嫁,就可以不嫁的吗?”
“我要走了。你如果不想上课迟到,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难道……难道他们家根本就没下聘?而是你奶奶故意找的借口?”这家伙脑袋转得未免太快了吧。
我没有回答他,拉着芸香径直走向学堂大门。
他在身后说:“昨天下午对不起,我只是想吓唬你,并非真的想强行占有你。”
我没有转身,和芸香走进学堂。
上午学的是汉文。授课的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相貌秀美、气质高雅。据说她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女官。
下午是女工课。我瞪着那篮子材料看了好一会,根本无从下手。实在无聊,我打起了坐。别的女童认认真真做女工,而我专专心心练内功。
回到家中,吃完晚饭,我依旧跟着哥哥去了他住处。但心里惦记着圣偃月在等我,练轻功时很是心不在焉,甚至连头都撞到了墙壁。
对哥哥说,今天已经练一下午的内功,可不可以早点去休息。哥哥同意了。
我和芸香回到住处,屋内一片漆黑。
难道他不在?
芸香给我点上蜡烛,我让她下去了。
转过屏风,只见圣偃月斜斜地倚靠在床上,表情很冷淡。
“你怎么不点灯?”
“你不是怕别人看见吗?”
“你不是说只有我才能看到?”
“我是说别人看不到我,并没说别人看不到屋里的灯光。”
“那你等了多久,你今天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你吃完晚饭去哪儿了?你可让本教主等了近一个时辰。”
“对不起,我去我哥哥那里了。现在晚上得跟他练武。”
“练武有何用?比法术差多了。”
“我不会法术,学会武功聊胜于无。你若真觉得武功没用,可以传我法术。”
“圣女的法术应该由上一代圣女和传法长老传授。你归教后,我自然会让孙长老传授于你。”
“哦。”
“你解下辟邪玉吧。”
“为什么?你要给我施法术?”
“是。我怀疑你失忆是因为白圣女对你施了‘忘却前尘’。”
“怎么可能啊?娘明明说我是因为转过世才忘记了这一世的。”
“你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转世而失忆的。”
“为什么?”
“俞护法说,你那天一死,她就给你施了‘锁魂术’,直至你娘施法救你,你的魂魄依旧停留在阳间。而你却失去了这世的记忆,唯一的解释是,白圣女在施还阳术前对你施下了‘忘却前尘’。非正常状态下施法,又无意中激发了你前世的记忆。”
“我不信。我娘她为什么要施法让我失忆?”
“我也想知道。你解开辟邪玉吧,我来恢复你记忆,也许原因就明了了。”
“不,我不要恢复记忆。”
“真是奇怪,竟有人宁愿失忆。”
“我现在是十八岁,我若是恢复记忆,就是二十八了。我不要!”
他讪讪地笑了笑:“竟然这样想?你对年龄就这么在乎?”
“我就是很在乎。”
“解开吧,别不听话。”
“我不解。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要我说几遍!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他有点恼怒。
“你说是就是啊?”
“那你要我怎样!”他面带怒色,从床上跳下来,向我逼近。
“你想干什么?”他的表情很让我害怕。
身后是屏风,我无处可退。
他狠狠捏紧我下巴,脸上露出揶揄的表情:“难道你想我现在就要了你?”
“不要!”
他微微冷笑。
我只觉得身体一凉,衣裳尽褪。我吓得赶紧蹲下,团缩成一团,紧闭双眼。心中无比愤怒!
他抱起了我。
“快放开我!”我运起内力猛推他肩,但我内力竟如同石沉大海般无影无踪。
他将我扔到床上。“给我睁开眼睛!”他命令道。
“我不!”
“我给你穿上衣服了。你睁开吧。”
我上下摸了摸,确实穿戴整齐了。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睁开了眼睛。那瞬间,我真愤恨自己太过于强健以致想晕厥都难。他不怀好意地笑着,身上未着寸缕,站在床前正对着我。我一时惊呆住,两秒后才反应过来,紧紧闭上双目。
“我已经看过你身体,你也已看过我的。以后还敢再说,你不是我的女人,我不是你的男人吗?”
“你,你混蛋!我原以为你是从天上谪落的仙人,没想到你竟是从地狱里来的魔鬼!”
“仙人?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啊?”他脸凑近我,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脸上,痒痒的。
“你想干什么?”我心里极度不安。
“你睁开眼睛吧。我衣服穿上了。”
“真的?”
“真的。”
我睁开双目,他确实已穿好。
“解吧。”他说。
“不!”
“真倔强!”良久,他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不勉强你。就算你恢复了记忆,也难以改变现状。”他在我身旁躺下来。
我恨得牙痒痒的,你居然会这样对我!以为我是省油的灯吗?看我怎么来整你。思忖至此,我将头偎依到他肩上,轻摇他手臂,故意撒娇道:“偃月弟弟!”
“是哥哥!”
“哦,偃月哥哥!”
“怎么了?”
“偃月哥哥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现在?”
“对,现在。”
“这么晚,哪有地方可玩?”
“偃月哥哥这可说错了,这扬州城晚上就有处地方很好玩。”
“哪里?”
