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航决定趁山下奉文全力进攻加尔各答无力回顾之际,横扫缅甸守备之日军,虽然这个计划有些冒险,宋雨航此举也实属被逼无奈,面对田中新一此次递出的暗刀子,宋雨航无奈之下只能动用山地师与其打阵地阻击战,俗话说防贼无防千日之举,缅甸日军对于中国远征军的牵制和威胁又时刻存在,所以宋雨航决定断其退路,采用南北对进的策略,与日军决战于曼德勒以东的广大平原地区。
宋雨航并没有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告知张天胜,因为那样根本于事无补,他给山地步兵师的命令就是阻击日军的同时要将其牢牢的拴住。
身为师级指挥官,张天胜通过宋雨航的命令就知道主力肯定已经开始投入反攻了,这是一个让人及其兴奋的消息,虽然还未得到证实,但是他依然将自己判断与副师长楚天胜小小的分享了一番。
在昨夜的通宵激战中,楚天胜腹部中弹,师部野战医院挨了日军的炮弹,唯一能做腹腔手术的李医师已经牺牲了,原本应该带领种子部队撤下去的楚天胜的生命危在旦夕,现在的山地步兵师与其说是在战斗,到不如说是在玩命!
仅仅昨晚凌晨2时到5时的三个小时间,日军敢死队与山地步兵师师部直属警卫营以及各直属分队围绕着无名高地进行了六轮激战,惨烈的白刃战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爆发一次,日军独立混成第24旅团的日军士兵们终于尝到了那些狗屁本土教官口中毫无意志,懦弱无比的支那人的厉害,无论军官们用木棒或刀鞘抽打,甚至威胁枪毙,这些被吓坏了的日军士兵只缩在掩体里不肯离开。
一直狂妄无比的青木多一经过了小高地的连番血战之后,现在已经面无血色了,那些残破的尸体已经让久经考验的青木多一吐到了胃抽筋,原本光泽的皮靴上沾满了血泥和碎肉,浓浓的血腥味道让青木多一大脑麻木,他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胜利者了。
田中新一用十分怜悯的目光望着神情低落,目光已经有些呆懈的青木多一,在彻夜的激战中,独立混成第105旅团遭遇了包围圈内中国守军置之死地的反扑,张天胜所指挥的两个营的援军,利用火箭炮的覆盖顺势突破了日军第18师团第55、56联队阻击之后,一头就撞在了独立混成第105旅团的身后,日军一切的部署全部被打乱了套,腹背受敌的第105旅团在青木多一的督促下拼死抵抗,结果日军顽强激烈的抵抗让张天胜所指挥的增援部队遭到遇了重大伤亡,火冒三丈的张天胜雷霆万钧的赏了独立混成第105旅团一轮火箭炮的齐射覆盖射击,这轮射击一次性就报销了第105师团五分之二的有生力量,巨大的损失让青木多一当场差点晕了过去。
1944年5月8日,清晨,缅北该死的天气终于微微的有了一丝放晴的感觉了,趁此良机宋雨航向陈纳德发电请求,请求陈纳德无论如此,也要给位于纳巴阻击日军的山地步兵师空投一部分弹药和给养!尽可能的支援一下他们。
“无论如何啊!拜托!拜托!算是我求您了,陈大爷!赶明我给您介绍个美女,否则我占着你的高频不放了!”宋雨航堪比无赖的拿手好戏将陈纳德吃得死死的,那位连参谋总长马歇尔的账都不买的将军对于宋雨航的无赖可谓是束手无策。
在纳巴山谷临时指挥所内的田中新一收到了山下奉文的紧急密电,田中新一万分惊讶的得知第六师团全体将兵玉碎密支那,第六师团的覆灭让田中新一打了一个冷战,他的第114联队也做了陪葬,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似乎对得起神田正种了,但是他立即意识到了部队所处的位置已经并不安全了,中国远征军的指挥官宋雨航此人太喜欢用奇兵了,不能不防。
田中新一十分清楚,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路是立即回收兵力返回曼德勒,全力固守这座缅甸中部的要冲城市,但是此番出兵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救援密支那被围的第六师团,现在第六师团业已全军覆没,他最为主要的作战目的没能达成,而且所指挥的部队伤亡近二万余人,对山下奉文或是大本营这是无论如何也交代不过去的。
