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下午,军事法庭即判决张德能5年徒刑,但是上报军委会后,正怒气冲天的蒋介石直接批示:“张德能判处死刑,赵子立未指挥部队,应勿庸议!”
14日傍晚,经过怒气未消的委员长敲打的薛岳致电军委会,以“作战不力、指挥无方、遗弃部队、个人逃生”为由,法办第90师师长陈侃!以“在长沙渡河至岳麓山后,均未能掌握部队,致不能战斗”为由给第59师师长林察贤、第102师师长陈伟光记大国处分各两次。
蒋介石随后批示:“此三师长应立即革职,交军事法庭审判,国家危难时刻,应以军纪为要,以儆效尤!”
九战区军法部也随即当晚枪毙处决了一批作战不力和渎职的军官,计有第59师177团团长杨继震、第4军副官处处长潘孔昭、军务处处长刘瑞卿、副官处股长陈继虞、长沙船舶管理所长夏德达,并将抓捕归案的屈化平送交重庆。
对此薛岳可谓是恨铁不成钢,他在接手九战区之后,就在所有划入九战区的部队中安插了大量的亲信“自己人”!这使得薛岳的军令在九战区畅通无阻,张德能更是他老同事张发奎的侄子,大战前他有心想让张德能打出第10军那样的荣誉来,为自己的九战区再添一支王牌军,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薛岳终究在“自己人”身上栽了跟头。
虽然长沙失守的一场风暴终于以张德能等人伏法落下了帷幕,但是影响尤为广泛,对此宋雨航心中也不甚好受,愤愤不平国难当头,有些人居高位、握大权、掌重兵却不思抗敌报国,反而整天研究迎上之策,应对领袖爱好?投机钻研?
长沙被日军攻占的消息严重的打击了九战区所有参战部队的士气,宋雨航当晚致电蒋介石,他让蒋介石以亚洲战区最高司令长官的身份,要求指挥第20航空队的美国陆军航空司令阿诺尔德将军指挥驻扎在西南各个机场的美军B…29轰炸机群轰炸日本本土的重要战略目标。
宋雨航的主意让蒋介石十分高兴,他此刻急需一个振奋士气的好消息,由西南各个机场起飞的美国轰炸机,轰炸日本本土似乎对前沿作战的部队来说是个非常不错可以振奋士气的好消息。
阿诺尔德对于蒋介石这个盟军亚洲总司令并不熟悉,也不大感冒!也不大买账,但是对于第一机械化军军长宋雨航送给他的象牙手杖、纯金打火机、镶嵌着硕大红宝石的钢笔等物可谓是爱不释手。
中国有句俗话是拿人手软,吃人嘴短,阿诺尔德对于宋雨航的私人请求自然是放在心上,本来就是他分内的职责,如果这样开开心心的去执行,他自然高兴至极!
于是,1944年2月15日,阿诺尔德首先联系了第十航空队的陈纳德将军,请求陈出动不少于四个加挂副邮箱的远程战斗机中队为自己的二十七架B…24护航,更是出动了七十六架B…29轰炸机,准备突击日本本土,阿诺尔德原定的轰炸目标为日本的北九州以及八蕃炼钢厂,但是由于宋雨航的要求是振作士气,他私自将目标临时变更为日本东京,还将其中六架轰炸机的机组人员更换为接受过相关机型训练的中国飞行员或华裔,没能参加此次行动的中国飞行则把他们个人对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祝福的话语写在了炸弹上。
为了减少轰炸部队所受到地面火力的威胁,阿诺尔德将这次政治意义大于军事意义的轰炸安排在了凌晨。
2月17日,原长沙城防司令部内,横山勇召开了师团长级的军事作战会议,他没有总结作战,也没有表彰有功部队,而是阴沉着脸宣布了一件发生在万里之外的事情。
横山勇将双手支在桌子上,用悲愤的声音道:“就在昨天凌晨时分,美国陆军航空部队的轰炸机从中国的西南部机场起飞,轰炸了我国首都东京,天皇陛下在惊慌中又一次伤到了上次受惊吓被伤到的腿,由于轰炸是在天气状态糟糕的夜晚进行的,我本土夜航飞机无法起飞,而地面防空炮火毫无建树,任美机扬长而去!实乃我大日本帝国军人之耻辱!”