“青楼。”
他面露憎恶的神色,没有说话。
“带我去嘛!我还没去玩过呢。”
“那种脏地方,想都别想!”
“偃月哥哥嫌那里脏,难道竟没去过吗?”
“我从不去那种地方。”
“哦。没去过那种地方,是不是偃月哥哥还是处男啊?”
“你指的是未破童子之身?”
“是啊。你破了没有?”
“你认为呢?”
“我想应该没有吧。”他这样清雅的外貌,似乎难以与性产生联系。
他淡淡一笑。
单从他面部表情,我琢磨不出他的想法。去青楼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换一个吧。我想了想,将两只手不规矩地探到他贴身的丝衣内。
“你干什么!”他眉毛微皱。
“偃月哥哥不是我男人吗?我摸摸我男人不可以吗?”
他愣了愣:“摸吧。”
我在他柔滑的肌肤上摸索着,很快寻到了他的两颗草莓,手指轻轻揉捏起来,他身体微颤。先让你享受享受。片刻后,我面露狰狞的笑,运起内力狠狠地掐了下去。
“啊!”他发出一声惊呼,对我怒目而视。
“偃月哥哥,我弄疼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有没有肿啊?”不待他回答,我扒开他上衣。两颗草莓真的肿了。我得意地哈哈大笑。
“你个死丫头!存心想整我?信不信我掐死你?”他眼里萌动着怒火。
真的生气了?“我帮你揉揉?”正待伸手,想了想,转而俯下身,低头用舌尖轻轻舔舐着、拨弄着他的草莓。他如遭电击,浑身猛然一颤。
“偃月哥哥,是不是很舒服啊?”看到此处男面露震惊表情,我的调戏算是成功吧。很得意,想大笑。
“你还会挑 逗男人?”他挑起我下颚,双眸深深地望着我,猛然翻身将我按下。
我大惊失色:“放开我!”
他不理会我的惊叫和挣扎,狂风暴雨般地吻了起来,从我眼睛一直往下吻,鼻梁,嘴唇,然后是脖颈。接着,他干净洁白、修长有力的手指滑进我里衣,灵活地游移起来。
“住手!”我怒喝道。
他停下,手抽离,头微抬,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正充满着情yu。不会吧?
“请你别忘了我身体的年龄。”
他微微冷笑:“请你记住,别随便挑 逗男人!”
“我现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你不是处男。”早知如此,我应该安分点。自觉很白痴。
“现在才知道,未免太晚了吧?”他揶揄地笑着,玩弄起我青丝来。
“不去青楼,那你怎么破的身?难道你和其他女子在一起不需要负责吗?”
“教内最不缺的就是女子。投怀送抱、不要我负责的大有人在。”
“你来者不拒?”
“呵,可能吗?我对女人的要求很苛刻,目前令我满意的不过二人矣。当然,你是其中一个。”
“搞笑!我也能算?那另一个是谁?”
“洛儿。她……已死了。”
“额?既然是你的女人,年纪应该不会很大,怎么就死了?”
“两年前,她陪我一同来看你,返回途中,遭遇天宗袭击,她不幸遇难。”
“哦。很不幸。”
“我现在只剩下你了,所以你千万不要负我。”
他眼中的情意不像是装的,看得我心中泛起了一阵涟漪。不管是样貌还是身材他都很不赖,也许我真的可以用他来忘记初晓。于是我应道:“知道了。”
“我会等你慢慢长大。”
“好的。”
第十七章 赠弓
天微亮,依旧被芸香叫醒。
我对着长镜。嘴唇红艳艳的,略有点肿。上身尽管穿有短襦,仍无法遮住脖颈处散布的青紫色痕迹。我皱了皱眉:“你把我害成这样,叫我如何去上学?”
“是你自找的。”他不咸不淡地说着。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你得帮我想个办法。”
“我可不想施法消除我给你盖上的印鉴。你若不想别人看见,就用粉扑一下吧。”
“我没那东西。”
他挑了挑眉毛:“哦?不会吧。那你找条纱遮一下吧。”
我在衣柜里翻找了一会,都是些成套的衣裳,没有现成的纱巾。芸香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反复催促我快点,说要迟到了。我只好挑出条轻薄的白色碎花绫罗纱裙,将它剪成了纱巾状,围在了脖间。
“看起来,倒是挺特别的。”他说。
“你今天还会在吗?”
“我陪你过完生日再走。”
“好的。”心里感觉暖暖的。他对我还算不错。
芸香进来,很是奇怪我的着装,但她没过问。
我们离开前,他说:“晚上早点回来。”
“嗯。”
早餐时,哥哥又责备我太慢了,还差点扯掉我纱巾,问我围这块破布做什么。
我厚颜无耻道:“夜里被蚊子咬了好多疙瘩。”
哥哥很是奇怪:“这天气蚊子很少啊。”
“你觉得少,是因为蚊子都跑来咬我了。”
他呵呵一笑,没再过问。
回到学堂,我在教室前被一位十二三岁衣着华丽的女孩子拦下。她五官很美,看起来有点面熟。我同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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