第二条路就是利用中国远征军苦战密支那后的补给时间差,全力歼灭当前的阻击部队,根据田中新一的判断,以当前这支中国部队的顽强程度和他们极其精良的武器装备,尤其是威力巨大的火箭炮部队,这些都足以证明这支中国军队并非一般等闲,很可能是中国远征军内的精锐主力,能够消灭如此敌人,部队的伤亡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田中新一知道,如果自己拿不出合理令人信服的战绩,那么以山下奉文其人肯定会趁机落井下石,自己的仕途将会以完蛋而告终。
在仔细的计算了密支北线那到纳巴,南线到曼德勒的路程,综合路况等自然因素,田中新一最后决定集中全部力量以迅猛的攻击为手段,彻底的解决当面这支该死的中国部队,因为他们的阻击才令得他失去了增援密支那,在中国远征军最为脆弱的时候逆袭其的机会,宝贵的战机可谓稍纵即逝,失去了弹药物资补给的中国远征军犹如拔掉了牙齿的老虎一般,而已经恢复了补给的中国远征军则如按了一口钢牙利齿的雄狮,阻挡在其面前则是非常不理智的。
田中新一在盘算着如何攻下无名高地和纳巴城,而张天胜则在计算着自己尚存的兵力和所剩无几的弹药和物资,此时日军独立混成第24旅团已经将纳巴城与无名高地之间的联系完全切断了。
一直在担负主攻的日军第五十五师团遭遇了堪比同古更甚的惨重伤亡,为了保持攻击的持续性,贯彻田中新一彻底歼灭当前之敌的战术,竹内宽将伤亡大半的第112步兵联队与第143步兵联队整合临时组编,作为预备队使用,准备随时投入对无名高地的总攻击。
身处无名高地之上的黄国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通过电台在于纳巴城内的清点物资的张天胜在报告情况,黄国华此刻十分羡慕还有东西可以清点的张天胜,在无名高地上能够流淌的只有鲜血,能够清点的只有敌我双方的尸体。
浑身是伤的中国士兵在光秃秃的山顶已经坚守了48小时之久了,身上携带的那点饼干和水早就用光了,饥饿或许尚可以忍受,但是缺水人恐怕一时半会都无法忍受,之前用钢盔可以接些零星的雨水,但是此刻雨已经停了,激烈的战斗和搏杀使人的体力在严重透支的同时消耗了身体内的大量水分,现在就连尸体上的水壶都被翻了个遍,仅有的干净水源还要保证伤员的需要,在得知严重缺水后,已经有伤员拒绝喝水直到渴死的事情发生了!
为此黄国华下达命令,伤员不喝水就敲开嘴硬灌!
黄国华坐在山顶一块光秃秃的巨石后面,这里是整个无名高地唯一一个日军直射炮火打不到的地方,旅部和伤员都集中在这里,由于之前前突阵地张华所部英勇奋战,拼死御敌,直到所部全体殉国,日军这才彻底的切断了无名高地与纳巴城之间的联系,高地上的伤员运不下去,城内的弹药物资也运不上来。
每逢战斗的间歇官兵们都遥望硝烟滚滚的纳巴城,总希望城内能送点什么上来,阵地上除了刺刀和一些拧上引信充当手榴弹的迫击炮炮弹外就什么也没有了,黄国华知道,此刻即使日军不切断无名高地与纳巴城内的联系和通道,城内恐怕也没有什么可以运抵高地之上的。
日军知道中国守军此刻伤亡惨重弹尽援绝,所以他们在不慌不忙的在组编部队的攻击波次,发放食物!而且田中新一还破天荒的向山下奉文要来了珍贵难得的空中支援。
一些等不及的日军部队已经铺好了对空联络旗,日军在蓄势待发……
第二百九十三章 空投补给
连续数日的大到暴雨拉开了缅甸的雨季,但是雨季中也会出现诸如今天这样难得的半晴天。
浑身泥泞精疲力竭的日军士兵在垂头丧气的啃着手中冰冷并且有点发馊发黄的饭团,即使是那些用猪血参杂了杂粮压制而成的劣质罐头,也只有小队长以上的军官才会配给,很多日军士兵,尤其是从本土补充来的预备兵,大多数已经大半年没吃过肉了,很多人连肉的滋味都忘记了。
来自东京的北条名川今年已经47岁了,按他这个岁数原本应该在本土服役训练,但是由于北条名川违反了非常严重的奢侈享受罪,所以他只能到海外战场服役以求免罪,北条名川的罪名就是半夜与家人分享一块半个巴掌大的腊肉而被邻居检举……
来到缅甸之后,北条名川仅仅在仰光接受了一个月的适应性训练就被编入了独立混成第24旅团的第二步兵大队,人生经历丰富的北条名川战前是地道的中产阶级,本人还曾经在英国留过学,与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不同,他不容易受到军国主义的蛊惑,北条名川喜欢自己分析,对待所有的问题都有他独特的看法。