顿时会议室内的将领们议论纷纷,这已经是美国利用中国西南机场第二次空袭帝国首都了,而且二次均导致天皇陛下受伤,辰已容一、赤鹿理、佐久间为人、长野佑一郎等师团长开始疯狂叫嚣要向中国人复仇,虐杀中国战俘、清剿中国村镇作为对美国轰炸机使用中国机场轰炸帝国首都东京的报复!
横山勇默许了辰已容一等人的极端言论,他冷声道:“上一次东京遭受轰炸时,我就已经指明,帝国的军事力量和科技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找到在空中摧毁B…29轰炸机的办法,我们惟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击毁在地面,让他们无机场可用使其无法立足、无法起飞、无法降落,这是我们目前两个重要的战略目的之一,诸位!拜托了!”
横山勇说罢向在座的诸位师团长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随后,横山勇的目光放在了衡阳附近的邵阳上,他知道哪里现在驻扎着他的劲敌,支那军队的第一机械化军,过了好一会儿,横山勇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达县外围,在他的地图上,达县以有的两面小太阳边上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出了一面小旗……
无有独偶,宋雨航也在注视着作战室中的地图,日军已经占领了长沙,按照历史的发展,下步日军似乎应该集中全部兵力南下衡阳,但是面对地图上已经占尽优势的日军,宋雨航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那就是横山勇的目标真的只有一个衡阳吗?如果换位思考,此刻自己占尽优势,为什么不借机将优势扩大,反而去限制自己的作为那?
历史?宋雨航已经有点不敢在完全信赖所谓的历史了,因人而势,历史在其应有的条件出现改变之后,亦会出现无法预料的变化,为了防范于未然,宋雨航决定请示蒋介石后,将第二轻装师以及一个营的重型坦克立即秘密开赴达县,以防万一!
第二百二十六章 湘江大桥
宋雨航在猜测横山勇的下步的部署,横山勇也在猜测宋雨航的行动方向!对于这支游离在九战区指挥权之外的支那第一强军劲旅,横山勇十分担忧,因为宋雨航不是他的老对手薛岳,这种年轻气盛的青年人往往胆大出奇,喜欢冒险,如同宋雨航一样,指挥作战仿佛犹如天马行空,让他和情报机关摸不着任何边际,这正是横山勇最为忌讳的。
2月18日,日军的“雪叉”计划已经进入了部署的最后阶段,位于达县外围的关东军独立混成第一旅团、独立混成第十一旅团加上新近抵达的独立混成第十七旅团,以及技术分队,日军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三万五千余人,虽然与他们对峙中国军队亦达到了近三万人,但是他相信,那些支那军队将不会是精锐的关东军的对手,而且三个独立混成旅团还配备了两个战车大队,近来为了使重庆方面降低警惕,横山勇在达县外围一直在玩减灶增兵的把戏。
长沙以南的作战计划并不在九战区原定计划之内,所有道路基本都保持平坦通畅,几十座桥梁中只有几座被仓促撤退的中国军队所炸毁,但是很快又被日军工兵所修复。
在大路上,一辆辆汽车拖着大炮掀起阵阵的尘土,驮着辎重的骡马川流不息,而更多的则是举着太阳旗的日军步兵四路纵队的行军队列。
日军第3、第13、第27、第34、第37、第40、第58、第68、第116师团,独立混成第57、61旅团,携重炮、战车、辎重、特殊战斗队等共计25万余人,向衡阳方向大迂回包抄而来,一时间衡阳上空战云密布。
衡阳地处衡山之南,因山南水北为“阳”,故得此名。而因“北雁南飞,至此歇翅停回”,栖息于城南回雁峰,故雅称“雁城”。位于湖南省南部,湘江中下游西岸,衡山南麓,是湖南省除长沙以外的第二大城市,衡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地位于水陆交通枢纽要地,陆路方面,湘桂铁路和粤汉铁路这两条大动脉在衡阳交会,南通广州、西达桂林、北到重庆、西去昆明,实乃西南门户。
在水陆方面,这里是蒸水、三江与湘江的汇合处,宽广的湘江江面可通行二千余吨的货船或战舰,经长沙而下洞庭、入长江。
日军大本营早就瞄准了衡阳闭锁湘粤,关启西南的重要战略地位,将它视为打通大陆交通线,摧毁中国西南抗日大后方的必争之地,而重庆最高军事委员会亦同样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死守衡阳作为维系全国战局的关键环节。
前几日宋雨航曾经组织营以上军官赶赴衡阳实地考察,薛岳知道,只是冷哼一声道:“后辈不知深浅啊!同级不同属辖视察他人防区,乃是最招人厌恶之事,由他宋雨航自己去碰一鼻子灰好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第十军军长方先觉等人给与了宋雨航一行人空前热烈的欢迎,方先觉与余程万私交极好,常德之战后余程万给予了宋雨航前所未有的极高评价,在方先觉眼中,宋雨航绝对是个可以在关键时候依靠的朋友。
衡阳附近虽然中国军队数量众多,但是到最后能否打破日军的重围解救衡阳,方先觉心底却一点底也没有,方先觉心中明白,衡阳之守在于为外线部队创造合围的机会,逼迫日军撤退,确保衡阳寻机歼敌的战略方针,从内心讲方先觉十分能够希望第一机械化军也参加衡阳守城,毕竟第一机械化军虽然以机动擅长,但是令其扬名海内的还是的坚守之名,至今为止,第一机械化军可谓是锋芒毕露,攻必克,守必牢!