自从纳巴阻击战爆发后,北条名川就知道国内那些该死的征兵的骗子就是在瞒着良心在骗人,支那军队的火力、战斗力都远远的超过了帝国陆军,这些初出茅庐凭着一腔激情和几句口号战斗的年轻人在第一次的战斗中连如同保护自己都不知道,伤亡之高让人难以想象,毕竟当年支那事变时的帝国陆军士兵都经过了最少三到五年严格刻苦的训练,并且经过了满洲战事的考验,与现在经过一个月军训随即补充部队,美其名曰“在战斗中完成训练”的补充兵绝对无法同日而语。
惨烈无比的纳巴阻击战让所有的日军官兵心惊胆寒,尤其是中国军队那带着尖利呼啸声的炮击,几乎每次战斗后下面的小队、中队,甚至大队都要不断地进行重新组编,爱惜生命以能够活着回家为目的的北条名川成了受人冷眼鄙视的怕死鬼,懦夫,败类等等角色,于是一场纳巴阻击战就让北条名川这个所谓的“懦夫”活得最长久,竟然成了小队中资格最深的老家伙了!
北条名川擦了擦自己的眼镜,啃了一口硬邦邦的米团,偷偷的瞪了几眼围着酒精炉在烧汤的几名军官,他们的米饭是那么的松软,不但有罐头,竟然还有海带热汤和清酒?
“这帮天杀的北九州混蛋!”北条名川只能在心中暗暗咒骂,他的眼镜擦得十分的细致,连框边的一点点泥都沾着吐沫擦得一干二净,而那支属于北条名川的大日本士兵第二生命的三八式步枪却歪在泥中,无人搭理。
在北条名川心中,眼镜是最为重要的,他要依靠眼镜观察有利地形,便于他躲藏,即不吃支那人的子弹,也不吃自己督战队的枪子,步兵这个东西对于北条名川来说实在太鸡肋了,上有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对于身高仅仅162公分的北条名川来说实在太长了。
忽然,北条名川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冷战,转头他忽然发觉小野少佐正用阴狠的目光在望着自己,恍然间北条名川一下想起了自己那支尚浸泡在泥水中的步枪!
“八嘎!”一直看北条名川十分不顺眼的小野太郎终于找到了机会,他涨红着脸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你这个该死的懦夫混蛋,军人的武器就是军人的第二生命,你竟然将你的步枪浸泡在泥水中?这是不可以原谅的错误!”
小野太郎先是几个耳光将目若呆鸡的北条名川抽到在地,随即一顿拳打脚踢,续而又用刀鞘疯狂的抽到鼻口蹿血的北条名川,北条名川的惨呼声越来越小,一旁几名军官终于看不过眼,拉开了累得气喘吁吁,迸溅了一身泥水的小野太郎。
几名士兵急忙将北条名川抬去了野战医院,悠悠醒来的北条名川发觉躺在野战医院墙角木板上的自己根本无人问津的时候激动得流出了幸福的眼泪,为了逃避这最后的总攻,北条名川自己冥思苦想许久的苦肉计终于有了效果,除了副作用超乎想象的严重外,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缺医少药的野战医院内伤员,密密麻麻地等待着最后的判决,医生和护士只能挨个的安抚伤员,不断地检查,不断地将尸体抬出去,嗡嗡乱飞的苍蝇飞舞在腥臭的味道间。
北条名川并不看好这次最后的总攻击,他知道,往往越到最后,就意味着敌人的抵抗就越会顽强,攻击部队的伤亡就会越大,对于这支孤军阻击了他们整整72小时的这支中国军队,虽然对手是敌人,但是北条名川充满了敬佩,如果不是中国远征军每战不留任何俘虏的话,北条名川早就考虑是否要投降了。
突然,天空中响起了飞机马达的声音!许多伤员都激动得挣扎着,将手伸向天空,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望向天空,空投就意味着药品,而药品同样意味着生命的延续,每名伤员都在尽力地挣扎着,让医生确定自己还有挽救的价值,因为军医是不会为失去了价值的人浪费宝贵的药物的。
身处不同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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