初见方先觉,宋雨航对于这位众说纷纭的抗日名将也是心仪许久,笔挺的军装,修剪得十分整齐的寸头,闪亮的皮鞋和武装带的铜扣,两道卧虎浓眉,炯炯有神的双目如同利刃一般,尤其走起步来龙行虎踞,英气逼人,让同样身为军人的宋雨航不自觉的产生了一种好感!
从个人的角度宋雨航非常想帮助方先觉守城,但是他与方先觉同样都是身为国民革命军军人,互相又无隶属关系,也无军委会派遣,而且方先觉又为黄埔三期,虽然同为中将军衔但是方的资历资格是毋庸之事实。
宋雨航能够来衡阳带领营以上军官团,就说明了其要在衡阳作战的决心和目的,这点就已经让方先觉十分感动了,换成别的时候,视察友军防区可是一种极为不礼貌的行为,但是眼前寇兵压境,宋雨航的举动反而成了暖人心之举动,这也是包括薛岳在内的所有人始料不及的。
勘察过实际地形地貌后,结合第十军的防御,宋雨航发现衡阳的地理很奇特,北靠水面宽百余米的湘江,东北江湖环绕、西南山岗起伏,城郭之周围是无数的莲池鱼塘,通往城中的多是池间小径,大部队不易展开不说,极易受到火力急袭,而且城外有望城坳、停兵亭、黄茶岭等制高点可遥相呼应,日军想要从陆上攻占衡阳,只能从西南两个方向实施突击,衡阳实为易守难攻之地。
面对横跨湘江的钢架结构湘江大桥,陪同视察的方先觉沉默了,宋雨航望着巍峨的铁桥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方先觉长叹一声道:“这座铁桥足足用了二亿银圆啊!就这么毁了实在太过可惜啊!唉!”
位于一旁的第十军参谋长孙鸣玉望这铁桥长叹道:“那只不过是材料费用,还有三湘父老三年的血汗啊!”
宋雨航几次抬起望远镜,许久将目光投向方先觉询问道:“如果不炸桥如何?”
“什么?”如果宋雨航不是一脸极为严肃的表情方先觉肯定以为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大桥如果不炸,衡阳就等于要三面受敌,日军的战车可以通过大桥迅速直逼衡阳城下,届时衡阳的防御将陷入全面被动。
方先觉平静地望着宋雨航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宋雨航指着湘江大桥道:“这里桥南的地势极易防御,桥宽有限,桥北日军必然集中精锐部队企图夺取大桥,我军可利用日军急于夺桥,在盟军空军的有效配合下,利用湘江铁桥不断地大量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当战况扭转后,也方便我机械化部追击日军。”
大战未始死生尚且为卜,就要着想追击日军溃兵?孙鸣玉看了一眼同样惊讶万分的方先觉,随即道:“宋军长恐怕有所不知啊!43年连番大战后,我军在常德一战后就未恢复实力,此刻我第十军加上协防助战的暂编第54师饶少伟部,战斗兵员不过一万六千之众,步兵轻武器弹药、辎重补给还算充足,但是火炮奇缺,更是缺乏反战车炮,保留湘江大桥实在对我军无益。”
宋雨航这时才回想起来,常德大战中最积极驰援常德的第十军所部三个师其中的两个师几乎全军覆没,预备10师师长孙明瑾以身殉国,没想到事隔半年有余,部队竟然只有满编鼎盛时候的五分之二而已,第十军是正宗的嫡系王牌部队尚且如此,难怪在历次驰援作战中众多援军部队总是迟疑观望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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